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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九邊考

 悟道参禅学习 2013-10-12

皇明九邊考

【明】魏  焕 

 

    ●书目提要

 

    皇明九边考十卷

    明魏焕撰。《皇明九边考》又名《九边图考》。卷一为“镇戌”、“经略”、“番夷”诸通考。以下九边为九卷,各边分疆域、责任、军马、钱粮、边夷、经略等七条,详叙其建制沿革、战守防御及沿边各民族部落内情,各卷均附地图。约刊于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后,有《明辨斋丛书》本,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国立北平图书馆善本丛书》本等。乾隆年间奏准毁禁。

 

 

    ●跋

 

    《九邊考》司馬魏君東洲所集也。一日,按治夔郡,因論山西三關事宜,遂出所集本以示予。既而領歸之公署細閱之,九邊之事蹟綱領條目燦然畢具,議論纂述皆有根據,籌邊之良法美意盡在於此。噫!今之刻集遍天下,不過玩物適情之具耳,其視此集有益於國家,有補於生民,有關於世道不同也。請廣其傳且以為有事于九邊者之一助焉。命千戶楊元遂書鋟梓於嘉靖壬寅也。知夔府事關中張環跋。

 

 

    ●《九邊考》敘

 

    古稱諸侯守在四鄰,天子守在四夷。蠻夷率服者舜,氐羌來享者湯,九夷八蠻通道者武,皆有道仁聖之主,而坐致夫守在四夷之隆。自後造陽築于燕,臨洮塹于秦,中國先受困弊而夷狄未之賓服,其嚴尤所謂無策也已。我朝家四海而幅員萬里,九邊外則夷類部落君之。時修職貢,間或犯順。然祖宗列聖所以駕馭而奔走之者慱大纎(同纖)悉燦然罔不完。東洲魏君為兵部郎,特稽諸幾閣簿書,審之寄象鞮譯,集為《九邊考》。一日出以示餘,繙(同翻)閱數日,顧其為書見疆域之廣焉,見保障之固焉,見責任之專焉,見士馬之雄焉,見錢谷之富焉,見外夷之終始焉,見集議臧否焉。昔程夫子學極精微,于凡夷狄情狀,山川道路之險易,以至斥堠控帶之要,靡不究知。張魏公與舊戍將時時握物飲酒,因以熟識虜情。東洲魏君其若斯人之疇歟!

嘉靖二十年仲冬月同知長沙府事閩人海東蔡纘書。

 

 

    ●《皇明九邊考》引

 

    兵部職方清吏司主事長沙魏煥譔(同撰)

    謹按,兵部職方清吏司掌天下地圖、城隍、鎮戍、烽火侯(同堠)之政。其要害重大者莫如九邊,而事之不可臆度者亦莫如九邊。本兵之在朝廷九邊之樞也,其機自職方始。非考驗素定寧無負明時之委任耶!煥不敏承乏是司,竊用懼焉。乃揀集堂稿,慱採邊疏,詢諸邊將譯使所聞,遂書之冊,積久編次成書,分類備考。懼夫夷險之弗辨也,於是有疆域考;懼夫防守之弗嚴也,於是有保障考;懼夫將領之弗職也,於是有責任考;懼夫騎射之弗精也,於是有軍馬考;懼夫芻糒之弗充也,於是有錢糧考;懼夫寇虜之莫知所從來也,於是有外夷考;懼夫籌畫之弗審而無以為應變之地也,於是有經略考。虛其後以俟日有所聞而續集焉。至於通乎九邊者仍撮其要於首,以為九邊通考,庶乎時異地遠者一展卷可知其概矣。噫!此亦書生之見耳,長於經濟者胡用乎此?

 

 

    ●目錄

 

    第一卷

    鎮戍通考

    沿革  巡撫  將領  邊牆

    經略通考

    明戰守  充卒伍  廣儲蓄  利器械

    番夷通考

    北虜始末  西番始末

    第二卷

    遼東考

    第三卷

    薊州考

    第四卷

    宣府考

    第五卷

    大同考

    第六卷

    三關考

    第七卷

    榆林考

    第八卷

    寧夏考

    第九卷

    甘肅考

    第十卷

    固原考

    以上九邊第每邊又各分類以考

    疆域考

    保障考

    責任考

    軍馬考

    錢糧考

    邊夷考

    經略考

    以上七條九邊皆同。

 

 

    ●凡例

 

    一、九邊圖因職方司舊本增以近年新設邊牆厓塹以備披閱;

    一、鎮戍沿革取諸《會典》;

    一、疆域沿革取諸各邊圖志;

    一、城堡、墩台、牆暫,增舊創新,取諸近年堂稿;

    一、軍馬登耗數目取諸嘉靖十八九年各邊開報手冊;

    一、錢糧定數取諸戶部各司手本;

    一、文武職官責任取之本司各科職掌;

    一、番夷始末考之一統志,參以邊將譯使之言;

    一、番夷部落之強弱,支派之分合多出虜中走回人口之言,錄之以俟預防者採焉;

    一、要害之巨細必錄,以明防守之當急;

    一、邊牆之始末必備,以明馭戎之上策;

    一、鹽政、茶政必錄,以明飛輓之至計;

    一、屯政、馬政必錄,以明軍務之深謀;

    一、首錄巡撫將官,以明邊鎮之綱領;

    一、備錄選將、集兵、儲蓄之法,以明今日之急務;

    一、經略多出本司堂稿及桂尚書《輿圖要覽》、許主事《九邊論》並諸名公奏議,間亦竊附鄙見;

    一、採集諸說,但取其事之有關於地方者,故不備錄全文;

    一、先年奏議或為當時所棄,今察其有可行者必錄以俟採擇;

    一、將領之奏捷失律者必錄以召後鑒;

    一、凡改築邊牆恢復舊制之說一時雖曰難行必錄之以俟便宜者採焉;

    一、因事直書,止為備事,言之不倫不文非暇計也;

    一、凡有一得之愚,僣錄之於後,以備自考,非敢求知於人也;

    一、斯錄止據其平日所見聞者,愚不能上交,孤陋無聞,故於當代名公籌邊偉績皆不悉知,深自愧悚,以俟日有所聞而續集焉。

 

   

    ●皇明九邊考卷第一

    兵部職方清吏司主事長沙魏煥編集

 

    鎮戍通考

 

    一、我國家驅逐胡元混一寰宇,東至遼海,西盡酒泉,延袤萬里。中間漁陽、上穀、雲中、朔代以至上郡、北地、靈武、皋蘭、河西,山川聯絡,列鎮屯兵帶甲四十萬。據大險以制諸夷,全盛極矣。初設遼東、宣府、大同、延綏四鎮,繼設寧夏、甘肅、薊州三鎮。鎮守皆武職大臣,提督皆文職大臣。又以山西鎮巡統馭偏頭三關,陝西鎮巡統馭固原,亦稱二鎮,遂為九邊。弘治間設總制于固原,聯屬陝西諸鎮。嘉靖間高總督于偏同,聯屬山西諸鎮。鎮戍之嚴未有過於今日矣。

    一、總鎮一方者曰鎮守,獨守一路者曰分守,獨守一城一堡者曰守備,有與主將同處一城者曰協守,又有備倭、提督、提調、巡視等名。其官掛印專制者曰總兵,次曰副總兵,曰參將,曰遊擊將軍,舊制俱于公、侯、伯、都督、指揮等官內推舉充任。永樂間始命內臣鎮守遼東、開源及山西等處,自後各邊以次添設,至嘉靖十八年五月為星變事奉特旨裁革。

    右沿革

 

    一、鎮戍莫重于巡撫,余皆待其人而後行耳。重巡撫有四,曰慎其選,曰久其任,曰假其權,曰明其功罪。蓋邊方巡撫責任至重,不同腹裏,必有通變之材、堅忍之性、奮迅之志而後可以有為。先年最重其選不肯泛授,近則視為常階不論所宜,倘失其人則非徒無益而反害之。愚謂于無事之時先令科道及吏部各舉所知以備簡用,遇有員缺即於所舉之內酌量才力會推選補。庶眾論攸同,真才效用。是為慎巡撫之選。夫官久任而後威惠洽,事久練而後劑量審,功久積而後庶務成。今之巡撫甫至任而即望遷官,焉有固志?無固志焉有遠圖?無遠圖焉有善政?無善政則朝廷將焉用彼也。邊事因循正坐此弊,若自今限年為例,非兩考者不遷,六年之內利害切身規避無由,雖欲不極力以為之不可得已。是為久巡撫之任。選慎矣,任久矣,而信之不專終亦無益。近日邊臣奏議多見齟齬,而言官苛舉細過,悍將動輙抗衡,每每令其束手。是雖有頗牧之才何所用之?必也,朝廷之上不惑浮議,本兵之地推以同心,言之得行,行之得至,無牽制,無掣肘,庶幾其有濟乎?是謂重巡撫之權。權重矣,而勸懲不立,何以奔走天下之豪傑?願著為令:凡巡撫三年以上,兵食有賴地方無虞者,加升正卿職銜,仍令巡撫。六年以上即取掌台部。其有失機僨事悉從敗軍之法,如先朝制,縱得末減,不廢禁錮。如是則人將憂其敗而希其成,邊防失計自知所以圖之而所謂最可憂者,不煩聖主之外顧矣。是謂巡撫之功罪。俱見《九邊圖論》。

    右巡撫

 

    一、鎮戍莫重於將臣。重將臣有四,曰求實用,曰慎武舉,曰廣任使,曰懲欺玩。夫將才所須本將戰陣,況于邊方殺賊之外豈有別事?近年倡為儒將之說,以至武職不務本業,競為浮誇。雅言而矩步,繪句而縭章。撫按以是為薦揚,本兵因之而任用。墮國家神武之威,銷英雄感慨之氣,為害非淺。況鸞刀解牛豈其適用?急須洗此頹風還其本業,作之新之,如拭怒蛙。寧粗直猛暴之失,勿從容文雅之是。庶得跅弛之士,克廣鷹揚之任矣。夫是之謂求實用。且武舉所以選將才也,今退學生員緣此以影避差徭,白丁快餘假名而希圖進用,豈有韓彭之良在此闒茸之內?就使僥倖掛名便無可用之地。邊方贊畫騷擾,居多掛印,登壇從來未見。不若罷去閒人,止許武官應選。仍分邊方腹裏,如會試之南北卷。更多其名數以廣賢,勿偏重浮詞以遺驍。果夫然則既是見官即可推委,亦自知重不肯苟同。邊方腹裏均有所賴,得人為盛矣。夫是之謂慎武舉。又,國家推用武職止許指揮以上官,而千百戶不與。將不隳墮人心阻遏賢路乎?使得程功積事以次而升。既足任使之資,亦廣忠良之勸,不亦可乎?夫是之謂廣任用。先朝軍機法重,邊官不敢欺蔽,否則禍出不測。今乃造為活套規避任情,巡撫將臣同然一律。本屬陣亡而雲回營身故,本是敗失而雲走死官馬,襲殺老小而雲入寇斬獲,戎馬在門而雲追襲出境,殺掠至萬而不以聞,連城陷沒而報無事,死者含冤而不蒙恩,生者憤懣而無控訴。若不痛懲些弊,賞罰何以得明?賞罰不明則邊事未可知也。必申嚴敗軍之法,更為欺玩之例。使將臣畏而懼敗,敗而不敢隱。則警聳之下人自求全,邊事或可興矣。夫是之謂懲欺玩。嗚呼!百步之矢激於寸括,千鈞之運轉在雙輪。今之論者孰不知巡撫將臣為急哉!顧言之不得不行,行之不得至苟簡,因循遂至於此。若非聖天子銳意講求,大臣極力贊襄,必賞必罰,一洗積習之弊,則雖言官諤諤朝議諄諄而因循之根終不可拔,苟簡之為又複延蔓矣。如九邊何哉!俱見《九邊圖論》。

    右將領

 

    一、鎮戍莫急於邊牆。蓋胡人以畜牧為生騎射為業,侵暴邊境,出沒無常,大舉深入,動至數萬。歷代以來,屯兵戍守,寡則艱于應敵,多則困於轉輸。是故,虜眾易合而勢常強,我兵難聚而勢常弱。惟其弱也故有與之和親為之納幣而不恥者。其甚至於陷沒疆土臣事犬羊,如五胡亂華蒙古滅宋,夷狄之禍於斯極矣。若夫英雄之君,憤夷狄之侵淩,竭天下之財力,窮兵遠討,犂庭掃穴,中國強矣。然而內自困敝,甚至亡國,如秦隋之為亦非計之得也。是以論者謂禦戎無上策,蓋謂此耳。《易》曰:“地險,山川丘陵也。王公設險以守其國。”禦戎上策其出此乎?然險而曰設,必因地勢之險而用人力以修為之也。又曰以守者蓋守不可以無險,而險不可無兵以守也。謹以古今設險以禦戎者概錄於後。

    戰國時天下冠帶之國七,而秦、趙、燕邊于夷狄。諸戎亦各分散,自有君長,莫能相一。其後義渠今邠甯州,隋改為北地郡。築城郭以自守,而秦滅之,始於隴西、北地、上郡今綏德州。築長城以拒胡。趙破林胡、樓煩,築長城,自代並陰山下至高闕為塞,而置雲中、雁門、代郡。燕破東胡,卻地千里,亦築長城,自造陽至襄平置上谷、漁陽、北平、遼東郡。

    秦始皇三十二年巡北邊,遣蒙恬將兵三十萬伐匈奴,收河南地,為四十四縣,築長城,起臨洮,至遼東,延袤萬餘裏。恬居上郡統治之。

    唐中宗景龍二年,初,朔方軍與突厥以河為境。時,黙啜悉眾西擊突騎施。朔方總管張仁願請乘虛奪取漠南地。築三受降城,中城南直朔方,西城南直靈武,東城南直榆林,皆據津要,置烽堠千八百所。由是突厥不敢度山南牧,減鎮兵數萬人。

    我朝掃除夷虜,恢復中原,複申命致討以靖邊宇。一時虜酋遠遁窮荒,僅存喘息。於是設東勝城於三降城之東,與三降城並東聯開平、獨石、大寧、開元,西聯賀蘭山、甘肅北山,通為一邊。地勢直則近而易守。後多失利,退而守河,又退而守邊牆。今按,河套邊牆自國初耿秉文守關中,因糧運艱遠已棄不守,城堡、兵馬、烽堠全無。成化八年,巡撫延綏都禦史餘子俊奏修榆林東、中、西三路邊牆崖塹一千一百五裏。十年,巡撫寧夏都禦史徐廷章奏築河東邊牆,黃河嘴起,花馬池止,長三百八十七裏。已上即先年所棄河套外邊牆也。弘治十五年,總制尚書秦綋奏築固原邊牆。自徐斌水起迤西至靖虜營花兒岔止,六百餘裏;迤東至饒陽界止,三百餘裏。已上即今固原以北內邊牆也。正德元年,總制楊一清修築徐廷章所築外邊牆。高厚各二丈,牆上修蓋煖鋪九百間,牆外浚舊塹,亦深闊各二丈。於是外邊之險備矣。嘉靖九年,總制王瓊修築秦綋所築內邊牆。西自靖虜衛花兒岔起東至饒陽界,開塹斬崖築牆,各因所宜。又自花兒岔起西至蘭州棗兒溝止,開塹三十四裏。總制劉天和加倍修築。於是內邊之險備矣。內外二邊之中清水、興武、花馬、定邊各營地方,又套虜充斥縱橫往來必由之路。總制王瓊自黃河東岸橫城起,迤東轉南,抵定邊營南山口,開塹一道,長二百一十裏,築牆一十八裏。後總制唐龍改修壕牆四十裏,總制王  接修壕牆一百三十四裏,總制楊  初修壕牆四十裏。皆依前牆塹止于定邊營北。嘉靖十五年,總制劉天和因都督梁震奏築定邊營南至山口一帶壕牆,長六十裏,亦依前牆塹。十六年,總制劉天和奏築疊堤一道,亦西自橫城南抵南山口,並壕牆為二道。於是套虜入內之路有重險矣。本年,總制劉天和又築鐵柱泉、梁家泉等處城堡,以據水源。十七年,都禦史毛伯溫奏築大同五堡及邊牆。邊險俱備,非大舉不能入,真馭戎上策也。

    右邊牆

 

    經略總考

 

    一、今之四夷北虜為急,國初設大寧都司屯重兵鎮之。其地繞出山后與遼東、宣府、大同勢相連屬,自偏頭關逾河跨西北,大虜之警守在東勝今河套之北近受降城即其地。,河套之南又有榆林今在延安府綏德州北境。,實為六鎮。後棄大寧移置都司於保定,而宣府、遼東勢始分矣。正統以來,有司又失守東勝,大虜乃得逾河,而偏頭關迤西遂有河套之虞。因循既久,有司又不肯以時巡套內地,形勢愈弱。於是,所賴以衛京師防邊虜者不過遼東、宣府、大同、榆林四鎮而已。夫四鎮所領各堡亦有精壯,苟足其糧餉,守備等官勤加巡哨,為之牽連援救,自足以各守地方督率耕牧,從古備邊之道也。今則撫臣假調操以自固,將帥假按伏以為奸,軍士乏正支之糧,而將帥等官反以克減行糧為務,地方屢失糧餉屢乏實此之故矣。若哈密之失守,吐魯番之拒命,則由置制失宜,不足為慮。而亦不剌一種竄於陝之西海地方,蔓延至於西寧,使一帶地土不得耕種,士民不得安業,直抵洮岷,頗難制禦。則其勢有不可不慮者。今惟有痛革調操按撫之弊,堅壁固守,勤加巡哨,為耕牧長計而無狃,近(?)利乃可為也。

    一、又聞兵無定形,古人雲:“五指之更彈不如合拳之一抶音出擊也。。”故擇要害之地,選良將統精兵數萬。賊來分散搶掠,聚者不過數千。我常以數萬逐數千,其策(?)不為不是,但今邊將多不知兵,所為俱被賊誘而覆之。故

 

    (下缺)

 

