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治疗格律 早在三十年代,秦伯未老先生受《医学心语》“人身之病,不离乎内伤外感,风寒暑湿燥火外感也;喜怒忧思悲恐惊与阴虚伤食内伤也。总计之共一十九个字,而千变万化之病,于以出焉。和莫枚士《研经言》“百病之因有八,一邪气、二水湿、三鬼神、四虫兽、五器物、六饮食、七药石、八人事”之启迪,认为中医治疗规律繁复漫散,有必要予以总结钩玄。在程、莫二氏之基础上,结合临床实用,增损为风、寒、暑、湿、燥、火、气、血、痰、虚、食、虫、疫十三纲治律。 律者,格律也,规律也。以此用方,以此遣药,以此加减,适证而变化,圆机活法,化生千方万法,以应诸疾。律凡五十六,隶于十三纲。无分经方时方,纵榄伤寒温病,包括外感内伤,不拘脏腑经络,治诸家治律于一炉。 一、 风性轻善行,无微不入,中人也易,发病也速。风中于表,轻则鼻塞声重,喷嚏清 涕,咳嗽自汗,头痛身热,甚则痰壅气喘,声哑咽于。风中于里,层次不一。入于肌腠则手指麻木、肌肉不仁、口眼斜,名曰中络;营血空虚,风入经络,身体着重,步履维艰,名曰中经;再由此深入,痰涎上壅,阻塞清窍,昏不知人为中腑;神明散乱、口流涎沫、二便失制为中脏。 风之论治,当分内外。外风宜疏散宣解,内风宜熄风潜阳。类风非风,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痰中者涤痰,火中者降火,气中者顺气,血瘀者破血,食积者通腑。 风之治疗律归为下列三种。 1, 【律征】适应于伤风轻症。风从外来,首先犯表,病在肺卫,微有畏风,微热,头目不清,周身不适,喷嚏,喉痒或微有咳嗽。 【遣药】荆芥穗青防风薄荷叶冬桑叶淡豆豉杭菊花葱白头 【疏注】风邪性平,若未与寒或温邪结合时,只可辛平疏风解表,小病小治,无须大题小作,上药平妥轻灵,引风邪从卫分而出。 若鼻塞,加苍耳子、辛夷花。咳嗽,加苦杏仁,浙贝母。头胀,重杭菊花,加蔓荆子。不用蒿本、羌活、独活过于辛温之品。 2, 【律征】适应于营卫不和,易感风邪或风中血络。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营卫不和,是本身功能欠佳节,与上律祛邪不同。风中络道,肌肤不仁,口眼斜,亦宜调和营卫,以去络道风邪。 【遣药】川桂枝大白芍当归尾青防风嫩桑枝生姜片大红枣 【疏注】药分三组。一是桂枝、白芍,乃调和营卫之基本药组。二是当归尾、防风、桑枝,祛风、活血通络。三是生姜、大枣,扶助正气以调和之。 3, 【律征】适用于真中风。风邪入于脏腑,中腑则不识人,肢节废;中脏则舌难言,口吐涎沫, 【谴药】风邪深入于脏腑,故方药以透达为主。麻黄透肌腠之邪;桂枝达血络之邪。羌活疏太阳之风;独活祛少阴之风。细辛兼太阳少阴,僵蚕祛风痰,天麻祛痰熄风,菖蒲醒脾开窍。 【诠释】风邪致病,唯祛风而已。邪入有层次,传变有深浅,故治风当辨部位,风在肌表,疏解之;风中营卫,部位略深,肌腠经络受病,调营卫疏经邪;风入脏腑,多见于肾亏之人,治当兼少阳、少阴。 二、 寒性阴冷,但一着人体,每易从阳化热。表为阳,寒中于表则发热、恶寒、无汗 头痛、项强、周身骨节疼痛,脉象浮紧;里为阴,寒中于里则身体强痉,口噤不语,四肢战掉,洒淅畏寒,肤冷无汗,洞泄不禁,脉象沉紧。 治寒当以温药,即《内经》“寒者热之”之常理。寒之中人,病位不同,温法有别。寒在表治以温解。寒在脾,治以温运。寒在肾,治以温补。寒在肝,治以温降。表里俱寒,则分治之。 1, 【律征】适用于外感寒邪初起。寒邪发病,四时均有,以冬季为多见。浅者伤表,见症形寒,身热,得汗则热可散。所谓“体若燔炭,汗出可散。” 【谴药】淡豆豉葱白头香紫苏川羌活炙麻黄川桂枝苦桔梗 【疏注】因寒性属阴,治用辛温。