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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

 文苑折枝 2013-07-27

春水碧波飘落,相思成灰。
  知你不会来,我却不敢老去。
  也谢谢你,没有问我为什么。
  
  金粉流年,孤影成殇,繁华老去,风景依旧。一个人,一座城。
  受过多深的伤,才说出那么凉薄的话。这不是矫情虚妄的真情流露,是生活教会的成长和游刃有余的愤世嫉俗。
  临水照花,民国的大染缸侵浸不透的白绢依旧。倾城的故事仿照的生活,毕竟不是真实的写照。一如他人,她终究逃不开,也逃不过。
  吉光片羽的时光里,残存却完整的记忆。既然无法给予承诺,又为何一开始去招惹。等到失心也不悔悟,他终究非己良人。浓墨书香的出尘女子,也还是为尘世情爱所累。你还不来,我怎敢老去。
  她是敏感而细致的临水照花人,他是时光剪影里的惊鸿过客。邂逅相知,继而相忘江湖。她又怎么可能忘记,曾经的岁月静好。只是他不会给也给不了,她要的现世安稳。真正付出一切的时候,到头来的虚无无不讽刺着不值得。她又怎么舍得,就这样再无瓜葛的成为陌路,或者一直怨恨下去。在时间的荒原里,再不留一丝情意。
  出彩的女子,有细腻晶莹的情感,有寄托美好的作品,有曾经幸福满足的爱情。也许,对于她,这就够了。只是,一切都是公平的,她有常人没有的敏锐和才华,注定会失去什么。只是,上帝拿走了她一帆风顺的爱情。我想,如果可以,她会愿意拿出一切交换她期待的爱情,用一切换一个真的。
  上海的不夜风景,弄堂里穿堂而过的热风,四方天井上小小天空和喧闹亮堂的城市中心。就这样丢下一颗心,捡拾不起。
  浓墨重彩的繁华之景,更加渲染了原本苍凉的心境,而这又何尝不值得?他无法给你波澜不惊的爱情,无法陪你看世界的风景,更无法承诺许你一世的欢颜。而今的我们叹息,你是否也曾动摇过,为这样一个人。
  对你不了解,不同的背景,不同的一切。
  旧上海灯红酒绿的布景,是我想象不到的奢靡。名门之后,血液里的骄傲流淌,就算再不堪,也要风光的过下去。你敏感到不愿触碰一丝你不想看到的肮脏,你只记录,留下倾城,默默沉香。
  能与他在一起,她自是极欢喜的。他有家室,她不介意做他的情儿。也许不是不介意,而是没有资格,也不想他为难。她亦知道,生活的香艳不是大多数人能拒绝的了的。他心中,她不是个多情的人,亦只怀好意,不愿用情,只一心一意对他一往情深。不过就是仗着她的深爱,也把她推入深渊,万劫不复。于他,像个孩子般有着不愿展露人前的天真和依赖,只想被他宠爱多些。
  风花雪月,唯有他懂得她,也伤害了她。
  岁月总是慈悲,他们终于名正言顺。同见同知的许诺经不起时间的摧残。他或许腻了,失去了对她的耐心,也拿着她的钱找了别的女人,才情必定是不如她的。他的滥情没有底线,不计道德。他仍不懂珍惜,不懂付出。
  一段看似美丽的相遇,萎谢在时光中。对他,茶烟尚绿,人影苍茫。
  日后的生活波澜不惊,再也没有遇见如他一般能让自己付出一切的人。盛年锦时,依旧素锦旗袍,包络住一颗拒绝再留恋的心。巷陌夕暮,独自徜徉在十里洋场的笙歌院落,那么寂寥,不用情亦不辜负。
  远去十一年,邂逅相伴异国他乡。告别上海,收复失心,离去便再也不回头,遗落一世迷离。再不愿为一个人低到尘埃却甘之如饴,爱情的那朵花再认清现实后就凋落了。生命路途还长,他亦如她,并不是失去某一个就会活不下去。他们都倔强,不甘愿平淡,人生注定不会因此停留,对于爱情,宁可失去也不成全。
  “倘使我不得不离开你,不会去寻短见,也不会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
  用了一世去忘记。花已开好,颓败与没落也不是她能掌握的了。在她伤口中幽居,不曾被放下,唯有用今生今世去缅怀和纪念。
  天赋使然,对于爱情,她孩子气却也理智。她哭过之后便好,人生无奈是多情,他不会说,留下来,或者,我陪你走。
  她的付出是一段锥心的痛,太爱别人,失去了自己。生活还在继续,即使今后万水千山。人生无常,日月无声,放不下的不过一点执念而已。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岁月花开,此生我执。
  她,是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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