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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遇见在20年后

 张汉九 2013-08-05
------青春早已逝去,今天我在风里起舞,如果可以,我愿回到那个年代,再去重温一遍,因为我很在意,你是不是把我放在了心底。会不会也像我这样,不经意的就把你想起?
       20年前,皖南山区一个条件简陋却小有名气的普通中学校园里,一个少年,方脸,端庄;浓眉大眼,深邃中有几分抑郁,那眼神里有着同龄人所不及的成熟,甚至有点威严。偶尔的一瞥,她记住了这双眼睛,如一幅画卷,不知不觉中嵌入她心底,她无意间已将此画收藏。时空交错,20年后的这个盛夏,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将这幅存放多年的画卷徐徐展开,细细欣赏。岁月使画中人完全脱去了当年的青涩稚嫩,增添了温文尔雅,博学多才。岁月在他的脸庞刻下了痕迹,留住了沧桑。熟透的年龄使他多了几分迷人的韵味,这是一位成熟的男人,如年份愈久的美酒般醇香,散发着中年男人特有的魅力,稳健,果断,自信,深沉,威严,智慧,还带着霸气。当年校园的男孩早已不再,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深邃沉着,岁月的磨练使这双眼睛更具摄魄力!
    再次相见,她感慨几十年前竟然就记住了那双眼睛,套用李建《传奇》中的一句歌词:“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她将歌词稍改,“再也没能忘掉你眼神”。问他为什么一直都没联系过她,他说注定缘分要修炼20年后的今天。何为缘分?曾有一位隐士这样解释:缘是命,命是缘。缘是前生的修炼。缘不可求,缘如风,风不定。云聚是缘,云散也是缘。她明白了!  世上有很多事可以求,唯缘分难求。茫茫人海,浮华世界!

         有人说,同学相聚最能擦出火花。她信了!那天,他安排了一天的同学相聚,她欣然接受,并说由他亲自远迎方能表达其真心实意。他真的来了,驱车从邻县来到她父亲家所在的小村。他的亲自远迎让她凭添了几分激动。她喜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欣赏男人开车时时而专注时而放松,时而严肃时而侃谈,时而沉默不语,时而谈笑风生。途中,他一边手握方向盘专注前方,一边给她讲述最近本地遭遇的一次百年不遇大洪灾,分析其恶果之因。并由水的特点说到人的品质。他说:“优秀的人都具有水的特质,水顺势而行却不改变自己的方向;水随着容器的形状改变自己却不失本色;水表面平静却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他对水的这番诠释,让她豁然开朗,她明白了水为生命之源,温柔可化雨泽被万物,怒吼可为涛狂潮奔啸。老子曰:“上善若水”,而她面前的这位男人不正具备了水一般优秀的品质吗?
         一天的同学聚会,他安排的妥妥帖帖,内容丰富,形式多样,令人舒服愉悦。一天的相处她感受到他作为男人的优秀品质。

        那天晚上她有些许兴奋,睡眠系统紊乱了。那深邃敏锐的双眸,如注的目光,皓齿如明目,这些如同电影里的画面在她的脑海自动播放,不断滚动。半梦半醒中,她的脑海里出现了200年前安徒生童话世界般的梦幻美景。她成了有着水晶般纯净透明的心灵的公主,而如大海一样蔚蓝色忧郁的王子便是他。在这粉妆玉砌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里,她身着美丽纱裙飘然而至,姗姗来到王子身边。。。梦醒时分,她发现自己梦迷蝴蝶,面色绯红,心如鹿撞。

        在她生活工作的那个城市里,她从不请人来家吃饭,别人的宴请她也基本是推脱,因为她不喜欢这种吃吃喝喝的场面,唯有文字是她安放心灵的一片净土。然而,她拨通了他的电话,邀请了他,这次是家常菜。她系了围裙,煞有其事般地在父亲家的厨房里摆出阵势,洗刷漂清切,做了最拿手的红烧肉,炒了小炒,清炒,汤。因为不会用农村的电磁炉,她不会掌控温度,油温过高,爆炒时飞溅出的油烫了她的脚,红烧肉早已吃完,而她脚上的烫痕依然未退净,但她的心里是欢喜的。

       下午的故居行,她发现他观光时的专注,联想到工作中的他的魅力四射。他对历史人物有着浓厚的兴趣,历史知识颇为丰富,也很有摄影天赋。她还见证了他娴熟的车技。他娓娓地道来她静静地倾听,他对问题敏锐的洞察和深刻到位的分析,让她对他多了几分赏识和新的认知。一天的相处,他的形象倏然立体饱满,不再是停留在当年的那双深邃大眼睛的表象。在她眼里,他不仅仅是一位独当一面的单位领导,更是一个与身居来拥有一身智慧的高情商智商男人。和他相处,她安逸,她安全,她愉悦,她还莫名地兴奋。这是她从未有过而且很是喜欢的一种感觉。他说他给了她滋润,用他的方式喂养了她的创作灵感。她不是作家,不需要灵感,但她喜欢让这种难于言表的淡淡的感觉,丝丝的情愫萦绕在心头,他滋润她的是情感,而不是灵感。

       夜深人静时她在枕边感觉到了一种亲切,早晨起床,洗脸时毛巾里依旧留存着昨天的汗味。她有一种冲动,希望在离开故乡这片土地之前再坐一次他的车。她清高自洁,明明不喜欢占他人一丁点儿的便宜,却告诉他说就想坐他的车,蹭他的饭。坐车蹭饭,与她只是一种心灵的交流,与物质无关!晚饭后,四周寂静漆黑,车子慢慢行驶于乡间的公路,他的眼神依然是那样深邃沉稳,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他整齐洁白的牙和深邃的眼神,给了他阳光和俊朗,而脸上时而带点的坏笑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这样的黑夜,这样的空间,这样的氛围,一对男和女,最能制造出浪漫,而他与她,都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内心如炙热的熔岩在滚动,情感大堤的奔溃之险一触即发。她不是林林徽因,却佩服林徽因的理智,她不是曹诚英,却欣赏曹诚英的热情。她自喻山中幽兰,香气袭人,岩边杜鹃,热情似火。她赏识弗兰西斯卡的大胆热烈奔放理智,能给相逢以情爱,给情爱以欲望,给欲望以高潮,给高潮以诗意 。而黑夜中的她却想到了思恋,温存和母爱。他更能驾驭情感,让理智超于情感。她说,有的感觉很美,要用喝咖啡的心情细细慢慢地去品,却不可如伏热天里的冰镇饮料囫囵一口,瓶子见底尚不知其味。任何一种情感都是美酒,年份越久越醇香;真诚是火焰,在高处绽放才愈是美丽。为了这份美丽,他加大了油门,汽车快速行驶在乡间蜿蜒柏油马路上,将她安全送达目的地。
        下车前,她希望握一下他的手,通过手心的接触,传递给他很多的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情感,那是感动,感激,感谢,感恩,还有的就是欢喜,不舍和牵挂!车内小空间的单独相处,他与她的都已怦然心动,而具有水一般优秀品质的他和温柔如水般的她能做到发乎情止乎礼。正如他说:水,如果你给它热情,它会为你沸腾;如果你给它冷遇,它会变成坚冰! 水如此,他与她亦如此。
     他终究没伸出他的手!

      车子驶出,她原地目送车子远去,直到车灯变成星火一点,消失在半山弯道。他的车后拖着她深深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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