与风邪用辛平,风温用辛凉有别。其所受寒邪盛衰有异,用药有轻、中、重之别。轻者用豆豉、葱白,即葱豉汤。中者用紫苏、羌活。重者用麻黄、桂枝,即麻黄汤之意。 若咳,加牛蒡子、苦杏仁、浙贝母。若痰多,用辛温化痰药,如橘红、半夏。 2, 【律征】适用于寒中脾胃,中焦虚寒。症见腹痛,自利,神疲,食少,四肢不温,最恶隙风,不渴,脉象沉微。 【谴药】淡干姜上党参生白术煨木香大砂仁广陈皮仙半夏 【疏注】寒邪中里影响脾胃最多,郁遏阳气,治以温中逐寒。干姜温中,守而不走。党参、白术温补脾阳。木香、砂仁温运气机,醒脾调胃。 若寒邪外侵所致,加紫苏、防风辛温散寒,温中化浊。若内伤生冷所致,加生姜。 3, 【律征】适应于寒中少阴。症见身凉畏寒,四肢厥冷,腹痛喜按,肠鸣泄泻,脉沉。 【遣药】原附块淡干姜炙甘草葱白头肉桂心葫芦巴云茯苓 【疏注】寒邪深入,治宜辛热,附子、干姜、炙草,即四逆汤。倘寒邪充斥,阳气欲绝,则逐寒兼通阳,附子,干姜之外,再加葱白,即白通汤。附子温逐气分寒邪,肉桂温通血分寒邪。若影响肾阳,命火者,当用胡芦巴、煨肉果之属温补下焦之火。白术、茯苓健脾温中,皆可选遣。 4, 【律征】适应于肝胃虚寒,浊阴上逆。厥阴之脉挟胃属肝,肝胃虚寒,脘痛,腹痛,喜温喜按。胃失和降,浊阴之气上逆,则食谷欲呕,吞酸嘈杂,泛吐冷涎。寒邪干犯中土,清阳不升则下利。阳气虚而不得布达于四肢则手足厥冷。阴寒犯厥阴之络,少腹寒冷、睾丸拘痛。 【遣药】吴茱萸生姜片炒川椒小茴香台乌药肉桂心玄胡索 【疏注】吴萸辛热,入肝胃二经,下气降逆。呕恶泛酸,乃因胃寒浊阴之气上逆,生姜气重于味,辛散温胃止呕。不用干姜,因其降逆力弱。不用炮姜,因其已泛提升之功,花椒、小茴香、乌药、肉桂,皆温暖肝胃,降逆平冲之品。玄胡、川楝、荔核、橘核止痛缓急,皆可用之。 5, 【律征】适应于素体阳虚,寒邪侵于太阳少阴二经,既有阳虚之本,又有感寒之标,故见恶寒甚,发热轻,而脉沉。 【遣药】熟附块川桂枝淡干姜炙麻黄香紫苏青防风北细辛 【疏注】标本并治,一是扶助阳气之虚,附子、桂枝、干姜或生姜。附子在里,振奋阳气,鼓邪外出,且可固卫,防麻、桂发汗亡阳之虑。一是散在表之寒,麻黄、紫苏、防风。麻黄在外,发越阳气,开泄散寒,又用肾经表药细辛,通彻表里。 【诠释】仲景《伤寒论》为后世治寒之圭臬。伤寒六经中阳明为寒邪化热,少阳为往来寒热,俱非纯寒证。故寒证在表,唯太阳尔。重则麻桂,轻则荆防羌独。寒证在里,辨三阴经面论治。 三、暑 六淫之邪,虽言四季各有所主,春主风,冬主寒,秋主燥,长夏主湿,但实际全年皆可得之。唯暑邪仅夏日方得。暑必兼湿,故不同于温热;暑邪直中,亦有异于湿热。暑邪中人,头昏身热,汗出而喘、烦渴多言、倦怠少气,胸闷呕恶,甚则下血发黄、斑疹隐现。逆传心包,晕厥搐搦,不省人事,谓之暑厥,如不急救,危在顷刻。治暑大要,清利为先。脉来洪盛数疾者为阴暑,宜宣清利;脉来虚大无力或濡软细小者为阴暑,宜益气养阳兼施清利。 治暑有二律,分治轻重。 1, 【律征】适应于夏令受暑即发之证。夏令天地郁蒸,故暑必挟湿。身热无汗,烦渴面垢,倦怠无神,头昏头胀,恶心呕吐。脉呈虚濡。 【遣药】鲜藿香鲜佩兰鲜荷叶淡竹茹六一散淡通草连翘壳 【疏注】藿香、佩兰、荷叶、竹茹芳香醒脾,祛暑清热,乃治暑之主药,以鲜者为佳。以六一散,通草清热利湿,能使表里三焦暑湿之邪从下焦渗泄。连翘壳清透在卫之暑,其它如枳壳、砂、扣仁理气开胃亦可酌选。 2, 【律征】适应于中暑重症。症见猝热仆倒,昏闷不省人事,汗大泄,面赤,身热、妄言谵语。 【谴药】净连翘川黄连黑山栀青蒿梗飞滑石淡通草紫雪丹 【疏注】连翘、黄连、栀子,清热涤暑。青蒿辛香涤暑,且清虚热。滑石、通草清热利湿。高热神昏窍闭时,以紫雪丹、至宝丹清热开窍醒神。 