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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我的父亲）
杨小小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父亲的祭日近了，我便倍感悲闷，无限思量，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特作此文，缅怀我已故的父亲。 楚辞上说“悲莫悲兮亲分离”亲人的故去，留给人的伤痛最深，当父亲离开我们的时候，我才真真正正体会到来源心底的伤痛，父亲走了留给我的只剩下不尽的缅怀和哀思。当我提起笔来思念父亲的时候，老人家已经离开我们21天了，父亲的过世对我打击非常大，我曾把自己关进屋子里三天滴水未进，一度任泪水肆意流淌，以表达对父亲的无尽哀思，每当想起父亲弥留之际看着我那无助的眼神想说却说不来话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样的难受。当眼看着父亲遗体被火化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我疯了似地哭得死去活来，跪在地上不住地向父亲的遗体磕头以祈求父亲对我的原谅，原谅我忽视您的病情的严重性，未及时把父亲送进医院进行抢救，导致父亲在极度痛苦中度过了他人生的最后时刻。虽然长辈们及兄弟姐妹们都说我已经尽力了，在父亲患病的二十年时间里，我们一直在尽心尽力伺候父亲，该为父亲做的都做了，该为父亲想的办法都想了，不留遗憾，没有人怨我，但是父亲的过世却成了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一度的伤痛让我在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极度苛刻地严格要求自己作为惩罚自己的一种方式，我只要为母亲洗衣物我就使劲的一遍两遍的搓洗，不断地给母亲洗头、擦洗身子，有一次差点导致母亲感冒；把母亲的屋子收拾干净后还嫌不干净，每逢祭日我都带着一堆水果和父亲爱吃的食物来祭奠他，尽管这些东西父亲已经不能尝上一口，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着，以为这样就能减少心中的对父亲的愧疚。但是我错了，尽管这样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犯下的错误。 每当站在父亲的遗像前，我都无法直看他的他那慈祥的眼神，怕心中的愧疚会减少，直至现在，我感觉到父亲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发生在昨天一般，对父亲的思念如涓涓流水，绵延不尽。但无论怎样我都不能从失去父亲的哀伤中解脱出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父亲的泪水总是抑制不住地顺着脸庞滑落，我的思绪就回到了父亲在我们身边的时候。 母亲教会了我们生活，父亲教会了我们坚强 父亲的一生是勤劳、平凡、慈爱、友善的一生，“寿终德望在，身去音容存”。父亲1941年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家庭，生长在农村，兄妹四个，父亲（在家）排行老二，他的性格内向却非常慈祥和蔼平易近人。在母亲的眼里，父亲是最好的丈夫、在老叔、老姑的眼里父亲是一个最好的哥哥、在舅舅、舅妈的眼里父亲是一个最好的姐夫、在表妹、表弟心里父亲又是一个最好的舅舅，在堂兄堂妹眼里父亲是一个最好的叔叔、在我们兄弟姐妹眼里的父亲就是天底下一个最好的父亲。他为人正直、心地善良，总是替他人着想，从不计较个人得失。 父亲的脾气非常好，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们兄妹四人一次过，父亲却为我们四个儿女操碎了心，尤其是我，1992年到1994年的那段时间，我曾在长春上学，父亲因为不放心我，只身一人前往长春看望我，当时正赶上天气变化异常的寒冷，因父亲穿的少，冻得他瑟瑟发抖，看着父亲冷的厉害，我非常心痛父亲，立刻带着父亲买了棉大衣棉裤和棉鞋。