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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诗不易,谈爱更难

 红瓦屋图书馆 2013-09-30

谈诗不易,谈爱更难

  少数派报告

  □何 晶

  前阵子,上海作家小白来广州做活动,他的成名作《好色的哈姆雷特》新出了彩图增订本。提问环节,一名斯斯文文的女孩站起来说:她的性格有点保守,拿着这样的书在公共场合看还是会不自觉地藏着掖着,怎么办?小白老师很淡定,说没关系,看的人多了,大家也就自然了。

  就书名来说,这其实不算啥。有本书叫《卑微的套套:安全套进化史》,上周在方所书店看见它被放在一堆关于爱情的心灵鸡汤旁边,这两天再去,发现它已经被挪去别的地方,找不着了。请先不要脸红,就跟《马桶的历史》这样的书一样,它说的可是关乎人类命运的严肃问题,虽然书中的确有不少让人开眼界的片段。比如说,古罗马有种号称神奇的安全套,可以让使用者避孕并且远离罪恶的灵魂。这种神奇的安全套,需要女人收集从母骡鬃毛上取下的毛发。作为前戏,双方用手织出一个毛茸茸的安全套,然后女人帮男人套上。再比如,在古埃及贵族坟墓中,你可以找到由柔软的动物皮制成的大小合适的套套,有些外面还装饰了软毛,更有一些被染成亮丽的颜色。

  17世纪晚期,英国医师约瑟夫·康德姆发明了用羊的盲肠制成的安全套,从此,安全套以他的姓氏命名(Condom)。而乳胶安全套则是荷兰物理学家阿莱特·雅各布在1883年发明的,在这之前,套套最主要的原料是绵羊、牛、山羊的肠子或者膀胱,还有鱼鳔。直到橡胶硫化技术发明后,才出现了橡胶安全套。

  不知道李银河老师有没看过这本书,反正我觉着挺有趣。最近李老师第一篇在文学刊物发表的小说问世了,名为《爱情研究》,发在《花城》杂志,开篇即是“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在已经有过12位性伴之后,还是没搞清楚这个问题。”现代人已经没什么心思研究爱情了吧,天天“累觉不爱”,但李老师和小波老师的《爱你就像爱生命》还是一路畅销,前不久又出了新版,也不奇怪,我身边还有朋友是靠送这本书表白成功的。

  现在或许有了另一本表白工具——《我有一点喜欢你:关于爱》,作者是法国当代哲学家让-吕克·南希,也就是《解构的共通体》那本书的作者。不必担心看不懂哲学著作,这本薄薄的小册子是哲学小讲座系列之一,而这套书则是法国当代哲学家专门给青少年作的哲学讲座,鉴于中国读者天天接触的都是周国平、余秋雨大师之流,读读这本书不会错的。——不过有点囧的是,给这套书写推荐语的,正是周国平老师。再多说一句,真不是偏见,私下认为,此书尤其适合某些情商较低的理工男。

  《平如美棠》也是本颇为浪漫的书。87岁时,饶平如老先生患老年痴呆的妻子美棠去世,之后的半年时间,他终日难过,无以排遣,只好去存有他俩记忆的地方,到处坐坐看看,聊以安慰,后来,他终于决定画下他俩的故事。饶老爷爷说:如果能够时光倒流的话,我宁愿再回到从前那一段比较艰苦的时代,两个人相守。

  

  天后和亚鹏离了婚,鹏哥在微博上喊话:“孩儿他娘,永远爱你!”大家搞不懂,到底怎样才是爱。一百年前的俄罗斯女诗人安娜·阿赫玛托娃知道,她曾写下诗歌《“我知道怎样去爱……”》:“我知道怎样去爱。/我知道怎样变得温柔和顺从。/我知道怎样看穿某人的眼睛,/面带迷人、魅惑、迟疑的微笑。”《我知道怎样去爱:阿赫玛托娃诗选》由伊沙和妻子老G编译,囊括阿赫玛托娃几乎一生的诗歌精品,以及约瑟夫·布罗茨基的《写于安娜·阿赫玛托娃诞辰100周年》。不过,由于该诗集是根据英文版转译的,遭到了一些读者的质疑。在这之前,晴朗李寒、戴骢己从俄语直译过阿赫玛托娃的诗。

  中国读者对阿赫玛托娃和茨维塔耶娃这两位俄罗斯女诗人不会太陌生,《俄罗斯的安娜:安娜·阿赫玛托娃传》最近也翻译出版了,作者伊莱因·范斯坦,英国女诗人、传记作家和俄语诗歌翻译家,她借助了大量一手资料,包括对阿赫玛托娃朋友和家人的采访,写下女诗人的一生。她开始写作之日,正是“人们皆认女人写诗荒唐”之时,男人们为她的美所折服,可她的三次婚姻都非常不幸,她带着尊严忍受了一切。二十世纪几乎所有重大事件都直接影响了阿赫玛托娃的生活,“她成为为斯大林压迫下全体人民发声的人物”,“作为所有受苏维埃政权镇压的人们的偶像,她在疾病、贫困以及女性激情和艺术追求之间的终生斗争中,依然维持了这一英雄的角色。”茨维塔耶娃将这位在天分上与她媲美的女诗人称之为“俄罗斯的安娜”,俨如她是一位女皇。