虚弱之体,中暑者多,或禀体不虚,因感暑邪,大汗虚脱,气津两伤,用人参(或西洋参)、五味子,即生脉散益气生津,敛阴止汗。 【诠释】暑乃热邪,忌用温热;暑必兼湿宜用芳香透泄、空灵清利之品,如藿、佩、竹叶、滑石之属。夏月外感,擅用香藿饮者众。细究香藿为辛温发汗之品,如何擅治暑热?方出《和剂局方》治夏月贪凉饮冷,阳气为阴寒所遏,凛凛畏寒,皮肤蒸热,头重无汗,腹痛吐泻者,显治夏日之伤寒证,暑无涉,学者务须明辨。 四、湿 湿邪重浊粘滞。其为患也,沉重、停聚、缠绵、阴霾。其所来,有得自外,诸如山岚瘴雾,天雨湿蒸,远行涉水,久居湿地,汗衣湿衫;得自内,诸如膏粱厚味,炙烤煎炒,生冷甜腻。湿证之所成,多由脾阳虚弱或抑郁困顿,治当首理脾阳。漫延渗流,患及百骸五脏,在上则现头痛目黄、鼻塞声重;在中则现痞闷不舒;在下则现足胫跗肿、在经络则现日晡酸痛;在肌肉则现肿满,按之如泥;在肢节则现屈伸强硬;在络道则现重着不移;在皮肤则现麻木不仁;在气血则倦怠乏力;在肺则喘满咳嗽;在脾则痰涎肿胀;在肝则胁满汕;在肾则腰疼阴汗;入腑则肠鸣呕吐淋浊,大便泄泻后重,小便淋涩黄赤;入脏则昏迷不醒,直视无声。 湿之治,在上宜发汗,在下宜渗泄,里虚宜实脾,挟风宜解肌,阳虚宜补火,阴虚宜壮水,湿而有热宜苦寒燥之,湿而有寒宜辛热除之。祛湿诸途,不外以风药性湿,利小溲行湿,泄大便逐湿,吐痰涎驱湿。 治湿证具体格律为六律。 1, 【律征】适应于湿浊侵袭、脾胃不和者。脾主湿,故湿证以治脾为先。外湿侵袭,多因雨淋水浸;内湿氤氲多由于过啖生冷瓜果,膏粱厚味,饮食不节。胃为脾之表,湿邪初恋,当先犯胃,症见胸闷脘痞,饮食呆减,口内粘淡,泛漾欲恶,甚或呕吐等,治以芳化透湿,调和胃气为主。湿邪留滞,气机停郁,更使湿邪停留,芳香理气化湿为治湿初阶。 【遣药】藿香梗佩兰叶白蔻仁砂仁壳佛手柑仙半夏炒苡仁 【疏注】藿香、佩兰作用在上、在表、在外,以芳香宣透湿邪;砂蔻仁、陈皮、佛手、半夏作用在中,芳香理气化湿;苡仁作用下,甘淡渗湿,而不致引邪入胃。藿香用梗、不用叶,因藿香梗芳香偏于理气、宽胸化湿;藿香叶则偏于解表。砂蔻仁用壳不用仁,着眼于透达。陈皮、佛手、半夏乃治湿要药毋用赘言。苡仁尚通经络、治痹痿,用于排脓消肿宜生用,配合芳香化湿药时应炒用。 2, 【律征】适应于湿浊盘踞中焦,脾失健运。胃湿和脾湿原是一种,由于脾与胃的性质不同,胃湿多由湿浊初遏,芳化宣通,郁滞即解;脾湿是湿浊盘踞,由表及里,由胃及脾。湿邪困脾,可见中脘痞满、不思饮食、消化迟钝、腹胀便溏,舌苔多见白腻。总之,湿浊轻证,偏于胃时,宜芳香化湿;湿浊较重,偏于脾时、宜温燥湿浊。 【遣药】苍白术川厚朴青陈皮炒枳壳白蔻仁干菖蒲六神曲 【疏注】苍术苦温,燥湿猛将,湿邪踞脾时用之。与白术比较,白术健脾为主,兼以燥湿,中阳虚弱,不能健运时用之,厚朴香燥理气,除胸脘满闷,燥湿之力次于苍术,但除满之功胜之。陈皮芳香理气,以助化湿,青皮疏理肝气,见有胁肋胀满等肝经症状时用之。菖蒲辛香醒脾,湿浊困脾,脾不健运,饮食呆滞,口中粘腻,中脘痞闷时用之。神曲,健脾胃消食之良药,随证辅之。 湿郁久蕴,每易化热,譬如粮食堆积,郁久生热,可加黄连、黄柏清热燥温。 3, 【律征】适应于水湿停于下焦,腰以下困重,下肢浮肿,小便不利,小便赤涩等症。以上两律适用于湿浊停于中焦,一偏于胃,一偏于脾;本法通过利尿使下焦之水湿决渎而出。《内经》所谓“其下者,引而竭之”以及“洁净府”等治则,即指此而言。李东垣说:“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更确切的应该是:治湿停下焦,不利小便非其治也。为治湿之常法。 【遣药】车前子建泽泻双防已赤小豆茯苓皮冬瓜皮大腹皮 【疏注】药分二组,一为车前子、泽泻、双防已、冬瓜皮淡渗利湿,通利小便。一为茯苓皮、赤小豆、大腹皮健脾行气,助祛湿之力。 