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记忆里将不再有我

你的记忆里将不再有我 【壹】相见不相识 六月的天气才刚开始，就已经令人感到了它的炎热，闲暇的午后，苏凉青替自己倒上一杯清茶，静静地坐在落地窗旁，头慵懒的侧靠在玻璃墙上，眼帘微垂了垂，眼里射出的是无尽的迷茫。 身侧握紧的拳头再度紧了紧，手心的肉被阖的生疼，皱了皱眉，抬起眼，缓缓的摊开手掌，手心上躺着把银色的小钥匙。 钥匙在阳光的抚摸下，一闪一闪的刺痛了她的眼，眼睛一关上，几滴泪从眼角缓缓的滑落，身上散发的是深深地悲伤，她下意识的揪紧心口的衣服，把头埋在膝盖上，轻声低喃道：五年了，整整五年了，顾城，你离开我，整整五年了啊！ 苦丁茶独有的茶香在鼻间久久绕之不去，刺醒了她的感官，起身从书架上方取下一个小铁盒，低头一看，上面早已沾满了厚厚的灰尘，轻轻一吹，便吹净一层，拿出纸巾将灰尘全部拂去，才发现原来盒子四周早已布满了斑斓的铁锈。 回到窗边，从地上捡起钥匙，手颤了颤，抿着唇用力一拧。咔嗒一声响起，锁被打开了，翻开铁盖，正正方方的小盒子里，上面放着五根粗粗的天麻，每一根都用真空袋规规矩矩的包好，天麻下方安静的躺着本李时珍【本草纲目】。 天麻，可治头痛。她脑子里突然想起它的药用，了然于他的细心，眼眶微湿，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定了定神，将药材放置一旁，翻开尘封的书籍，打开，内页写着字：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短短的二句话，却叫苏凉青一看，便泪流满面。 顾城是学中医的，这个她一直知道，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后来才会孤身一人来北方开药膳火锅店，北方的F镇，顾城的家乡。 翻开后面，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得各种笔记，苏凉青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到他坚毅的面孔以及决然离去的背影。 她记得他说：我是医生，哪里需要我我就必须得去，这是我的责任，更是我的理想。爱情又怎么能跟理想混为一谈。 也就是因为最后一句话，她放手让他走了，成全了他的碧海蓝天，也还给了他无拘无束的生活。 他们聊完的隔天，顾城便随他的导师去了美国，只留下一个盒子跟一张字条，一晃眼，就是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已经逝去，她也从风华正茂的青春到了该尘埃落定的时候。 五根天麻，被她依旧放回了盒子里，没有人知道她决定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已经做好了远行的准备，火锅店的生意即使到了炎热的夏天。也一如既往的火爆。 七夕那天下午，她放了店内所有服务员的假，正准备下班，抬头却见一对情侣推门进入，女子笑靥如花的挽着男子的手。 苏凉青眼神一震，看着身前男子熟悉的脸，手里端着的茶壶“砰”的一声掉落在地，微热的茶水洒在了没穿袜子的脚上，可她却毫无反应的愣在了那里。 只低声的叫了声：阿城。眼泪便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流进嘴角，尝到的，只有无尽的苦。 顾城看着满脸悲伤的苏凉青，下意识的心紧了紧，皱起了眉头：我，认识她？ 来不及多想，身旁的女友拽了拽他衣服，他扭头轻拍了拍受惊的女友，弯腰试了试水的温度，发现并不是开水，紧着的眉头松了松，把茶壶捡起放在了桌子上，沉默的拉上女友，转身便要离开。 苏凉青从震惊中回过神，强忍住崩塌的眼泪，哑着声音沉声问道：等等，你们不是要吃饭么？说话的瞬间已迅速的收敛了自己外泄的情绪，强硬的朝他们扯出了一抹笑。 杨子落疑惑的回头看着苏凉青，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拉下顾城，冲他笑了笑：阿城，听说这里的火锅不错。 嗯，好。顾城见女友一脸的期待，也不好搏她，轻轻的点了点头，随着她走到桌旁坐下，点了店里的招牌火锅：思君锅。 苏凉青拿着菜单，强忍住心里的勃动，颤抖着走到厨房，将门关上，痛哭出了声，心里如千万只蚂蚁在咬。阿城，那是她以前对他的专属称呼，可现在怎么都变了啊？ 明明就是一样冷毅的面孔，修长的身材，连声音都是略带着磁性，那个人，绝对就是顾城，既然是他，那他又怎么会不认识她？ 究竟是他演技太好还是别的原因她已经没心思猜了，头剧烈的痛了起来，和水咽下几粒药，把材料放好，端出来放在他们面前，轻抚了抚晕眩的脑袋，若无其事的拿着本书坐在了他们身后的桌子上。 杨子落动手拨了拨锅里沸腾的菜，抬头轻声问道：阿城，这次回来会在F镇待多久？ 