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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传

 nqj0108 2013-08-21


华佗传


口译 : 郝连成

华佗,字元化,沛国谯人也。一名敷。游学徐土,兼通数经。沛相陈珪举孝廉,太尉黄琬辟,皆不就。晓养性之术,时人以为年且百岁,而貌有壮容。又精方药,其疗疾,合汤不过数种,心解分剂,不复称量,夷熟便饮,语其节度,舍去,辄愈。若当灸,不过一两处,每处不过七八壮,病亦应除。若当针,亦不过一两处,下针言当引某许,若至,语人,病者言已到,应便拔针,病亦行差。若病结积在内,针药所不能及,当须刳割者,便饮其麻沸散,须臾便如醉死, 无所知,因破取。病若在肠中,便断肠湔洗,缝腹膏摩,四五日差,不痛。人亦不自寤,一月之间,即平复矣。

[中国人有从传统而来的姓名。对姓名来说,人不仅有姓(有赐姓,也有自命),还有名。除了这姓氏,外还有名字,因此人们把它两个合起来称呼,那就是姓名了。除了这姓名可以表示出每个人之外,还有名字一说。事实上,名是名,字是字,古人大多有名也有字。这名字也相当大号和小名了,这小名也相当现代里的绰号。可古人对名字, 是非常恃重的。以示对人的尊重,并从其称呼中,它决定出彼此间的关系。]

医门称为祖师的华佗,他姓华,名旉,字元化。沛国谯县人,也就是现在的安徽省毫州市。他年青时,曾在徐州一带遍访名师求学。一生通晓多种经书。当时沛国的丞相曾推举他作孝廉, 太尉黄琬也征召他去做官,他都没有应允。他最擅长的是通晓养生方面的方法和技术,他年纪将近百岁了,可晃相貌却还同壮年人一样。对此大家都感到很惊讶。不仅如此,他又精通医方医药,他每每治疗疾病时,用药不过几味,心中对药物的分量,是了如指掌。投药根本不用秤称或用容器量,即能准确无误(俗称:抓药)。待药煮好以后,便给病人饮用,并告诉他们服药的注意事项和方法,待华佗离去,那病人就会获愈。面对患者的病况,有需要用艾灸的,那也不过只灸一两个穴,而且每穴灸个七八次,疾病也就应手去除,而获痊愈了。如果应当给于针刺的,也不过用针扎一两处,下针时对病人说:针感应当延伸某个部位,若针感已达到了,你就告诉我。病人说已到, 他就立刻拔针,病也随手而愈(手到病除,妙手回春)。如果病变是郁结积聚在体内的,如果仅靠针刺和药物的力量均达不到的地方,那就应当考虑,通过刀割切除的话,那就让患者,服下麻沸散,不大一会儿,患者就像醉死的一样,便没有什么知觉了(相当于现代的全麻),于是他就剖开腹腔,取出积聚物。假若病块如果在肠子里,他就会把肠子截断,而用水冲洗干净之后,再缝好腹部的刀口。并把药膏涂在上面,等过了四五天,伤口也就好了。手术前后,患者一点儿也不觉得痛,一个月之内,就会痊愈。

故甘陵相夫人有娠六月,腹痛不安,佗視脈, 曰:“胎已死矣。”使人手摸知所在,在左則男,在右則女。人云“在左”,於是爲湯下之,果下男形,即愈。

原甘陵有位宰相姓相,他的夫人怀孕六个月,腹部疼痛不安,华佗给她诊视脉象,说:胎儿已经死了。让人用手探摸,了解胎儿所在部位,如果在左侧就是男胎,右侧就是女胎。探摸的人说:胎儿在左侧。华佗于是配制汤药打胎,果然打下一男形胎儿,妇人的腹痛病随即痊愈。

縣吏尹世,苦四支煩,口中乾,不欲聞人聲,小便不利。佗曰:“試作熟食,得汗則愈;不汗,後三日死。”即作熱食,而不汗出。佗曰:“藏氣已絕於內,當啼泣而絕。”果如佗言。

有个县官,叫尹世的,他得了四肢乱动,并且口中干渴、心烦,不乐意听到有人说话,同时也有排小便困难的病。华佗说:可以做一些热食,给他吃下去,如果他能够出汗,那病就能够好起来;如果热食后,还不能够出汗的话,那会在三天之后死亡。患者家属就立刻做了热食,给病患吃了下去,可结果并没有出汗。华佗说:患者的脏器衰竭,已出现在体内,它将会随着淌鼻涕眼泪中死去。结果,真像华佗说的那样。