4, 【律征】适应于水湿蓄积不去,体实证实,既积成水,非攻逐不去。“逐”比“利”更进一步,证不仅见下肢水肿,且头面四肢皆肿,肚腹膨隆。不仅小便不利,而且二便癃闭。凡治水不应时才用攻逐之法,此法猛峻,水邪自前后二阴出。逐水乃权宜之计,不是常法,用亦宜慎。费伯雄说:“逐水自前阴出者生,自后阴出者必死。”更点出了其严重程度。 【遣药】黑白丑甜葶苈制甘遂商陆根蟋蟀蝼蛄花槟榔 【疏注】黑白丑、甜葶苈利水之猛将,二丑兼有行气之功,破气而行水;葶苈子开肺以行水。甘遂、商陆,逐水猛药,但均有毒,在使用剂量、服用方法等方面应周密审慎。蟋蟀、蝼蛄等虫类药,搜剔络道,可通行深部络道之水湿。槟榔行气利水消肿以辅之。 5, 【律征】适应于湿淫肌肤,类似《金匮》的风水、皮水、溢饮等证。为湿邪侵袭太阳,虽属外感,与伤风感冒不同。微有表证,寒热无汗,或有头疼,但觉重胀而不剧痛,或有咳嗽、但咳声不扬,全身沉重倦怠,关节烦重浮肿,舌苔薄白而腻,脉象浮且濡。治宜宣透太阳经之湿邪,亦即《内经》所谓“开鬼门”也。 【遣药】炙麻黄紫浮萍青防风羌独活生姜皮苍术皮黄芪皮 【疏注】麻黄、浮萍、生姜辛温发汗,宜湿利水消肿;防风、羌活祛风胜湿,若全身肿,羌独二活并用。因水湿在皮,以皮行皮选生姜皮、苍术皮、黄芪皮。黄芪扶卫气、达湿邪、发汗祛湿而不伤正;水湿在内,泽泻、车前子、防已均利水随证可用。 6, 【律征】湿为阴邪,热为阳邪,湿热交结出现种种特有症状,除一般温热症外,兼见胸闷、恶心、身重疼痛,身热不扬,手脚不温,小溲短少、便溏、舌苔厚腻等。吴鞠通说:“湿为阴邪,自长夏以来,其来有渐,且其性姻媪粘腻,非若寒邪之一汗而解,温热之一凉则退,故难速已。”所以湿温证只宜轻清透化,即清热透湿并举,更要注重气机,气化则湿亦化。但因湿热轻重有偏,治法或侧重于清,或侧重于化。 本律亦是治疗湿温证的方法。 【遣药】光杏仁白蔻仁生苡米仙半夏飞滑石淡通草鲜竹茹 【疏注】湿温之邪,弥漫三焦,治当从二焦入手,上焦用杏仁开肺气以宣湿;中焦用白蔻仁醒脾以化湿;下焦用苡仁利水以利湿。即是三仁汤之意。再辅以滑石清利、通草轻宣、厚朴芳化、竹茹清透。 若湿温初起,偏于上焦时,用大豆黄卷;若病邪入里出现胸膈满闷,心烦懊忧时,用淡豆豉辛香透邪,透发中焦氤氲之气。 【诠释】祛湿六律曰:芳化、温燥、下利、攻逐、发汗、清化。简归之,化、燥、利、逐四字。化有芳化、清化,药以轻灵,着眼上焦;治湿多用温药,风药胜湿每归于此;利为治湿大法,使湿有去路,见效快捷;利之不行,要用攻逐、疏凿之法,药力猛峻,用之得法,能去顽水,用之不当,祸不旋踵。 五、燥 燥主秋之时令,然于人体,必系阴液枯耗之表现。燥证之成,一为肺受火灼,津竭于上,不能灌溉百脉,荣养百骸,毛瘁色枯于外,脏器失润于内。一为大病耗伤,补阳燥剂,醇酒炙肉,辛热厚味偏助邪火,损害真阴,日渐煎熬,阴液涸竭。燥之外象,在表则皮肤皲揭;在上则咽鼻干焦;在中则烦渴引饮;在下则津枯便难,月事不行;在肺则干咳痰结;在心脏则悲恸欲哭;在手足则痿弱无力。燥证之脉,大多细涩而微。 燥之治法,濡润当先。濡润之品,首选甘寒,以养肺胃之液;再为咸寒,以滋肝肾之精。辛热、苦寒、淡渗、芳香诸药及泻实之剂,均不入选。 燥之治法分上中下三部 1, 【律征】适应于心肺受燥。肺为娇脏,火热最易灼金,症见干咳,无痰,口干,烦渴,舌干红少苔,脉虚数。 【遣药】北沙参大麦冬天花粉甜杏仁川贝母生梨皮乌梅肉 【疏注】沙参、麦冬、花粉,生津养液,清上焦津虚之热。甜杏仁润肺及大肠,止咳嗽。川贝母润肺止咳。梨皮、竹叶、白茅根甘寒清热生津。此时不用苦寒,因苦能化动燥劫津,乌梅生津佳品,上、中、下三焦之燥证均宜兴尤以上中二焦为优。 2, 【律征】适应于中焦受燥,尤以胃津枯涸为主。见症以多食易饥最为突出,亦见烦热,汗出,形体消瘦。 