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捕风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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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捕风捉影 文/青色雨滴 　　1.风凉。 　　 　　开学季，再小的孩子也总归会有一天离开大人的视野，要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锻炼或成长，那是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属于他的另一种开始。大人考虑着幼子们吃喝拉撒，他们则会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你，他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都忘了，当初自己是如何走出这一步的，如何盼着开学，盼着玩伴们重新相聚。无论之后，还是不是朋友，在班级里，至少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位置和同学心目中的地位。 　　 　　成年人的焦虑味剧增剧浓，忧患在对自家孩子的不自信上。之后的忧自己的忧，乐自己的乐着，错时错地般纠结上多少年。不说从前，只看以后，如今的欢喜，牵挂，甚至羡慕与可怜，都将一一收藏了起来。怨不得时间的仓促，又有谁能唤的回自己的童年和青春来呢。夜夜的冷雨，自有夜夜的冷风来，唯独相信，一生清贵，能够换一生安逸即可。 　　 　　如今习惯了每日在电话里跟初一交流，为了怕他遗忘了自己，还是自己不愿丢失那份童真的感染。听他小声告知自己的储蓄罐里已攒满了两百元，问他要那么多钱来何用，他说那是他的秘密：要给爷爷买个新床，爷爷就能搬来一起住，这样他就能每天跟爷爷在一起下棋了。曾几何时，跟他讨论过今后我的养老问题。他说房子太小，要不你住阳台吧。有此敏感细节放在认真的话里头，也是种心安。 　　 　　躺在热闹而不喧闹的声音里，心里感觉总是寂静的。幼小的心里不该有太多的负担和怅然，只是每次跟他讲起今后，自己总怕会有失去的时刻。等他长大了些，如今所有期望他的人真的都会老去，谁来陪伴和温暖他？人世间动荡变更，天地间坦然自若的距离真的很难超脱。珍重自持，如同一定的规律，一定的秩序，谁都是陪伴，谁都不能终生温暖同行。 　　 　　走一趟路，看一次展，就会感觉脖酸颈痛得厉害。风冷，决定早早回家歇息。或者拥有过那些小温暖的话语，原谅自己原来可以这样老去，力气和能量都还是不够坚韧。不用想，哪怕一闪而过得记得，也会感觉失去了另一种可能，依旧可以一如既往地活下去。黯然酸涩都属于怀念，真切的遗忘了都不太轻松罢了。 　　 　　几时开始自己觉得长大了，几时开始能够想起父母的希望了，要真的知道了，永远也就不会忘了。可惜，以为日子会永远一天天的过去，每一天没有任何不同，可就会有那么一天，一放手，一转身，一瞬间，有些事完全改变了，世界也将变得不同。 　　 　　等到那个牵着手走路的孩子变成了大人，依稀能记得当年在这里那里呆过住过的记忆，或许也能像今日的我一般回忆自己那些看不清楚的过失或错过的成长痕迹。不该带着温柔而悲哀的眼光看面对的周围，如果没有一些旧式的言语延续和陪伴下去，也接没有亲爱的人或事值得去思念了。 　　 　　小有的一点牵绊，停留在所有稚嫩的声音里去了。 　　 　　没有根的眼泪，依旧会缠绕着一代又一代。 　　 　　2.月白。 　　 　　九月的第一滴雨水降落在某个深切的夜晚。 　　 　　明知中秋之夜不一定会明月照空，幽雨飘出一片朦胧的灰蓝，深深浅浅的轮廓像是需要穿梭而过，云雾深处那些狭窄的街巷之间，若隐似无。邂逅的《烟花句》，刻意诱惑，虚假繁华都借此度过生命里荒凉清芜。居住在城市里的人，往往因为深陷而变得乏味。被欲望或虚荣操纵着，继续填充空虚，回避思考与孤独。 　　 　　注定是一种虚无的追逐，那些已经和结局无关的方式，不停地行走，不停让美好的时光从内心掠过。风里行走的人明明知道一无所有，但内心任由前行。有时行走在陌生的街巷，会在街上与任何一个迎面而过的人注目，那些脸是否温和眼神是否温和，仿佛也能让人在自己的思绪里沉思默想。 　　 　　初秋的夜晚，空气里一直飘浮着一股甜香，而记忆里总闪烁着那些稀落的灯火。俯瞰着街上的道路，是否每个角落都会有一段大同小异的故事？那个需要陪伴度过安静日子的人在那样的窗前等着吗？似乎需要内心的愉悦明朗和微小幸福的感觉，自然等待着生活的某个时刻，刚好站在一棵开花的树下，抬头看到而动容动心。