当送父亲去车站时看到父亲远去的瘦弱身影，眼泪不自觉地的溢满了眼眶，那时候才体会到“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在父亲身上也得以印证。平时父亲工作辛苦劳累但是父亲从未喊过累，从未休过班。在创业的艰苦日子里，他和工友们一同奋战在一号井掘进队，在井筒施工最困难的时期，他带领工友们一同奋战，掘进进米、安全生产都超出计划指标。父亲有着极好的厨艺，只要有空闲时间就给我们做饭。我们也只能到过年过节时才能吃到父亲做的饭菜，因为只有放假时父亲才有时间。每逢年节父亲就准备一桌丰盛菜肴，他总是满脸笑容地看着我们吃的狼吞虎咽，看得出来他从心底里高兴。每每想起我结婚后生女儿时，有病的父亲还亲手为我做了一回清炖鲫鱼汤，有时我工作脱离不开时还为我照看着孩子，我就心酸的泪流满面。一次父亲因病住进医院时，因为爱人因工作忙而无法照顾父亲时，我就代替爱人夜间照顾父亲时，为父亲吃完饭、吃完药、擦洗完之后，父亲看着我忙完之后，慢慢的笑着告诉我：“你躺下休息吧，我不难受了”。可以看得出，父亲强忍着病痛，让我安心休息。父亲一生都在为别人着想、为别人付出。 父亲1960年参加工作，作为大雁第一批建设者，自从踏上大雁这块土地，父亲就把自己的根深深地扎在了这片矿山热土上。父亲在大雁矿务局从事井下采煤工作，在工作中父亲吃苦能干是出了名的，别人背一筐煤，他背两筐，别人扛一根方子，他却主动要求扛两根。那时候井下采煤工作条件不好，井下水大工作面复杂。一次，500机巷溜煤眼堵塞，导致工作面被迫停产，淋水哗哗淌，人不能靠近，新工人束手无策，父亲就亲自取火药点炮，炮响后，但是溜煤眼的大块煤还是没有没动，再进去会出危险，父亲想再危险也要冲在前面，随后父亲又点了两炮，终于震开了溜煤眼，排除了障碍。像这样的事情，父亲经历的多了，他每次都奋不顾身，顶着淋水，冲向危险，排除障碍。在第二煤矿掘进队工作时，父亲经常不回家，吃住在单位，我记得一次母亲做了些好吃的让我和弟弟给父亲送去，当我们一进大门就看到父亲单位的墙上挂着“为了保证圆满完成生产任务连续大干三十天”的宣传标语。看到父亲刚从井下上来，还未来及洗漱，脸上和手上还带着黑黑煤灰。父亲笑呵呵拍了拍我和弟弟的头，我当时就看到父亲很高兴，并没有感觉到父亲的疲倦和辛苦。在煤炭处工作时,一年365天，父亲在家时候是有数的，母亲最害怕的就是半夜家中的电话铃响，父亲经常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就被单位的车接走了，一次电话响过后十分钟后父亲穿上衣服就走了，三天后才回到家中，后来问母亲才知道井下突发冒顶父亲去救人了。 我们小时候总是能看到父亲穿着一身又湿又黑的工作服回家，母亲就催促父亲脱下衣服，换上干净干爽衣服，我们家的院子里总是晾晒着母亲为父亲洗干净的工作服。由于父亲的勤劳肯干、踏实工作，在队里经常受到领导的表扬和矿务局的表彰，慢慢的就走上了领导岗位。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报纸、现场新闻广播，但是我们经常会在喇叭里听到父亲的先进事迹，家中还有一大堆荣誉证书和奖章，在我记忆深处有一件值得我骄傲一辈子的事情，那就是1981年，我们在一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惊呆地看见父亲骑着高头大马，身披授带、胸带大红花，被单位的领导和队友送到家里时，领导告诉我们父亲载誉而归，才知道父亲荣获了内蒙自治区“劳动模范”的光荣称号，明白缘由后，全家人高兴的合不拢嘴，欢天喜地把父亲迎到家中，也就是这件事成了我在小朋友和全班同学中引以自豪和骄傲的事情。直到我参加工作后，提起父亲还会有很多人都竖起大拇指称赞他。 在我们的心里都非常敬佩父亲，父亲是我们的骄傲和自豪，我记得一位伟人说过：“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事情，那就是英雄”，我认为父亲就是这样的人。虽然父亲没有轰轰烈烈的壮举，也没有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但是父亲的一生是平凡的、伟大的，一生只知奉献，不知索取。 父亲走上领导岗位后，曾担任过大雁矿局第二煤矿一号井掘进队队长、二采区区长、第二煤矿副矿长，在第一煤矿担任过安监处长，在大雁矿务局总公司担任煤炭处处长。工作期间他连续7年被评为矿务局劳动模范、先进生产工作者、连续3年荣获优秀共产党员、安全生产模范荣誉称号。