【遣药】鲜生地鲜石斛天花粉肥玉竹甘蔗汁肥知母活芦根 【疏注】生地养阴,清胃热以润燥,石斛、花粉、玉竹乃生津之佳品。消谷善饥甚者,重用玉竹。蔗汁有天生甘露饮之称,利大肠而泻热。知母、芦根甘寒生津。 3, 【律征】适应于下焦肝肾大肠受燥,症见大便秘结难下,形体消瘦,肌肤少泽,两足痿弱,舌红少津,脉细无力。 【遣药】京玄参细生地大天冬淡苁蓉生白芍火麻仁全瓜蒌 【疏注】治疗原则是“增水行舟”,以治“无水舟停”。重用玄参,养阴生津,润燥清热。生地养阴清热。天冬滋液润燥。生白芍养阴敛阴。火麻仁乃含脂液之果仁以润下之。瓜蒌润肺及大肠,降肺气,通大便。苁蓉咸温润降,补肾润肠以通大便。诸药以补药之体,作泻药之用,既可攻实,又可防虚。 【诠释】上述治燥三律,皆为体内津液枯燥而设。至于秋燥之病,系秋季所患之风温证,虽名以燥,实为外感温病毒症见寒热,头痛,咳呛,口干,唇燥,咯痰不畅。治以风温剂中加入一、二味甘寒滋润轻药,如芦根、沙参、麦冬、梨皮、西瓜翠衣之属即可。另有凉燥、温燥之称,系风温、风寒之偏颇,可一炉治之。 六、火 火、热、温、毒,性同而名异,因而往往混称。火者热之体,热者火之用。温者热之渐,热者温之甚。火者毒之体,毒者火之极。生理之火潜藏柔熙,温养脏腑百骸,固人寿命;病理之火,煎熬阴液,贼伤元气,败腐机体。五脏主五志,五志太过,均能化火;饮食房劳、衣裘絮厚亦可致火。气郁则火起于肺,嗔怒刚火起于肝,醇醉则火起于脾,思惮刚火起于心,房劳则火起于肾。发为种种火证,牙痛龈宣、腮颊颐肿为胃火;目黄口苦,坐卧不宁为胆火;舌糜喉痛;便秘不通为大肠火;癃闭淋沥,赤白带浊为小肠火;小腹作痛、小溲涓滴为膀胱火;头昏体倦、手足心热三焦火。火症亦多兼变之证。兼挟湿浊,少腹疼胀;热深厥深,火从寒化,则恶寒战粟、厥道脉伏,不可不察。 火之治,依《内经》明训,实火泻之,虚火养之,郁火发之,阳火直折,阴火温导。 火性炎上,上升之热即为火,在内不发则为热,治热但用清,治火必须降。 治火五律如下 1, 【律征】适应于心火亢盛,或心移热于小肠。心烦、失眠、掌热,糜舌重舌,小溲赤涩。 【遣药】细生地淡竹叶朱灯芯净连翘川雅连黑山栀净犀角 【疏注】生地黄甘苦寒,入心清热凉血,入肾养阴生津,肾水足则心火得降,尤宜于心经有热而阴伤不甚者。淡竹叶、朱灯芯,甘淡寒,清心除烦,引热下行,使从小便而出。心火较甚,连翘、黄连、山栀苦寒清心泻火。犀角凉心上品,唯价昂,必须时用之。 若心火亢盛,神昏谵语,加紫雪丹。若热盛动血,迫血妄行,加粉丹皮。 2, 【律征】适应于肝胆龙雷之火亢盛,或肝经湿热下注。症见烦躁易怒,胸胁满痛,头胀头痛,目赤耳痛,口苦咽干,梦遗淋浊,阳强不倒。 【遣药】龙胆草淡黄芩夏枯花潼木通细生地川黄柏京赤芍 【疏注】龙胆草大苦大寒,泻火除湿,为凉肝猛将。黄芩、夏枯草清少阳于上,黄柏泻厥阴于下,三味苦寒,以泻肝胆经实火。湿热之邪壅滞下焦,故用木通、车前子、泽泻之类,从肾与膀胱以导之,使邪有出路。然肝为藏血之脏,肝经实火,易伤阴血,所用诸般药物又属苦燥渗利伤阴之品,故用生地、赤芍养血益阴,凉肝柔肝。 3, 【律征】适应于有形热结壅于阳明胃肠。腹满胀痛,按之石硬骨头大便不通或热结旁流,发热,口舌干燥,甚或烦躁谵语。 【遣药】生川军玄明粉江枳实生甘草金银花净连翘焦山栀 【疏注】大黄大苦大寒,泻热通便,荡涤实结,活血行瘀,有“将军”斩关夺隘之功,生用其气更锐。玄明粉咸寒增液,泻热软坚润燥。枳实下气消痞,助积滞下行。生甘草清热泻火,又能和调诸药。热满三焦,银花样连翘、栀子佐之。 4, 【律征】适应于肝胆郁火。症四头目胀痛,胸胁烦满,牙龈红肿疼痛,烦燥易恚。 【遣药】软柴胡炒薄荷冬桑叶杭菊花淡黄芩嫩钩藤苦丁茶 【疏注】火郁发之。郁火不能降,不能泻,只宜辛凉疏泄。柴胡辛平均水平,薄荷辛凉,疏肝解郁。