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法国总统府的秘书班子

探秘法国总统府的秘书班子
法国名义上是实行半议会半总统制的国家，事实上，由于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宪法赋予总统以行使国家权力“保证人”和“仲裁者”的地位，总统大权在握，且近年来权力呈现不断增加的趋势。爱丽舍宫作为法国总统府的所在地，像美国白宫一样，法国总统的参谋和服务机构设立于此。
爱丽舍宫里的总统机构主要有总统办公厅、私人军事参谋部和私人秘书处，以及总统府发言人、总统特派员、总统特别顾问等组成，由总统本人直接领导，对总统负责。总统府的核心人物有总统府秘书长、总统办公厅主任和多名分别负责内政、经济、外交、社会、司法、传媒等各个领域的顾问。其中，总统府秘书长的位置最为关键。
总统府秘书长，又叫爱丽舍宫秘书长，相当于整个国家的“管家”，协助总统决定重大政治问题，指导和监督政府各部门的事务。每天总统所有的来往公文都由他处理，总统的一切决定都从他那里发出，是总统最经常打交道的助手。总统府秘书长有权参加内阁会议和部际会议，同总理及部长保持频繁接触，负责安排部长们同总统的会见，并负责协调总统府各办事机构的工作。这一职位通常被认为是“中央集权制度的中流砥柱”。
概括说来，总统府秘书长一般具有这么几个特点：一是权力比较大。萨科齐总统的首任总统府秘书长克洛德·盖昂是一个典型代表。他敢公开与经济部长“唱反调”，表达他对于经济预期的不同看法；敢在总理菲永对公众宣布新一届政府施政纲要的前日，抢先在媒体上公布纲要的细节；也常受总统邀请参加每周例行的总统总理间的私密会谈，只是在总理争取了一年以后，方才不再参加。由此，人送给他“副总统”、“二号总理”的称呼。像盖昂这样的总统府秘书长不是特例，随着总统权力的加强，还会不断增多。二是任期比较长。与美国白宫办公厅主任、日本内阁官房长官不同，法国总统府秘书长的任期相对比较长，不乏跟随总统一直干满一个任期的。像希拉克总统的首任总统府秘书长德维尔潘，一直跟随总统干满了第一个任期7年才转岗。或许，戴高乐是一个例外，他深信“刺猬理论”，要与他的秘书班子“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他认为，只有调动，才能保持一定距离，才能保证秘书班子的思维具有新鲜感和充满朝气，也才能杜绝他们利用总统的名义营私舞弊。他对新上任的总统府秘书长总是这样说：“我使用你两年，正如人们不能以参谋部的工作作为自己的职业，你也不能以总统府秘书长作为自己的职业。”三是深受总统信任，发展前途比较好。法国总统府秘书长都是总统的亲信，基本上都是在协助他们竞选成功后获得这个职位的。这个岗位使他们得到了全方位的历练，增添了丰富的人脉资源，为以后的仕途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密特朗的最后一位总统府秘书长于贝尔·韦德里纳，后来出任希拉克总统时期的外交部长；上文提到的德维尔潘，之后先后出任外交部长、内政和国内治安部长、总理，现今是法国2012年总统大选的强有力竞争者；萨科齐的总统府秘书长克洛德·盖昂，现在担任内政部长。
总统办公厅主任相当于爱丽舍宫的“管家”，主要负责处理总统府的白常工作，如礼宾、安全、人事、预算、新闻界采访等。像萨科齐总统因耗费巨资建成专机招来各方批评这样的事，就有时任总统办公厅主任克里斯梯安·弗莱蒙出面向媒体和国民解释。总统办公厅主任还负责总统同民众的联系工作、处理各种信函等。别小看信函的处理这项工作。密特朗上台以来，爱丽舍宫的来信日益增加，1982年为60万封，1991年达到86万封。希拉克时代，爱丽舍宫每年要处理上百万封来信。萨科齐就任以来，来信更是与日俱增。每位总统对这项工作都很重视，总统办公厅安排大约100人专门负责处理信件，保持总统与民众的沟通。总统和贵宾的安全问题主要有军事参谋部负责，但绝对少不了总统办公厅主任的参与和指导。300多名共和国卫队的精英是这座神秘宫殿的守护神。值得一提的是，他们除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外，还充当总统及其高级助手们的服务员，帮助他们寄信、销毁废弃文件、便笺、手稿等工作。
总统顾问是总统的贴身助手，负责对体制改革进行设计并提出建议；就国家的经济、政治、社会发展等重大问题提出战略规划；在总统出访或参加国际会议之前，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谋划。总统府一般有十余名顾问，只要法国政府架构下设立的部委几乎均可在总统府找到对应的顾问。每天上午八点半，萨科齐都会和他的十余名顾问在爱丽舍宫开个碰头会，就一些重大问题进行讨论和决策。这些总统“智囊”不属于政府成员，因此少了许多来自议会的掣肘，多了一分与总统的亲近，对法国政治走向有时能产生一些连部长们都无法企及的影响。