    先遠探賊往之處,我乃提兵間道而往,伏於要害,誘而取之,乃為得策。今皆不揣敵情不分奇正,一概鳴鼓遽出,兵未集而形已露,曾何益乎?故將不得人凡調操按伏反為邊防弊政,故不得不痛革者。況帝王之道以全取勝,此固在所不講者也俱見。《輿圖要覽》。

    一、方今沿邊之守有營、有堡、有墩、有空、有巡探、有按伏、有備禦以分其任;有將領以總其權,有遊擊以備調發,有總領以司機權,防守之道備矣。而地方抄虜之失未見息肩,此其故何也?攻守無策而偷惰之風相襲也,文法大密而巧避之術大多也,斥堠不立而勇敢之氣未倡也,功賞不明而激勸之道未盡也。兵法曰:“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夫謹斥堠、練士卒、據地形、利器械、信賞罰、厚儲峙、先自治者皆其為不可勝也,以是形人而後敵無可勝之兵。今之將領安居而巡警無方,精銳買閑而疲病秉障,不為不可勝之算。而勤於勾當詞訟若有司,然不練之兵,無謀之士,有生之氣,無死之心,偷惰相仍,自衛且莫之能,況驅之使戰也哉?假今五路備禦,各率所部分幹近邊要害,無影射,無買閑,無役占,無市法,身先士卒,捍衛有法,練習有時,可以橫行匈奴矣。夫墩空者烽火之緩急也,今之遠斥堠、時巡邏、嚴哨探本以防範也。即不幸有卒然之虜過而掠之,驅而處刑片戈殺之,則死者不論其功,而守者先當其罪,降責戍遣而刑辱之。若不與焉,人見以此迨罪也。則舉墩空之人巡探之卒環而坐之堅城之中、溝壑之間,出入若罔聞知。即虜抄掠襲其老弱以還,喪失損傷匿不以聞。虛文巧飾扶揑勘報則終焉,無事矣。夫繩人以法而不諒之情,何乃自若取罪哉!夫法以防奸,情以逮下,可相循而治也。今不緣情以論法,而拘拘焉惟勘委是聽,人且求避之之術矣。爵賞者奔走豪傑之大機,非明與決亦徒焉耳。兵法曰:“軍賞不踰月。”經曰:“賞延於世。” 功懋懋賞下至末世猶知愛敝袴也。今乃冒功有法,買功賣功有法,其他條格亦甚備矣。邊人之親冒矢石幸而成功者盻盻焉無所控訴,而升職世襲率勢豪紈綺之徒固已失志矣。萬一獲紀錄焉而又苦於勘驗之搜求,刑法之逼迫,打點之需索,日益不足已。是故,恩每濫于平人而威恒加於下卒,此之謂廢賞而失刑。文法不弛則巧避之術生,功賞不明則偷惰之習長。而斥堠之不立,勇敢之不倡,自上玩之也。余所謂弛文法者非置之不問也,審其事機之所由來也。

    一、法者今之樞也,令者所以權法而加乎民也。法之不立自上玩之,令之不行自上廢之。語曰:“有治人,無治法。”[①]蓋傷之也。今之鎮邊士馬之耗憊,錢谷之侵漁,邊塹墩空之廢墜,無弗有法,法無弗嚴且善,固已朝夕令之矣。當事者曾不一閱歷而檢勘之,承委輾轉惟文移之與憑。巧文塞責虛誕詭密固已墮其術中矣。信耳賤目積蠱蓄蠧所由來非一日也,要在春秋行邊,揀精銳汰老弱,兵何以不強?去瘸瘠烙脿壯,馬何以不健?攢局造閱堅利,器械何以不備?城塹欲其高深,錢谷稽其出納。崩塌傾圯侵漁濫耗者置之法,懲一而戒百焉。設險足食計日而效也,一切付勘報而不棕核自為之,此孟子所謂以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夫!見《東戍錄》。

    一、我國家之制兵律莫重于喪師,故將帥多以保全自計。賊至則合兵入城,既求免於敗亡,賊去則尾之出境,又求免於退縮。於是朝廷薄其責,議者略其罪。而地方之俘戮不問罪,豈當乎?夫喪師失律罪固不貸矣,而地方之殘破,人民之殺虜亦必以聞。雖使師旅獲全,罪在不贖,則將帥無敢為保全之計矣。

    一、虜情虛實未易窺測,故必得亡命之士深入胡地覘伺機密而為之處。今邊塵以烽火為候,傳報以出境為度。胡馬臨城而將未聞,虜騎分掠而民不知。雖有勇敢莫得而用備,孰預乎?夫奮勇畢力未始無人也,則聽其留畜以備爪牙,編之卒伍以厚糧賞。如養廉,有地雖多不奪官租,有入雖厚不征,則可以養勇敢而得其力矣。

    一、環數千里之地,要害非一,以疲卒萬人分守之,及其調發則空壘而去,黠虜乘間剽掠,如入無人之境,雖數十騎可以橫行而莫之禦也。夫崇崗峻嶺綿亙不絕,天之所以限華夷。而其勢中斷兩岸如關者賊所由入之路也,於此而設關置壘,增其卑使崇,築其虛使堅,然後精兵以守之,矢石以臨之,賊何由而入乎?高城深池堅厚不拔國之所以衛生聚,而民居散亂遠在郊外者則賊所必掠之地也。於些而掘塹增墉,為之關鍵,為之守護,則室家親戚並力自保,賊可得而掠乎?入則堅壁清野以困其銳,去則伏兵險隘以乘其釁。功守互用,不得志于夷狄未之有也。

    一、兵出(?)戰危呼吸之間存亡系焉。昔李牧以市租養軍,趙充國日享士卒,故能戰勝攻克。今民逋常賦而軍士之糧賞不充,將士守常祿而士卒之克削,不免怨望且興,而何有於用命乎?國家制兵有額而逃亡之清審無實,於是軍數少而兵力衰,則召募不可以不講也。國家之定稅有數而上下之冒濫無稽,於是乎糧數少而軍食缺,則儲蓄不可以不論也。查兵糧之額而求其實在實用之數,以召募之兵而抵其冒名冒支之濫,則兵何有不備而食何有不足乎?見邊策。

    右明戰守

 

    一、人相忘于土風安于習也。胡貉之民不能暑,揚粵之民不能寒,平居且然矧介胄鞬橐耶?國初徙腹裏軍民以充邊衛,厥後點歿流移,營伍日耗,於是勾取解發以繼之。夫以數百千萬裏之外驅丁男以徙塞下,離鄉去井居止不習。重之以科罰之擾,笞辱之苦,又多置之墩空瞭哨,恒見其十死八九矣。雖有存,焉能挽強執銳周旋鋒鏑哉!同裏之人追妻僉解喪身破產十且三四,蓋自是民始疲矣。夫各邊之民衣皮飲酪與虜相習,若募之填其伍而時練習之,外可以禦胡寇,內可以聯保伍。因之停清解之令以蘇疲民,一舉而二善具矣。

    一、成化初,差禦史李綱前去陝西延、慶二府招募土兵。每名量免納稅糧六石,常存二丁幫貼。當選回土兵四千八百六十六名,編成排甲,差委有司佐二官員管領聽調殺賊。

    一、成化七年,例要將陝西清出遠年無勾同名同姓奏告,不曾著伍軍人及本省清解雲南、兩廣、福建、浙江衛所不服水土軍人收充各邊補伍。

    一、成化十年,總制都禦史餘子俊題將前項土兵審勘有願入伍當軍者,將本戶稅糧二十石以下者並差役盡行蠲免,二十石以上者免二十石,其餘照舊征納,存留本處並附近(?)去處不許遠起邊糧。本軍收發榆林衛入伍食糧差操,聽總兵等官調用殺賊。

    一、弘治十五年,大(太)僕少卿王質題於陝西、甘肅、涼州各官庫內查取見在官銀。每二鎮共輳五萬兩以備召軍之用。若系召募者每名給銀五兩,系冊內查出抽選者每名給銀三兩五錢,仍免空閒舍餘一名幫貼,就與關文糧賞。其見任官員百戶召一百名與升副千戶,副千戶召一百名升正千戶,正千戶二百五十名升指揮僉事,指揮僉事二百名升指揮同知,指揮同知二百名升指揮使,俱月加俸糧一石。都指揮僉事召二百五十名升都指揮同知,都指揮同知召二百五十名升都指揮使而止。若有為事立功及革職閑住官員能召百名,悉與複職。該升官員撫按官會同給與公文執照,乃類總具奏。其所召土兵就令原召之人管領。殺賊有功之日照例並功升職。

    一、軍官之外若舍余軍民土人素有力量能召軍者,每召一名給賞銀一兩,十名賞銀十兩,至百名賞銀百兩,以類而推,俱照此格。

    一、其總小旗召軍一百名者照例升級,舍人召軍一百名者與做寇帶,小旗後有軍功俱照級升授,其召軍不及原擬之數[者]照原擬扣數給銀以酬其勞。

    一、正德年間,提督尚書楊一清題:西人性氣猛悍,尚勇善鬥,且慣見虜賊,聞敵不懼。設法召募,不拘衛所軍余、舍餘、村野土民,但系年力精壯、騎射閑熟者籍名在官。願領馬者給銀伍兩,步軍給銀三兩,令其置備軍裝弓矢器具。團成隊伍,聽總兵守備等官統領訓練,不許委用貪刻官員用強副勒以失人心,亦不許濫收不堪之人,徒費官錢無益於事。

    一、嘉靖二十一年,都禦史戴金題稱,隄備之計大要固不外於將得其人,兵得其精。將可選也,而兵可以一律齊哉!如一陣之中得武藝閑熟驍勇出群者三五人以倡首敵,則率從者自有生氣,而軍勢遂張。此兵法一定之機要也。但拘拘于行伍之中求之不無太狹?亦不必拘於西北。如淮徐、齊魯、雲貴、兩廣、川湖俱自古用武之地,豈得全無人哉!但人之抱才負勇如木之不齊也,不可兼得。故有長於智慮心通武略,而臂力不如騎射不足者;有身負強毅能挽鈞石之弓發無遺矢,或一人可當三五人,有當一二十人者,乃不通于文墨;又有弓矢雖不精而力能荷戈持盾所向無敵而一字不識者。以上之輩俱可收錄為用。仍分別三等,以精通武略或兼達文學者為武才,慣熟騎射或兼知陣勢者為武藝,驍勇過人長於各項器械者為武勇。通行山東等處布政司並直隸地方,不論職官諸色人等但長於此等俱起送兵部斟酌所長調發緊要邊方聽用。武悍之人中間有過亦應略其短而取其長,如前漢陳湯少以貧故不為鄉里所稱,宋曹翰少為小吏,好使氣淩人,人多惡之,比其除用俱立大功,顧在人駕馭之何如耳!

    一、要害之地墩堡雖設道裏遼遠,兵分則勢自弱,時有警。少發則不足,多發則道遠才至則胡已去。聚而不罷則費多,罷之則胡複入,非惟防守之難,抑且財費不貲矣。考之唐將李抱貞籍民戶丁男,三選其一,農隙則分曹角射,歲終試以賞罰,三年皆善射,得勁卒二萬,遂雄視一方。此一策也。宋將曹瑋言,邊民應募為弓努(弩)手者請給閒田蠲其徭役,有警亦足以守。此亦一策也。漢趙充國討羌,留步士萬人屯田部曲,以逸待勞。此又一策也。為今之計,當閒暇之時相度民居之便可選便選,須用李抱貞之計;可募則募,須用曹瑋之計;可屯則屯,須用趙充國之計。或百十餘家築一大城,或五六十家築一小堡。城堡之中民自為守,少者徙以附焉。侵漁有禁,使無所苦;皷舞有術,使樂於為。物力資產既切於己,前父母妻子複系其心。如是則相救,進不避死,非以德上也,欲全親戚而利其有也。尤必遴選知勇之  以司間諜,申明升賞之令以待覘邏,禮勞既隆探  必的虜之動靜先知,我之戰守有備。或劫營于彼以勞其逸,或堅壁於此以避其強。則禦敵得坐制之策矣。

    右充卒伍

 

    一、國初,南京設太僕寺,各邊設行太僕寺、苑馬寺以養孽牧馬匹。洪武二十八年,革兩京監官,令有司孽牧,各邊仍舊。每兒馬一匹、騾馬四匹為一群。南北直隸、山東、河南等處州縣原額種馬二萬伍千群,每群每年取備用戰馬一匹,每年共該取戰馬二萬五千匹,解部發寺驗俵,寄順天府所屬州縣及保定府易州等七州縣、河間府靜海等三縣民戶收養,候京營並各邊缺馬解給。

    一、各處牧馬草場荒熟不一。前馬既給有司民戶領養,遺下草場荒者征地租銀,熟者征子粒銀。並各官軍倒死馬匹樁朋銀及天下缺官銀,俱解部轉發太僕寺,在邊者徑解行太僕寺,各收貯以備京營各邊缺馬,解給買補。

    一、茶法。蓋西虜畜牧為生,所利者中國之茶也。自唐回紇入貢以馬易茶至宋熙寧間,乃有以茶易虜馬之制,所謂摘山之利而易充廄之良。戎人得茶不能為我害,中國得馬實為我利,計之得者宜無出此。至我朝初,制金牌,其牌額上篆文曰“皇帝聖旨”,其左下曰“今當差發”,右下曰“不信者死”。番族各給一百,一百收貯內府。三年一次,差大臣齎捧前去調聚番夷,比對字型大小收納馬匹,區一萬四千五十一匹,謂之差發,如田之有賦,身之有庸,必不敢少。彼既納馬而酬以茶。我體既尊,彼欲亦遂。較之前代曰互市,曰交易,輕重得失較(皎)然矣。蓋以外夷肉食非茶則病,故以茶餌之使之志向中國,不敢背叛。一或背叛則不得茶,無茶則病且死。制服西番以控北虜之上策無出此矣,獨曰易馬而已哉!但前茶俱出四川保寧等府,輪撥川、陝。軍夫歲運一百萬斤赴西寧等處茶馬司收貯。後因邊方有事軍夫不充,止將漢中府歲辦茶二萬六千二百斤,兼以巡獲私茶不過四五萬斤易馬,其於遠地一切停止。至弘治間,都禦史楊一清撫調各番興複茶法。彼稱未奉金牌不敢辦納。此蓋商販無禁彼得坐收茶利,特假此以為詞耳。方今西番侵掠邊民,當急拯救。制服之術孰有過於茶馬乎?為今之計,惟嚴禁商販,仍複軍夫,斯為久利。伏讀洪武三十年榜例內一款:“本地茶園人家除約量本家歲用外,其餘盡數官為收買。私賣者茶園入官。”今宜申明此例,仍令前項軍夫分地轉運,以免直達之苦。收買園戶之價或乙太僕折色,或以牧廄地租運到茶馬司。仍請金牌招番辦納,如此非惟戎馬有備,亦得駕馭西番而不敢擾我邊境矣。

    右修馬政

 

    一、戶部坐派各司府解納邊倉之糧歲有定數,而各司府荒欠之數常多。故問之戶部則有,而取之邊倉則無。近議要當秋收之時將太倉年例銀每邊預解若干,令有司於成熟之地收買積蓄,以待有警備用。是亦一策也。

    一、古者寓兵于農,無事則執耒以耕,有事則荷戈以戰,而養軍之費不以煩官。齊臣管子作內外政,而兵農始分,後來者遂不能複。我國家酌古准今立為屯政。洪武、永樂間每軍給屯田一分,歲收糧米二十四石,內正糧十二石本軍按月關(開,原寫作關,應為開字之誤)支。餘糧十二石納充本管官旗月俸。洪熙元年,正糧如舊,欽免餘糧一半。宣德七年,詔書內開正糧與軍自贍,止納餘糧六石,遂以為例。觀此則國初軍皆有田,養軍之費盡出於田,誠得古人寓兵于農之意,而非後人竭天下之財以養軍也。其田科則之重亦良有深意,而後人失之也。故其田日消矣。今之言軍伍者不過曰清勾曰解補曰存恤而已,此固不可無,而大意則未有處也。言屯田者不過曰委官清查曰歲一造冊曰盜買盜賣者有法而已,此固不可無,不知法立則弊生也。蓋戶有興廢,人有消長,其貧富眾寡十年之內亦各不同,而況於久乎?試以一方觀之,其初均一編戶也,眾者或至數百口,少者不過五七口,甚至丁盡戶絕者亦多矣。人資田以養,田亦資人以耕。丁多而富者必須買田,丁少而貧者不免賣田。此亦理勢之所必至也,故律有典賣之條。今之清軍者曰:漏報戶口者有法,其意豈不欲盡一家數百丁皆為軍也?清田者曰:一人止許種屯田一分,一戶不得過二分,違者有法。丁少可矣,數百口之家亦止於二分可乎?王者緣人情以立法,彼此背馳,于人情何?是以國初屯田每軍一分,今之屯田十無一存。夫田非捲舒之物也,豈古有而今無哉?不過因貧而自相典賣,戶絕而親管典賣,或親管田鄰之強者占種。其田自在,但不能如昔之每戶一二分也。至於屯糧就田徵收亦安得有不納者?第近年立法太重,今觀見行條例雲:“凡屯田人等將屯田轉賣與典者,典賣主與買主俱比照用強佔種屯田事例,官調邊衛帶俸差操,旗軍人等發邊衛充軍,民發口外為民。如管屯指揮等官知情不舉、受財容隱,一體參問。此為後來者戒。”誠如是也。又曰:“每年歲造青苗屯冊一次。”此為新增者,設則得矣。不知隱種者畏法之重,乘其造冊百計開除,或以積荒,或以水推沙壅盡開其糧者,或扣除原軍重糧而報以開荒輕科者,或報民科者。新者日增舊者日減。親管知因染手于交易之時,亦畏法而不敢言。歲月既久則並其糧而亡之矣。此屯田之所以十無一存也。至於軍伍戶有數百丁者雖役百丁不為勞,丁少者雖一丁不役不為逸。今之清軍止論人,戶丁少者孩提之童入冊,丁多者雖報數十丁彼亦拂然曰:糧不及于新增,田亦拘於重例,而促吾役,吾何以為生?是以強者討免弱者逋亡,而族大者亦小矣。至於解補,徒為虛文。乍到者利其歸,親管者利其糧。況得財買放之徒不少也。是徒重裏甲之擾,虛增月糧之數,而終為無益矣。此軍伍之所以不充歟?為今之計,軍伍、屯田不當分為二事。有丁之家三丁抽一,許種屯田一分,雖戶過數十分亦不禁。有田無丁田多丁少者始以前例責退,雖官戶、民戶見種屯田者俱以此法處之。許自首正而不究其私相和買之罪。凡此操丁,既無月糧,止令屯守更不差調,以養其樂從之心。至於造冊將原額者監司清查一次,類造手冊後湖(戶)部院司、府衛所各存一本,名為舊冊,永不更易。其後歲造止造該年新增之數,仍以編年為例,名為新冊,歲報監司。積至十年,同有司黃冊類造一次,將新冊收入舊冊,而嚴其原額、新增之數。監司按臨,執舊冊以查額糧,執新冊以防開除。密訪下情稽其隱蔽。如此則有丁者樂於從役,巧詐者無所售計,而屯田軍伍不日增乎?至於存恤侵奪之例又當嚴之,於受役受田之後使之守而不失可也。

