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己仲秋申时,发小数人,各携妻友,聚于长沙南门外之星福楼,随菜几碟,湘泉数瓶,以为餐佐。 尝云四大幸事,他乡遇故居其一焉,举凡少年离散于桑梓,鬓白聚首于他乡者,尤觉此情珍贵。我等发小,皆生于醴陵一六七医院,父母之籍虽广及五湖四海,然籍贯于我等,不过户籍册中一标记耳,乡梓之情所倚重者,唯一六七是也,何哉?出生于苦难岁月,却免于饥荒;发蒙于文革时代,但避于动荡,此乃一六七之福佑也!故我等虽久居长沙,成家立业,仍以他乡游子之心以视,桑梓之地,众望所认,渌江之滨,仙山之西,醴陵一六七也!他乡约遇童时发小,不亦乐乎?乐也! 我等少年之时,随父母解甲而离醴陵,今日相见,长者乃五十有余,少者亦年近半百,屈指以算,别离久凡四十余载矣!左右环望,童稚少年,今为鬓白之辈;梦里依稀,旧时好友,险成陌路之遇。觥筹交错,感人生之苦短;醉意晃佛,叹童趣已不再。然历数昔日发小,皆能以乳名相称,张力小娃也、易堃二毛也、田添小毛也……;再品味各人名号,仍能以醴陵乡音读之,陈姓曰腾、张姓曰端、易姓曰压、周姓曰都……。不觉之中,酒空菜尽,而谈性愈浓矣。 仙山巍峨,相比南岳,不过西城之丘;渌水清冽,汇入湘江,已成浑浊之涛。然思乡之情,远异于山水之间,而在乎人初之友谊也。有感于此,故以文记之。
2013.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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