府吏倪寻、李延共止,俱头痛身热,所苦正同。佗曰:“寻,当下之;延,当发汗。”或难其异。佗曰:“寻外实,延内实,故治之宜殊。”即各与药,明旦并起。

郡府中的官员倪寻同李延一起来到了华佗家里,他二人都有头痛的病,浑身也都发烧,这二人患病的症状完全相同,可是华佗说:倪寻应当服泻药,有病当泻;而李延,则应当用发汗去解表。有人问,他俩一样的病,为什么治法确完全不同?华佗说:倪寻的体内,存在着邪气实;而李延则是体表邪气实,所以针对他二人的治疗,采用的方法则是不能相同了。随后华佗就分别的给这二人服用了药物,到第二天早晨他俩的病,都同时好了。

佗行道,见一人病咽塞,嗜食而不得下,家人车载,欲往就医。伦闻其呻吟,驻车,往视,语之曰:向来道边有卖饼家,蒜齑大酢,从取三升饮之,病自当去。即如佗言,立吐虫也一枚。县车边,欲造佗,佗尚未还。小儿戏门前,逆见自相谓曰:似逢我公,车边病是也。疾者前入坐,见佗北壁,悬此虫也辈,约以十数。

华佗走在路上,看见一个人患了咽喉堵塞的病,特别想吃东西,就是咽不下去。家里人用车拉着他去求医。华佗听到他痛苦的叫声,就停下车来,上前去看他,并告诉他说:一在前面不远的路边上,有卖汤面的人家,他家的蒜齑水很酸,跟他讨三升喝下去,你的病自然就会好了。病人就按着华佗所说的去做了,结果,确吐出一条像蛇一样的一条寄生虫。他就把这条虫子,挂在了车边,想把它带到华佗家。当时华佗还没有回来,华佗的小儿子在门前玩耍,迎面看见了他们,就自言自语地说:这些人好像遇到了我家长,车边的病物就是明证。病人走进屋里,坐下后,才看见华佗家里,在北面墙壁上有这这类的寄生虫,要用十为单位去计数。

又有一郡守病,佗以为其人盛怒则差。乃多受其货而不加治,无何束去,留书駡之。郡守果大怒,令人追捉杀佗。郡守子知之,属使勿逐。守嗔恚既甚,吐黑血数升而愈。

又有一位郡太守患病,华佗认为他这个人应该大怒一下病才会痊愈。于是就多多地收取了他的财物却不施行治疗,不久又扔下他离去了,还留下信来骂他。太守果然大怒,命令人去追赶捉拿并要杀死华佗。太守的儿子知道了这一情况,就嘱咐他们,叫他们不要追赶。太守恼怒愤恨已达极点,吐出几升黑血,病就痊愈了。

监渎严昕,舆数人共候佗,适至,佗谓昕曰:“君身中佳否?”昕曰:“自如常。”佗曰:“君,有急病见於面,莫多饮酒。”坐毕归,行数里昕卒头眩堕车,人扶将还,载归家,中宿死。

盐渎的严昕,他同其他的几个人一起去访问华佗,刚到华佗家,华佗对严昕说:您的身体可好吗?严昕说:像平常一样。华佗说:您有急病,己显现在面色上,注意了,千万不要多喝酒。严昕坐了一会儿,说完话就回归,走了几里路,严昕突然头昏眼花从车上掉下来,人们搀扶着他上车,载回家里,隔了一夜就死了。 

睿邮,顿子献得病已差,诣佗视脉,曰:“尚虚,未得复,勿为劳事,御内即死。临死当吐舌数寸。”其妻闻其病除,从百余里来省之,止宿交接,中间三日发病,一如佗言。

督邮,顿子献,得病已经好了,他到华佗那里请他诊视脉象。华佗说:你身体还很虚弱,未能康复,不要行房事,如行房事马上就会死,临死的时候,舌头会吐出数寸长。他的妻子听说他的病已经好了,从一百多里外赶来探望他,夜里住下来就行房事,隔了三天后就发了病,完全像华佗所说的那样死了。