    一、國初屯者十之八守者十之二,率四人食一卒焉。自後邊砦愈設則兵日增,兵日增則屯卒日耗。然人去地存,屯政如故也。奸豪乘勢蠶食而影射之。於是逃絕淪沒、水沖沙壓之弊興,邊儲之供仰給內帑矣。夫激利以邀名非功也,謀近而見小非計也。科糧則加屯糧則耗無說也。夫邊州之民率隸尺伍,夫人皆兵也,其地皆屯也,謂曰科糧何為者哉!誠屯,按其屯堡,聯其伍,即其上下旗軍甲乙次第之,又安從影射耶?計五十畝量肥瘠遠近時損益之而征其租,則無不耕之地不稅之田,地不加多而屯政舉矣。不此之計而曰抵補、曰納銀,以人而代稅,政體當如是耶?若因萑葦之地墾而為田,歲可收稉稻焉。虞伯生已有成畫矣[②]

    一、各邊肥茂之地最多,但地曠人稀無處回避,故不敢種,遂為荒蕪之場。有識者咸謂不論在邊在內多築城堡,許凡軍民人戶於近城堡地土盡力開種,使之自贍永不起科。有警則入城堡,無事則耕。且種且守,不惟糧食足,而邊塞亦實。此為至計。

    一、成化間,陝西例將在邊各營堡操守官軍余丁盡數查出,於青草長茂之時督令前去採打。有馬者每名採草一百八十束,各勾自己馬匹六個月支用。無馬者每名照例採打堪中草一百二十束,運倉上納以備客兵之用。如所採草束延至十月終不完者,就將把總官員俸糧住支,候採草完日獲有實收方許支俸。

    一、總制楊一清題,查得山陝各鎮自來處置邊儲不過曰穵(同挖)運曰召商曰糴買三者而已。弘治十三年間,大虜在套動調京軍。差大臣督理軍儲,穵運腹裏州縣糧草,累民陪補至於破產鬻兒。今日斷不可行,況腹裏空虛亦自無糧可穵,惟有召商、糴買二事可行。銀買雖若簡易,緣地方道裏遠近不同,計算腳程多致末踰其本。若分派州縣僉報人戶糴買未免累民,暗陪陰補而官吏裏書賣富拘貧侵克抵換之弊雙不能無。省費於官,斂怨於民,亦非至計。撥今事勢不得不然。惟有召商報中似為得策。客商射利雖小必趨,官府儲糧小費何吝?故在客商增一分之價則官司有一分之益,但須革兜攬賣窩之弊,豈可廢從古飛挽之法?又聞之道路,近年官司召商多至失信,或所召價多所給則少,或召納已完又複追價,致令虧失資本怨聲載道。以此各邊開申糧草多不肯報納,率懲已往倘有重大賊情,路途阻塞車腳不通,召商糴買兩無所措,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

    弘治丁巳,邊倉糧草告乏,簡命侍郞劉大夏巡邊經畫。公至召邊父老日夕講究,遂得其要領。一日揭榜通衢雲:“某倉缺糧幾千石,每石給銀價若干,封圻內外官員客商之家但願告報者,米自十石以上草自百束以上俱准告,雖中貴子弟不禁也。”不兩月倉場集蓄有餘。蓋往時糴買法有來告糧百千石者、草千萬束者方准,以致勢要子弟各爭相為市,乃轉買邊上,軍民糧草陸續運至。自公此法立,有糧之家自往告報,勢要即欲收糴無處得買也。

    一、地莫重於邊陲,利莫過於鹽課。故我朝立法于鹽課尤致意焉。蓋利者商之所趨,必有以利之而後樂從,非專為利商計也。誠以邊陲遐遠轉運為艱,故開鹽課以利之,使之見利則趨,而糧餉易集。其為計誠深且遠矣。奈何近來更張未當,商人憚于上納,邊儲以之不充。夫豈鹽課利於昔而不利於今哉?蓋徒計利而無長久之計故耳。洪武初,每鹽一引納銀八分,永樂間納粟二鬥五升,成化間納銀四錢則已重矣,猶之可也。今每引納銀七錢五分,權勢賣窩複取錢二錢矣,督糧衙門又勸借米一鬥矣。長蘆、兩淮、兩浙兼搭配支,商人一身三路支鹽,勞費不貲。況長蘆鹽引時值最輕,人苦不願所利者惟兩淮、兩浙耳。每引實用銀二兩有奇,商人軒販複以市利,鹽價踴貴乃其所也。夫正鹽踴貴則私鹽盛行,私鹽盛行則正鹽愈滯,亦乃其所也。何也?國初竈(灶)丁辦鹽,每引四百斤,給上本鈔二貫五百文。時鈔一貫值錢千文,故灶丁得實利。今鈔一貫不易粟數升,況無鈔乎?乃禁灶丁勿賣私鹽,是副之饑而死也。正統二年,令曰:“貧灶餘鹽收貯本場,每二百斤官給米二鬥。”十三年令曰:“每餘鹽二百斤給米一石。”蓋當時此令雖出米實無措,官司徒挾此令以征餘鹽,不能必行此令,給民米麥。貧灶朝有餘鹽夕望米麥,不得已則先從富室稱貸,然後加息償鹽。灶丁之貧此之由也。余鹽既歸富室,多積水次以便私賣。故豪民挾海負險見利而不見法,禁愈嚴而犯愈多。此隙不弭必貽太(大)患,不止阻壞鹽法而已。為今之計莫若額鹽、餘鹽皆令商人開中于邊。額鹽一引許中餘鹽二引,其權俱照先年二百零五斤,額鹽拆衷(折中),以成化之例納米而支灶丁歲課。其餘鹽減半開中半價令商與灶丁收賣。凡一切奸弊皆嚴令禁止。如此則商人樂從邊陲充實,貧灶之余鹽有利而私販不行,應捕可免矣。或者乃曰今之鹽課每引七錢五分而尤不足之何其減半也?不知鹽利因天時人力之所共成,皆有常數。今兩淮歲課七十四萬有零引,兩浙四十四萬有零引,山東二十七萬有零引,利於官者僅有此耳。私鹽船隻千百其群何月無之,此利盡為豪所有,官何利下?苟使餘鹽之利盡歸於官,雖薄收尤多於舊額,況商人灶丁彼此樂從不招而集,豈複有憚於上納者哉!

    右廣儲蓄

 

    一、成化二十年,總制餘子俊題稱,自古命將出師見可而進知難而退,進退之間非車不可。故後世有以武剛車之走匈奴,偏廂車之平突厥,皆有成效。今各邊地平車戰為宜。大率以萬人為一軍,戰車五百餘輛,每輛用步軍十人駕拽。行則繼以為陣,止則橫以為營,車空缺去處以鹿角補塞。凡戰士器械不勞馬馱,乾糧不煩自齎。若使虜賊合眾對壘,彼用弓矢止有百步技能,我用鎗(槍)砲(炮)動有三四百步,威勢如雷。相持過久彼將分散搶掠,我則隨處起其伏兵。或首遏其驕橫,或尾擊其惰歸。前項車營取便策應,運無足之城,策不飼之馬。亦備邊至計。

    一、軍中以火器為重,故神鎗(槍)、火砲(炮)、佛朗機旋風破之類號為無敵,與餘敏肅之戰車、巡撫李虔甫之窩弓賺坑、總制劉松石之防守水泉,百世不能易焉。

    右利器械

 

    番夷總考

 

    一、虜莫強于遼、金、元之時,而莫弱於我朝。始盛於今日,自我太祖高皇帝汛(?)掃之後,胡裔半留中國,入遁沙漠者無幾。太宗文皇帝又複申北伐之威,三犂其庭。於是窮荒餘魄僅存喙息,是以九邊戍卒所須不過四十萬。視宋人備西夏一路而屯戍七十萬,蓋倍蓰矣。故曰虜莫弱於我朝。奈何百餘年來生聚既蕃侵噬漸近,防禦之略不可一日不講也。其類有二,曰北胡,曰西番。

    北胡種類不一,歷代異名。夏曰獯鬻,周曰玁狁,秦漢曰匈奴,唐曰突厥,宋曰契丹。自漢匈奴盛,其弱也烏桓興。漢末鮮卑滅烏桓。魏蠕蠕強,其弱也突厥興。唐貞觀,李靖滅突厥。五代及宋,契丹複盛,其別小部者曰蒙古,曰泰赤烏,曰塔塔兒,曰克列。後蒙古盛,兼併入寇中國,代宋稱元。國位十四傳天命歸我國朝,元帝遁於朔漠。

    洪武七年,元安定王遣使來朝,詔其酋長立為四部,賜以印誥。八年,立安定、阿端二衛於迤西。是年丞相苦木子塔力尾等率所部男女五百來歸,詔建赤斤蒙古於迄西。萬戶把丹據平涼,至是歸附,授平涼衛正千戶,部落散處開平等縣,編為民仍號土達,其壯者選為平涼衛軍。二十五年,王師追討,北虜遠遁不敢近邊住牧者十年。永樂二年,因其奉貢封迤北順寧、真義、安樂三王。宣德,脫脫不花為王居沙漠之北。順甯王馬哈木之子脫歡,歡之子也先居沙漠之西北。

    正統十四年,也先入寇獨石,至秋勢益猖獗,八月三日,上從太監王振計親率六師討之。十五日,師至狼山土木,主將不識地利遠絕水路,我軍焦渴窘促不備,而虜騎奄至,王師敗績。死者盈壑,上北狩。報至,京師大震。

    成化七年,虜始入套,搶掠而去。弘治十三年,虜首火篩大舉始入套住牧。

    正德初,北虜小王子北阿爾禿廝與丞相亦不剌殺小王子子,小王子怒,二酋懼。四年,奔出河套,擁部落萬餘至涼州乞空地安住。涼州將官閉門不敢應凡十餘日,始大掠莊堡入西海,攻破西寧安定王等族,奪其印誥。諸番散亡,據其地住牧。九年,總制楊一清令總兵官徐謙帥兵征之。虜聞,南渡河掠洮、岷,奔四川松潘。未久,複回西海住牧。後,二酋俱歸順小王子北徙,未幾亦不剌一枝仍遁入西海住牧。嘉靖八年八月,阿爾禿廝北渡河出套,由寧夏北境入莊浪住牧。九年二月,由莊浪入西海與亦不剌女和親。亦不剌女先許嫁小王子,至是阿爾禿廝娶為子婦。五月二十六日,阿爾禿廝子領眾二萬並所娶亦不剌女複過寧夏入套。

    今訪小王子居沙漠之地,其屬北有黃毛達子,南有吉囊。阿爾禿廝居套,東有滿惠三居宣府外,西有亦不剌居西海。其餘散達皆數酋部落。黃毛達子懼吉囊等酋仇殺不敢南向。東自宣府,西至甘肅,近邊搶虜者皆吉囊等數酋部落。

    虜中走回人口傳說,胡虜運盛時凡部落皆太師統之,太師即華所謂大將也。有紀律,志不在搶掠。後廢太師以那顏領之,那顏即華所謂小官也,而差遣日繁,惟台吉領者得免差遣。是以諸部落樂為台吉所領,台吉即華所謂宗室也。凡台吉,在孕即爭以為主,而供給其母,生即奉歸本營。故今之部落多領于台吉。台吉荒淫無節志在搶掠,故曰胡運實當其衰也。不知吉囊、阿爾禿廝亦台吉也。近聞各酋多附其東朵顏革蘭台。其西亦不剌皆與之和親,所不與者惟女直耳。豈可概以台吉論乎?西番為關中患自古然矣。從申侯而副遷西周,附隗囂而旅拒東漢,唐連吐蕃直入長安,宋失熙河並於西夏為禍大矣。本朝于附近諸番互市茶馬,羈縻得法。今茶馬已廢,雖未大肆而時入侵擾,居人苦之。嘉靖已醜,西番數至鞏昌寇掠,敵殺官軍焚燒廬舍,隴右之民深被荼毒。總制王瓊撫剿並用,破若爾籠、板爾二族,撫定木舍等七十族,其後始定。欲求久安之計而茶馬不可不複也。

    西番由哈密入貢者其國不一,惟吐魯番強梗弗順。自襲取哈密之後,一時瓜沙、赤斤、苦峪等番衛,或為彼附,或徙居甘肅,而迤西籓屏已失。況今自肅州之西,越四川,直抵雲南麗江皆西番。而防守之計不可一日不講也。況今北虜瓦剌住牧甘肅北山外,亦不剌徙居西海,蠶食諸番,漸有併吞之勢。識者恐其勾連深入如前代吐谷渾之事,誠可慮也。

    皇明九邊考卷一終

 

    ●皇明九邊考卷第二

    遼東鎮

    兵部職方清吏司主事長沙魏煥編集

 

    遼東古幽、營二州,舜分冀北醫無閭之地為幽州,即今廣寧之地。分青東北為營州,即今遼陽之地,東至鴨綠江,西至山海關一千四百六十裏,南至旅順海口,北至開元城一千七十裏。元季時為平章劉益高家奴分據。洪武初奉表來歸,四年置定遼衛,八年改為遼東都司,十年革所屬州縣設衛二十五。永樂七年於開元遼陽複設安樂自在兩州以處內附夷人。自湯站抵開元,鄰建州毛,鄰海西野人,兀者諸夷而建州為最。自開元之北近松花江之山寨夷亦海西種類,又北抵黑龍江之江夷而江夷為最。自寧前迤東抵開元,鄰兀良哈三衛而尕顏為最。

   山海關六十裏至  高陵驛六十裏至  沙河驛六十裏至  曹家莊驛六十裏至  連山島驛六十裏至  杏山兒驛六十裏至  小淩河驛八十裏至  十三山驛七十裏至  板橋驛七十裏至  沙嶺驛八十裏至  牛家莊驛九十裏至  海州衛九十裏至  安山驛六十裏至  遼陽城

   遼陽驛一百二十裏至  瀋陽中衛六十裏至  懿路驛九十裏至  嚚州驛九十裏至  開原三萬衛  遼陽驛六十裏至  安山驛九十裏至  海州衛六十裏至  耀州驛六十裏至  蓋州衛九十裏至  熊嶽驛六十裏至  五十寨驛九十裏至  複州衛九十裏至  孛蘭驛九十裏至  金州衛六十裏至 水湯驛六十裏至   旅順所

 

    保障考

 

    比鄰朔漠而遼海三萬,瀋陽鐵嶺四衛之統于開原者,足遏其沖。南枕滄溟而金複海蓋。旅順諸軍聯屬海濱者足嚴守望。東西倚鴨綠、長城為固,而廣甯、遼陽各屯重兵以鎮壓之,複以錦以寧遠前屯五衛,西翼廣甯增遼陽山東諸堡以扼東建。

    遼之保障困於地之迂遠。今三岔河南北數百里,遼陽舊城在焉。木葉白雲之間,即遼之北京中京地也。自委以興虜,進據腹心。東西限隔,道路迂遠。若複其舊,則城堡士馬草糧可省十之三四。

 

    責任考

 

巡撫都禦史一員駐箚廣寧城坐名   敕書

責任,防禦虜寇、操練軍馬、修理城池、聽理詞訟、區畫糧儲、禁革奸弊、保障軍民,一應邊機軍務需與同事內外守臣計議停當,而行分守備等管悉聽節制。

鎮守太監一員駐箚廣寧城。嘉靖十八年為星變事奉。特旨裁革

鎮守總兵官一員駐箚廣寧城坐名

責任,務要仰體聖明簡任之意,撫恤士卒、操練軍馬,修理城池邊牆墩台、關防馬市、懷柔諸夷、保障地方。凡事與鎮守太監巡撫督禦史協和計議停當而行,不許偏執壞事。副、參以下悉聽節制,尤須持廉秉公,正己律下,以副委任。毋得貪殘僨事,自乖常典。

協守遼陽副總兵官一員駐箚遼陽城坐名  敕書

責任,務要操練兵馬、修理城池、撫恤士卒、防禦虜寇。尤須持廉秉公、圖稱委任。如或黷貸虐下,致誤邊務,責有所歸。

分守開元右參將一員駐箚開元城坐名    敕書

責任,務須用心操練兵馬、修理城池、督瞭墩台、不葺關堡、防禦賊寇。凡軍中一應事務悉聽鎮守等官節制,不許偏執違拗,有乖大體,尤須廉以律己,仁以撫下,毋得扶同貪尅,貽害地方。

分守錦義兩城右參將一員駐箚義州城坐名  敕書

責任,務在操練軍馬、修理城池、防禦虜寇。凡事聽鎮巡等官節制,尤須持廉秉公、撫恤軍士,不許徇情貪黷,有負責任。

遊擊將軍一員駐箚廣寧城坐名  敕書

責任,統領廣寧,挑選精銳官軍三千員名,時常用心操練。衣甲器械什物等項具要齊備。遇賊侵犯,聽鎮巡管調度,即便遏殺必須身先士卒,毋或畏縮退避。尤須持廉秉公、撫恤士卒,養其銳氣,震揚威武。不許貪黷苛刻及其縱容頭目生事繞害,致生拮怨。如懼邊計,罪不輕貸。