在1974年父亲被黑龙江省命名为“快速优质掘进队”、 1977年他荣获“呼伦贝尔盟铁人式矿工”、1981年荣获煤炭工业部“生产积极分子”称号，并在大会上作代表发言、1981年被评为内蒙自治区劳动模范称号。面对诸多荣誉父亲很坦然，他说：荣誉只能说明过去，今后只有努力工作，才能对得起组织给予你的信任和期望。 人们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是我说“那是亲情还不浓” 由于长期的从事井下重体力劳动致使父亲身体出现了毛病，一次检查知道父亲患上了高血压，由于长期血压高而无头痛症状，没有及时地进行药物治疗，就在1994年大年三十那一天，父亲在煤炭处小井检查工作中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因为当时正赶上春节放假，三天后进行CT检查出血量达到25毫升，没有其他更先进的治疗方法，只能保守治疗，父亲非常刚强，因出血量多，颅内血液吸收慢，头痛的非常厉害但是他从未喊出过声，他总是紧锁眉头强忍着剧烈的头痛，看到他疼痛难忍我们就想办法用冰块进行冰敷以缓解他的头痛，并按照医生告知精心的护理他，一个月后头通止住了，又按照医生的指导下帮助他进行康复训练，因出血量多治疗进行长达3个月，三个月后父亲还是因脑溢血留下了后遗症而无法从事现有的工作，导致父亲离开了他无比热爱的煤炭事业，看得出他当时有多么的不舍和无奈，回家后父亲总是看一个电视频道那就是大雁台的《矿山新闻》，总能看见他早晨7点前就穿好衣服，在屋内走来走去，总能看见他偷偷地翻看以前的工作记录本，我能看得出这是他对自己从事的煤炭事业无限热爱和恋恋不舍。为了让父亲早日走出离开工作岗位后的阴影，我们为父亲找了一些别的事情做，比如：为他开辟一块园地种菜，为他联系以前的老朋友和他聊天，谈谈现在的矿务局的形式、发展和未来等，退休在家他慢慢地适应了退休生活，经常进行康复训练，一直还能正常生活，父亲渐渐的乐观起来。 但是在1999年因脑溢血复发，导致肢体行走功能受到限制，父亲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最后只能靠着扶着门框、门把手、拐杖等物体摸索走到家中的院子里坐在墙根底下看看院里的风景，后来我们看到父亲总向我们问这问那的，我们知道父亲是想看看院外大雁矿区生活变化时，我们了解到有一种三轮自行车能帮助父亲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就马上为父亲购买了一个三轮自行车，一个目的是能够锻炼腿部行走的功能，另一个目的是让父亲骑上自行车也能看到道路两旁的大雁地区的新的变化。一度父亲骑着这辆自行车很高兴地欣赏着大雁地区的街边风景以及一矿、二矿、福利处、总公司等自己工作的单位，就算有的时候摔到了可他还是一度坚持着。可就在2008年因为又一次脑出血复发，父亲彻底失去了行走功能，一度只能坐在家中看看电视，看到父亲靠着窗户边坐着向外张望，我知道父亲心里很难受，为了解决父亲因不能行走而无法外出的问题，我们立刻又为父亲购买一台轮椅，这样我们会经常推着父亲看看电视、并推着父亲在大道上散步，告诉他在政府旁修建了休闲广场、哪条道在修柏油马路、哪一地区新盖了高楼大厦，父亲脸上又一次露出了笑容。可是痛苦和病魔一直跟随父亲，一次当我回到家中，父亲因突然连续呕吐不能吃饭、面色蜡黄，我们立刻把父亲送进了医院，经过B超检查才知道患了多囊肝、多囊肾，因囊肿增大压迫胃、胆管等脏器导致胆汁外流，看到父亲痛苦的表情，我们的心情非常焦急，当我们了解到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能够治疗父亲的病时，2004--2008年间我们兄妹四人毅然决定背起父亲两次前往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进行治疗，医生每次都告诉我们兄妹四人，今后不要再来了，回家想吃啥就吃啥吧，但我们坚信：“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放弃任何一线希望，不管有多难，我们都会背起父亲去治病”。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父亲的病痊愈了，效果非常好，父亲恢复了健康，我们又背起父亲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家中。