督邮徐毅得病,佗往省之。毅谓佗曰:“昨,使医曹吏刘租针胃管讫,便苦欲嗽,不安。佗曰:“刺不得胃管,误中肝也,食当日减,五日不救。”遂如佗言。

督邮徐毅患了病,华佗前去探望他。徐毅对华佗说:昨天让医曹吏,刘租针刺了胃的中脘穴之后,就开始咳嗽,想要躺下,却不能安然的躺下去。华佗说:没有针刺到中脘穴,误中肝脏了,吃饭必定会一天天减少,五天后就没有救了。终于如华佗说的那样死了。

束阳,陈叔山小男,二岁得疾,下利常先啼,日以羸困。问佗,佗曰:“其母怀躯内养,乳中虚冷,儿得母寒,故令不时愈。佗与‘四物女宛丸’,十日即除。

束阳陈叔山的小儿子,才两岁患了病,下痢时常常啼哭,一天比一天的瘦,体力也十分衰弱。问华佗,华佗说:孩子的母亲怀孕时,母亲便有虚冷,而且婴儿吸乳又着凉,所以婴儿的病,不能按时痊愈。华佗就给他四物女宛丸服用,到了第十天后病就全好了。  

彭城夫人,夜之厕,趸螫其手,呻呼无赖。佗令温汤近热,渍手其中,卒可得寐,但旁人数为易汤,汤令嫒之,其旦即愈。

彭城有一夫人,夜里去上厕所,而被蝎子螫了她的手,痛苦的叫喊不停,确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华佗让她煮温水,到接近到热的程度,让她将手浸泡在其中, 终于能入睡了,只是要旁人不断地更换热水,冷了就换,到了天放亮时就好了。

军吏梅平得病,除名还家。家居广陵,未至二百里,止亲人舍。有顷凹,佗偶至主人许,主人令佗视平,佗谓平曰:“君早见我,可不至此。今疾已结蛆,促去可得与家相见,五日卒。”应时归,如佗所断。

有个军官,叫梅平的患了病,被免去军职回家。他家住在广陵,走了不到二百里,就住在亲戚家。过了一会儿,华佗偶然间也来到他住的主人家,主人让华佗给梅平看病。华佗对梅平说:您若早几天见到我,大概就不会病到这种地步。现在你的病已结痼的太深、也太重了,必须赶紧回去,还能同家人见面,五天后就要病终。梅平就立马回家了,结果真就像华佗所预计的那样。  

又有一士大夫不快,佗云:“君病甚,当破腹取。然君寿亦不过十年,病不能杀君,忍病十岁,寿俱当尽,不足故,自刳裂。”士大夫不耐痛痒,必欲除之。佗遂下手,所患寻差,十年竟死。

又遇一位大官儿,他身体不舒服。华佗说:你的病很严重,需要剖腹才能把它取出来。然而您的寿命也不过十年了,病不能伤害您的寿命,忍着病痛十年,疾病会与寿命一起结束, 不值得特地把自己的腹部剖开割裂。大官儿忍耐不住痛苦,一定要割除它。华佗才动手,尽管患者想获痊愈,结果只挺了十个年头,生命告终。

广陵太守陈登得病,留中烦懑,面赤不食。佗脉之曰:“府君胃中有虫数升,欲成内疽,食腥物所为也。”即作汤二升,先服一升,斯须尽服之。食顷,吐出三升许虫,赤头皆动,半身是生鱼脍也,所苦便愈。佗曰:“此病後三期当发,遇良医乃可济救。”依期果发动,时佗不在,如言而死。

广陵太守陈登得了病,有胸中烦闷,面色红,不吃东西。华佗为他诊了脉之后, 说:你的胃里有数升寄生虫,将要成为腹内的疽了。这是由于吃腥味东西过多造成的。立刻煎好了汤药二升,让患者先服过一升,过一会儿,又喝了一升。服后不久,便吐出三升左右的虫子(红脑爪的虫子,全会动,半个身子像是生鱼肉丝。)之后, 病苦就全没了。华佗说:这病三年后会复发,遇到良医方可救治。依照所讲的日期,果然发作了。当时华佗不在广陵,陈登就像华佗说的那样死了。

太祖闻而召佗,佗常在左右。太祖苦头风,每发心乱目眩,佗针鬲,随手而差。

曹操听说后,便召来华佗,让他跟随在身边。曹操患有头风病,每次发作,心烦眼花。华佗针刺膈俞穴,曹操病随手而去。

李将军妻病甚,呼佗视脉。曰:伤娠而胎不去。将军言:闻实伤娠,胎已去矣。佗曰:案脉,胎未去也。将军以为不然。佗舍去,妇稍小差。百余日复动,更呼佗。佗曰:此脉故事有胎。前当生两儿,一儿先出,血出甚多,後儿不及生。母不自觉,旁人亦不寤,不复迎,遂不得生。胎死,血脉不复归,必燥著母脊,故使多脊痛。今当与汤,并针一处,此死胎必出。汤针既加,妇痛急如欲生者。佗曰:此死胎久枯,不能自出,宜使人探之。果得一死男,手足完具,色黑,长可尺许。