守備寧遠官一員駐箚寧遠城不坐名   敕書

責任,操練軍馬、修理城池、撫恤軍士、防禦虜寇。凡事聽鎮巡等官節制,尤須持廉秉公、正己律下。不許擅役官軍,私營家產,以負委任。

守備靉陽等處官一員駐箚靉陽城    箚付

責任,修葺城堡、操練人馬。遇有虜寇,防禦截殺,仍要守己恤軍,不許貪刻壞事。一應軍情重務,仍聽遼陽副總兵節制,不許專擅違拗。

守備管理開原馬市官一員駐箚開原城   箚付

責任,令在開原管理達馬事物。務在持廉秉公,慎重行事。所易馬匹,俱送鎮巡等官,給軍騎操,俱不許苛刻,有失外夷之心,亦不許分毫貪黷,營幹私家。如違,聽巡撫、巡按等官參奏拿問,仍禁約手下通事、伴當人等不許生事。私將貨物與夷人交易,引惹邊釁,事發一體治罪。

備禦官一十五員責任俱同見後:

一員駐箚錦州城   箚付      一員駐箚義州城   箚付

一員駐箚寧遠城   箚付      一員駐箚浴州城   箚付

一員駐箚金州城   箚付      一員駐箚汎河城   箚付

一員駐箚懿路城   箚付      一員駐箚鐵嶺城   箚付 

一員駐箚中固城   箚付   一員駐箚開原城   箚付

一員駐箚蒲海城   箚付   一員駐箚撫順城   箚付

一員駐箚瀋陽城   箚付   一員駐箚廣寧城   箚付

一員駐箚廣寧前屯城     箚付

責任:務要操練軍馬、撫恤軍士、修種城堡、防禦虜地。尤須持廉秉公,求稱任使,悉聽鎮巡副參、遊擊守墩等官節制,不許貪酷壞事,法不輕貸。

 

    軍馬考

 

本鎮各城堡墩空常操馬步並守墩冬操夏種實在官軍人等共八萬七千四百二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人等六萬四千二百八十員名

守墩空官軍人等八千六百二十五名

冬操夏種官軍人等一萬四千四百九十七名

本鎮各城堡墩空常操馬步並守墩冬操夏種實在官軍人等共八萬七千四百二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人等六萬四千二百八十員名

守墩空官軍人等八千六百二十五名

冬操夏種官軍人等一萬四千四百九十七員名

廣寧前屯城堡墩空操守官軍人等共三千八百六十一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人等兩千九百三員名

守墩空官軍余丁六百五十八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余丁三百員名

寧遠城堡墩空操守官軍人等五千七百七十五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舍餘四千三百二員名

守墩空官軍余丁八百七十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余丁六百三員名

錦州城堡墩空操守官軍人等五千三百六十九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舍人四千一百員名

守墩空官軍余丁六百三十四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余丁六百三十五員名

義州城堡墩空操守官軍人等五千六百二十九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舍人四千四百四十員名

守堡空官軍余丁七百三十二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余丁四百五十七員名

廣寧右屯本城墩架操守官軍人等四百五十一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舍人一百三十六員名

守架墩官軍余丁四十四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余丁二百七十一員名

廣寧城堡墩空操守官軍達舍人等一萬六千三百五十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達舍一萬三千六百六十七員名

守墩空官軍余丁六百七十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余丁二千一十三員名

海州城堡墩空操守官軍人等六千五百七十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人等四千九十八員名

守墩空官軍余丁三百七十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二千一百二員名

遼陽城堡墩空操守達舍官軍人等一萬七千九百六十九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達舍一萬三千六百一十員名

守墩空官軍余丁一千八百九十四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二千四百六十五員名

瀋陽城堡墩空操守官軍人等二千八百六十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舍人二千四十一員名

守墩空官軍余丁二百三十九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五百八十員名

蒲河城堡墩空操守官軍人等一千二百七十五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一千八十一員名

守墩空官軍余丁一百五十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四十四員名

撫順城堡墩空操守官軍人等一千七百五十八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舍人一千三百五十三員名

守墩空官軍二百一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二百四員名

懿路城堡墩空操守官軍人等一千七百六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一千四百三十二員名

守墩空官軍余丁一百三十八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余丁一百三十五員名

汎河城堡墩空操守官軍人等一千一百六十七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一千五十三員名

守墩空官軍人等一百二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余丁一十二員名

鐵山嶺城堡墩空操守官軍人等一千六百八十九員名。

常操馬隊官軍舍人一千三百三十九員名

守墩空官軍余丁二百六十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余丁九十員名

中固城堡墩空操守官軍一千五百五十二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一千三百五十五員名

守墩空官軍一百九十七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

開原城堡墩空操守官軍人等八千六百二十九員名

常操官軍舍人七千五百二十八員名

守墩空官軍余丁八百八十二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二百一十九員名

金州城堡墩架操守官軍人等一千七百二十六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五百九十一員名

守墩架官軍余丁四百三十五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七百員名

複州本城操守官軍人等六百四十七員名。

常操馬隊官軍達舍五十一員名

守墩架官軍余丁四十四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五百五十二員名

蓋州本城墩架操守官軍人等二千四百六十員名。

常操馬隊官軍達舍一百二十一員名

守墩架官軍余丁一百一十八員名

冬操夏種官軍余丁二千二百二十五員名

 

    馬政

 

遼東行太僕寺管轄定、遼等二十五衛所官軍騎操馬匹,洪武年間開設。

本鎮原額馬四萬六千六十八匹

牧馬草場有荒熟。荒者征地租銀,熟者征子粒銀。二項銀兩俱本寺徵收,以備買馬。各邊同。每半年一次,將原額見在,並倒死馬匹奏報。其倒死馬匹買補不及八分者,將把總管隊官住俸追買完日方許關支。銀收本寺以備買馬,各邊俱同。

遼東苑馬寺管轄孳牧馬匹

永樂五年開設六監二十四苑,當年止設永寧一監,清河、深河二苑。正統十一年,又設複州、龍潭二苑,至景泰四年,裁革其餘,俱未開設。今止有永寧一監,清河深河兩苑,專養孳牧馬匹,三年差管查勘一次。弘治二年該太僕寺卿王霽奏于永平府,所屬州縣選取孳牧勘以作種馬一千匹送至山海關著落該寺拆官帶領軍士前來領回作種。

開原、廣甯二處馬市永樂三年開設。收買達達、野人、女直馬匹。上馬每匹價絹八疋、布二十疋。後廣寧禁止。天順三年泰甯衛都督革幹帖木兒奏複開。

 

    錢糧考

 

山東歲入本鎮夏稅秋糧折布三十二萬疋,每疋折銀三錢。鈔麥折銀一十八萬石,每石折銀一錢五分。花絨七萬斤,每斤折銀五分。又花絨六萬二千斤,每斤折銀六分。草二十五萬三千五百六十束有零,每束折銀九厘。山東鹽運司折鹽布四萬六千六十三疋一丈八尺五寸,每疋折銀三錢。

永平府鹽鈔折銀九百九百一十一兩五分三厘。

本鎮屯糧二十五萬九千九百九十石,各折不等,共折銀二十萬五千九百六十五兩五厘。

年列銀一十五萬兩

額泒兵引鹽銀二萬七千二百二十五兩,補歲用不敷引鹽銀二萬四千一百三十九兩。本鎮本色秋青草三百五十八萬五千二百六十束。

 

    邊夷考

 

    一、東夷即九夷之地。所謂獻夷、方夷、于夷、黃夷、白夷、赤夷、玄夷、風夷是也。後為朝鮮、高句麗、女直、挹婁、新羅、百濟、伏余、東胡、烏桓、鮮卑、渤海、沃沮、三韓、濊貉、日霫、安定、樂浪、玄菟、直番、臨屯、帶方、肅慎、靺鞨、勿吉、高麗、北貉、契丹、孤竹等國。歷代兼併不常,今所存者,惟東有朝鮮、東北有女直、西有兀良哈三衛。今之邊患,三衛為緊,女直次之,朝鮮無患。

    朝鮮國在遼陽之東,以鴨綠江為界,即周箕子封國。漢初,燕人衛滿據其地。漢末為公孫度所據。晉永嘉末,陷入高麗。五代唐時王建伐高麗,開地益廣,世遣使朝貢于宋。洪武二年,其主王顓表賀即位,以金印誥命封高麗國王。二十五年其主瑤昏,眾推門下侍郎李成桂主國事。詔從自為聲教,更名旦,遣使請改國號。詔更“朝鮮”,世相傳襲。至弘暐幼弱,景泰七年,其叔瑈以讓位請,遂封瑈為王。自旦以來,歲時貢獻不絕。其國置八道,分統府州郡縣,蓋禮義之邦。每歲貢獻,先期報遼東都司奏請。待報方擁兵送來使於遼,兵回,候歸期複舉兵來接。其人多仁柔,懼女直等夷,故防之也不為患。

    女直初號女真,後臣屬於遼,避興宗諱,改曰女直,即古肅慎。地在混同江之東,東濱海,西接兀良哈,南隣朝鮮,北至奴兒北海。部族散居山谷。至阿骨打始大易部,建國曰金,滅遼,都渤海。金亡,歸元。永樂元年,野人頭目來朝,悉境歸附。自開元以北因其部族所居制奴兒幹都司一,建州、毛隣等衛一百八十有四,兀者、隱勉赤等所二十有四。其酋長為都督、指揮、千、百戶、鎮、撫等職,給之以印,俾以舊俗統厥屬。每年一朝貢,每貢都督許帶一十五人,共一千五百人。建州、毛隣則渤海大氏遺孽,樂住種,善緝紡,飲食服用皆如華人,自長白山迤南可拊而治也。海西山寨之夷曰熟女直,完顏之後,金之遺也。俗尚耕稼,婦女以金珠為飾,倚山作寨聚其所親居之。居黑龍江者曰生女直,其俗略同山寨,數與山寨讐殺,百十戰不休。自乞裏迷去奴兒幹三千餘裏,一種曰女直野人,又一種曰北山野人,不事耕稼,惟以迫不捕獵為生。諸夷皆善馳射,雖通職貢,時加搶掠,居民苦之。但較之三衛則少差耳。

    兀良哈三衛見薊州邊鎮下。自寧前抵喜峰口近宣府曰朶顏,自錦義歷廣寧至遼河曰太甯,由黃泥凹逾瀋陽鐵嶺至開原曰伏餘。其俗喜偷,常入北漠盜馬,四三人驅數百十匹。善剽掠,即殺人寇抄,髡其發以自剽。性貪黠,邊人以酒若貨啗之,執而殺之,茲故報復,抄虜無甯時。一遭剉衂,數十年不入其地。遼邊各夷惟此最無賴也。

    一、國初分東胡為衛三百有奇,兀良哈三衛各置都督二,覊縻撫馭,最上策也。分其部落則其弱易以制,別其種類則其間易以投,使之人自為雄,各相為戰。所謂夷狄相攻中國之利也。而又為之虛級,自都督以及所、鎮撫,在女直一歲一貢,在三衛一歲二貢,使之歆戴中國,外禦北虜也。

    一、朝貢夷人賞賜,都督叚絹六表裏,都指揮至鎮撫五表裏,舍人四表裏,散達二表裏。所貢馬收於本鎮,行時工部給價每匹六兩,女直一年一貢,每貢一千人。三衛一年二貢,每貢三百人。二項夷人每年來貢者一千六百人,其宴賞之費,驛遞之擾可知矣。

 

    經略考

 

    一、遼東三面瀕(?)夷一面阻海,惟山海一線之路可以內通,亦形勝之區也。其外附者,東北則建州、毛隣、女直等衛,西北則朶顏、福余、泰甯三衛。分地世官,互市通貢,事雖覊縻,勢成障蔽。是以疆埸無迤北之患。東北諸夷,屋居耕食,不專射獵,警備差緩。而西北則竊發頗多,若大舉入寇則亦鮮矣。故遼東夷情與諸鎮異。要在隨勢安輯,處置得宜。先事申嚴,防守不墮,俾恩威並立足制其心。斯計之上,而俘斬論功則第二義也。開元、廣寧並據襟吭,金複海蓋頗稱沃野。海上自劉江之捷倭寇絕跡,弘治中曾一見之,未及岸而逝。若今則宴然久矣。三岔河南北亙數百里,遼陽舊城在焉。草木豐茂,更饒魚鮮。自國家委以與虜,迺遂進據腹心,限隔東西,守望勞費,道裏迂遠,遼人每憤憤焉。成化以來,論者率欲截取而屢作屢輟,竟不可行。無亦有識者為啟釁邊方之慮乎?他如革馬市之姦欺,紏驗放之抑勒,塞請開之貢路,禁驛傳之騷繹,增墩軍之月給,教百姓之儲蓄,專制一方者不得不任其責矣。見《九邊論》。

    一、成化初,守臣以建州寡弱,貪功賞請兵征勦。時都禦史陳鉞說太監汪直立功固寵,虛張邊警,妄奏請師。汪直主於內,以撫甯侯朱勇掛印總兵,鉞提督軍務,直以便宜生殺陞賞,興師致討。壯者迯匿,惟餘老弱,或殺或虜,旋凱獻俘,不次陞賞。未幾,虜以報讐為詞屢侵邊堡,搶去男婦,文觧以殉,屯堡屏跡,弗克耕種,遼地騷然。

    一、嘉靖十五年,巡撫都禦史呂經清查屯糧承委者,不善處分,眾拂怨,遂犯。經窘辱百至,邊境洶洶,巡按禦史史曾銑撫定之。招集將領申以大義,擒首惡數十人,皆坐以死,而協從罔治。事聞於朝,經謫戍,銑陞大理丞,起總兵馬永鎮守。永歷按各營,簡其精銳,為眾倡者,取赴軍門聽用,而結以恩故,法行而不敢攜二,邊境始安。

    一、嘉靖十八年,軍士以糧賞不及,舛鷔者鼓嗓登城。次日黎明時馬永先伏壯丁于城左右,乃單騎至城下招呼,叛軍數十人下城,諭以國恩及軍法。一叛軍提兵向勇,眾伏兵起,遂殺叛軍殆盡。事平,旌賞有加。見堂稿。

    一、遼之邊隘莫先寧、前。蓋自紅螺失守,興中淪沒,退而濱海一線之地耳。說者欲拓一片石,抵椵木衝以廣屯種,此其小者也。夫開元東隣建州海,西北隣山寨江夷,西隣福余、太寧,自清陽迤西抵鐵嶺,營堡六十有三,而墩空數百。自鎮北迤西抵湯站,營堡一十有八,而墩空亦數百。蓋其建置之初,計小遺大,迤東迂北,柴河、汎河有警則鐵嶺不南,懿路不北。開元四戰之地也,自廣甯師行十余日吉,行五七日遼河、渾河、三岔、新橋之淖濘不計焉。若不復南行而直西向,由鎮北抵山海,行可五六日,並其城堡、墩空,提重兵以防功,設游兵以巡警,東西合作,首尾相應,營堡城空先計而後隨,置之幾不濟矣。考之木葉白雲之間,即遼之北京、中京地也。今其城垣、廛舍、蔬圃、碓磨尚存

 

    (原闕)

 

    設警備倭,遠可以備營緩急,即東南饑饉,轉運遼東之粟亦足以濟之。又畫,則疏廣寧火燒橋以達潮河溝,引吳家墳汙下之水注之,則自三岔河可達盤山矣。由寧前歴右屯,沿剪子河入遼河,則河東之粟可達山海矣。由黃泥凹自境外入遼河以達開原老米灣,則國初運道也。茲又拓邊以後事也。說者視為迂談,蓋亦弗思爾矣。

    一、分東胡為衛三百有奇,自都督以下歲一入貢,論其功而陞賞之。方其入貢也,守圡之臣驗之而入,無敢留難焉。比其賞齎之加,恒饜其所欲,其私相貿易者率寬假之。故諸夷恒求貢而其購在我。今也不然,其來也,守邊者索之,索之不足則恐詈之。其入京也,譯者之害如邊臣。比其賞齎之錫又不足以償其所欲,而凢陳乞陞級,譯者悉為張主。其所欺取猶無厭,而可惡所司若部悉因其言,以低昂也。賂彰威損侮孰甚焉!此其故諸夷率易中國而無心于貢,無心于貢而後撫諭之說行。有撫諭之說則其購在彼矣。夫使諸夷以入貢為購,中國之威安在哉?夫驗貢以勅為凖也,今之勅皆私相貨市,非其人之子姓也矣。違之則失在我,從之則犬羊之貪無厭,而其漸愈熾。故其先當求邊臣之有心計威重者悉召諸胡而諭之,核其真偽而折服之,限以年而更易其勅。凢入貢之數悉凖如制,其應陞之功邊臣狀上撫按,撫按以其狀上之朝廷。使司譯者無所與,而其賞齎之給,貿易之通如先朝之厚且信焉,則庶幾服其心矣。若因循撫諭而苟且將就,是何異於養蠱待斃也哉?

    一、遼之諸胡古山戎也。昔者中行說之教單于無愛漢物,所得繒絮皆以馳草棘中,使衣袴弊壞以示不如旃裹之堅善也。得漢食物皆去之以示不如醺酪之便美也。是故,匈奴日強,不能制焉。今之東胡則不然,得尺綺丈帛則寶愛之。其富者華服錦繡金珠雜飾,以靡麗相高,貧者垂涎睥睨專事偷盜以赴市。故馬市交關,互以名馬易錦綺數十尺,獲餅殽鹽酒之勞,其甘若飴。此侈其心以棄其所長,實我中國之利也。往者速長家之死數十百人徒手就戮,去而複來,如魚之思餌,鳥之思食,雖間之使去未能也。故善馭之者謹互市交易,可不戰而馴擾之,此賈生三表五餌之餘技耳。今誠得人而理之,取樁朋銀以市馬,歲可得萬餘匹,即軍人元馬驗給而入其值,餘以充太僕寄養騎操,數年馬可登息矣。乃率以紕薄短小之物詒之,欺其不見而襲取之,威之以勢而擅奪之,失其心者數矣。而又利歸貪猾,禍隱疆場。善觀變者覩之於未萌。是故可易而忽之哉?

