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游：美丽的呼伦贝尔（2）

2013年10月2日，此行的第4天。

早上从呼伦贝尔首府海拉尔出发，没多久便停在一处“高岗”之下。这里只是路边一处略略高起的小丘，顶部隐见经幡飘扬，是一个内蒙常见的用于祈福的“敖包”。

领队说，这里原本是免费的，但现在开始收费了，每人20元。

每人20元，只为登高一望。一座自在的山丘，不名一文了无数岁月，忽然成了某家的摇钱树。中国梦，赚钱梦，只要搞得到钞票，人们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出卖一切。

春梦还是噩梦，醒后就知道了。

虽只是不高的一处，但置身辽阔的草原中，足以远眺。弯弯曲曲的莫日格勒河像是画在大草原上的古玉纹饰，盘绕多姿，精致优雅。据说，这条海拉尔河的支流是许多摄影者的宠儿，一年四季，无数支镜头拍了无数颜色与光景的写真。

几天前下过雪，脚下的细碎雪屑零乱于衰草之中，略略有些清冷的感觉。近处并不明了这场雪的性格与规模，远方的草原却用大片大片淡淡的白作了注脚，这便是“雪色遥看近却无”的意思了。

高处风寒，双手被10月2日的风吹得冰冷，但大家玩兴正浓，四面八方地拍个不停。

牧草已收割完毕，用机器加工成了一个个漂亮的草垛卷。当地导游形象地告诉我们这些圆滚滚的草垛卷的加工过程，“就像鸡下蛋一样，前面草进去，‘嗖’一下，一个草卷就从后面出来了！”

草垛卷铺天盖地分布在视野之中，形成了一种难得的奇妙景观。

大家谈论了好一会儿的话题是这些草卷的价值。一斤草多少钱，一垛草多少斤等等，立时觉得眼前大地铺满了钞票。

远方一根高大烟囱喷吐着大团大团浓厚的白烟，飘在空中，混为云朵。

那些云烟，似乎正以自己的方式解读着我们刚刚的话题。

丘顶的敖包规模不大，冷风中的经幡也早已不再鲜艳，却丝毫不影响祈祷的质量。

牧草只新季的才好，信仰却需要时间的反复淘洗。

车上热播的电视剧成吉思汗里有一句说过多遍的台词，“先长出的头发不如后长出的胡子长久，先长出的耳朵不如后长出的犄角坚硬。”

时间是冷酷又幽默的终极评判员，一切华丽和欺骗都将逝在风中。

小伙伴们围着敖包转了三圈，个个虔诚的样子。

这个并不难，虔诚的样子，本就是我们生存时的必备样子。

下午的白桦林是领队嘟囔了几遍的景点，强调要有阳光照射才好看，为此我们特意向长生天进行了汇报和感恩。

但我们的诚意显然不太有力，阳光在云的遮蔽下若有若无，无多有少。

少了阳光，白桦林的魅力打了些折扣，但依然足以让人心旌摇荡。这是一大片只有白桦一种树种的纯粹白桦林，高大的树干枝杈在空中编织出好看的网格。

叶子落了一地，上面覆了层薄薄的白雪。踩在松软的落叶上，细雪一点点湿润着登山靴的外层皮革。阳光像吝啬刁顽的捣蛋鬼，匆匆转了一圈后便躲了起来。

车子一启动，阳光却刷地一下跑来了。

快乐的心情却并未受阳光的违约干扰。

刚进树林，我们就发现了树干上一位小妹妹的笑脸。

领队继续发扬他乐于带领大家做游戏的职业操守，大家围站一圈，开始各种游戏。来自上海的香港团友努力地教了大家一个新游戏，随着“白桦林下雨了！”、“白桦林着火了！”的喊声，扮演树洞和小松鼠的小伙伴们四处奔逃，笑语连连。

额尔古纳的恩和是中俄边境一座颇具俄罗斯风情的小村落，我们到达时正是夕阳光线正灿烂柔和的时刻。

一栋栋称为“木刻楞”的木制房屋沿街排列，光鲜明艳的一定是旅馆和家庭客栈等新建的经营场所，每家门口都立着一块标明接待能力的木牌。稍稍远离主街的老屋则大都残旧落败。金色的阳光无偏无倚地照耀着每一栋华丽或老旧的木刻楞，各种颜色的冲锋衣兴致勃勃地穿棱于干净或泥泞肮脏的街路上。