桑叶、菊花、黄芩、钩藤、苦丁茶轻清凉肝。 5, 【律征】适应于阴虚发热、虚火上焱。病位在肝肾,尤以肾为主。症见潮热,手足心热,盗汗,甚则虚火犯上,面红耳赤,咽痛,齿痛,不眠头痛,下肢反冷。 【遣药】鲜生地大白芍京玄参生石决生牡蛎炙龟板上油桂 【疏注】一是滋养下元,药用生地,白芍滋肝养血;玄参咸寒滋肾,以吸纳潜火。二是潜降虚火,药用生石决明、生牡蛎质重性降,龟板咸平而重要作用滋阴填精,壮水以降火。虚火甚时,以少量肉桂引火归元。 【诠释】 治火五律曰宁静、苦泄、承制、宣发、潜纳,分别施之心火亢盛、肝胆火炽、胃肠火结、肝火郁滞、肾火上浮,简言之,不过实、虚两端。实火以清降泄,虚火以潜养纳。其中“火郁发之”虽称宣发,与风寒袭表之宣发迥异常 切忌辛温升发之品,只需升、柴、薄荷、桑叶之类,辛平或辛凉透散,尚须石膏、黄连、连翘、黄芩、菊花等凉其火。如遇火郁之证,只知辛散之一,不知凉透之二,以致偾事 七、气 气之在身,无所不注;气之为病,无处不到,故曰:百病生于气。气之治疗看似漫散无序,知其要者,井然有序。 一气化七,怒则吐血,胸满胁痛,煎厥薄厥;喜则狂笑不休,阳气不收;悲则目昏鼻酸,血崩脉痿,少气不息;恐则骨酸痿厥,破胭阴萎;惊则潮涎目寰,口痴癫,僵仆不省;劳则喘促,咳血腰痛,骨痿肺鸣,少精不月;思则不食嗜卧,昏瞀中痞,三焦闭塞。 证虽繁多,治疗之律不外平其逆,散其结,降其浮,疏其郁,收其散,镇其乱。简归之,为疏理,为镇降,为升举。 1, 【律征】适应于恼怒忧郁、气分不畅。气分病变,首先影响到肝,肝属木而易于乘土,故往往影响到脾胃而致肝胃不和。症见胸胁郁闷,脘腹胀痛,大便不畅,得嗳气或矢气较舒。治当调气,舒气、理气,利气,行气。名称不同,轻重不一,总的说来都是舒理气分,即《内经》所谓“疏气令调”。 【遣药】白蒺藜广郁金制香附江枳壳炒青皮全当归抚川芎 【疏注】白蒺藜舒肝理气,祛风通络,是舒肝的首选药,有头目症状时更宜,有下虚上实可潼白蒺藜同用。香附理三焦之气氛重点在肝胃;枳壳理肠胃、肝胆之气;表皮入肝,兼理肠胃、肝胆之气;肝脏以血为休,以气为用,体如用密切关系,往往配合血中之阳药,如当归、川芎。当归养血和血,川芎活血理气止痛。 偏寒时,加高良姜,能入肝之血络,祛肝络之寒,与香附同用,即良附丸,理肝气,温肝络。胃不和暖气时,加陈佛手。肝阴伤时,加玫瑰花。胃阴伤,加金橘饼。 2, 【律征】适应于心气浮荡,心神恍惚,惊悸怔仲。心主神明,神明不安,病位在心。肝心为母子关系,心不宁,肝阳上亢;心神不安,心肾不交,心火宜下纳之,肾水宜上滋之,心神不安,心肾不交宜兼顾肝肾。 【谴药】酸枣仁柏子仁桂元肉朱茯神青龙齿左牡蛎灵磁石 【疏注】用药可分为两方面,一是补益养心,如酸枣仁、柏子、桂元肉。一是镇静安神药,龙齿入心是重镇潜降主药,朱茯神是补益心脾之镇静药;又用牡蛎入肝以助之;磁石助肾以纳之。 3, 【律征】适应于中气下陷。脾主中气,中气下陷,亦即脾气下陷,症见神疲肢倦,懒怠少气,大便溏泄不止,脱肛,及崩漏、白带不止等。胃主降#脾主升,补脾则升提。 【谴药】炙黄芪炒党参炙升麻软柴胡生白术清炙草炒陈皮 【疏注】黄芪、党参益气补中,相辅相成,但前者偏于升提中气,后者偏于补益中气;若有虚火上升者,不用黄芪;若胸脘痞闷者,不用党参,以上二药是物质基础。升麻、柴胡性升而上星动力,二芗苦平味薄,阴中之阳,能引黄芪、党参补益之功向上。升提中气必须以补脾胃为基础,通过升、柴达到升提之目的。白术、甘草益气、健脾、理湿。气虚则运行呆滞,加芳香醒脾之陈皮以流动之。 【诠释】气之为治,把握三个关键枢机。郁者、结者理之;逆者、浮者、散者、乱者镇敛之;陷者、沉者升提之。疏理主要在肝,兼顾脾胃;镇敛主要在心,兼顾肝肾;升提主要在脾,兼顾肺肾。补气之法,归入补虚之律。 