可是这种安逸的生活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就在2008年因搬迁住进了楼房后，父亲的腿部肢体功能再度出现功能障碍，父亲开始卧床，从驻着拐杖行走到只能坐着，从只能坐着到卧床，父亲受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由于卧床吃饭、吃药、喝水都必须躺着进行，所以每一次吃药都把脸憋得通红连续咳嗽半天才能缓过劲来，我们把用勺喂父亲喝水改为用吸管喝水，我们把吃药（胶囊）困难改为放尽饭里，父亲腿部酸痛，我们就换班为父亲按摩，由于长期卧床父亲的肺部功能经常感染严重时必须进行静点，泌尿系统因前列腺着增生不能排尿，只能依靠药物，而此类药物对心脏刺激非常厉害，还必须同时服用活血通脉、硝酸甘油等保护心脏的药物，慢慢地父亲的身体开始出现小面积的褥疮，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褥疮，我们每天都为父亲翻身扣背，用温水为父亲擦洗身体，以便于促进肢体的血液循环，当我们了解到哈尔宾有一种防褥疮气垫能预防褥疮时，弟弟就立刻坐火车到哈尔滨为父亲购买了防褥疮气垫，这种气垫效果非常好，直至父亲去世父亲的身体都没有再出现褥疮和腐烂现象。但是这时父亲的身体已经透支了，各个脏器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竭，循环系统出现了栓塞、凝血、泌尿系统只能靠药物进行排泄、心脏出现了早搏、肺部出现多次感染。当我最后一次为父亲翻身时，触摸到父亲前胸和后背都是肋骨的时候，我的眼泪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看着父亲日渐消瘦的脸庞、看到父亲僵直的肢体、看到父亲最后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我揪心的一阵阵刺痛，我多想为父亲分担一些疼痛，我多想为父亲减轻一些病痛的折磨，我多想为父亲在找一种治疗的方法，我多想为父亲在做一顿他爱吃的红烧肉，我多想再看看父亲那慈祥的笑容，我多想在和父亲亲切地聊一聊天，我多想再听一次父亲的爽朗的笑声，但是老天真的很残酷，没有再给我们做儿女哪怕一次孝顺他的机会，就这样离开了我们。可能老天看到父亲太遭罪了，不忍心再让他遭受病痛的折磨，就这样我亲爱的父亲扔下卧病在床的母亲和我们走了，就这样，父亲走了，没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永远地离开了这个纷乱的世界。爸爸真的是走了，带着痛苦永远地离开了我。那一刻，我认识了生命之脆弱，感悟了生死一瞬间。就这样，你头也不回去了天堂，怎不让人悲痛欲绝，父亲这一走把我们做儿女的心都带走了。 为了让父亲在天之灵得到安息，我们精心地侍奉瘫痪在床的母亲，告诫自己要秉承父亲的遗志，学习父亲的忘我工作精神，教育和培养好我们下一代为他们做出表率和榜样。我想这也是父亲在临终前想要告诉我而没有说出来的临终嘱托吧。 面对青山和绿树，我的心依然沉重。 我们为父亲精心挑选了一个很好的墓地，把父亲安葬好，等我们把一切事情安顿好后回到家门口时，这时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从未有过的瓢泼大雨，望着窗外的大雨，我想老天都在为父亲的过世留下伤心的眼泪，愿这伤心的眼泪捎去女儿寄往天堂的哀思。祝愿父亲，在天堂一切安好，女儿希望你一路走好。爸爸，女儿会好好的努力生活，努力工作，让您安心、让您走好。但愿您在天堂，没有苦难，没有病魔的缠绕，没有灾难，来生我还做您的女儿，承欢膝下，以弥补我此生留下的“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爸爸，女儿愿您在天堂幸福安康！风霜雪雨已经淡化了您的面容，您那如山似海的爱已无声！从此，尘世中少了一个身影，多了一双泪水弥漫的眼…… 一束鲜花，一盘供果，跪在父亲的坟前，这薄薄的黄土虽然近在咫尺却硬生生地隔开了两个世界。阴阳相隔，从此我们父女再不能相见。父亲啊！您在那边还好吗？时此刻您能够感觉到亲人的到来和祈祷吗？ 父亲啊，希望您在天堂一切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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