顾城闻言把停在苏凉青身上的目光收回，伸手替自己夹了节山药放进碗里，摇头说道：还不清楚，要看老师的安排，过段时间还得去找你姨夫复诊。 呀，你的病还没好全啊？过来给我看看，都四年多了，姨夫他们医院干什么吃的啊？杨子落闻言把筷子放下，伸手把顾城额前的留海拂开，当看到那条长长的疤痕还在那里时，不满的嘟啷了起来。 顾城把她的手轻推开，勾了勾嘴角，夹了个牛肉丸给她：你以为医生是神仙啊，我是脑科的，连自己都治不好自己的失忆症，更别说你姨夫他们了。 闻言身后苏凉青夹着书本的手顿了顿，抬头错颚的看着淡笑的顾城，低喃道：失忆？怎么会失忆呢？愣了半响，闭上眼睛，苦笑了起来，青瞳里积满了泪水，顾城，你说，怎么这么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啊？ 不管怎么说，姨夫他们还是不行。杨子落说完愤愤的咬了口碗里的牛肉丸。 顾城扬了扬眉，拍了拍她的头：快吃你的，废话这么多。话对着杨子落说，可目光看的却是苏凉青，看着她的无助与脆弱，他脑子里隐隐约约的闪过一些画面，顿了给好久，蓦然起身，走到她对面坐下。 轻敲了敲桌子，迫使苏凉青把头从书中抬起，动也不动的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苏凉青尽管知道他不认识自己了，可现在的情况仍让她接受不了，与他对视了二秒，敛下眼，哑声回道：是啊。 说完眼泪便要夺眶而出，她忙睁大眼睛，看了看天花板，哽咽的说了句：对不起。便捂着嘴起身快步离开了大厅，打了个电话给附近的店员，自己从后门走了。 【贰】动如参与商 再次见面已是半月后，苏凉青趁这半个月的时间去了趟美国，费劲千辛的找到了他在美国进修的学校，经过他导师找到了他在美国的校友。 原来，他在四年前去山上寻找一种能彻底治疗头痛的草药，却失手滑落山，头被磕开一道极长的口子，昏迷了一个星期，人醒了，可脑子里的淤血还没散，压住了神经，过去的事全都给忘了。 苏凉青出了门，走在陌生的街道，身旁都是陌生的别国人，心里五味杂陈，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在电视里才有的情节有一天真的会在自己的身上应验，可，是福，她得受，是祸，她更得承。 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到酒店，打电话订了隔天九点的飞机票，冲了凉，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下了飞机回到公寓，感受着四周熟悉的空气，躺在沙发上就这样睡着了，连门铃响了很久都没有听到。 门外的顾城那天回去后，他可以肯定他认识苏凉青，可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后来无意间翻到大一的校友录，试着拨通了上面的几个电话，断断续续的也听说了一些以前的事，为了彻底解开迷惑，他连夜飞了G市。 直至前天才回F镇，刚一回来，去到火锅店又听人说苏凉青回来了，就立刻打听到了她的住址，来到了她门口。 他虽然什么都还记不起，可他却知道了苏凉青是他女朋友的事，过往种种，五年，他缺席了整整五年。 直至现在，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来处理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三个人的爱情，原本就注定会有一个人受伤。 顾城站在她家门口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怀着复杂又沉重的心情敲响了门，敲了好久，等了好久，都不见人来开门，轻声叹了口气，转身穿过走廊，下了楼梯。 刚过转角，房门被打开，苏凉青睡眼朦胧的站在门口，眯着眼睛朝外面看了一眼，发现没人，误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又跌跌撞撞的趴回了沙发上，一梦醒来，根本毫无印象。 时隔半月，苏凉青回到熟悉的老地方，坐在角落里靠窗的位子，店里人满为患，服务员端着菜从她身旁快速的来来去去，除了店里人，没人知道她是老板，也没人会想到她是老板。 起身上了二楼房间，从书架上拿出本药膳火锅食谱大全，放在书桌上，坐下，打开CD，里面放的是陈奕迅的《好久不见》。 他唱：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他还唱：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思绪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乱，拿起手机看了看，陌生号码，苏凉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轻轻的“喂”了一声。 