八、血 血之来源乃水谷精微所化。诸凡起居不节、七情过度、劳倦色欲、饮食不节,皆足以动火损气。火动则鼓动血热妄行,气损则血无所附,或出于上窍,或出于下窍,或溢于肌腠,或滞于经络脏腑。妄行于上则吐血衄血;流注于下为溺血便血、壅滞经络为痈疽;郁结肠脏为瘢块;乘风热而为斑为疹;滞阴寒为痛为痹。血证表现虽繁,辨证各有特异。热积肺胃者胸满脉实,大怒气逆者面赤脉弦;阳虚而血外走者虚冷恶寒;阴虚而火之上亢者咳喘内热;劳心不能生血者烦心躁闷;劳力不能摄血者自汗倦怠;郁结伤脾者忧恚少食;劳伤肺气者久咳无痰;气不统血者血必漫散;积瘀停蓄者血必成块;郁结在高位者血必紫色;虚火于下部者其血必兼脓;痰火炽热者先痰后血;阴虚火猖者先血后痰;食伤胃脘者饱闷吐血;饮酒过醉者呕血酸腐。 治血大要,宜行血不宜止血,宜降气不宜寒凉降火。诸脏血证,各有所用,肺脏宜降不宜升散,心脏宜养营不宜耗散,脾脏宜温中不宜酸寒,肝脏宜疏利甘缓不宜秘滞,肾脏宜壮水滋阴不宜克伐。 血证治律可归为六种。 【律征】适应于血热妄行,上窍出血。或为外邪侵袭,或为内伤五志,肝火偏亢,热在血分,与一般实热证鸱张在气分不同。血热妄行出血,以吐、衄为多,所谓“阳络伤则血上行”,其血色鲜红。 【遣药】鲜生地大白芍粉丹皮黑山栀银花炭黄芩炭藕节炭 【疏注】首先养阴治其本,生地清热养阴,凉血止血;白芍养阴敛营,生用则凉血宁血。若血热且血瘀时,可用赤芍,或赤字白芍同用。养阴是本律的基础,宜清柔轻灵,不能滋腻,故不宜用熟地、首乌等。其次是凉血,凉血首推丹皮,凉血止血且能化瘀;山栀清三焦之热,焦山栀入血分,生山栀入气分。以上为治本。银花炭、黄岑炭、藕节炭清热收敛止血以治标。 温病最易动血,常兼及凉血止血,《温病条辨》中桑菊饮、银翘散等方加减中可见一斑。桑菊饮方加减:“邪初入营,加玄参、犀角。在血分去薄荷、芦根,加麦冬、生地、玉竹、丹皮。”银翘散加减中指出:“衄者去荆芥、豆豉,加茅根、侧柏炭、黑山栀。” 使用止血药时,还必须注意出血部位,例如鼻出血加茅花;目赤甚或出血,加青箱子;咳血多用侧柏叶,茜草。 2, 【律征】适应于血分有寒,血液凝涩。寒侵血凝,多见妇人,小腹冷痛,月经后衍,经行冷痛,甚或经闭不行。 【遣药】炒当归大川芎酒白芍肉桂心炮姜炭蕲艾绒紫降香 【疏注】血行温则行,当予行气活血温和药。以四物汤为基础。当归、川芎乃血中之阳药,温养血液,行气止痛;白芍血中之阴药,酒制易凉性为温性,理血缓慢止痛;生地苦寒,熟地滋腻,故不列入;肉桂心温养殖心血,偏于心肝血分之药。不用干姜、附片,因其烈燥,不宜血分。炮姜炭已经炮黑功能入血;艾叶温通血脉,降香温气机以助血行。 3, 【律征】适应于血瘀停滞,凝聚成形。经行色黑,经闭腹痛,少腹有块。但以瘀为主,寒热往往不显,本律血分凝滞较上律更甚。 【遣药】全当归大川芎炒赤芍鸡血藤茺蔚子制香附金铃子 【疏注】仍以四物汤为基础,易白芍为赤芍加强活血化瘀,鸡血藤性通行且能养血活血,通经去瘀,养血而不凝滞,去瘀不伤正,用量可较大。茺蔚子入血分理肝脉,通冲任,乃去瘀通经之良药。气为血帅,活血药中的理气药又以香附为多用。前人尝用一味为末,治血凝气滞引起的杂证,称为独胜丸。困天士曾用逍遥散去白术加香附点到机关。金铃子、玄胡索( 4, 【律征】适应于血瘢瘕块。血液凝涩、停滞、积症是一个渐进过程,治疗须分清层次。 【遣药】紫丹参当归尾杜红花桃仁泥京三棱蓬莪术泽兰叶 【疏注】一味丹参功同四物,誉其有养血之功,又有活血之能,推为血帅。今全方仍以养血为主,在养血的基础上行血,在行血的基础上逐瘀。这是一个原则。王清任善用逐瘀,亦以行血为主。用归尾养血破血。桃仁、红花活血祛瘀。因瘢积已成,三棱、莪术破血逐瘀。但务需注意用量、时机。泽兰活血通经辅之。 再从瘀阻的原因看,寒凝者加肉桂、炮姜、陈艾;气滞者加香附、青皮。