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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赵炎 明清两代对民众的思想禁锢和生活束缚最为严厉，这是不争的事实。 由于市民生活受到腐朽奢侈的贵族生活方式的广泛影响，社会风气亦发生了深刻变动，形成了压抑与宣泄两种相互对立的观点。 比如，以《金瓶梅》和《红楼梦》为代表的情色小说的大量出现和流行，颇能反映这一社会现象，可谓“淫风大炽”，靡乱不堪。 疯狂纵欲这方面就不说了，许多人都清楚，我们且来看看他们在疯狂的同时，是如何争做潮先锋的，一个字，就是乱。 一个女人怎么够？ 男人与女人，好比螺丝钉与螺帽，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是常识。 但明清男人不认可这个常识，他们追求同时与多个女人发生性关系，或者追求数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同时乱来。你别不信，这在当时非常流行，很潮的。 从性神秘、性无知，再到极度的性开放、性淫乱，这种潮先锋的形成与发展，和当局对性的禁锢不无关系。毋庸置疑的是，这种“潮”，直到今天仍然余毒尚在，闹得沸沸扬扬的“五少爷轮奸案”大致属于此类余毒。 在《红楼梦》里，贾宝玉、薛蟠、妓女云儿等人饮酒行令，云儿唱的也是描写男女三角关系的曲：“两个冤家，都难丢下，想着你又惦记着他。两个人，形容俊俏都难描画。想昨宵，幽期私订在荼架。一个偷情，一个寻拿；拿住了，三曹对案我也无回话。”另外，清朝《肉蒲团》里描写的男主人公未央生与多个女人之间的淫乱故事，恐怕不会没有社会原型。 总玩女人不过瘾？ 同性恋现象在中国由来已久，只不过明清以前，社会对性观念大多还持开明宽容的态度，男女之间正常的性爱能得到发泄，因此，同性恋现象并不普遍。南宋时期，男性之间的同性性爱在话本中已露出端倪。 至明清，男同性恋的风气突然出现了极大的扩散和发展，多在皇宫贵族、文人雅士以及侍童、娈童、优伶中发生，引爆了一个潮流。 明朝性小说中有大量关于同性恋的表现，出现了《弁而钗》、《宜春香质》和《龙阳逸史》等专门描写男同性恋的性小说。 清朝的男同性恋性小说不如前朝，但在有清一代，作诗撰文歌颂同性恋、或自身就是同性恋者的名人学者，却不在少数。 例如吴梅村就写过《王郎曲》：“五陵侠少豪华子，甘心欲为王郎死。宁失尚书期，恐见王郎迟，宁犯金吾夜，难得王郎暇。坐中莫禁狂呼客，王郎一声声俱息。移床倚坐看王郎，都似郎与不相识。往昔京师推小宋，外戚田家旧供奉，今只重听王郎歌，不须再把昭文痛。” 最美还是臭脚丫？ 女子的三寸金莲，在两宋时已有风靡迹象，但还是不如明清时期之新潮。明清男人已经不再关心女人是否漂亮，甚至不再注重性交的美妙了，而是把目光盯在了女人的脚上。 性审美的变异，造成整个社会风气的变化，男子择偶第一标准就是看女人的脚是否够小，男子嫖妓也多玩妓女的一双纤足，因此被戏称为“逐臭之夫”，留下了许多男人玩弄妓女小脚的诗词。 如彭孙遹《延露词》：“朱丝宛转垂银蒜，今宵低事抛针线，怪煞大风流，频频撼玉钩。千般轻薄够，可也羞灯火，渐觉麝兰微，画屏人欲速。”把妓女的一双金莲写的美妙无双。 另外，“妓鞋行酒”的性游戏也开始流行。晚明徐纨在其《本事诗》中说：“何孔目元朗至阊门携榼夜集，元朗袖中带南院王赛玉鞋一只，醉中出以行酒。盖王足甚小，礼部诸公亦尝以金莲为戏。王凤洲乐甚，次日即以扇书长歌云：‘手持此物行客酒，欲客齿颊生莲花。’元朗击节叹赏，一时传为传话。” 清初人林若抚也在《鞋杯行自序》中说：“余薄游秦淮，偶与一二胜友过朱校书樱宁，饭酒间出锦鞋贮杯以进，曰此所谓‘鞋贮’也。自杨铁崖而后，再见于何孔目元朗，才情正堪鼎足两公。余闻之喜甚。不意风尘中人，博综雅谑，有如此者。遂以笔蘸酒为赋《鞋杯行》云。” 偷窥莫非真刺激？ 偷窥行为看似很无聊下作，却反应了当时许多男人的“潮”心理：怎么刺激怎么办。能够把女人臭脚丫子当酒杯的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做不出来？ 于是，男人开始想象女人撒尿的样子，并渴望一睹为快。 有位读过书的家伙终于如愿以偿看见了，并写词记之：“绿杨深锁谁家院？见一女娇娥，急走行方便，转过粉墙东，就地金莲。清泉一股流银线，冲破绿苔痕，满地珍珠溅。不想墙儿外，马儿上人瞧见。” 不能不佩服此君的才气，有地点，有人物，还有环境描写，女人着急、随地小便的样子也写得一目了然，而且此君还坦言亲眼瞧见了，并不认为自己无聊，绝对是个潮派先锋人物。 文字成了性器官？ 这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 读过书的文化人，自身或许并非纵欲之人，甚至有些还是主流文人代表，或朝廷重臣。但是，他们却写出了大量的“琐语淫词”。 也就是说，他们首先不是禁欲主义者，也不提倡纵欲，而是把自己的欲望直接宣泄到了字里行间。或许正如《肉蒲团》开篇所说：“止淫风借淫事说法，谈色事就色欲开端。”文字成了性器官，够潮吧！ 明朝冯梦龙采编的民间小曲集《桂枝儿》、《山歌》、《夹竹桃》等风行一时，这些民间小曲在歌咏、描写男女性爱时比南朝民歌更为坦率直露。在清朝也有华广生编的《白雪遗音》等民间情歌，多数都流于淫秽。 清朝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浙西词派”的创始人朱彝尊也写了许多艳词，如专门吟咏女人乳房的词作《沁园春》，读之令人耳热心跳：“隐约兰胸，菽发初匀，玉脂暗香。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紫药，乍擘莲房。窦小含泉，花翻露蒂，两两巫峰最断肠。添惆怅，有纤褂一抹，即是红墙。偷将碧玉形相，怪瓜字初分蓄意藏。把朱栏倚处，横分半截，琼箫吹彻，界住中央。量取刀圭，调成药裹，宁断娇儿不断郎。风流句，让屯田柳七，曾赋酥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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