那边许久没有说话，她下意识的捂住心口，青瞳里泪水慢慢的在堆积，哑声问道：阿城，是你吗？阿城？话音刚落，便泣不成语。 电话这边的顾城闻言紧握着拳头，他正准备回应，头却剧烈的痛了起来，大脑里面无数个画面一闪即逝，快的让人抓不住，突然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手机摔落在旁。 苏凉青听不见那边说话，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喂了几声，一只手掐着手机，另一个手紧紧的扣着桌子边缘，用力的把额头抵在上面，满脸的痛苦以及汗水，医生开的头痛药，昨天就已经吃完。 半个小时，对于别人来如果就是几秒钟，眨眼便逝，但对于苏凉青来说，整个人就好像死了一回，扛过了，便是活过来了。 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她拿起手机回拨了电话过去，可到最后却是冰冷的女声在重复着同样的话语：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过了半个小时又打了几次，传出的却还是关机的提示，苏凉青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起身去了医院拿药。 鼻间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她轻车熟路的来到脑科主任的办公室，周贺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药，放在桌子上，看着苏凉青，眼底带着抹忧伤：做手术好不好？ 苏凉青抬头冲他笑了笑，坚定且又缓慢的摇了摇头：生死各占一半，我听天由命。 小丫头，不就是一个脑瘤么？你谈什么死啊？周贺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心里却无比的沉重，第一次对自己感到了深深地无力，连救自己喜欢的人都没把握，试问，他这个医生又有什么用？ 苏凉青徉装不耐烦的拍了拍他的手，笑着啷啷道：既然你都说了是小小的脑瘤，我怕什么呀，不用做手术一样的啦，操心，比我妈还啰嗦，难怪娶不到老婆。 周贺看着她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嗯，也对，也不知道是谁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没个对象，天天被伯母吓得手机都不敢开……。 哎，我说你够了啊，别逼我出招还击啊。见他有越说越长的架势，苏凉青忙开口阻止。 周贺见好就收，忙闭上了嘴，转移了话题：吃饭了没？饿不饿？ 苏凉青摇了摇头，抬起手看了眼时间：不饿，我回去睡觉了，不到这打扰你上班了。说完起身打开门走了。 周贺目送她离开后，转身让助手通知紧急开会，一群人在会议室里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隔天凌晨二点左右，顾城被梦惊醒了，在梦里，他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撑着床板坐起靠在床头，他的目光落在了杨子落的身上。 她就那样静静地趴在他旁边，低头望着她熟睡的面孔，顾城眼神复杂的下地，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起身走至窗户旁，外面一片的安静祥和，可他内心，却痛苦无比的在纠着。 苏凉青，杨子落，他该怎么办？ 【叁】回不去，那就忘记 一大早，顾城把杨子落送回她家，自己回家换了身衣服，便去了火锅店。 远远的就看见苏凉青在落地窗前替盆栽浇水，紧着的眉头松了几许，嘴角滑过一丝笑容，加快了脚步。 刚进门，服务员便迎了上来，他摆了摆手，意示她们不用管他，走到窗边坐下，轻拍了拍桌子，等苏凉青回头望时，冲她笑了笑：和上次一样。 苏凉青被他的突然到来吓到了，水从水壶里洒到了地上也毫无知觉，直到一旁的服务员轻唤她才回过神，把水壶放在旁边，她转身进了厨房。 厨师不解的看着失魂落魄的苏凉青，沉默的在一旁递上要用的药材以及食材。 端出来已是二十分钟后，顾城把目光从菜单上收回，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苏凉青，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何德何能，得她如此全心全意啊？ 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完。拆开筷子，叫下了要离开的苏凉青，手扬起，筷子在手心里躺着。 苏凉青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头，哑声回道：我不饿。 