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扬梦见自己在晚上十点二十五分因心脏临时停止跳动永久地离开了自己,若扬死了。他的死亡不是因为女人太多,他的死亡不是因为儿子太多,他的死亡不是因为事情太多,他死于没有可以呼吸的空气,他死于一个人秘密地独享雾霾,他的心脏厌倦且再也无意工作。 在火车上做了一个短梦,在梦里第一个人死了,在半梦半醒的时间里,第二个人也要死了,这二个人是若扬的同屋。他不能让第二个人死去,连续二个同屋的人死亡,他误以为他一定脱不了干系,他必须马上把自己摇醒,阻止第二个人死去,以防止警察怀疑到他。他不在相信梦的飞舞,他做梦也要小心翼翼,他不停地在梦中把自己摇醒。 有一种寂静突然出现在人群中,若扬死了。一个跌落的花瓶即将粉碎,若扬误以为明天就好了。雪花飘落进黑暗的屋子,一次次的躲避积压,若扬误以为明天就好了。 若扬从成都回到北京,逃离美国的小丽为他举行一次死亡前的生日派对,为自己策划一次纪念回归的犯罪典礼。一小时的酣畅吼叫,半小时的柔情贴面,女教授莫莎准备争夺沉醉的独享,刘霞的脸红得要飞,小丽吞下半片黄色的药片。三个即将老去的女同学缠绕着一个已经老去的美少年。 小丽解开了若扬的仓库,一个陈旧的寄存处,转过身,从后面迎接着若扬的进进出出,惊扰了沉醉,慌张了飞舞的脸红。莫莎和刘霞来不及后退,半梦中迎接了若扬的疲惫和无助,来不及细想这是什么品牌的阴谋,掉入了盲从的慌乱,附和了情绪的诱惑。伴随着集体的敷衍了事般的抚慰,二个群众开始嘀咕,自己在今夜是个什么角色。 第二天的北京,第二天的成都,习俗失去了力量,禁忌成了摆设。若扬不再关心小丽发来的情报,不再关心二个排着队要钱的儿子,不再为前妻,现妻的刻意做作浪费情绪,说得很多,想得太少。一切都非常得轻,准备好快快死去,寻找新的空气,可以呼吸的空气。 花儿再一次绽开,大家歌唱后的那次寂静出现了,忘记了谁死了,每个人都想起了不同的人,前几天死去的,前几年死去的,还没有死去的。一个个的离开,躲避着寂静,误以为明天就好了。若扬无声的站起来,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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