李将军妻子病重,叫华佗去诊治,华佗说:这是流产,可是胎儿没有掉。将军说:近来确实流产了,但胎儿已经掉了。华佗说:根据脉象,没有落胎。将军认为不对,华佗只得离去了。妇人的病渐渐有所好转,一百多天后又发作了,再去叫来华佗。华佗说:这种脉象,按照惯例有胎,而且是双胎。先前一儿先出,流血太多;后儿未及生出。儿母自己不觉察,身边的人也不知道,不再接产,那就不能出来了。胎儿死在腹中,血脉不再流到胎儿身上,那会使胎儿干燥且附着在母脊上,因此使得后脊常常疼痛。现在应该服汤药,并予针刺,这个死胎就一定能出来。妇人服了药,扎了针以后,即感腹痛剧烈,像要生产的样子。华佗说:这个死胎干枯很久了,不能自己出来,应当让人把它取出来。取出后,果真是一个死男胎,手脚完备,颜色发黑,长度大约有一尺左右。

佗之绝技,凡类此也。

华佗掌握的绝技,都同此所举的类例一样。

然本作士人, 以医见业, 意常自悔。後太祖亲理, 得病笃重, 使佗专视。佗曰:“此近难济,恒事攻治,可延岁月。”佗久远家,思归。因曰:“当得家书,方欲暂还耳。”到家, 辞以妻病,数乞期不反。太祖累书呼,又敕郡县发遣。佗恃能厌食事,犹不上道。太祖大怒,使人往检:若妻信病,赐小豆四十斛,宽假限日;若其虚诈,便收送之。於是传付许狱,考验首服。荀或请曰:“佗术实工,人命所县,宜含宥之。”

然而他原本就是有文化有知识里的普通人,所从事的正是医疗专业工作,但人家确把他当成官员一样对待,他心理总觉着有些别扭。后来曹操亲自处理国事,患了重病,而让华佗专门替他诊视。华佗说:我离你在近,对重病也是难以挽救。经常的对症治疗,可以延长时间。华佗因为长久离家,很想回去, 于是就对曹操说:刚刚收到家信,想要暂时回去一下。到家之后,以妻子生病为由,多次请求延长假期而不回去。曹操连连多次写信叫他回去,又命令郡县官吏催发遣送华佗回许都。华佗凭着有为百姓服务的能耐, 而厌倦吃俸禄,仅侍候曹操一人。不肯回府上路。曹操大怒,就派人去调查,如果佗妻果真病了,赐给他小豆四十斛,再宽限他的请假日期, 如果他弄虚作假骗我,就将他逮捕押送到许都。于是就把华佗递解交给许昌监狱, 拷打审讯,逼供认罪。曹操的谋士荀彧请求说:华佗的医术确实高明,是与人们的生命密切相关的人,应当包容和宽恕他。

太祖曰:“不忧,天下当无此鼠辈邪? ”遂考竟佗。佗临死,出一卷书与狱吏,曰:“此可以活人。”吏畏法不受,佗亦不强,索火烧之。佗死後,太祖头风未除。太祖曰:“佗能愈此。小人养吾病,欲以自重,然吾不杀此子,亦终当不为我断此根原耳。”及後爱子仓舒病困,太祖叹曰:“吾悔杀华佗,令此儿强死也。”

曹操说:不用担心,天下难道会没有这种人吗?于是就在狱中进行严刑拷打。华佗在临终前拿出一卷书来,交给狱吏,说:这本书可用来救活人命。狱吏惧怕酷刑酷法,怕受牵连,而不敢接受。华佗也不勉强他收下,要了火种,把它给烧了。华佗死后,曹操的头风病未被除去。曹操说:华佗能治愈它,可这小子成心留着我的病, 用来做自信。然而我若不杀掉这个人,他最终也是不会为我断绝这个病根的。等到后来,曹操的儿子仓舒病重,曹操这才叹息的说:我后悔杀了华佗,才让这个孩子横死了。