深陷者加虫、虻虫等虫蚁剔透之品。 5, 【律征】适应于上焦气滞血瘀,胸胁刺痛,或见“常欲蹈其胸上”,类似于《金匮》“肝着”,或见咯血不畅,胸痹气阻。 【遣药】炒赤芍桃仁泥炙乳没川郁金真新绛丝瓜络侧柏叶 【疏注】赤芍行经络之瘀,桃仁行脏腑之瘀。乳没血中气药,行气活血止痛。且郁金为气中血药,止痛效佳。积壳理肝疏气。新绛无药可代以红花,以藏花为佳,但价昂难觅。丝瓜络、橘络等可引药入络。柏叶凉血止血,出血时用之。 6, 【律征】适应于气不摄血,出血缓慢。气指中气,又称脾气,脾不统血,出血潺潺,血色黯黑,以下部出血多,如腹痛便血,妇科崩漏,甚则血崩昏晕。必伴气短、食少、行动疲乏、脉象虚细等中气虚弱证候。血脱刚气脱,严重时可见气足、头汗、怔忡等虚脱现象,当以固气为急务。 【遣药】清炙芪炒党参生于术煅龙骨煅牡蛎阿胶珠伏龙肝 【疏注】黄芪、党参、白术甘温益气健脾以摄血。卫气虚弱用黄芪,中气虚弱用白术,心气虚弱用党参,有虚脱时用人参。煅龙牡固摄止血。阿胶补血止血。伏龙肝甘温健中,以治便血不止。 若妇科出血不止,加陈棕炭。咯血、吐血严重时,用生地炭;吐血后期阴血已亏,用熟地炭、或加迫芨收敛止血。 【诠释】治血六律为凉、温、活、破、散、敛。简言之,即行、止二字。温、活、破、散均以行血以活血,凉、敛刚宁血以止血,唯活血去瘀律以通为补,以行为止,故兼行止二途。 九、痰 痰为中医病理及证候名词。中医除咳嗽哮喘之痰证外,还有其更广泛的涵义。从痰论治,对许多病症( 诸种痰证,皆因外感风寒六淫之邪,或由内伤七情、饮食之患,致使气逆液浊,津液停滞凝结所致。痰之所驻,随气所至,无处不到。或停滞于肺,或留聚胃肠,或凝阻胸膈,或客于四肢经络、遍身上下。为嗽、为喘、为呕、为恶、为痞隔壅塞、为嘈杂怔忡,为眩晕,为心悸,为癫狂、为寒热、为痛肿。痰之见症,颇有特异之处,如胸膈漉漉有声、背心一点常觉冰冷,浑身习习如虫行,胸臆间若有二气交纽,皮里膜外结核不红不肿,颈项成块似疬非疬,塞于咽喉状如梅核,出于咯吐形若桃胶,四肢硬肿麻木,肋梢癖积成形,骨节刺痛无常,腰腿削酸无力,吐冷涎绿水黑汁,梦烟火剑丛生,腹泻粘液,尿如浓汁,其它关格不通,走马喉痹,齿痛耳鸣,痨瘵瘫痪,妇人经闭带下,小儿惊风搐搦,甚则无端见鬼,神志似明似寐,或皆与痰有涉,细心辨察,均可从痰论治。 痰之形成必有其产生之根源,所以治疗痰证,必须治疗产生痰的病因病机,同时兼顾去痰,于是产生种种治痰格律。 1, 【律征】适应于外感风寒,咳嗽痰多。外感咳嗽其病邪在表,病位在肺,治以痰多。外感咳嗽其病邪在表,病位在肺,治以祛除外邪为主。邪属风寒,用辛温宣肺解表以止咳,结合化痰就形成了宣肺化痰律。 【遣药】荆芥穗闭防风薄荷叶紫苏叶苦杏仁象贝母苦桔梗 【疏注】荆芥、防风、薄荷、苏叶散风解表,杏仁、象贝开肺理气以化痰,桔梗作用在上,既可协助去风又有止咳祛痰之作用。 若风寒重,见恶心,痰白多沫加生姜,若咳嗽上气重加前胡以降逆,若胸膈满闷、恶心气逆象贝而加紫菀,紫菀与桔梗一升一降更为协调,若咽喉痒可加胖大海,蝉衣;若头胀或痛加菊花。 2, 【律征】适应于肺有痰热,口渴咽干。痰热大多由风温所致,所以初期治法,应以清宣为主,日久热重可用清肺泻肺,或者配合清凉化痰,便形成清热化痰律。 【遣药】霜桑叶苦杏仁川贝母瓜萎皮枇杷叶桑白皮地骨皮 【疏注】桑叶是祛风热、清热之良药;杏仁清肺化痰,痰多者必加,咳嗽后期,肺阴耗损用甜杏仁;贝母化痰,有表证时宜用象贝,热重无表时用川贝;瓜蒌皮清热化痰生津,又通大肠以利肺气;枇杷叶化痰,外感初期不用,因枇杷叶有敛邪之弊,( 如前所述,若见头目症状加菊花;若咳嗽重者加前胡,外感已解者可用白前;咳嗽咽痛,痰咯不利者加荸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