顾城揣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强忍住情绪，淡淡的说道：一起吧。 苏凉青没有回答，她怕再说话她唯一仅剩的防线便会崩塌，她怕她会毫不犹豫的说“好”，她怕她知道那是地狱也要去闯，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头也不回，一步步的上了楼。 店内所有的客人以及服务员都望着苏凉青萧条的背影没有说话，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顾城板着脸从口袋里拿出一直在震动的手机，看着来电人的姓名，皱了皱眉，直接把电板下了。 煮熟的食物在锅里沸腾，他从后面的书架上拿了本书，静静地坐在那里阅读，一切又回归了原样，就算锅里的菜煮到烂，也没有人去管，因为有眼见的人都看到了刚才的事，私事，别人无权过问。 下午三点左右，苏凉青下了楼，店里几乎没客人了。可顾城却还在那里，此时他正低着头撑着下巴在看书，金色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美好的让人不忍心破坏那份气氛。 前台服务员见她下来，唤了声：青姐。苏凉青点了点头，让她先去吃饭了。 顾城闻声抬起头，苏凉青转身，不经意的与他的目光相对，心颤了颤，忙放低了视线，却发现他一只手正搭拉在肚子上，愣了愣，突然想起他一直有胃病。 忙放下东西进了厨房，给他下了碗他以前爱吃的鸡蛋面，沉默的放在了他桌子上，刚放下，手便被他抓住，然后她听见他说：凉青，我都记起来了。 说完便死死的锁住她，苏凉青闻言浑身震了一下，突然就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你终于记起来了。她还以为，他再也记不起了。 顾城陪她蹲在地上，轻拍着她的肩膀，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笑。是啊，他终于记起来了。 苏凉青这次流出的泪不是伤心的，不是快乐的，而是欣慰的，因为他终于记起了她，只要他记得她，哪怕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她也不怕。 她宁愿要一段回不去的爱情，也不要一个对面不相识的爱人。 周贺今天休息，打算再找苏凉青谈谈手术的事，谁知一进门便发现店里没人，一看，原来她和一个男生在地上蹲着，无暇问及别的，忙走到她旁边，着急的问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头又痛了，快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苏凉青抬起头，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狼狈的不像样，冲周贺笑了笑：头不痛。 顾城推开周贺，伸手把她从地上抱起让她坐在凳子上，蹲在旁边替她揉了揉发麻的脚，柔声问道：你的头痛症还没好么？ 嗯，快好了，没事。苏凉青腻腻的朝他笑了笑，伸手把搭拉在脸上的头发拂开，招呼周贺坐下。 周贺闻言马上沉声反驳：好什么好？脑袋里长了个瘤你不去治竟然还说没事，快好了？你说，你不肯做手术，让它怎么好？ 什么？顾城闻言手顿住了，抬头看着笑容满面的苏凉青，皱着眉，把目光移在了周贺身上，沉下了脸：做手术有几分把握，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周贺盯着顾城没有说话，突然想起有一次他在苏凉青的相册里看到的那个男子，似乎就是他，只不过，现在的他褪去了那份幼稚。 敛下眉收了收情绪，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顾城，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缓慢的说道：五成把握，后遗症是。顿了顿，开口道：忘记所有的往事。 顾城翻着文件的手愣了愣，没有说话，只是眉间又紧了几分，苏凉青在一旁看着他皎好的侧脸，心里无比的温暖，即便他们现在讨论的事关乎她的生死，可若他在，疾病一生又何惧。他若不在，健康一世又如何。 过了好久好久，顾城把资料合上，扭头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苏凉青，伸手帮她把遗露出来的发起搭到耳后，把她抱上了二楼。 周贺一直在那里未曾离开，眼底溢满了悲伤。从开始苏凉青看顾城的眼神，他便知道，他一直就没赢过，见他从楼上下来，伸手摸了把脸，苦笑了笑：她不肯手术，我一直不知道原因，现在，我想，这跟你有关。 