初,军吏李成苦欲嗽,昼夜不寤,时吐脓血,以问佗。佗言:“君病肠臃, 欲之所吐,非从肺来也。与君散两钱,当吐二升余脓血讫,快。自养,一月可小起,好自将爱,一年便健。十八岁当一小发,服此散,亦行复差。若不得此药,故当死。”复舆两钱散,成得药去。五六岁,亲中人有病如成者, 谓成曰:“卿今强健,!我欲死,何忍无急去药,以待不祥?先持贷我,我差,为卿从华佗更索。”成与之。已故到谯,适值佗见收,忽忽不忍从求。後十八岁,成病竟发,无药可服,以至於死。

当初,军吏李成患了咳嗽病,昼夜不能睡觉,还时常吐脓血,他以病情,去问华佗。华佗说:你患的是肠痈病,所吐的,它不是从肺里来的。我给您药末两钱,服过之后,能吐出二升多的脓血才行。吐完之后,就感到舒服畅快多了,好好的进行自我调养,一个月就能好转,在将养到一年,就能全然康复。十八年后会有一次小的发作,在服这种药,还会痊愈。如果得不到这种药,会死的。华佗又给了他两钱药末。李成得药后,过了五六年,亲戚中有人患了像李成一样的病,对李成说:您现在身体强健,我快要死了。您怎么忍心自己没有重病,而把药藏起来,确让我眼睁睁地挺死呢?先拿来给我,等我病好了,我在去向华佗那去取。李成就把药给了他,随即特地到谯县去, 正遇到华佗被曹操逮捕关在监狱里,忧恐惶惑之中,不敢跟他求药。十八年之后,李成的病终于又发作了,无药可吃,终于死了。

广陵吴普、彭城樊阿,皆从佗学。普依准佗治,多所全济。佗语普曰:“人体欲得劳动, 但不当使极尔。动摇则谷气得消,血脉流通,病不得生。譬犹户枢不朽是也,是以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熊颈鹃顾,引挽腰体,动诸关节,以求难老。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乌。亦以除疾,并利蹄足,以当‘导引’。体中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沾濡汗出,因上著粉,身体轻便,腹中欲食。”普施行之, 年九十余, 耳目聪明, 齿牙完坚。阿善针术。凡医咸言,背及胸藏之间,不可妄针,针之不过四分,而阿针背入一二寸,巨阙,胸藏针下五六寸,而病辄皆瘳。阿从佗求可服食益於人者,佗授以漆叶青黏散。漆叶屑一升,青黏屑十四两,以是为率。言久服去三虫, 利五藏,轻体,使人头不白。阿从其言,寿百余岁。漆叶处所而有,青黏生於,丰、沛、彭城及朝歌,云。

广陵的吴普、彭城的樊阿, 都跟华佗学医。吴普依照华佗的疗法治病, 保全救活的人很多。华佗告诉吴普说:“人体要经常参加劳动,只是不应当疲惫罢了。经常活动, 那么五谷精微之气,就能被消化吸收。血脉流通,疾病也就不会发生,譬如门轴由于经常转动不会腐烂是一样的道理。因此古代长寿的人,创造了导引这类的体育锻炼的方法,他们像熊一样直立环抱,像鸱鸟一样左顾右盼,伸展腰肢,活动各个关节,用来求得长寿。我也有一种方法,名叫五禽戏:第一是虎戏,第二是鹿戏,第三是熊戏,第四是猿戏,第五是鸟戏,也是用以驱除疾病,并使双脚轻便灵活,用来当作古人的导引。体内不舒服,起来做一禽之戏,湿润地出一身汗,于是就在身上扑些粉, 身体就感到轻快,腹中也就想要吃东西。“吴普施行这种体育锻炼的方法,活到九十多岁,耳聪目明,牙齿完好坚固。樊阿擅长针刺技术, 凡是医生都说背和胸之间为重要脏器所居不能随便下针,针刺这些部位不能超过四分深,可是樊阿针刺背部深入一二寸,针刺巨阙胸脏部位竟然达五六寸深,而病都治好了。樊阿跟华佗求取服食了能够对人有补益的药方,华佗就把漆叶青黏散的药方传授给他。漆叶屑一斗,青黏屑十四两,以此为比例。说是长期服用这个药方,可以驱除各种寄生虫,能通利五脏,使身体轻便,使人头发不白。樊阿依从华佗的话去做,活了一百多岁。漆叶处处都有,青黏生于丰、沛、彭城及朝歌一带的说法。

 选自《魏书·方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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