    一、維遼之東南崇山大海,海有島流之民,聚其間者曰島民,聚于萬山之間者曰流民。是皆四方亡命流徒自食其力而罔知官府之法者,置而不問則無以渙天下之群而有意外之虞,繩之以法則是激以賈禍也。故為之清查,為之保甲,為之觧發,為之類編差銀,皆求以治之,而卒無底于成,此其勢有所不能,而處之無其方也。夫茲地也,其在前代至繁庶也。其半為朝鮮比界,及夫遼、金,為郡邑者幾二十餘。今以流移之人散處其中,而無所統屬之,是能保其恒晏然哉?是故,設憲臣以撫治,立州縣以分治,隨其居止,俾之保伍聨什,曠以三數年,治其役與有司等,則其人安土而樂生,安土樂生而後刑罰教化加焉。即不得已而籍兵供役,數十萬眾可集矣。

    一、朝鮮在我朝為不侵不叛之臣。自湯站抵遼陽六百余裏皆連營野宿,故東胡時出刼掠,乃設鳳凰城以防衛之,或乃潛通互市,相誘盜竊。守者又為需索抑勒,得無損威重耶?沿江流民耕牧壓境,時有移文,置之不省。又非樂天字小(查典出何處)之義矣。嗚呼!吳楚之爭起于採桑女子,天下之事未有不始於纎徵者也。

    遼有苑馬寺統監圉以蓄物,有行太僕寺司簡閱以畜馬。立法之意未始不善也,積習斬久曠廢益滋。兩寺之卿拜除陞轉動以年計,其政多委之他司。縱使當其任者日日而治之,事事而度之,所謂孳牧之房寡,印烙之肥瘠,率多陳跡故事,轉相虛應,存乎其名焉耳矣。間有豪傑之士剔洗而振作之,頹綱斷領,隨手剝落,而又侵官生事之謗興。此無他,上下相習而窮不能變也。若少變其法,以原官量兼憲職,苑馬駐蓋州,兼理東南流聚之民,大(太)僕駐開原,兼領東夷一應機務。凢朝貢互市、攻守草粟之政皆責成之而與其便宜。是謂不易局而勝,不變市而理,斯固安危之機也。

    一、先王聨萬民以比其情,於是有井田之政,敦其死徙出入守望疾病焉,於是乎安土重遷而公私戮力。管子之以內政制兵也,使之夜戰聲相聞,晝戰目相及,夫然後可以威敵,可以和民,可以使之不崩不流不渙不牋。夫然後可以教令之為將領,為都指揮,子孫聽襲他衛。故遼北無世族而遼陽多大家。夫是之故多亂政土官複其戶,故奸人得影射而衛所多逃匿。夫是之故多亂民,亂政則上欺,亂民則下欺。居常且有悔,而況禦外虜哉?若檢勘改襲迯移之家勒歸原衛若伍,則可以聨其情而厚積其群,群不渙而情同。聖人樂以使民之道也。土官複其家若干,而以其若干役重藏匿投托之罪,則政無頗僻而輕重適均,均其役而愛同先王奉三無私以治天下也。嗟夫!是豈獨遼為然哉?見《東戍録》。


 

    ●皇明九邊考卷第三

    薊州鎮

    兵部取方清吏司主事長沙魏煥編集

 

    疆域考

 

    薊州一邊拱衛京師密邇陵寢,比之他邊尤重。三屯營居中為本邊重鎮。東至山海關三百五十裏,西至黃花鎮四百五十裏。我太祖高皇帝驅逐胡元,乃即古會州地設大寧都司營屯等衛。外山連絡與遼東、宣府東西並列為外邊。命魏國公徐達於內西自古北口,東至山海關增修關隘一道為內邊。神謀遠矣。永樂初,因兀良哈三衛部落內附,乃徙大寧都司於保定,置營屯等衛於順天,以大寧全地與之。今止守內邊,邊人謂外邊山勢連亙千里,山外撤江環繞,誠自然之險也,北虜不敢內侵三衛者以此。今棄此而守內邊,失地險矣。

    會同舘(館)六十裏至  順義縣七十裏至  密雲衛六十裏至  石匣堡六十裏至古北口

    會同館九十裏至懷柔縣

    會同館八十裏至昌平州

    會同館五十裏至  榆河驛五十裏至居庸關

    會同館四十裏至  通州潞河驛七十裏至  三河縣七十裏至  薊州漁陽驛六十裏至  陽樊驛二十裏至  玉田縣四十裏至  永濟驛四十裏至  豐澗縣三十裏至  義豐驛七十裏至  七家嶺驛六十裏  永平灤河驛六十裏至  蘆峰口驛六十裏至  撫甯榆關驛六十裏至  山海關

   薊州漁陽驛六十裏  石門驛六十裏至  遵化驛五十裏至  三屯營七十裏至喜峰口

 

    保障考

 

    東至山海關,西至黃花鎮。為關寨者二百一十二,為營堡者四十四,為衛二十二,為守禦所三。設分守參將五于燕河營、太平寨、馬蘭穀、密雲縣、黃花鎮以管攝營堡,謂之關。設守備都指揮五于山海、永平、遵化、薊州、山河以管攝衛所,謂之營。設總兵官一員于三屯營以總鎮焉。關設於外所以防守,營立於內所以應援,本相須也。後關獨當其害,營但肆為觀望。嘉靖十八年,巡撫都禦史戴金題,後該本部複:仍如舊制更相防守。

 

    責任考

 

巡撫都禦史一員,駐劄箚薊州城。坐名  勅書。

責任,與遼東同。

鎮守總兵官一員,駐箚三屯營城。坐名  勅書。

責任,務在操練軍馬,督修邊城,內防奸宄外禦賊寇。凡事須與鎮守內臣並巡撫都禦史計議停當而行,不許偏執己見。三路分守守備等官悉聽節制,尤須廉秉公圖,副重任。

    巡按山海關監察禦史一員,坐名  勅書。

責任,該兵部題准,都察院差禦史二員,東路自山海關起至古北口止,西路自居庸關起至龍泉關止。各另請勅分投前去,往來公同該關口鎮守、守備等項內外官員巡視,點閘官軍修理墩台籌畫邊務。如遇守關旗軍人等告訐事情,就彼理問。其軍衛有司遇有詞訟幹礙守關旗軍應合提對者,通行解送巡關禦史處問理明白發落,不許擅自拘提。有礙守把關隘若干問軍職逕自具奏區處。差去禦史一年一替。又該本院奏准,巡關禦史及內外鎮守等官,遇有關城、邊牆低薄即便督令官軍上緊如法修砌,務要經久堅完。軍器損壞隨即照數修補鮮明鋒利。此外另有防守長策亦從設法增置。候一年滿日會同鎮守、守備官員盡圖貼說,各另具奏及呈本院,仍仰繼差禦史查究。中間若有苟延歲月、虛應故事、不行著實修理奏補者,不拘內外鎮守、守備等官,雖有升調通行指實參奏定奪。果有公勤幹濟盡心邊務者,備開功績具名上陳,量為旌擢。

    整飭天津兵備副使一員,駐箚天津衛城。不坐名  勅書。

責任,令其專在天津、滄州二處往來住坐。其所管地方自天津起至德州止,並河間、滄州軍衛有司衙門番聽管轄。務要往來巡曆,操練軍馬,修理城池,禁革奸弊,督捕盜賊,問理刑名,兼管河道。德州、河間軍衛已有守備專一管理操練,本官不必遠地干涉。但系事幹盜賊者,仍要與德州、河間守備並分守通州等處都指揮,事幹河道者亦要與兼管巡河禦史並工部管河郎中俱協和計議停當而行,毋或偏執,仍聽經該巡撫都禦史節制。其河間等衛安插土達須要嚴加鈐束撫恤。關防及照所屬軍衛詞訟最多,各該官員如有貪財生事害人不職等項違法者,輕則量情懲治,重則參奏挐(應為拏,即拿)問。本官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以振風紀以副委任。如或不職責有攸歸。

整飭密雲兵備副使一員,駐箚密雲城。不坐名  勅書

責任,專管密雲、黃花鎮一帶邊備營寨,操練軍馬,修理城池,並永平等衛所及沿邊薊州、密雲迤東等州縣軍衛詞訟,訪除一應奸弊。仍於薊州居住,凡事幹軍機須呈稟鎮巡官處置,與內外分守官公同計議而行。

整飭霸州兵備副使一員,駐箚霸州城。不坐名  勅書

責任,該管州縣衛所天津迤北直抵漷縣止。霸州文安大城、保定同安、永清東安、武清縣武清衛、漷縣查河寶、坻縣營州中前屯衛、梁城守禦千戶所俱其所屬。專在霸州駐箚提督各州縣,並境內軍衛衙門各該官吏操練官軍民壯,修理城池,緝捕盜賊,聽理詞訟,禁革奸弊,一應地方事宜小則從宜處置,大則奏請施行。各該軍衛有司官員如有貪錢不職,害民致盜者,參奏挐問,仍聽巡撫官節制。

分守密雲參將一員,駐箚密雲城。坐名  勅書

分守馬蘭穀參將一員,駐箚馬蘭穀城。坐名  勅書

分守太平寨參將一員,駐箚太平寨城。坐名  勅書

分守燕河營參將一員,駐箚燕河營城。坐名  勅書

以上四分守責任同,務在操練軍馬,修理城堡,督瞭墩營,防禦賊寇。凡軍中一應合幹事宜悉聽鎮巡官節制。尤須廉以律己,公以處事,仁以恤下,用副委任。如或貪黷僨事貽患地方,國典具存難以輕貸!

建昌營遊擊一員,駐箚建昌營城。坐名  勅書

責任,將建昌營官軍三千員名內挑選英銳,精加訓練,以作其氣。善為撫恤務得其心。如遇本營並鄰境報有賊情,即便依期統領相機剿殺,不許逗留誤事,輕率寡謀。仍聽鎮巡官節制,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如或貪殘僨事法不輕貸。

分守通州地方參將一員,駐箚通州城。坐名  勅書

責任,令其前去通州至天津迤北一帶地方修理城池,操練軍馬,撫安人民,關防奸宄,禁捕盜賊。兼管上下半年馬快船隻。仍聽巡撫都禦史節制,務須持廉秉公,毋得貪黷貸利。非奉朝廷明文,一軍不可擅差,一錢不可擅用。務期人安盜息,以副委任。按季仍將已、未獲盜賊從實開報,以憑查考。

守備山海關官一員,駐箚山海關城。不坐名  勅書

責任,操練軍馬,修理城池,斷絕隘口,防禦賊寇,訪察奸細。仍聽鎮巡等官節制。其收掌關門鎖鑰,驗放客商文引之類,照依始初原定舊例,並聽本部委官主之。本官止是隨同行事,不得偏私攙越。如或貪黷貨利,虐害下人刁難客商,法難輕貸!

天壽山太監一員。坐名  勅書

責任,天壽山系祖宗陵寢所在,今命爾與都指揮共管領各衛官軍。在於本山守備,操練軍馬,保障地方,固守城池。務在器械鋒利,盔甲鮮明。遇有賊寇,相機剿捕,毋或纎毫怠忽。爾仍提督內外官員人等,一體照護陵寢,常川灑掃潔淨,巡視山林樹木。仍照榜例禁約,毋得縱人砍伐,遇有牆垣損壞隨即修理,樹木枯稿之處務要以時補栽。仍躬自往來看驗,恒加敬慎。不許假此科擾克害,及侵佔軍士防廢兵備。如違責有所歸。

守備黃花鎮尚衣太監一員。坐名  勅書

守備黃花鎮官一員,駐箚黃花鎮城。不坐名  勅書

責任,不許輕率妄舉,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務使盜息民安,斯稱委任。

守備涿州官一員,駐箚涿州城。不坐名  勅書

責任,務在嚴督所屬涿、鹿、興州、中屯等四衛,並涿州一州,良鄉、房山二縣。查照本部先年擬奏事宜,操練軍馬,編立火甲,緝捕盜賊,關防奸宄。務要秉公,正己恤下,使盜息民安。斯稱委任。軍衛有司一應事務悉聽提督處置。官軍敢有抗違,有司視非統屬怠忽悮(誤)事,聽本官指實參奏究問。仍將已、未獲盜賊按季奏報,以憑稽考。捕盜之外不許干預民事及貪饕貨利,事發,罪不輕貸!

守備天壽山官一員,駐箚昌平州城。不坐名  勅書

責任,保障山陵,固守關隘,操練軍馬,修理城池,防禦賊寇。一應合行事宜須與提督山陵太監計議停當而行。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毋得貪黷害人,自幹憲典。

守備永寧地方官一員,駐箚永平府城。  劄付

責任,令其操練軍馬,修理城池,保障地方。仍聽鎮巡等官節制。

守備遵化地方官一員,駐箚永平府城。  劄付

責任,務在操練軍馬,修理城池,關防奸宄,緝捕盜賊,掌管夜巡銅牌,門禁鎖鑰。尤須持廉秉公求稱任使,不許假公營私,虐害下人,自速罪戾!

守備薊州地方官一員,駐箚薊州城。  劄付

責任,務要操練軍馬,固守城池,緝捕盜賊,辦理庶務。及掌管門禁鎖鑰夜巡銅牌。尤須廉以持己,公以處事,仁以恤下,用副委任。如或貪暴,法不輕貸!

守備三河地方官一員,駐箚三河縣城。  劄付

責任,守備前項地方,專管三河等縣興營四衛並梁城一所。凡事悉聽巡撫都禦史節制。務要用心操練軍馬,修理城池,關防奸細,緝捕盜賊。尤須持廉秉公,圖副委任。如或貪殘廢事,法難輕逭!

 

    軍馬考

 

薊州、永平、山海、密雲等處沿邊關營操守官軍、舍餘民人五萬三百七十一員名。

實在馬步官軍四萬五千二百二十六員名。

事故官軍五千一在蛼十五員名。

永平、山海等處關營操守官軍、舍餘民人三萬八千六十九員名。

實在官軍、舍餘民人三萬四千八百二十八員名。

事故官軍舍人三千二百四十一員名。

密雲、古北口等處關營操守官軍一萬二千三百三員名。

實在官軍一萬三百八十九員名。

事故官軍一千九百一十四員名。

 

    錢糧考

 

薊州一鎮官軍馬匹每歲該支數目

糧四十六萬八千余石。

料豆六萬七千五百余石。

草四十萬三千餘束。

官員布絹折鈔銀二萬餘兩。

軍士該支冬衣綿布一十二萬一千六百餘匹。

綿花絨六萬六千三百餘斤。

山東、河南、北直隸司府起運本鎮錢糧數目

夏稅秋糧麥豆三萬四千五百八十八石二鬥八升。

布一十三萬三千九百匹。

綿花八萬一千五百斤。

絹二千五匹。

海運充軍米二十四萬石,本色十萬石,折色一十四萬石。

民屯軍屯折色草並秋青草一百五十四萬八千五百一十束。共折銀二十一萬六千九百六十兩零。夏稅秋糧本色絹一千一百四萬九千二百余石。草九萬七千六百八十四束。

本鎮鹽引無額派。

本鎮原無年例銀兩。

 

    邊夷考

 

    朵顏三衛在外邊之內內邊之外,元兀良哈之地,即古會州也。東西千里,南北倍之。洪武二十一年,元裔東夷遼王、會甯王、朵顏元帥府元帥各差人來朝。永樂詔以其地置泰(?)甯、朵顏、福余三衛,每衛建都督二。朵顏衛左都督花當,今襲者曰革蘭台;右都督朵兒幹,今襲者曰拾林孛羅。泰甯都督二,今止一人曰把班。福寧(?)都督二,今無。止都指揮一曰打都。三衛惟朵顏日眾,朵顏惟花當日眾。把班、打都、拾林孛羅皆為彼制馭。今考革蘭台子孫為都指揮者二,曰脫力,曰哈哈赤。為正千戶者四,曰革孛來,曰幹(幹)惟,曰把兒都,曰伯革。為舍人者曰打哈等。最多每歲朝貢二次,共六百人。惟幹兒古、道兒撒、只兒他、魯渾脫桶阿、土魯罕脫桶阿、克庫禿剌大同脫脫罕等諸夷,俱在牆子嶺、古北口、白馬關以西至黃花鎮境外住牧,專肆搶掠,自不朝貢。邊人謂,革蘭台、把班、革孛來、打哈、脫可諸酋狡譎,而打哈之子倘孛來萬猛悍,同類畏之,生齒日繁,衣食不給,乍臣乍叛,為我邊患。恐與北虜連合勢難阻禦,防守之計不可一日不講也。

 

    經略考

 

    一、自來論薊州邊者,皆謂外邊山河並險中,內邊城堡疏夷;外邊直而近,內邊曲而遠。從國初長久之計,惟在驅三衛復舊制以守外邊。若事勢難為,仍守內邊。必從邊人長計,據險要,修牆堡,增墩軍,益邊糧,以嚴防守。其庶幾矣。

    一、內邊東自龍井關起,西至黑谷關止。邊城磬折,計陸百里。夷地一區,可田千頃。乃在腹裏,外有橫山一帶止百五十裏,相連高峙,窺見內地虛實。弘治間,張都禦史差指揮薛亮帶夜不收出邊,將外橫山路勘圖本甚詳。若從其計修築外口,橫山一帶不惟我據其險,有地可耕,且以守六百里之人堡移之守百五十裏,豈不省且便哉!又據致仕參將周楫稟議,橫山一帶舊為我軍架炮之所,山外撒江經流,真自然之險。見巡撫都禦史張漢疏,據把總指揮薛陽呈。

    一、內邊山雖斷續,險處亦多,但山外扳(攀)緣易上。山空水道處所每年雖修壘二次,皆碎石幹砌,遇水則沖,虜過即平,其何以守?近年,都禦史戴金出邊巡視,欲將山外可攀援之處塹崖削壁,山頂以內嚴令禁長林木岑欎(同鬱,即鬱)仍燒磚補砌山口水道,使連亙如城,險不可踰,亦如陝西各邊之制。更添墩堡以備防守。此亦至計。

    一、查東邊墩軍,每堡多者不過數十人,少者僅得二三人。軍士單弱莫此為甚,欲撥補加增。查得各衛官軍除通、涿、武清等衛額有就班差操,其餘衛分各已選補邊堡。在衛守門者多系老幼,操守者止存余丁,所留正軍不過局匠數人而已。況宣大各邊在墩官軍之糧倍于在衛,惟此邊墩軍之糧與守衛者無異。安土者人情之常,既無鼓舞之利,誰肯棄父母妻子而樂為守邊哉!

