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很无聊,白天运营公司,晚上写作,私人空间被严重压榨,睡眠时间只有四到五小时。每天喝一堆功能性的饮料。
与写作相比,我更喜欢白天的管理工作,和团队开会聊天,永远比一个人在家好。对我来说,下班无非就是走二十米,走到家后,打开电脑继续工作。和团队齐心协力做一些事情的感觉很好,写作是一件很艰苦和孤独的事。 我想我还是很贪心的。当作家是文人感性和敏锐的体现,做出版是理性和野心的追求。文人是最容易留下名字的行业,这种诱惑是致命的。当下一百年,如果不考虑历史,要活得很舒服,要赚钱,要宝马香车的生活的话,商业会让你更快达到目标。 阅读不会死亡。中国人现在都太浮躁了,连我这个做出版业的人看书的时间都不多。在西方,书卖得很贵,但他们有足够的物质基础去支撑精神奢侈。而在中国,纯文学却变成可有可无的东西。反而像我们做的青春文学领域一直比较好,学生相对单纯,呆在学校,没有社会和物质的压力摧毁他们。 我欣赏的年轻人不是急于去解释问题而是去解决问题。男人的胸怀是用委屈撑大的。 每一条产品线、每一个作者针对的是哪些读者群、哪一份市场,目标读者是几岁到几岁,他们的喜好是什么,平时浏览的网站是什么,这些我们都会去了解。我会买中国市面上能买到的所有杂志,研究哪些市场是空白的,哪些是竞争高度白垩化的,然后去开发新的读物。明年我计划会开3本新的杂志,针对不同的市场定位。今年10月《最漫画》会独立出来,成为一本单独的杂志。 我最开心的是认识了很多年轻的作者,有幸将他们签约到我的旗下, 一起开创事业。见证他们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到能干的人,看着他们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有一种很大的满足感。 在我们的团队里,每个编辑和作者的关系都非常亲密,甚至会帮助他们打理衣食住行。我们选择作者的标准是一定要有自己的特点。 比如安东尼,我先是看他的博客,他写的东西连标点都没有,很不一样,看完我就直接找他,我对他说,你要不要写小说,要不要出书。 07年公司刚成立不久后,团队里有四五个人同时离去,当时剩下的那几个人撑得非常辛苦,这是我管理能力不足的反映。现在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目前团队中的任何职位都有备用人手。 我们是一个20人的团队,去年一年产生的价值大概3个多亿,相当于100-200名员工编制的出版社的3-5倍。 政治、色情不会出现在我的杂志里, 我知道我的读者都是青少年,他们正在成长,我不希望他们去接触太多很叛逆很灰暗的东西。但悲剧题材没有问题,只要是有力量的。 我的小说《悲伤逆流成河》有涉及到出轨、报复、堕胎,自杀等社会问题,它其实是拿来警示读者要珍惜生活,也希望社会多关怀这些比较弱势的群体。我不会担心它让青少年消极,你觉得他们会模仿一个这样的悲剧吗? 我知道有些作者对于社会或生活问题是炫耀式的,你从他的作品读到的是宣扬炫耀失恋、堕胎、吸毒、滥交,这样的态度是不会出现在我个人的小说或者《最小说》里的。 我的写作没什么底线,什么都能写。有人问我同性恋题材会出现在《最小说》里面吗?可以。前提是文章写得够好,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违反出版方面相关的规定。我看重的是作品本身的文学性,不要把这种题材制造成话题或者噱头就好了。 很多人问我关于80后蜂拥办杂志的事,我觉得大家可能把办杂志看得太简单、太容易了。 但是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文艺类杂志相对比时尚类或生活类杂志少很多。大家应该享受文艺,享受阅读的快乐。 我觉得这个社会很奇怪,最近很多媒体都会向我提《独唱团》,而且对方发独唱团新闻都会有我,我自己是从来不愿意提到的。还有人说我们的销量只有十几万,说韩寒赢过我们,因为《独唱团》的书店销量比我们高很多。实际上我们每个月的销量都超过五十万,而且独唱团是书,用书号不用杂志号,是在书店里面卖的,我们是杂志号,在杂志摊上卖的,书店销量只是杂志销量的很小一部分。 我觉得不可能因为多了一本杂志,其它的杂志就不办了。有几千本杂志才是好的, 我甚至希望出现更多类型的杂志,可以给读者们更多的选择空间,多看书多看杂志是好事。 这几年我能稳坐作家财富榜榜首的原因是运气、天赋和勤奋。谁会是我最大的威胁者?未来几年可能没有。我希望自己继续做第一名。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但对我来说是一个最好的时代。我是这个时代的宠儿。青春文学自我开始,我之后,青春文学已经泛滥了。我太幸运了,有种全社会都在帮我成名的感觉。 我老了的时候,会做那个年龄应该做的事,而现在我还年轻,应该做年轻人该做的事—继续扮演那个他们为之尖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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