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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的银行

 雪峰读书 2013-08-19
穷人的银行

来源:《杂文月刊》   来稿者: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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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水泥厂在深山里开办了一个石矿,每天需要从石矿中运输大量石灰石。水泥厂除了有自己的车队外,还允许一些农民的自备车加入运输队伍。
  有位农民专程跑到城里来向我借钱,他的要求不高,只借5千元,许以高利息,约定两年归还。他说为了买辆自卸车,缺口5万元,现在已向7个人借了款。我非常纳闷,像他这种情况,可以向银行贷款。但他告诉我一大堆我也不甚了解的贷款的准备工作和材料。以及还需抵押财产,他显然走过向银行贷款的路,但走不通。据他说,银行不贷款给他的主要原因是他很“穷”,因为没有什么抵押物。也没有人敢为他担保。
  穷人要向银行取得贷款,没有经历过就不知其间的“水深火热”。这可以想象,即便是一些效益较好的小企业的“小老板”,他们向银行贷款也会遇上“艰难险阻”,何况是穷人呢?“人不可能被一泡尿憋死”,这就逼着这些“小老板”青睐于民间集资,也孕育出庞大的民间融资市场。
  其实,我们需要面向穷人的银行!
  穆罕默德·尤努斯是孟家拉国的一位银行家。几十年前的一天,他走进一个贫困村,想了解他可以怎么帮助那些穷人。在村里,他认识了一个名叫苏菲亚的农村妇女。她依靠从商人那儿取得竹子,然后把竹子编制成竹制品。商人给她的加工费每天只有两美分,劳作一天只能解决温饱问题。
  苏菲亚的遭遇让尤努斯十分惊讶,他学了那么多的经济和金融理论,却没有发现最底层的民生:一个人因为没有钱购买原材料,不得不遭受商人的盘剥,而这个数额只需22美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人仅仅因为22美分,竟然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如果苏菲亚得到22美分,就可以自己购买竹子,加工好的竹制品不用低价卖给商人,而是可以直接拿到市场上去卖,可以得到一个很好的价格。她的人生将从此发生改变。
  在尤努斯的推动下,孟加拉国出现了“微额贷款”服务,专门向穷人提供贷款。因为尤努斯坚持认为,他们的国民之所以穷困,并不是因为他们愚蠢和懒惰,而是这个国家的金融机构没有帮助过穷人。
  2006年,尤努斯推出的这项服务和孟加拉乡村银行一起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
  孟加拉国的穷人银行事实上非常适合中国的实际国情,如能生根发芽,必将福及民生。
  而目前的金融体制能否“破冰”尚无眉目,但在温州设金融改革试验区,似有曙光在前。
  事实上,经济上的事情必须要按照经济的方式方法来解决,让国有大银行这样“航母级”的大家伙贷款给穷人,似乎违背了经济法原则。此前我与一位在银行做事的朋友聊起此事。
  我问他,从国家到地方,大家都在提信贷支持小微企业,为什么小微企业老喊贷不到款呢?
  他反问我:如果一个穷人向你借钱,一个富人向你借钱,你会把钱借给谁?他认为,单纯以行政命令让大银行贷款给小微企业,就像赶出老虎去抓老鼠。老虎怎么可能去抓老鼠呢?老鼠这么丁点儿肉,花了大气力去抓住,还不够老虎塞牙缝。老虎想抓的是像梅花鹿那样的大动物,抓牢一只,就可以美美饱餐一顿了。
  这真是一个好比喻。穷人和小微企业很难得到大银行的贷款,大抵是这原因了。对于老虎而言,即便一大群老鼠在它面前,它也懒得去抓,因为这太费时费力了。
  要求老虎们去抓老鼠,这违背了老虎的天性。老虎的身体里根本就没有过抓老鼠的基因,抓一只两只固然可以,但要让老虎一直抓下去,那它就不是老虎了,而是猫。
  照着这个比喻推理,抓老鼠的行家里手应该是猫了,也就是老虎的缩小版,这应该就是“民间集资”吧,或者说是那些小额贷款公司。只有它们,才会对“老鼠”感兴趣啊,抓一只,心里就美一次。
  其实,解决穷人和小微企业贷款难,不能离开“经济法原则”,要让一家企业自觉地去做一件事,必须要符合它的“天性”。而现在的状况是,市场上只有几只大老虎,而没有猫,结果就闹“鼠灾”了。
  无论是孟加拉国的“微额贷款”,还是国内风生水起的小额贷款公司,现在之所以能风起云涌,无非是它们解决了民生的最为迫切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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