    足邊糧。查得弘治間坐派本處邊倉,支放官軍甚便。今各倉廢壞,俱赴薊州、密雲、昌平等處支糧,或一二百里,或三四百里,守候往返動經數日。每遇支糧寨堡一空,偶有邊警,其何以禦?況薊州倉每歲所入僅足終歲之用,而密雲、昌平二倉尤為空乏,各軍有至三四月不得支糧者。至於官俸,百戶上半年每月止折銀四錢二分,下半年每月止折銀三錢二分。遞加至指揮使,上半年每月一兩三錢一分,下半年每月八錢八分。按月支給猶為不足,必持半年之後加利揭借。所得幾何?欲其不削軍士,固守邊圉,胡可得哉!見巡撫張漢疏。

    一、永樂置立三衛,今其每年進貢二次,每次每衛各百人,往來互市,永為藩籬。遼東、宣府自此隔涉,聲援絕矣。正統以前,夷心畏服,地方寧謐,但令都指揮或都督于喜峰口、密雲等處鎮守驗放,別無多官。後“土木之變”,頗聞三衛為也先嚮導,乃命都禦史鄒來學經略之。此後因而添設太監、參將等官,而夷情亦變詐不同,然尚未敢顯言為寇也。弘治中,守臣楊友、張瓊因燒荒掩殺無辜,邊釁遂起。正德以來,部落既蕃,朵顏獨盛,陽順陰逆,累肆侵噬。花當則肋求添貢,把兒孫深入虜掠,動稱結親迤北恐嚇。邊方參將陳乾、魏祥俱以重兵前後陷沒,他可知矣。故三衛夷情難與往日例論,禍機所伏,不待智者而知。黃花鎮擁護陵寢,京師後門,今兵多逃亡止餘二百。河間等衛之戍空名無實單弱極矣。議者謂更當增戍而關外田可募為兵,此一策也。古北口、潮河川俱稱要害,而潮河川殘元避暑故道,尤為虜沖。作橋則浮沙難立,為塹則漲水易淤。都禦史洪鐘雖曾設有關城,勢難孤守。今須每川大建石墩數十,令其錯綜宛轉不礙水路,庶幾可以久乎?喜峰口三衛入貢之路,撫賞諸費久累軍丁。近聞取諸馬場子粒似矣。建昌營自裁革內臣之後,以其兵多於燕河營,乃複添設遊擊甚為紕繆。夫遊擊之名謂居中乘便兩面馳擊也,今偏在東隅,其謂之何?矧東去燕河營參將止五十裏,西去太平寨參將止六十裏,不為贅員且掣肘乎?愚嘗謂,薊鎮在今當重其事權,總兵須與掛印同巡撫駐箚薊州,遊擊駐三屯營。若燕河、馬蘭、密雲三參將則仍舊,而以太平寨併入建昌為一參將。則庶乎體統正而緩急有濟矣。設關於外所以防守,立營於內所以應援。今關營提調既分為二,則關獨當其害,營但肆為觀望耳。假令營之提調即司所直之關,責有攸歸,其複將誰諉?又本鎮額兵原少,隘口甚多,除分戍之外,消耗之余所在單弱,言之寒心。是故存留京操之士益募土著之兵。設險修關,嚴烽遠謀,選將練兵,足食明法,曲突徙薪之計不可一日不講也。俱見《九邊圖論》。

    一、國家設六邊以馭胡,惟開元曆興中、大寧、抱紅縲跨獨石以達諸宣大。迤西直抵甘肅,勢如率然,首尾相援,天設之險,而創造之艱也。永樂初,有渡江之役,兀良哈效順,遂以興中、大寧與之,掣大寧都司於保定。於是紅縲、白(密?)雲之北因而失險。退守錦義、寧前、喜峰、三屯、密雲、白羊以達居庸。自是,宣府左臂受沖。盧龍後皆傴僂,遼之噤吭傾硬,諸陵亦時警嚴烽候矣。夫不復興中、大寧則寧前一扼地耳。自潮河川、喜峰口以窺盧龍則灤平騷然矣。自黃花、白羊則諸陵震驚矣。宣府之外藩圉之日析也。言而至此未嘗不歎其失之之易,而惜其複之之難也。當是鎮者其尚念哉!


 

    ●皇明九邊考卷第四

    宣府鎮

    兵部職方清吏司主事長沙魏煥編集

 

    疆域考

 

    宣府古冀州之域。秦為上穀郡,漢以下或為縣或為州。五代石晉時入金。遼為宣德、宣化州。元改名宣寧,尋為宣德府。淪沒于夷狄異域者蓋四百餘年。我太祖高皇帝驅胡元而一天下,盡徙其民於關內,號其地為宣府,置萬全都司。其地東據黑山,南距紫荊關,西據積兒嶺,北據西高山,東南距居庸關,西南盡順聖川,西北跨德勝口距野狐嶺,東北據獨石。廣四百七十裏,袤八百六十五裏。

    居庸關三十裏至  岔道二十裏至  榆林驛三十裏至  懷來衛三十裏至  土木驛四十裏至  保安衛二十裏至  雞鳴驛六十裏至  宣府城六十裏至  萬全左衛六十裏至  懷安衛六十裏至  天城衛六十裏至  陽和城

    宣府西北八十裏至萬全右衛。西南二百五十裏至蔚州。迤東一百里至獨石城。東北二百里至龍門關。東南二百里至隆慶州。

    居庸關五十裏至隆慶州。八十裏至永甯衛。一百四十裏至四海冶。一百六十裏至保安州。

 

    保障考

 

    洪武二十六年,始置萬全都司於鎮城,統衛一十九,外分五路。東路所統永寧城、懷安城、隆慶州城、保安城,南路所統順聖州西城、東城、蔚州城,廣昌城,西路所統萬全左右衛、懷安、洗馬林,北路所統獨石、馬營、赤城、雲州、龍門衛城、長安嶺,中路所統葛峪、大小白陽、常峪、青邊、趙州六堡。成化初,增羊房堡。俱鎮城耕牧之所設兵戍守。五路各設參將一員,營堡緊要處各設守備一員,以嚴邊防。宿以強兵,統以主將,監以內外重臣,遂為朔方一巨鎮焉。

    成化二十一年,總督都禦史餘子俊親自踏勘,過宣府小邊,東西長七百三十三裏,該用墩三百五十八座,擺合要害。見有墩八十九座,該修墩二百六十九座。

 

    責任考

 

巡撫都禦史一員,駐箚宣府城。坐名  勅書

責任與遼東同。

鎮守太監一員,駐箚宣府鎮城。嘉靖十八年五月裁革。

鎮守總兵官一員,駐箚宣府鎮城。坐名  勅書

責任,務要操練軍馬,修理城池,督瞭墩台,防禦賊寇,撫恤士卒,保障居民。凡一應邊務須與鎮守太監、巡撫都禦史計議停當而行。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仍要振揚軍威,制服虜寇,以副委任。讬(托)或有因循僨事,責有所歸。

協守副總兵一員,駐箚宣府鎮城。坐名  勅書

責任,務要協同操練軍馬,修理城池,督瞭墩台,補葺邊堡,防禦賊寇,保障居民。凡一應邊務須與鎮守太監、總兵官、巡撫都禦史計議而行,不許偏執違抝。本官萬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以副委讬。

遊擊將軍二員,俱駐箚宣府鎮城。坐名  勅書

責任同,務要選定遊擊兵,精加訓練以作其氣,善為撫恤以安其心。遇本鎮並鄰境報到賊情,依時統眾相機截殺。不許輕率寡謀逗留誤事。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如或貪殘僨事,法難輕貸!

分守北路獨石、馬營等處左參將一員,駐箚獨石城。坐名  勅書

分守東路懷安、永寧等處右參將一員,駐箚永寧城。坐名  勅書

分守西路萬全右衛等處左參將一員,駐箚萬全右衛城。坐名  勅書

分守南路順聖、蔚廣等處右參將一員,駐箚順聖川西城。坐名  勅書

責任同,務要操練軍馬,修理城池墩台等項,遇警身先士卒。凡遇軍中一應合行事宜,須與本處分守內臣計議停當而行。仍聽鎮巡官節制。尤須廉以律己,公以行事。不許貪黷財物,克害下人。恣肆安逸,廢弛武備,國典俱存,難以輕貸!

分守中路葛峪堡等處左參將一員,駐箚葛峪堡地方。坐名  勅書

責任,提督本路守備並所屬六堡。餘同前四分守。

守備倒馬關官一員,駐箚倒馬關地方。不坐名  勅書

守備紫荊關官一員,駐箚紫荊關地方。不坐名  勅書

守備浮圖峪官一員,駐箚浮圖峪口地方。不坐名  勅書

守備蔚州城官一員,駐箚蔚州城地方。不坐名  勅書

守備獨石城官一員,駐箚獨石城地方。  劄付

守備馬營堡官一員,駐箚馬營堡地方。  劄付

守備赤城堡官一員,駐箚赤城堡地方。  劄付

守備龍門衛官一員,駐箚龍門衛地方。  劄付

守備龍門所官一員,駐箚龍門所地方。  劄付

守備雲州堡官一員,駐箚雲州堡地方。  劄付

守備長安嶺官一員,駐箚長安嶺地方。  劄付

守備雕鶚堡官一員,駐箚雕鶚堡地方。  劄付

守備柴溝堡官一員,駐箚柴溝堡地方。  劄付

守備隆慶州官一員,駐箚隆慶州地方。  劄付

守備懷來城官一員,駐箚懷來城地方。  劄付

守備懷安城官一員,駐箚懷安城地方。  劄付

守備保安新城官一員,駐箚保安新城地方。  劄付

守備保安舊城官一員,駐箚保安舊城地方。  劄付

守備永寧城官一員,駐箚永寧城地方。  劄付

守備萬全左衛官一員,駐箚萬全左衛地方。  劄付

守備萬全右衛官一員,駐箚萬全右衛地方。  劄付

守備張家口堡官一員,駐箚張家口堡地方。  劄付

守備新開口堡官一員,駐箚新開口堡地方。  劄付

守備新河口堡官一員,駐箚新河口堡地方。  劄付

守備西陽河堡官一員,駐箚西陽河堡地方。  劄付

守備洗馬林堡官一員,駐箚洗馬林堡地方。  劄付

守備順聖川東城官一員,駐箚順聖川東城地方。  劄付

守備順聖西城官一員,駐箚順聖西城地方。  劄付

守備四海冶官一員,駐箚四海冶地方。  劄付

守備廣昌所官一員,駐箚廣昌所地方。  劄付

守備葛峪堡官一員,駐箚葛峪堡地方。  劄付

責任同,務要操練軍馬,整搠器械,修理關隘墩堡,防禦賊寇,保障居民。一應合行事宜須與同事官員公同計議停當而行。仍聽撫按官員節制。尤須持廉秉公,正己恤下。如或貪殘僨事,罪有攸歸!

河南領春秋班宣府備禦官二員,俱駐箚宣府鎮城。不坐名  勅書

責任,管領上班下班官軍往回經行去處,嚴加鈐束。本等關支糧草之外不許恃強作踐人田禾,砍伐人樹木,占宿人店舍,多買人貨物,拐帶人人口,姦淫人婦女,奪用人車輛等項亦要善加撫恤。不許分毫科擾,亦不許縱容逃竄。有誤邊機,如違事發一體重罪。到邊之日,仍聽鎮巡官調撥。若是下班回司,凡比較事故官軍馬匹等項,聽於公堂,排設公座與同軍政官協和比較,以濟軍務。其休息官軍,令所屬每月初一日點視一次,以防遠出,有悮上班。本官果能不易初心,仍聽本部推舉別項重用。今次所領勅旨直至官有更代方才更換,不許每以奏請換給,以致煩瀆。

 

    軍馬考

 

一、本鎮並各路城堡原有操備馬步及新增召募官軍、舍餘、土壯、勇兵五萬八千六十二員名。

實在官軍人等五萬四千九百九員名。

事故官軍人等三千一百五十三員名。

本城原有常操馬步並新增召募官軍一萬六千四百四十五員名。

實在官軍一萬六千四百二十五員名。

事故等項官軍人等二十員名。

西路分守左參將所屬萬全右衛等一十二城堡,原有馬步並召募官軍一萬三千七百六十一員名。

實有官軍一萬三千五百四十五員名。

事故等項官軍二百一十六員名。

北路分守左參將所屬獨石等八城堡,原有常操馬步官軍一萬二千八百九十七員名。

實有官軍一萬九百六十八員名。

事故等項官軍一千九百二十九員名。

東路分守右參將所屬永寧等六城堡,原有常操馬步官軍六千二十五員名。

實有官軍五千六百一十二員名。

事故等項官軍四百一十三員名。

南路分守右參將所屬順聖川等五城堡,原有常操馬步官軍、舍餘、土兵、壯勇四千八百五員名。

實有官軍人等四千四百十四員名。

事故官軍人等三百六十一員名。

中路分守左參將所屬葛峪等七堡,原有常操馬步並新增召募官軍四千一百二十七員名。

實有官軍三千九百一十三員名。

事故等項官軍二百一十四員名。

紫荊並隘口原額馬步官軍、舍餘五千八百八十六員名。

見操馬步官軍三千一十五員名。

下班休息並農種官軍、舍餘二千八百七十一員名。

常守馬步官軍二千五十七員名。

實有馬步官軍一千九百五十八員名。

事故等項官軍九十九員名。

備禦官軍九百八十九員名。

實有官軍九百七十六員名。

事故官軍一十三員名。

騎操並馱槍馬四百九十二匹。

本關原額馬步官軍、舍餘三千六百六十三員名。

見操馬步官軍一千三百六十六員名。

下班休息並農種官軍、舍餘二千二百七十七員名。

常操馬步官軍九百六十六員名。

備禦官軍四百員名。

騎操並馱槍馬四百一十二匹。

各隘口原額馬步官軍二千二百四十三員名。

見操官軍一千六百四十九員名。

下班休息官軍五百九十四員名。

常守官軍一千六十一員名。

實有官軍一千二十七員名。

事故官軍三十四員名。

備禦官軍五百八十八員名。

騎操並馱槍馬八十匹。

浮圖峪口原額官軍八百二十二員名。

見班官軍五百一十六員名。

下班休息官軍三百六員名。

常守官軍二百一十六員名。

實有官軍二百七員名。

在逃軍九名。

備禦官軍三百員名。

實有官軍二百九十九員名。

事故退回衛官一員。

騎操並馱槍馬八十匹。

倒馬關原守關隘口官軍、舍餘民壯、弓兵五千八百一十三員名。

常守官軍、舍餘、弓兵二千五百五十七員名。

備冬官餘一千九百五十九員名。

備冬六個月民壯一千二百九十七名。

備禦騎操馬一百三十匹。

本關原額官餘軍舍弓兵二千二百八員名。

常守官軍舍餘弓兵一千九十一員名。

備冬守操舍餘一千一百一十七名。

龍泉關原額馬步官軍余丁民壯一千二百員名。

常守馬步官軍余丁二百二十四員名。

備冬官餘八百四十一員名。

備冬民壯一百三十五名。

各隘口原額馬步官軍民壯弓兵二千四百五員名。

常守馬步官軍一千一百四十五員名。

備冬民壯一千二百四十名。

弓兵一百二十名。

本鎮原額馬四萬五千五百四十三匹。正德元年起至十六年止,六次其領過馬二萬八千一百四十四匹,馬價銀五萬兩。以後年分未經清查。

 

    錢糧考

 

    山東、山西、河南、北直隸歲入本鎮夏稅秋糧五十四萬七千四百八十石七鬥,每石折銀一兩。內粟米二萬石,每石折銀八錢。折(?)布一十八萬九千六百一十八匹,大約每匹折銀三錢。綿花絨三萬七千五百斤,大約每斤折銀八分。草七十萬束,大約每束折銀七分。本鎮屯草四百四十三束,大約每束折銀一分。戶口食鹽鈔折銀一萬一千百九十二兩八錢零。年例銀八萬兩。額派客兵引鹽銀二萬六千六百兩。補歲用不敷引鹽銀八萬九千四十五兩。河東運司鹽價銀八萬兩。本鎮屯糧六萬二千三百二石。草一十五萬六千一百八十六束。團種糧五萬三千一百石。草五萬三千七百餘束。

 

    邊夷考

 

    北虜岡(同)留、罕哈、爾填三部常在此邊住牧,兵約六萬,與朵顏諸夷為鄰。同留部下為營者三大酋,滿惠王領之。罕哈部下為營者三大酋,猛可不郎領之。爾填部下為營者一大酋,可都留領之。入寇無常。近來套虜亦同此虜入寇。

 

    經略考

 

    宣府,漢上穀郡也。國初常忠武王破虜於漢北,即元之上都,設開平衛守之。置八驛,東則涼亭、沈河、賽峰、黃崖四驛接大寧、古北口,西則桓州、威虜、明安、隰寧四驛接獨石。太宗文皇帝三犁虜庭,皆自開平、興和、萬全出入。嘗曰:“滅此殘虜,惟守開平、興和、太寧、遼東、甘肅、寧夏,則邊境可永無事矣。”後太寧既以與虜,興和亦廢,而開平失援難守。宣德中,乃徙衛于獨石,棄地蓋三百里。土木之變,獨石八城皆破,雖旋收復而宣府特重矣。今邊人謂獨石不如開平險隘可守。

    一、宣府山川紏紛,地險而狹,分屯建將倍於他鎮。是以氣勢完固,號稱易守。然去就師不四百里,鎖鑰所寄,要害可知。北路獨石、馬營一帶地雖懸遠,然南阻長安領、虜難徑下。中路之葛峪、大白、陽青邊諸堡,西路之柴溝、洗馬林、萬全諸城,南路之東西順聖,皆稱虜沖,邊警屢至焉。東路永甯、四海冶及龍門所,則三衛窺伺之地。而四海冶、上通、開平大路下連橫嶺兒,又要地矣。《易》曰:“王公設險以守其國。”今考塞垣所據險亦幾盡,第時異勢,殊有不可不為之經畫者。若曰補長峪城、鎮邊城之募軍,重浮圖峪、插箭嶺之防守,留茂山衛京操之士以益紫荊,築李信屯交界之堡以固兩鎮。此豈容已乎?