这样，爱丽舍宫里的总统机构成了真正的权力中心，许多国家的大政方针都在这里讨论、酝酿、决策，所以被人们称为法国的“二号政府”“影子政府”。尽管历任总统都再三重申，应该由部长而不是爱丽舍宫成员管理国家事务，但却很难划清二者之间的界限。对此，法国现任社会党总书记在国民议会中不满地表示：“当他（总统）不在的时候，不是您，总理先生，能起作用，是爱丽舍宫秘书长决定日程，总统顾问明确改革内容。”
说完这些大人物，现在让我们把镜头转向爱丽舍宫那些默默无闻的小人物。爱丽舍宫约有一千余名工作人员，正是他们高效、严谨、细致的工作，保证了爱丽舍宫的正常运转。比如说，这里有专人负责整座建筑内的取暖，以保持19℃的恒温；几十名电话接线员24小时不间断地轮流值班，确保线路随时畅通；来自军队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保障总统和工作人员的健康；等等。这里重点介绍一下总统的饮食问题。法国是一个非常讲究饮食的国度，法国总统的口味更是需要精心伺候，所以，安排饮食成了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爱丽舍宫的厨师大部分来自海军炊事班，因为他们的船上服务一流，陆上服务更是无可挑剔。炊事班有几十人，配备有厨师、糕点师，以及其他勤杂人员等。他们的工作量很大，每天都需订出几份不同的菜单，以备总统挑选；每月要制作出五、六千份各式菜肴，以让领导们吃的满意；还要记住各民族不同的饮食习惯和禁忌，以使外宾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这方面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外交方面的大事。
现任法国总统府秘书长穆斯卡，同时兼任二十国集团（G20）事务协调人。由于他的资料不足征，让我们重点介绍一下萨科齐的首任总统府秘书长克洛德·盖昂，以从一个侧面了解总统府秘书长的权力、工作、岗位特点，以及与总统的个人关系等有趣的事情。
盖昂是萨科齐最亲密的助手，1945年出生，先后进入法国最著名的两所高等学府巴黎政治学院和法国国立政治学院深造。这两所学校在法国向来被视为是培养政治家的摇篮，也是多名总统、总理的母校。1977年，盖昂被任命为当时内政部长的安全问题顾问，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政治生涯。1986年，被任命为上塞纳省政府的秘书长，结识了他人生中的“伯乐”和“贵人”——时任上塞纳省议会主席的夏尔·帕斯夸，迎来了他人生中的一大机遇。帕斯夸与萨科齐交情甚笃。要知道，上塞纳省既是盖昂的发迹之地，也是当今总统的大本营，在那里，盖昂获取了宝贵的人脉资源。之后，盖昂的仕途一帆风顺，先后担任法国国家警察总长以及几个大区的行政长官。在萨科齐担任内政部长和财政部长时期，得力于帕斯夸的力荐，盖昂先后担任这两个部门的办公厅主任，开始真正成为萨科齐的左膀右臂。2007年，萨科齐在总统大选中胜出，身为萨科齐选战负责人的盖昂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一届总统府秘书长。
与一般政客附属于某一党派不同，盖昂主张将效忠工作置于党派利益之上，他本人直到2005年才宣布成为执政党人民运动联盟成员。在此前二十余年的政坛生涯中，盖昂都属于“无党派人士”，也因此与左中右派人士都维持了较为良好的关系。同萨科齐外露而感性的性格相反，盖昂总以严肃谨慎、冷静沉着的形象示人。尽管深受萨科齐信赖与器重，但他坚持用“您”称呼总统，越是如此，越是赢得萨科齐的信任。当萨科齐对各种接见请求应接不暇时，就会和对方说：“如果你有问题或者要给我传递消息，请去找克洛德。找他和见我是一样的。”这种信任延伸到了总统的私生活领域。法国媒体报道说，盖昂既帮助萨科齐了结了与前妻离婚的各种手续，扶持他走过之后的“伤痛期”，又一手操持了与布吕尼的婚礼。盖昂被授予的权力很大，从敲定执政党在全国性选举中的候选人名单、确定政府重要职位的人选、推行萨科齐主张的各项改革、监督巴黎城市改造方案出台，到沟通总统与政府高级官员乃至大企业高层的关系，以及带领法国代表团到海外去参加竞标，……无不是盖昂的职权所在。盖昂还在外交领域留下身影。他不时受总统的委派，赴他人脉资源丰富的非洲和中东，代表法国开展外交，以至于外交部长对此都闹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