顾城手轻颤了颤，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周贺见他不语，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的说道：记得有一次她生日，她喝的有多，我听见她说“阿城，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后来我问她为什么不肯做手术，她说“我怕把阿城给忘了”。 说到这里，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以前就一直在想，阿城究竟是谁，直至那次，我在她相册里翻见你的照片，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她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阿城。 周贺把杯子猛然摔到地上，满脸怒气的说道：可是，如果我上次没看错的话，你是杨副院长他侄女的男朋友吧？刚刚我看你第一眼我就记起来了，小丫头在我一直没说，你他妈的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话刚说完，一拳朝顾城脸上挥了过去，两人扭打成一团，店员都不在，没人去劝架。 半响过后，两人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顾城刚把手机开机，一条未读短信，打开一看，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再度睁开时，扭头推了推旁边的周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麻烦你，以后照顾好凉青。 周贺一愣，余眼看到了他发光的手机屏幕，拿起来一看，当看到上面的发信人以及内容时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坚定的应了声：好。 顾城用手捂着眼睛，心里五味杂陈，从地上坐起，留下了一句话便朝门外走去：手术我会想办法劝她同意，麻烦你尽快的安排好时间。 周贺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苏凉青就站在二楼梯口，她的眼里装着顾城，脸颊上留着明显的泪痕。 苏凉青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的背影，突然救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手紧紧的揪着心口的衣服，无比的难过，他，还是选择了她。 周贺从地上爬起，满身的狼狈，瘸着腿爬上楼，走到她旁边坐下把她拥在怀里，给她无声的安慰。 轻声说道：小丫头，别难过，你要知道，爱情本来就是这样，总会有一个人先离开，三个人的爱情，总是开始的那个人受伤，风风雨雨五年多，属于你们的老黄历早已经翻过，他就快要做父亲了，将会有他的妻儿，但你别难过，因为我还一直在原地等你。周贺拍着她的背，帮她擦了擦眼泪。 苏凉青在他怀里放声的大哭着，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趴着睡着了，周贺不敢离开，在床边守了她一宿。 隔天他一醒来，就发现苏凉青站在落地窗前喝咖啡，转身见他醒来，冲他扬起了嘴角：帮我安排手术吧。 周贺闻言喜极，忙打电话给了自己的助手，时间安排在了三天后，吃过早餐，他回了医院，苏凉青回了房间。 打开床底的密码箱，里面装着她远行要带的东西，最底下，《本草纲目》露出了一个角，天麻整整齐齐的摆在它上面。 把店内的生意安排好，她去了海边，在那里坐了一个下午。 她在沙滩上写下他的名字，一个浪打来，便消失不见。 她对着大海叫他的名字，一个大浪卷起，便沉默无言。 【肆】往南往北 手术后的苏凉青，所谓的后遗症真的发生了，可那，却仅仅只针对顾城一个人，她所有的事都记得，唯独忘了她的爱情，忘记了他与她的曾经，或许，这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回不去，那就忘。 一个月后，顾城就要跟杨子落去国外了，最后一天，他去找苏凉青告别，却发现，她早已经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就连周贺，也在苏凉青消失一个星期后跟着消失了，他去哪里了，谁也不知道，至于他与苏凉青最后会不会在一起，我们也无从知晓。 或许他们会在另一个陌生的城市相遇，也或许他们从此陌路，时间千变，但我相信周贺爱苏凉青的心不会变，他若坚定，他们一定会再相遇。 《完》 　　拓展阅读：守候记忆； 记忆里的背心； 那些记忆深处的经典课文； 记忆童真梦； 背英语单词技巧：循环记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