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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想儿想断肠,儿想娘扁担长

 laohu737 2013-08-18
 “砰----”,简单解释几句,儿子还是“义无反顾”地甩下今日特地挤出时间陪他的我,会同学去了。在外留学的儿子好不容易回家来了,在举目无亲无友的大洋彼岸独自打拼,一年多没见,那种牵肠挂肚,难以言状。三个月暑假眨眼就过,还得感谢“猪感冒”,我与他爹“有幸”与他在家自动隔离一周,那7天聊的事、说的话,可能比他长大至今都多。可之后,难得在一起吃个饭,难得有时间聊天,甚至,难得见他一面。儿子喜好交朋结友,一如他的父亲,分配给妈妈、给家庭的时间总是太少。他总觉得,与家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孝敬爸妈的时间肯定会比朋友多,以后也还会很多,但就从未算过细账,究竟实实在在有几天、有几个小时?父母再活20年、30年、就算命长,40年,真正呆在一起的时间,或许,也仅能以小时计算。

    碰门声余音缭绕。我心底那根时隐时痛的神经再一次被拨动了,不由得打开电脑写下这个题目,心的深处叹息着。

    其实,仔细想想,我们谁不是如此!

    很小的时候,常看到外婆目光追随着母亲或姨匆匆离去的背影说:“哎,娘想儿,想断肠,儿想娘,扁担长唷”,满脸的艾怨。年幼的我,不谙其理,但这句话那表情竟如刀刻一般印在我的心底,多少年了,挥之不去。外婆是个既伟大又平凡的母亲(以后还会写到她),一生很苦。我母亲三岁时她就寡居,在那“万恶的旧社会”,靠舂米织布卖,独自含辛茹苦把母亲她们两姊妹抚大,供她们读书,新中国成立时我妈已读到初中。

    长大后,又经常听到母亲这样的叨叨,看到那似曾相识的表情。而我却在儿子长大后,尤其是近几年,母亲愈发老了,我也老了,才时常心动,思母情结日愈浓烈。

 娘想儿想断肠,儿想娘扁担长

 

 

 

 儿是娘身上掉下的心头肉(翻拍儿子半岁时的老照片)

    

    有句老话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心头肉”,我是刻骨铭心。自打儿子出生后,我对从自己身上这块“掉下的心头肉”的揪心揪肺,超越了一切,也远远超过了,那过去“掉下”自己的母亲。儿子小的时候,更愿意留在他身边,看他的一眸一笑,怎么也不够;儿子大了,总想他多呆在我身边,随便聊点什么,就很满足。而对母亲,小的时候很依赖,曾经一度看不到她就心慌;十五六岁到二十七八岁很逆反,说什么做什么都嫌烦,正如儿子那个年龄段经常愤愤的“有代沟”;之后生儿育女阶段的一、二十年,很淡很淡,似乎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儿子、小家庭上;现阶段,时常心底交织着哀叹儿子的不近与对母亲深深思念又不能如愿尽孝的情绪。

娘想儿想断肠,儿想娘扁担长

          学画画、学写字,小时候的儿子好可爱!

 

  娘想儿想断肠,儿想娘扁担长

                   儿子从这所幼儿园毕业了

      

    记得大约是二十来年前,读过好像是谌容写的一篇散文:《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走了》,说的是她与母亲最后相处那段日子的事。有个情节我印象很深:她与母亲感情笃深,母亲把最后的日子放在她家。她每天晚饭后陪母亲散步,却嫌母亲走得慢,达不到“减肥”的效果,总是强拉着母亲快走或小跑,而母亲总是勉为其难地顺从她的摆布。母亲走后,她才知道,其实母亲那时的身体已经完全不能疾走。她感到很多事情无可挽回,悔断心肠。整篇文章,“母亲”没说过一句话,但“母亲”却如此鲜活地让我感觉她的存在及气质。

     还有一本前段在网络上引起千百万人心灵震撼的《孝心不能等待》,2008年5月出版。作者叫何庆良,据说当过海军军官,又是传媒学博士,现在一个直辖市当部门领导。当这个书名从网络上跳入我的眼帘的时候,我的心被撞得生痛,泪水立马蒙住了双眼,写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心酸。我只读了梗概,看了一些评论。这是一本用真情和泪水写出的日记体式散文,记录了一个儿子失去母亲怀念母亲的心路历程。作者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每日里忙于学业、公务、孩子、家庭、朋友、社交,当他“认识到‘孝’是稍纵即逝的眷恋,‘孝’是无法重现的幸福的时候,母亲已经走了”。“面对远去、且永不复返的母亲,他受到了死别之痛的巨大震撼,产生了无尽的追悔,升华出‘孝心不能等待’的哲理,众多的读者又由此开始了对‘孝心’的自省与自责。”

    我在美国培训时同室小女生的哥哥,在美国耶鲁大学攻读硕士、而后博士,生养了两个孩子。因为时间、因为经济、因为种种,七年没回国。待他去年春节携妻带子回家过年探望父母,刚到北京还没来得及回贵阳,父亲已经去世,肝肠寸断。

    “鸟儿倦了,它会归林”,但当“倦鸟”归来的时候,“树”已老了,或许已经死了,林已疏了。守着老树残林,心里可能只有一片凄惶。岁月真的很残酷,生命真的很脆弱。在人的生命长河中,或许中老年阶段如同未成年阶段一样,需要亲情悉心呵护,不然怎么会有“老还小”一说呢?生活从来没有,也不会给我们安排专门尽孝的时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如果希望等到闲暇时才尽孝,恐怕也就无法尽孝了。

     其实,我不是不想妈,儿子也不是不想妈,我们对亲情都非常地看重。孝心、孝道,恐怕是中华民族、乃至全人类最集中的情感共振点。但搜尽所有记忆,就找不到一句儿女们对父母诸如上述的、刻骨铭心牵挂的谚语。《父亲》、《母亲》、《常回家看看》,唱的也无一不是父母对儿女的付出、牵挂、思念、呼唤---

     人类为什么会这样?在代代相传中,这“掉下的肉”与母体,新母体与再“掉下的肉”当真就要如此地阴差阳错、周而复始、代复一代?是谁设计了这样的人类情感遗传模式?是“造人”的上帝,一如人类繁衍生息的模式制造?是人类神秘情感基因驱使?这些民间口口相传的谚语到底藏有什么密畿?是人类生存发展的规律总结吗?后天能改变吗?

     我在想,生命中有很多难以解释的现象,是不是该从生物学的角度去理解,从而求得心理上、精神上的解脱呢?或许因为学农,大凡遇到生活、生命中某些出现频率较高的、带共性的现象,我都会不自觉地瞎琢磨来自生理和自然的带规律性的根源。确实,宣泄完这番情绪,心情好多了。人,就是要会排解啊。

    尽管如此,我还想,靠后天的努力、良知的发掘,还是能有所改善的。因此,我有些逻辑混乱地写下这篇心理速记,一半写给自己,为了母亲;一半写给儿子,为了自己;也写给天下有儿女有父母、想尽孝而又寡践行的男男女女们。

 

娘想儿想断肠,儿想娘扁担长

 

              儿想娘,扁担长哟!(母亲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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