那个能够让人原地等待的地方，隐秘而不为人知。如此对人对事的感情都不真切，他人又能如何深切的回应？ 　　 　　如水的月光，只能在心里深植，这样的月色，无论哪个月圆的晚上都会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恍惚。总有一些些的美丽牵绊，会在某个时刻留下一种埋伏，等着数年之后不经意中寻回答案。如此辗转不堪的撩拨，心里不免掠过一些朦胧的悲凉。墙角上盛开的花朵在夜色里披着朦胧的白幕，所有花瓣轻柔润洁，晚风里伫立着，暗暗惊心。 　　 　　而这夜，小小的院子里明知也只是一夜的生命的绽放，但仍愿意倾尽全力的演好这么寂寞的一出。殊不知，顷刻之后，或许就是落花凋零。站在花前的心渐渐变得冷了起来，平凡的人，无一不是如此能够舍得孤注一掷地美丽一下。没有权利要求一次全然圆满的绽放，只能像一条平静的银光，带着琐碎的爱恋与牵绊，缓缓而在，沉沉而安。 　　 　　实在是清静，陆续寡素而清冷。薄凉的九月，不与任何计较，印着微凉的气息，收获一两句晚来的祝愿。曾经惊鸿照影，似旧人归来的那份喜悦，然而再不能来的，都有了偶然的遇见。在心底，半世凋零半世清幽，需要那么一次重逢复圆的机会，就算眼泪都是多余，就算最终仍是寂寞收藏，也必定荡漾在秋天的薄暮月白时分。 　　 　　浮尘四起，愿意坚持着自己，需要一点倔强与底气。可遇不可求的事，简单得像一声叹息。匆忙地来了又去，怕太多不告而别成了诀别，这倾心是一刹那的花开，思念却成了一辈子的事。那点孤芳自赏的清凉，留着以后慢慢靠近才会有最深层的芬芳。 　　 　　到底是为了与谁相遇？ 　　 　　3.人倦。 　　 　　整整一个夏天，像是为了结束的那一天。不知道炎热算不算是种生命的惩罚，不知道时光的幽谷里回响的回音是不是心中无数次呼唤的结果，哪怕一次比一次微弱，一次比一次遥远？ 　　 　　秋天的夜晚，车子最后一次行驶在高速道路上。远处城市的灯火一盏盏点亮又逝去，仿佛一寸寸地透明起来，又想要穿越整片星空，还能见到星空？莫非那片丛生在心里的荆棘已经被穿越而过。换车换牌的关系，以后将很少再自由地进出那片地方，所以记得那晚送别后的心情，何等凄凉。每一寸的目光所及之处，满是告别。 　　 　　总有这样的梦反复，不管怎样惋惜与错过，不管如何努力重寻一些痕迹，抚之怅然，无法描述出最美最令人疼惜的那个点。原是最温柔的人，却一直烦忧在心中种种焦虑与不安。何时才能清晰地共同回忆每一个细节，每一丝委婉的心思，镂刻出值得珍惜的痕迹也都消失在岁月，风与云彩里。用了几十年的岁月迎来与你相遇，只为了世间还能得到温暖与朦胧的喜悦。但却要在这样的日子里，却要失去一种得到补偿的机会和快乐的安慰。 　　 　　记得所有肺腑之言，所以明白许多事不能长久留存。无法携带在身旁的，不仅仅是那些纸张里堆积成山的思念，如今在角落里像是被点燃了，依依临别。多年来在静夜里为你写下的每个字，如今都忽明忽暗地享有了呼吸，努力表达着最后的一点涵义。真正如浮光掠影，不复记忆中飞逝的片花，隔了多年之后，仍旧会不是飞进心里来，像蝶翅的颤抖，像步入中年的两个人揭露着，这世间原本没有任何痕迹可以永久保存。 　　 　　要怎样的过程才能寄托一生的需索，那些最终信赖的爱恋，是否也会被迫扭曲变形？行走的躯壳最终都将变得透明，不在乎距离与焚烧，唯有那样才能证明原本的一颗如此坚持的心。如此清澈的秋天的星空下，可曾听见没人准许的回音，于是在灯下久久的凝坐，为了等待遥远的地方，可以轻轻传唤醒原来的心意。 　　 　　月华如水，清澈又迷离，一轮清辉里总带着一丝隐藏或遗憾。如影随形的畏惧，不能让人对着无法预知的前路微笑尽欢。好吧，原谅我一个人的思量，即使在光耀之处仍留着紧紧缠绕的悲愁与怅惘。每个华丽的开始，都充满了憧憬，易于承诺，易于相信，纵有繁花般的容颜，也会在梦境里自开自落。 　　 　　灯熄，才能发现黑暗里晚星的灿亮，渺小的人心，实在无力掀起波澜。心怡的话语，欠着以后慢慢收藏，一路狂奔，还有多少真诚与谦卑的记忆，在星空下幡然醒悟。你说的倦意，能让世事有多混乱，你说的软弱，能让旧事变得更加悲凉。幸好有彼此的存在，才让两个人的世界变得心安。 　　 　　之后，会有满窗的树叶在颠簸中离枝，从此之后的仰望与依靠，都会变得轻易动摇起来。相互的印证与分享，才会有耐心对待被现实的误解与灾劫。而此刻，眼里慢慢流淌着，黑幕色里无法觉察的回望，那些才知道的曾经是多么的美好。 　　 　　今夜空收着一份流离的世界里执著于自身，小小的悲喜。 　　 　　2013.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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