一条清溪从村旁流过。我们路过时，一位穿戴着皮帽皮裤的老人正站在冰凉的河水中，不断整理架在简陋的木制水坝缺口处的鱼网。几支镜头在一旁焦急地等待了好一会儿，老人却并不着急，一会儿调整下鱼网的位置，耐心地等待着鱼儿入网。

当晚的俄式套餐令大家痛感中国人的幸福多么珍贵。好在各种喝酒游戏迅速逆转了舌尖上的遗憾，几乎没有任何下酒菜的两瓶白酒令大家充满欢乐。

夜晚的恩和星光璀璨，这是帝都人民阔别多年了的壮美和深邃。

站在清冷的星光下，静静地等待快门闭合，星星点点的光芒如雨缤纷，落满肩头和凉凉的指尖。

清晨，正如领队所言，房间里的水管不工作了，原因是，外面的水管已被冻住。

阳光再次明亮耀目，安静的小村也活泼了起来。

我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不知昨天那位捕鱼的老兄收获几多。

大巴掉头而行，临近中午时再度到达额尔古纳。这里上好的野生菌只要160一斤，看上去比超市里贵数倍的袋装货还要好。可惜行囊有限，只好交臂了。

前往满洲里的路上几乎是一色的景观，微有起伏的地貌、蒙古包、拖拉机和草原。

又一处高地成了我们的观光平台。公路远去，路边是河流和湿地，远处有连绵的山，山下一片人家，据说是俄罗斯的地盘。

拍照无疑是旅游中最重要的活动之一，而跳起来则是最近几年极流行的拍照姿势。随着一位小美女团友成功地用围巾拍出了好看的片子后，众美女纷纷拿出围巾飞舞。

满眼满天，美色满满。

好运气在继续。

当我们到达满洲里鹰山大教堂所在的高岗时，远方正是落日悬空欲落的绝佳时刻。

教堂的大门在落日照耀下映出如金似光的光芒，当然是拍照的好地方。

当晚散伙酒烤全羊。因年龄老大的原因幸运地被选为参与开羊仪式的“王爷”，却忘了是要连干三杯的。漂亮的女服务员热情奔放，每杯白酒都倒的满满的。

感谢领队，若不是他买了38度的低度酒，且在王爷的要求下助喝了第二杯，开场过后大概就要晕了。

10月4日，官方旅行结束，但大家还是凑到一起共同浏览了满洲里的三大名胜－－套娃广场、国门、呼伦湖。

想不到的是，中俄边境处的国门居然号称“国门景区”，更想不到的是，居然票价80元！居然还真有不少游客买票参观！！当地导游自豪地告诉我们，“当你看到我们的国门后再看俄罗斯的国门时，身为中国人的自豪感就会油然而生！”

高大威猛的第五代中国国门状如常规的市府大楼，而没看到的俄门据说一直未变，只是一个小寒碜。“景区”内还摆了个蒸汽机车车头、两架老式战机等，总算不是一无所有。

我很欣慰，中国人的民族自豪感如此澎湃简单，只需要一个大楼或一个LV就搞得定。

而且还值80块钱。

我们都没进去。

此行，总听到当地人遗憾地说，7、8月才是最美的呼伦贝尔时间。那时草正绿、花正艳，气候也正好。但在我们这些过客眼中，辽阔草原的每个时间都相当迷人。

从呼伦湖回程满洲里时，路边一片未收割的草坡停住了我们的行程。及腰的金色牧草、慢悠悠移动的羊群、马背上潇洒的牧羊汉子、或转或停的巨大风机、以及当然的蓝天白云和纯净的空气，这样的景色，还有什么挑剔的呢？

4号返回海拉尔后－－与从满洲里飞回北京相比，这里的机票单人便可便宜500元左右－－5号下午逛了海拉尔要塞，相当不错的景点。

也是相当不错的爱国主义教育，效果比看央视强多了。

在机场等待登机时，微信上看到一北京朋友的感慨，“北京的空气，真是密不透风！”

好吧，作为吸尘器之一的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