  译林出版社出版美国作家雷蒙德·卡佛的诗歌全集《我们所有人》,舒丹丹是认真而细致的译者,但坦白说,我觉得卡佛的诗歌跟他的小说一样,怎么都称不上是一流。如果实在要在小说和诗歌间选一样的话,卡佛还是写小说为好,虽然他的《大教堂》和《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在我眼里也不过就是二流小说。不要提什么极简主义,也不要动不动就把他和海明威放在一起谈,就算卡佛有那么多忠实的中文拥趸(且不谈他在中国的走红本身就是个很有趣的问题),也不能掩盖他和海明威之间漫长的距离。

  诗歌爱好者倒是可以关注另一套书,世纪文景出的“沉默的经典”诗歌译丛,包括写《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的英国作家D·H·劳伦斯的诗集《灵船》,俄罗斯诗人帕斯捷尔纳克的《第二次诞生》,罗马尼亚诗人马林·索雷斯库的《水的空白》,以及法国诗人皮埃尔·勒韦尔迪的《被伤害的空气》,这套书的译者是高兴、树才这些诗歌界前辈,至少翻译质量是有保障的。

  另外还有美国诗人、小说家查尔斯·布考斯基的两部小说《苦水音乐》和《邮差》,他被称为酒鬼诗人、肮脏的老男人、性爱描写高手;又被评论家冠以继福克纳、海明威之后美国最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阿尔贝·加缪称他是美国当代最伟大的作家,由于种种原因,这是中国大陆第一次正式引进他的作品。

  

  很快,法兰克福书展又要开始了,今年的主宾国是巴西,新近翻译出版的斯蒂芬·茨威格《巴西:未来之国》值得一读,不要谈到茨威格就只知道《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如果你读过《昨日的世界》、《人类的群星闪耀时》,就会明白茨威格之所以能称得上是一流的作家,绝不是因为他写了文艺小清新眼里低到尘埃的所谓“爱情”。译者樊星说,与“昨日的世界”相对,这本书也可译为“明日的世界”,译后记中写道:“茨威格看重的并不仅仅是巴西的未来,更是整个世界的明日图景。可以说,在茨威格眼中,欧洲社会早已分崩离析,而巴西却寄托了他对人类文明的全部希望。因此,这里的‘未来’并不是指单纯的经济发展,甚至不是指科技、艺术等考究的文化形式,因为文明发达的欧洲社会也难逃两次世界大战的厄运,这里的‘未来’指的是一种人道主义精神,是一种自由、平等、博爱的现实版本。而这本书的目的也并非预言,而是为全人类指明一条宽广的未来之路。 ”

  《阿尔伯特·卡埃罗》则是葡萄牙诗人费尔南多·佩索阿的诗集,北京大学葡萄牙语系闵雪飞从葡语直译。佩索阿在不大的范围内有一群忠实粉丝,用他们的话说:“佩索阿是最爱之一,无限接近最爱。”雅各布森则说必须将佩索阿的名字和毕加索、乔伊斯一样,列入生于19世纪80年代的世界级艺术家群体。早前闵雪飞和韦白的“翻译抄袭风波”闹得挺大,这回直译的版本出来了,看官们大可自行辨别。

  译林出版社终于再版了阿根廷作家曼努埃尔·普伊格的《蜘蛛女之吻》,这本书出过几次,早前的版本虽然封面难看,可也都买不着了,这回的装帧总算比较靠谱。如果把《蜘蛛女之吻》仅仅看做是一个同性恋的故事,那未免太降低普伊格的格局。小说大约前三分之二局限在监狱中,只有两个人物,政治犯瓦伦丁和同性恋莫利纳,莫利纳给瓦伦丁讲电影,其间穿插两人的对白及人生回忆。小说并不难读,但也并不容易完全读懂,它的意义太丰富了,你可以把它作为一个电影文本、政治文本、性别文本、爱情文本……当然,你也可以把阅读文本的过程变成另一个游戏的文本。

  与拉美相关的再推荐一本《当世界年轻的时候:参加西班牙内战的中国人》。1936年到1939年,西班牙内战,来自53个国家的4万多名志愿军先后来到西班牙,与当地反法西斯军民并肩作战,这支国际大军中也有中国人,可他们的故事被遗忘在历史的角落。旅美华裔科学家夫妇倪慧如和邹宁远,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西班牙内战时中国人的身影,这些人为什么会去到西班牙,没有人知道,也查不到资料。这对科学家夫妇决定挖掘散落的碎片,十多年后,他们终于完成了这本著作,这是第一本关于参加西班牙内战里中国人的著作,他们让那些人们从未听过的名字,永远铭刻在后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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