    一、宣府之兵素稱敢戰矣,何近年參將都勳出邊燒荒,遇虜二十騎而潰,關山王經前後陷沒,此猶可諉也。若滴水崖郭舉之叛及諸軍告糧而譟,則漸不可長。況伊邇大同耳目,習染不可不慮哉!是故有撫綏之將而後有節制之兵,有節制之兵而後有疆圉之固。籌宣府者此其大計矣。

    按,邊儲一節員外楊守謙所論蓋得權宜之術。附見於後以備一時參考雲。守謙曰:“嘗謂弘治中,宣府各城粟菱之積多至有六七年者,少亦不下三四年,今則止數月耳。倉厫僅存瓦礫,場地鞠為茂草,或勢家佃以為業。然則飽歌騰槽之勢安得而複見哉?邊鎮弊壞亦至此極矣。賴國威靈,僥倖(幸)無事,使遇也先、火篩之變,將何以待之?司國計者不可不深長思也。宣府至京師僅三百餘裏,有必不得已之事則挖運之策可得也。此蓋先朝已試者,亦一時拯溺救焚之方雲。又按,邊軍餉法曰折色者六月,本色者六月。在邊者折銀七錢,在內者折銀六錢。又曰本折間支。此諸邊之通例也。然春夏之月,禾稼未登,粟價騰踴,邊臣苦於蓄積之未多也,則固與之折銀。秋冬之月,粟價稍平,倉廩稍積,則始與之本色。當其騰踴也,銀一錢或止易粟六七升,或四五升,是一月折銀猶不及半月之粟,如之何其不饑而疲且至死也?欲責其死綏之節不亦難哉?說者謂宜於歲例之外每鎮發銀十余萬兩,遇大熟之歲則於歲例招買之外糴粟六七萬兩。中熟亦糴三四萬兩,俱別儲之。每春夏粟價騰踴,若歲例之粟尚足支持者勿動。惟騰踴之甚不可不支持者借支二三月,秋熟之後即於歲例內招買者補嘗,仍別儲之。如此則士得實惠而所少亦且數倍,即有重大虜患,徵發旁午,緩急亦有所濟矣。此誠今日之急務而司國計者所當講求雲。”俱見《九邊論》。

    一、宣府順聖川東城有隘口三,其一丁寧口,其二鼇魚口,其三水峪口。成化十九年,虜賊從西陽河枳兒嶺進到,於東城大肆搶掠,俱從前項隘口經行往來,兩三月方靖。今議每口須築一墩就可阻截。見《餘肅敏奏疏》。 


 

    ●皇明九邊考卷第五

    大同鎮

    兵部職方清吏司主事長沙魏煥編集

 

    疆域考

 

    大同,古雲中地,東至枳兒嶺,西至平虜城。川原平衍無山設險,故多大舉之寇。初,設大同府分封代王。外分東、中、西三路。北設二邊拱衛鎮城,西之平虜、威遠,中之右衛、水口等處,皆稱要害,蓋虜南犯朔、應諸城必窺之路也。東則天城、陽和為虜入順聖諸路之沖。北二邊俱壞,虜至直抵鎮城。況虜在套中平處,西近老營堡,虜才出套便涉其境。故大同稱難守焉。

    天城衛六十裏至  陽和城六十裏至  聚落驛六十裏至  大同城六十裏至  高山站六十裏至  大同左衛六十裏至  威遠衛六十裏至  平虜衛六十裏至  井平城六十裏至  朔州城。

 

    保障考

 

    大同鎮城高拱完固,內設山西行都司,管轄東西二路一十五衛所。鎮守總兵一,副總兵一,遊擊將軍二,坐營官一統領本鎮並河南春秋二班輪戍官軍,東、西、北三路各設分守參將一員以守一路,設守備都指揮一十七員以守一方。北去鎮城九十裏舊為二邊,又九十裏為大邊,各牆堡連絡以限邊夷。後兩邊俱壞,嘉靖十八年複築弘賜鎮川、鎮邊、鎮虜、鎮河五堡于二邊內,去鎮城五十裏。五堡添設守備五員。弘賜堡居中,複添設分守參將一員。屯兵戍守以漸修築,則大邊可複。授鎮寄者當留意焉。

    成化二十一年,總督都禦史餘子俊踏勘過,大同小邊東西長五六百里,該用墩二百一十座,擺合要害。見有墩五十六座,該修墩一百五十四座。

 

    責任考

 

巡撫都禦史一員,駐箚大同城。坐名  勅書

責任,與遼東同。

鎮守太監一員,駐箚大同城。嘉靖十八年裁革。

鎮守總兵官一員,駐箚大同城。坐名  勅書

責任,操練軍馬,修理城池,督瞭墩台,防禦虜寇,撫恤士卒,保障居民。凡一應戰守機宜須與鎮守、巡撫、內外官員計議停當而行。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振揚軍威,制禦戎虜,以副委讬。如或詢私僨事,責有所歸。

協守大同左副總兵一員,駐箚大同城。坐名  勅書

責任,會同主將操練軍馬,修理城池,督瞭墩台,防禦虜寇,撫恤士卒,保障居民。凡一應戰守機宜須與鎮守、巡撫、內外官員計議停當而行。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振揚軍威,制禦戎虜,以副委讬。如或偏執違抝,害人僨事,責有所歸。

分守大同東路地方左參將一員,駐箚陽和城。坐名  勅書

分守大同西路地方右參將一員,駐箚平虜城。坐名  勅書

責任同,用心操練軍伍,無事則修理墩台,撫恤士卒,遇警則領兵截殺,防禦賊寇。仍聽鎮巡等官節制。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圖稱委任。毋或黷貨僨事,自貽罪戾!

分守大同中路地方右參將一員,駐箚大同右衛城。坐名  勅書

責任,管轄大同左右並威遠三衛,仍舊右衛駐箚。餘同上。

分守大同北路地方右參將一員,駐箚弘賜堡。坐名  勅書

嘉靖十八年正月,該提督尚書毛伯溫題為創立五堡以嚴邊防事添設。

責任,在弘賜堡駐箚,統轄弘賜鎮州(?前文為川)、鎮邊、鎮虜、鎮河五堡。務要推心置人,正己率下,撫恤得宜,操練有法,固堡城垣,防禦虜寇,地無橫占,家有樂業,斯稱委任。仍聽撫、鎮等官節制。毋得黷貨僨事,自貽罪戾!

大同遊擊將軍官二員,俱駐箚大同城。坐名  勅書

責任同,將選定遊擊兵,精加訓練以作其氣,善為撫恤以安其心。如遇本鎮並鄰境報到賊情,依期統兵相機截殺。不許逗留失悮,輕率寡謀。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如或貪殘僨事,法難輕貸!

大同鎮城中軍坐營官一員,駐箚大同城。坐名  勅書

責任,操練軍士,整飭戎務,防禦虜寇,撫恤士卒。凡事俱聽鎮巡官節制。萬須持廉秉公,以副委任。如或貪黷僨事,法不輕貸!

守備靈丘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責任,督率土兵、火甲常川哨守。務要約己禁利,彌盜安民。毋得貪山澤之產,開財貨之源,自羅法網,決不輕恕!

守備陽和城地方官一員,駐箚陽和城。  箚付

守備大同左衛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大同右衛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威遠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平虜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朔州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天城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應州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井平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廣靈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渾源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懷仁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山陰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馬邑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聚落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守備高山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責任,用心操練軍馬,鋒利器械,嚴謹烽堠,修葺城堡,撫恤軍士,防禦虜寇,保障居民圖稱委任。如或貪懦不職,法難輕貸!

守備弘賜堡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堡。  箚付

守備鎮川堡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堡。  箚付

守備鎮邊堡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堡。  箚付

守備鎮虜堡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堡。  箚付

守備鎮河堡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堡。  箚付

以上五堡,嘉靖十八年五月添設。

責任同,務要推心置人,正己率下,撫恤得宜,操練有法,固堡城垣,防禦虜寇,地無橫占,家有樂業,斯稱委任。仍聽撫、鎮等官節制。毋得黷貨僨事,自貽罪戾!

管領河南春秋班官軍大同備禦官二員。不坐名  勅書

責任,與宣府春秋班同。

 

    軍馬考

 

本鎮並各路城原操及新添設弘賜等五堡馬步官軍、舍、土、壯勇五萬九千九百九員名。

實有馬步官軍人等五萬一千六百九員名。

常操官軍四萬八千七百五十員名。

冬操夏種舍餘、土兵、壯勇二千八百五十名。

事故官軍人等八千二百九十七員名。

一、馬隊官軍、舍餘、土兵四萬七千六百七十一員名。

實有官軍人等四萬二千三員名。

常操官軍四萬一百五十員名。

冬操夏種舍餘、土兵一千八百五十三名。

事故官軍人等五千六百六十八員名。

一、步隊官軍、舍餘、土兵、壯勇一萬二千二百三十五員名。

實有官軍人等九千六百六員名。

常操官軍八千六百九員名。

冬操夏種舍餘、土兵、壯勇九百九十七名。

事故官軍人等二千六百二十九員名。

天城城守備

部下官軍四千六百三員名。

陽和城守備

部下官軍四千五十九員名。

廣靈城守備

部下官軍四百員名。

渾源城守備

部下官軍五百八十一員名。

靈立城守備

部下官軍四百員名。

應州城守備

部下官軍九百六十六員名。

懷仁城守備

部下官軍六百三十八員名。

山陰城守備

部下官軍三百二員名。

左衛城守備

部下官軍五千一百九十二員名。

右衛城守備

部下官軍六千三百二員名。

威遠城守備

部下官軍二千二十三員名。

平虜城守備

部下官軍二千四百七十六員名。

井坪城守備

部下官軍一千七百五十四員名。

朔州城守備

部下官軍三千四百七十一員名。

馬邑城守備

部下官軍二百八十六員名。

本鎮原額馬四萬六千九百四十四匹。正德七年起至十四年止,七次共領過馬一萬九千匹,馬價銀二十一萬五千兩。以後年分未經清查。

 

    錢糧考

 

本鎮歲入糧、料、布、花,本鎮屯糧、屯草及京運年例通共,銀七十七萬五千一百八十八兩七錢五分。

山西布政司起運

夏稅秋糧料二十九萬一千四百七十五石,每石折銀一兩。

夏秋稅糧折布一十八萬二千五百匹,每匹折銀三錢,綿花絨八萬斤,每斤折銀八分。

馬草二百四十四萬四千八百五十束,每束折銀八分。

河南布政司起運

小麥九萬六千石,每石折銀四錢。

本鎮屯糧一十二萬七千七百二十一石,大約每石折銀八錢。

屯草一十七萬六千四百一十一束,秋青草三十七萬二百一十束,大約每束折銀三分。

 

    京運

 

年例銀七萬兩。

例鹽七萬斤。

 

    邊夷考

 

    北虜哈喇真、哈連二部常在此邊住牧。哈喇真部下為營者一,大酋把答罕柰領之,兵約三萬。哈連部下為營者一,大酋失喇台吉領之,兵約二萬,入寇無常。□來套虜出套,亦同此虜入寇。

 

    經略考

 

    國初,驅逐胡虜,築內外二邊牆,各屯軍牧守,膏腴可耕,糧餉亦足。後俱失守,棄為虜地。嘉靖初,巡撫都禦史張文錦議築五堡于內邊,為耕守計,誠是也。委參將賈鑑(鑒)徙城中居人,從事而劫以威。時,重遷者效尤甘肅,遂殺鑒,鼓譟附虜。文錦招徠之,系官旗於獄,叛軍複殺文錦。輔臣建議撫之,每軍仍賞銀三兩。始定,議者謂,撫叛則可,賞叛則非,此所以開後日之隙也。五堡遂已,由是虜寇內侵無虛歲。十八年,總督尚書毛伯溫議複築五堡,令本邊軍民欲徙者聽,人皆樂從而五堡成。堡外牆塹一新,虜不敢近。但人稀無積糧耳,苟能招徠充積,使內邊固,外邊以漸而成,大同無憂矣。

    嘉靖十年,大同再變。以軍驕不制效尤往昔故也。調度方嚴,遂殺主將總兵李瑾,破獄擁罪犯黃鎮為將,招達虜犯邊。朝議推桂勇為總兵,以計擒首惡七人,捶死過半。七人家眾驚入,殺勇家口一十六人,惟勇僅免。叛軍閉城不下,時計有引威甯海子水灌城者,差兵部主事楚書同工部郎中從事。時,戶部郎中詹榮在內,知叛軍有求解意,密示書入書,單騎入城,誘把總指揮楊林、馬升擒叛首以獻。時,輔臣張孚敬懲往年賞叛之失,議必征。推郃勇總兵直抵鎮城下,總制劉源清兵亦至。勇不受總制計,殺南郊市民殆盡,城中洶洶。書遣二將官至劉、郃營,語升、林計取免死牌回城。升、林擒送首惡數人,大兵始退,城中方定。朝議遷升于湖廣,林于福建。撫其眾,命侍郎黃琯往按罪狀,琯劾郃、劉系獄,久之,後遇詔免。

    一、鎮兵累叛不靖,雖往昔釀成,亦兵眾故也。議者謂於五堡東西空處各設一鎮城,以城中兵分鎮鼎立,則防禦備而調度易。亦一策也。

    一、說馭叛兵,須察各營強悍為眾倡者,取赴軍門,施不測之恩,結為心腹,則眾叛自定。此總兵馬永行之於薊州、遼東者也。

    一、近年大同總兵無如梁震。震收虜中逃回人口養馬為家丁者數百,與之婚娶,授以鞍馬器械,使出境與虜同處,見虜勢弱即斬首以歸。自是,虜不敢近邊者數年,而邊軍懾服不敢桀驁。此大同故事也。


 

    ●皇明九邊考卷第六

    三關鎮

    兵部職方清吏司主事長沙魏煥編集

 

    疆域考

 

    偏頭、甯武、雁門自西迤東三關並列,西盡黃河東岸,東抵大同西路。雖太原北境要害之地,與真定相為唇齒,非惟山西重鎮,而畿輔之地安危系焉。況達官達舍多安置真、保、河間等府,子孫世受國恩,臣服效力,固無他志。但同本源,性習尚在,勢終與合。故三關疆域所系非輕與宣大,並稱重鎮。

    大同城一百二十裏至  應州城六十裏至  山陰縣八十裏至  雁門關

    山陰縣七十裏至  馬邑縣四十裏至  朔州城八十裏至  甯武關

    朔州城一百五十裏至  偏頭關九十裏至  灰溝營二十裏至  黃河榆林界

 

    保障考

 

    黃河東北舊有東勝城,與大同大邊興和、開平相聯通,外狹內寬,複設偏頭、甯武、雁門三關十八隘口於內,以為重險。往年東勝、開平能守,三關未為要害。正統以來,東勝、開平俱失,三關獨當其沖。時無住牧之虜,防守尚易。弘治十四年以後,虜住套中,地勢平漫。偏頭關逼近黃河,焦家坪、娘娘灘、羊圈子地方皆套虜渡口。往來蹂踐,歲無虛日,保障為難。今三關要害雖同,偏頭尤急。十八隘口雖同,胡峪口、陽方口、石硤口尤急。河岸渡口雖同,娘娘灘、太子灘尤急。先年以山西巡撫住(駐)箚雁門關內,代州總兵住(駐)箚偏頭關。又各設守備一員以備調度。嘉靖十九年,胡虜充斥,三關不能禦。近議於朔、代之間設重臣一員,總督宣、大、三關,亦如陝西固原之制。

又按,三關東十八隘口,又東紫荊關,又東居庸關,山勢連亙,實天設之險,為京師近藩。往年紫荊、居庸可踰,而今不可踰者以其增築修鑿之工多而其險備也。使今之三關亦如紫荊、居庸,胡馬敢深入乎?故今之急務惟在備三關之險,擇將帥,覔(覓)壯勇,積草糧,以整深入之門戶。庶山西定而畿輔之地無警矣。

 

    責任考

 

巡撫都禦史一員,駐箚山西省城。坐名  勅書

責任,巡撫山西地方,兼提督雁門、甯武、偏頭三關兵備。嚴督各關操練軍馬,整理器械,修築城池、墩台、關堡,兼督糧儲。遇有緊急賊情即便相機遏殺。凡一應軍中邊務須與副總兵公同計議停當而行。守備、兵備等官悉聽節制。無事之日仍回山西巡撫腹裏地主,撫安人民,隄防賊盜,督令各屬修飭武備。不許廢弛。

鎮守山西副總兵官一員,駐箚偏頭關。坐名  勅書

責任,常在偏頭關駐箚,遇有聲息督率官軍相機捍禦。其操練軍馬,修理城池等項公事仍與巡撫都禦史公同計議而行。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振揚軍威,制服虜寇。如或詢私僨事,責有所歸。

管理雁門、甯武、偏頭三關整飭兵備提調倉糧山西按察司副使一員,駐箚代州。不坐名  勅書

責任,管理雁門、甯武、偏頭三關,整飭兵備,操練軍馬,修理城池,監督糧草,兼理軍民詞訟。

整飭潞安兵備帶管分巡冀南道山西按察副使一員,駐箚潞安府。不坐名  勅書

責任,專在潞安府駐箚,整飭戎務,督理城池,操練兵快,緝捕盜賊。帶管冀南道分巡,聽理詞訟,糾察奸弊。

分巡河東兼理該道兵備整理處置一應軍馬錢糧山西按察司僉事一員,駐箚平陽府城。不坐名  勅書

責任,不妨分巡事務,兼理該道兵備,整飭處置一應軍馬錢糧,西接陝西關隘,約束各屯營軍、舍余丁。管轄各該地方問理詞訟,稽察奸弊,操練兵馬,修理城池。遇有盜賊生髮,就便督調軍民官兵相機勦捕。

整飭岢嵐等處兵備山西按察司僉事一員,駐箚岢嵐州。不坐名  勅書

責任,令於岢嵐州駐箚。照舊管轄石州、隰州、岢嵐州、寧鄉縣、興縣、嵐縣、臨縣、交城縣等州縣及新設三岔五寨等處,守備附近河曲、保德等處禦冬官軍皆聽統攝。操練兵馬,固守城池。遇有虜寇侵犯,即便調操官軍、民兵,相機戰守,保障地方,仍理詞訟,禁革奸弊。倘有盜賊生髮,即督令撲滅。查照撫按等項所擬與雁門兵備將地方分任。責成自八角以上屬在雁門兵備,三岔迤南屬本官。

總督紫荊等處關隘並提調真、保等府屬州縣山西按察副使一員,駐箚易州。不坐名  勅書

責任,易州駐箚往來,提督紫荊、龍泉、倒馬、浮圖、居庸等關隘。點查人馬,問理刑名,禁革奸弊。並真、保定二府各屬州縣及順天府所屬宛平、涿州,山西廣、昌、靈、丘等州縣軍衛有司衙門,俱聽提調。仍于前項鄰近州縣衛所內揀選精壯軍、餘、民壯,處給官馬器械,令各以該巡捕軍民取官管領,就在本處如法操練。遇有盜賊生髮,量數調取,就委巡捕安或另選謀勇指揮等官統率,並力勦捕。仍聽巡撫保定等府都禦史節制。事有干涉巡撫順天等府及山西各都禦史者,一體呈請施行。

山西雁門等關遊擊將軍一員,駐箚老營堡。坐名  勅書

責任,務要將選定遊擊兵,精加訓練以作其氣,善為撫恤以安其心。如遇三關並鄰境各鎮有警,統兵應援截殺。不許逗留失悮,輕率寡謀。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如或貪殘僨事,法難輕貸!

