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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屁股决定脑袋(下)

 龘龘清欢 2013-09-13
 

 

人说屁股决定脑袋(下)

 

    李绅的年代不讲“人性执法”,在这种暴戾恣睢,六亲不认的官员治下,黎民百姓终日惶惶,不知何时大祸临头,于是纷纷渡江淮而逃难(“邑客黎人,惧罹不测,渡江淮者众矣”)。当他接到属下“户口逃亡不少”的报告后,竟然轻描淡写地说:“你见过用手捧麦子吗?颗粒饱满的总在下面,那些随风而去的秕糠,不用报告”(“汝不见掬麦乎?秀者在下,秕粏随流者不必报来”)。此时的他,早已忘记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农夫,早已习惯了“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的“盛世”。何以故,时空不同也。

    “野史和杂说自然也免不了有讹传,挟恩怨……”(鲁迅《准风月谈》)《太平广记》关于李绅的这则记载,是否也在“讹传”、“恩怨”之列,不得而知,就文本说文本,我们不能说李绅的《悯农》诗,就是文非其人,言不由衷。中国古代诗人,无论是名标青史的李青莲、杜少陵,还是《全唐诗》不载、《全宋词》难寻,只会诌几句顺口溜的文人墨客,其诗作总会“言志”的,只不过这“志”有文野、高下、妍媸罢了。

     诗人之“志”并非抽象而玄虚,它是作为客观事物的反映而存在的,所谓“感物而动,乃呼为志。志之所适,外物感焉。”(《毛诗正义》)穷困时之“言志”,落魄时之“言志”,“在野”时之“言志”,并不能成为判断其富贵时、显达时、在朝时“志向”之依据。“志”之不同,不在其诗,而在其人。赋诗“言志”,只以时空为转移。青年李绅的《悯农》诗,其所“言”之“志”是朴素、纯真、善良、正直的,诗中不仅寄托了对“贫下中农”的深切同情,而且表达了对统治阶级的尖锐批评。而高官李绅之行,则体现了权力的丑恶、跋扈、骄横与暴虐。因此,《悯农》诗的此时此地之“志”,显然不同于当朝宰相的彼时彼地之“志”。志会变,人亦会变,可见以一时、一诗判断人的一生,有时是并不可靠的,人说屁股决定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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