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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岩有言,每个人对自己的童年和故乡都保留着人本主义的偏爱和思念，直抵人心的剖析和解答!仿佛把我从灯火阑珊的霓虹城市生硬地拽回故乡的素颜纯朴中。关于故乡,说不出更好的赞美,唯有永远的记述,才不枉那一场美丽的相逢。
在梦中,总有这样一组画面：白茫茫白雾,不见归人。没有过客,只有一条空荡荡的小船,载着沉甸甸的等待,痴心不悔地泊在岸边。经年累月,一湾清水亦成了一首歌。灯影船桨,细软沙滩,婉蜒的铁轨,青翠欲滴的苍山还有婉转的涓涓细流,家乡的每一处角落都在我梦里沉寂不灭!
最亲切的要属黑瓦屋上飘荡着的那蓝色的炊烟。
那炊烟在母亲的灶膛里久久停留缠绕之后,终于在午间和傍晚的烟囱中升起,丝丝缕缕,青蓝相间,像母亲绣着花的梦幻。
父亲的鞭哨声响过炊烟,从东到西,一直电到了院子中央。黄牛抬头望一眼烟囱,脚下呼呼生风,姐姐放下那个花花绿绿的书包,目光游走在母亲的锅台之间。
轻薄的炊烟,一如我的生活,平淡,无华。却在家家户户的目光重叠中生长,拔节,并走向衰老。也在我的记忆升起,袅袅不息,摇摇晃晃一直飘到了今天。
故乡最深切的记忆总是牵动着童年的光影。
篱笆外的古道,荒烟蔓草的原野散落着我们曾丢失的身影。犹记得那些年我们都还年幼,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做国王,自以为是地策划着天真的“阴谋”,近乎癫狂的放诞,相当愉快地度日如年!我突然想为自己做一卷胶卷,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藏,等到我白发苍苍时再来翻阅,兴许是沉默年代莫大的安慰。
年岁渐长,稻香炊烟似一组褪色的卷轴蜷缩在记忆的角落,远山近水一一漫过眼睛,却触不到心里最温暖的位置。背着梦想的行囊,带着随遇而安的心情,跳望远处的烟火,编撰着根和叶的故事。
在我的悲观意识里,所有的东西总会苍老,包括时间。当我再次站在阔别已久的老屋前,看到缝隙里粘满飞虫的蜘蛛网,墙壁上落满的灰尘在散发着古老的叹息,亲人的眼角又添了岁月的纹路,门口树木的年轮又向外扩张了一个曲度……
我真的不忍，无来由地牵挂。
一个人可能不至于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但总要辗转个大半圈,尝尽人间冷暖和世态炎凉而后独自回归,念起自己生长的地方,尽管它潦到不堪。不由的想起了那个勇敢地在沙漠中行走的女子——三毛,踏遍撒哈拉,聆听无数骆驼悲惨的哭泣,最后还是魂归故里,一部《不死鸟》,写不尽的恋恋风尘,放不下的悠悠亲情。
总要习惯,走在外面,还得有个精神依靠。闭上眼睛一一罗列这熟悉的一切,水井、石缸、土砖,还有田野里孕育的晚稻。此时我什么话也没有,拾起这秋天飘零的枫叶,生命的脉络依稀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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