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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对古代文明的敬畏之情，我们进入巴西丛林，寻找逐渐消失的印第安文明。 小船从玛瑙斯出发，经过大约两小时颠簸的航行，到达名为德撒诺的印第安人居住地。这里是目前唯一被巴西政府开发、准许外人参观的印第安部落。船夫萨萨仁告诉我，多年前，德撒诺部族居住在委内瑞拉与巴西边境，后迁徙至此，“实在没有别的生存法子，于是开始搞旅游，尝到了点甜头”。 我们到达的时候，正是土著居民清晨洗漱的时刻。他们身着T恤、短裤，如渔民一般在岸边借活水清洁整理。 沿着装有简易木扶栏的山路上行，很快便看到一片被树木包围的空地，一座约100平方米、用木材和树叶搭成的高大印第安茅草屋坐落于此。萨萨仁介绍说，这是他们昔日举行祭祀仪式的场地，如今重建起来，接待游客、进行传统舞蹈表演，部落居民早已不住在这里了。 茅草屋里，一个早起的妇人搭好了贩卖纪念品的木架，上面挂着印第安文化中驱除厄运的梦网和鬼面。伴着叮当的脚链声，部族族长纪西比带着他的部族居民们走了进来。纪西比头戴饰有一根长羽毛的头圈，脖颈上挂着几串看似象牙串成的项链，腰间绑着由一根细绳吊起的遮羞麻布，身上画满了古老的图腾。但终究是“改良过的原始”，除了传统服饰，他身上还多穿了一条小短裤，在场的男士也都如此。相比之下，女人们打扮得更大胆，除了草裙，上半身完全裸露，并画满了色彩鲜艳的图案。 纪西比年已七旬，除了如颂诗般的土著语外，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我注意到，部落居民间相互交流虽然还使用古老的语言，但每个人都会说葡语。 纪西比显然十分乐意打开通往外界的大门，他甚至还经常使用电脑收发邮件。“政府在我们附近建立了学校，给孩子们教授普通课程，我也在学校里接触了电脑等东西，这让我感到兴奋。”他还拿出一部小数码相机，“以前我们没有这些东西，但现在都有了。”可以看出，他非常享受这些高新科技产品，喜爱这种现代化的生活方式。 村子里通上了电，他们住的小平房里有厨房、厕所。除了皮肤黝黑，部落居民看上去与现代人无异。对口口相传的传统文化正逐渐逝去，纪西比毫不回避。“现在整个部落里，只有我开设了小课堂，教孩子们说土语、跳土舞。我知道，会说这些语言的人数在减少，甚至有很多孩子只能听懂，不会使用。但他们正在接受先进的现代教育，这对他们更好。”他再一次强调，“印第安文明时代已经结束了”，让孩子们离开森林、走进城市，是他最大的愿望。“我希望他们走出这里，过上更好的生活。” 巴西政府一直在花大力气保护那些神秘而古老的文化，但是对现代文明追求的渴望显然已取代了传统文化对人们的吸引。当地一位官员解释说，这不过是“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而已。“印第安人看到了发达的现代社会的好处，自然也有过更加富足生活的渴望和权利。” 站在现代文明门槛前的印第安人或许也在踟躇，是跨过去终结身后那段历史，还是停下来守护这个有荣耀也有泪水的古老文化？这种艰难抉择无疑将对亚马孙土著人未来产生深刻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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