这是一个十分文雅的男人,盛大的夏季,总是白衬衣,蓝色猫须纹的牛仔裤,留着黑黑的胡茬,戴着眼睛,是个好大叔的形象。我不耐热,暖冬时节,我还用凉水冲澡,冷浴,一入夏,恨不得每天都钻在水池里,即便如此,天气的炎热丝毫没有消退,在家,我就穿着内裤,走来走去,晃荡着,床头都放着冰。 为此,他常说我,“注意形象啊。”我看着他,衣冠整齐,我一边怪怪的想,一边看着他,神人啊。我问,“你不热?”他说,“热?怎会不热?但是,热要要热的有风度,这时我才想起他的职业是教师,是语文教师。我不给他闲扯,因为我很清楚,这样扯,是扯不出任何的结果,只能是我在他一遍遍的解释下,混合的口气,使本就闷热的空气更添躁动,和骚乱。 他来找我玩,无非是找我借书,对,他喜欢看书,而我就是藏书阁,我喜欢买书,买好多好多的书,买回家也不看,就放在书橱里,隔断时间,拿出来,摊在凉席上,放在阳光下,晒,看着书本因为暴晒而散发出的纸张的工业气味香,常让我有种错乱和迷糊。借完书,他就离开,来的时候,会跟我分享书中的各种各式他的见解和见闻,我说,我没读过,别跟我讲。可他偏不,偏要给我说,既然他想说,那他就说吧,他说的时候,我的眼睛早就电脑中的最新一期的娱乐节目给吸引了去。索性他就感叹,“你完蛋了,完蛋了,彻底完蛋了。”我点头,“谢谢,谢谢,谢谢。” 半年时间,他借了我39本书,每本书借去的时候,是新的,还回来的时候,破絮絮的,而且书里面被他用红笔、蓝笔,用直线、曲线,满满的都是标注。我看后,把书扔向一边,然后对他发出警告,“在这样,我这里不欢迎你。”他没吭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直接就扬长而去,而我的话,估计是说给我自己听了。说来也奇怪,就他这样,但是我依然喜欢和他成为朋友,直到那天他们家发生了一次争吵,我在楼下都听到咚咚、砰砰的响声,内心一阵的烦。 上楼,敲门,开门是他老婆,看到我,没说话,眼睛红红的。我绕过他,走进卧室,看到他坐在床上,低着头,室内虽然开着空调,冷气十足,但依然能看到他额顶的汗。 我拉他,“怎么了?告诉我。” 他不耐烦,松开我的手,“别拉我。” 我把话题抛向他老婆,对方擦了一把胳膊上的小口子,浸出的血迹,微微一笑,“没事儿,我去厨房给你切瓜吃。”明显是敷衍,我又不是来吃瓜的,何况,我冰箱里还存着三个呐,每次出门我总要抱起一个,拿起勺子,挖着,吃了干净,舒心,才摸着肚子,走出去。 既然俩人都是闷葫芦,我也不想干呆着,于是就走了出去,楼下的人都在讨论:什么也没有,就是那男的平时看着蛮好的一个人,怎么在公交车上,看见人家姑娘穿的稀少,就忍不住偷摸了一把,你说猥琐不猥琐,唉,多好的一人哩,原来是披着兽皮的狼啊…… 我听的后背冷汗烈烈的,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敢情一定是喝醉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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