守備代州兼提督雁門關官一員,駐箚代州地方。不坐名  勅書

守備甯武關地方官一員,駐箚本關。不坐名  勅書

守備偏頭關地方官一員,駐箚本關。不坐名  勅書

以上三守備責任,務要撫恤士卒,操練軍馬,修理城池,整飭關隘,督瞭墩台,防禦虜寇。仍聽鎮巡並副總兵官節制。尤須自持廉介,公道行事。如或貪黷害人,決不輕貸!

守備八角堡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堡。  箚付

守備三岔城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城。  箚付

以上二守備責任同,務要操練兵馬,修理城池,保障居民。不許生事壞法。仍聽撫鎮官節制。

守備神池堡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堡。  箚付

守備武寨堡地方官一員,駐箚本堡。  箚付

以上二守備,嘉靖十八年九月該巡撫山西都禦史陳講題為慎重邊疆以保安地方事添設。

責任同,務要正己率下,推心置人,撫綏得宜,操練有方,保固城堡,防禦虜寇。仍聽撫、鎮等官節制。

管領山西春秋班大同備禦官一員。不坐名  勅書

責任,與宣府春秋班同。

 

    軍馬考

 

本鎮代州、雁門、甯武、偏頭三關,並八角、三岔五寨,神池、老營等堡及備冬河曲、保德等處常操、輪操並冬操夏種、禦冬馬步官軍、舍余共二萬七千五百四十七員名。

實有官軍、舍余二萬二千九十三員名。

馬隊常操並備冬官軍共一萬一千七百二員名。

步隊常操、輪操、冬操夏種、禦冬官軍、舍余一萬三百九十一員名。

事故等項官軍、舍餘五千四百五十四員名。

代州常操、輪操並冬操夏種官軍、舍餘三千一百四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二千四百九十六員名。

馬隊官軍九百五十員名。

步隊官軍、舍餘一千五百四十六員名。

事故等項舍餘六百八員名。

雁門關常操、冬操夏種官軍、舍餘一千二百一十員名。

實有官軍七百六員名。

馬隊官軍一百二十五員名。

步隊官軍、舍餘五百八十一員名。

事故等項旗軍、舍餘五百四員名。

甯武關常操、輪操並冬操夏種官軍、舍餘六千二百三十一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五千四百九十六員名。

馬隊官軍一千九百二十八員名。

步隊官軍、舍餘三千五百六十八員名。

事故等項官軍七百三十五員名。

偏頭關常操、輪操並冬操夏種及禦冬官軍、舍余一萬二百六十五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七千一百二十四員名。

馬隊官軍四千四十九員名。

步隊官軍、舍餘三千七十五員名。

事故等項官軍、舍餘三千一百四十一員名。

八角堡常操官軍一千四百三十七員名。

實有官軍一千三百一十二員名。

馬隊官軍一千四十九員名。

步隊官軍二百六十三員名。

事故等項官軍一百二十五員名。

三岔城實有常操官軍五百四員名。

馬隊官軍二百一員名。

步隊官軍三百三員名。

神池堡常操官軍八百二員名。

實有官軍七百九十六員名。

馬隊官軍五百二十五員名。

步隊官軍二百七十一名。

事故軍人六名。

五寨堡常操官軍八百二員名。

實有官軍七百九十九員名。

馬隊官軍五百二十五員名。

步隊官軍二百七十四名。

事故軍人三名。

老營堡常操官軍一千九百六十六員名。

實有官軍一千八百九十二員名。

馬隊官軍一千八百員名。

步隊官軍九十二員名。

事故官軍七十四員名。

禦冬河曲、保德等處常操、輪操並冬操夏種官軍、舍餘一千二百二十六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九百六十八員名。

馬隊官軍五百五十員名。

步隊官軍、舍餘四百一十八員名。

事故等項官軍、舍餘二百五十八員名。

 

    馬政

 

    山西行太僕寺,洪武年間開設,管轄山西都司所屬太原左等一十二衛所,並山西布政司所屬州縣驛官軍、民壯、土兵騎操孽牧馬、騾、驢並駒。

    三關原額馬九千六百六十五匹。正德五年起至十二年止,二次關(領)過馬九百匹,馬價銀三萬兩。以後年分未經清查。

 

    錢糧考

 

    本鎮糧草皆山西布政司供給,與固原事體同。

 

    邊夷考

 

    北虜亦克罕部常住牧此邊,兵約五萬,為營者五,曰好城察罕兒,曰克失旦,曰蔔爾報東營,曰阿兒西營,曰把即朗阿兒,入寇無常。近年虜在套中,以三關為出入之路,直抵山西地方搶掠。

    嘉靖十九年秋,虜酋吉囊擁眾數萬,由偏頭等關入寇太原,大掠居民而出。零賊亦為鄉兵所殲。二十年秋,前虜複由本關入,直抵平定州,參將某甲被害,居民殺虜者無數。山西自來被達虜之慘未有過於此矣。

 

    經略考

 

    嘉靖二十年五月,該兵部題,該巡按禦史譚學題,訪得虜酋俺答阿不孩等盤據河東,日以秣馬礪鋒為事,往往問詢關中去來諸路,殆無時忘情侵寇。去年七月,分投肆犯諸邊,金帛子女滿載,歸途狼貪易熾,虎噬難窮。十二月,複由原路前至朔州等處,仍要犯山西及保定等地方,以隆冬冰滑不能扳緣而去。今春二月,又在沿邊住牧,方由大同右衛、平虜衛二邊拆口而入,撫鎮等官即行堵截,屢犯屢挫不得驅攘。伏機隱禍,宜先預防。其要在於添設大臣一員。竊惟政在得人,權貴專一。宣、大、偏關勢猶唇齒,義關休戚。然一遇有警,因地方兵馬單弱,而各分彼此不肯應援,縱肯應援亦多觀望,未有鬥志,往往坐失機宜。要如陝西例添設大臣一員,居中調度,若臂使指,則威權既專廢墜自舉。查得先年固嘗屢設,事寧旋即收回。是以人無固志,政罕責成。伏乞憫念三鎮密邇京師,勅下廷臣會議,推選諳練邊事大臣一員前來三鎮適中去處開府,專一總督宣、大、偏、保一應軍務。

    一、成化二十一年,總督余子俊同鎮守等官親詣小邊地方。芍藥坡極高,頂上東西遠望多系聯絡高山。當議得西自偏頭關起,曆大同抵宣府,俱系億萬年拱護京師切近籓籬(藩籬),照依延綏事體修削墩台壕牆等項,庶幾邊方得有保障,所在軍民耕田鑿井各遂安養。從地名免毛河沿小邊直抵偏頭關,相度山勢從宜定擬,應修墩處修墩,應削山處削山,有水口處修口,務期他日興工不再費相度之力。直欲收從省之功後親自踏勘,得偏頭關小邊東西第七十裏,該用墩四十二座擺合要害,見有墩二十五座,該修墩一十七座。每墩神槍手五人,神砲手四人,夜不收一人,各披戴盔甲、腰刀、弓箭。先將墩自東而西編成字型大小,每號置牌一面,開列人名器具於上,每墩精選步隊管隊官一員管領,每二十墩用指揮一員,一月一換,瞭望哨探。如是小寇相機截殺,若系大舉堅壁清野加謹隄備,仍要星飛馳報。

    一、凡通賊要害路口,每東西相去十裏,或十五裏,或二十裏。去處計量賊眾,可以擺陣馳驟者即挑可容三千人馬營盤一處。若是止可單騎或並騎經行者卻挑可容二千人馬營盤一處。周圍俱要壕,闊一丈,深一丈,藉彼為截殺以逸待勞之所。此等營盤挑成後,有賊過未免懷疑,多見遠避地上。既不防人春種,緩急又可恃以為固。見餘肅每奏議。


 

    ●皇明九邊考卷第七

    榆林鎮

    兵部職方清吏司主事長沙魏煥編集

 

    疆域考

 

    榆林舊治在綏德衛,棄米脂、魚河等外於外幾三百里。虜輕騎入掠,鎮兵出禦每不及而返,故虜得乘隙焉。成化九年,都禦史餘子俊建議徙鎮榆林堡,襟喉既據,內地遂安。但其地逼近河套,雖有邊牆,虜多充斥。東自清水營,西至定邊營一帶更為沖劇。

    黃河西四十裏至  清水堡七十裏至  孤山堡五十裏至  鎮羌堡五十裏至  永興堡八十裏至  栢林堡四十裏至  高家堡四十裏至  建安堡四十裏至  雙山堡五十裏至  長樂堡四十裏至  榆林城四十裏至  歸德堡四十裏至  響水堡四十裏至  波羅堡四十裏至  懷遠堡五十裏至  威武堡四十裏至  清平堡四十裏至  龍州堡四十裏至  鎮靖堡七十裏至  靖邊營四十裏至  寧寨堡九十裏至  安邊營九十裏至  定邊營六十裏至花馬池。

    榆林城南路

    榆林城四十裏至  歸德堡四十裏至  魚河堡一百里至  米脂縣一百里至  綏德城八十裏東至  儀合驛六十裏至  河西驛    裏至  黃河岸七十裏至  青龍驛七十裏至石州。

    榆林城西路裏

    靖邊營三十裏至  把都河三十裏至  永濟堡二十裏至  新安邊營六十裏至  新興堡四十裏至  石澇池五十裏至  三山堡四十裏至  饒陽堡四十裏至  寧夏界五十裏至  紅城子七十裏至  山城驛七十裏至  萌城驛五十裏至  甜水堡七十裏至  小鹽池九十裏至  石溝驛九十裏至  高橋驛九十裏至  黃河岸三十裏至寧夏城。

 

    保障考

 

    榆林地險而防嚴,將士戰不貫胄,虜呼為駱駝城,人馬見則畏之。東起黃甫川,西至定邊營。長垣九百二十餘裏,城堡三十四,墩台一百七十有零座。墩堡勾連橫截河套之口,內複塹山湮穀另為一邊,名曰夾道,地利亦險矣。舊以陝西左、前、後、右護衛,延安、綏德、慶陽三衛,並河南南陽衛、頴上千戶所、直隸、潼關、甯山二衛官軍輪班哨守。成化初,開設榆林一衛操守。鎮守總兵官一,副總兵一,遊擊將軍二,俱住(駐)箚榆林城。東路設分守左參將一,西路設分守右參將一,守備都指揮一,複設巡撫都禦史、提督。兵多敢勇,四方征戰,所向有功。更多將才,有節氣,視他鎮為最焉。第鎮城遠處乎不毛,軍士待哺于腹裏,生理既難,糧道又遠,倘人事不修則六邊之廢,其道在茲乎?

 

    責任考

 

巡撫都禦史一員,駐箚榆林城。坐名  勅書

責任,訓練兵馬,整飭邊備,防禦賊寇,督理屯田、糧草備荒。水利、衣甲、器械務要齊備鋒利,沿邊各城堡、墩台、壕塹照榜旁例督令,以時修整。糧草務必充足。尤須撫恤士卒,禁約管軍頭目,不許貪圖財利,科尅下人,役占軍餘,私營家產。違者輕則量情發落,重則奏聞區處。一應軍務事情悉聽從宜處置,該與鎮守總兵官公同者,公同從長計議而行。

鎮守太監一員,駐箚榆林城。坐名  勅書。嘉靖十八年五月裁革。

鎮守總兵官一員,駐箚榆林城。坐名  勅書

責任,操練軍馬,修理城池,嚴明號令,防禦虜賊,撫恤士卒。一應戰守機宜須與鎮守巡撫內外官員計議停當而行。各路副參以下官員悉聽節制。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以副委任。如或營利循私,懷奸僨事,跡若昭彰,法難輕貸!

協守副總兵一員,駐箚榆林城。坐名  勅書

責任,挑選各城堡清銳官軍三千員名,專一統領操練,加意撫恤。但遇大同、寧夏有警,隨處聽調,策應殺賊,不許逗留悮事。居常無事,協同主將修理城池、墩台、關堡,整飭器械、盔甲什物。凡邊牆、崖砦、川面、水口等項,悉遵照榜文,每年夏初、秋末二次補葺歸,務令堅完。若本境東西二路有賊,即與主將分投截殺,不許互相推託,坐視邊患。凡一應軍機重事,須要與鎮守、總兵、巡撫等官從長計議停當而行。仍聽主將節制。其分守參將等官,有事亦須計議,務在同心協力,以安邊境。不許循私違抝乖方悮事,毋得貪圖財利擾害下人,致生嗟怨。如違,責有所歸!

分守東路右參將一員,駐箚神木堡。坐名  勅書

分守西路左參將一員,駐箚新安邊營。坐名  勅書

責任同,令其操練軍馬,修理城堡,防禦虜寇,撫安地方。凡事悉聽總督、鎮巡等官節制。

東路遊擊將軍一員,駐箚榆林城。坐名  勅書

西路遊擊將軍一員,駐箚榆林城。坐名  勅書

責任同,令其統領延綏遊兵三千,操練殺賊。本官務要律己奉公,撫恤軍士,以副委用。如或貪黷僨事,責有所歸。仍聽鎮、巡等官節制。

守備定邊營地方官一員,駐箚定邊營。  箚付

責任,常在定邊營駐箚,管束陝西領班備禦指揮看守牆塹,相機戰守。並提調石澇池等五堡官軍,操練軍馬,嚴謹烽堠,互相應援,防禦賊寇。仍聽延綏鎮、巡等官節制。如或貪懦不職,法難輕貸!

 

    軍馬考

 

本鎮所管三十四城堡常操新募、輪班、冬操夏種並事故等項原額馬步騎操官軍共五萬八千六十七員名。

常操延、綏、榆、慶等衛馬步官軍四萬一千五十四員名。

實有官軍三萬一百二員名。

事故等項官軍一萬九百五十二員名。

新召募甲軍三千名。

輪班西安、南陽、潼關、寧山、頴上等衛所馬步官軍一萬一千一十三員名。

見班官軍五千四百七十六員名。

冬操夏種無馬官軍二千員名。

實有官軍九千八百八十二員名。

事故等項軍人一千一百三十一名。

鎮守總兵官

在城官軍一萬一千四百一十三員名。

協守副總兵

部下官軍。

遊擊將軍

部下官軍。

遊擊將軍

部下官軍。

東路右將軍

部下官軍一千七百八十員名。

西路左參將

部下官軍一千一百九十三員名。

中路鎮城所轄十一城堡

官軍共七千九百五十六員名。

東路鎮城所轄外八堡

官軍共四千九百七十二員名。

西路參將所轄外十二城堡

官軍共七千七百三十八員名。

本鎮原額馬二萬二千二百一十九匹。正德元年起至八年止,三頭次共領過五千四百八十匹,馬價銀三萬兩。以後年分未經清查。

 

    錢糧考

 

陝西布政司歲入本鎮

夏稅秋糧本色共七萬九千三百四石九鬥。

折色共二十一萬一千九百八十石零,各折不等,共折銀一十八萬四千六百五十八兩二錢三分。

本色馬草五十五萬六千八十六束。

河南布政司歲入本鎮布豆折銀三萬三千兩。

本鎮本色屯種六萬六千一百三十五石一鬥八升零。

屯草七萬三千二百一十一束。

秋青草三十七萬七千四百六十束。

年例銀三萬兩,新增募軍年例銀一萬兩。

額派客兵引鹽銀二萬九千七百五十兩。

補歲用不敷引鹽銀三萬三千八十九兩。

募軍引鹽銀二萬九千五百二十兩。

 

    邊夷考

 

    河套東西長一千八百里,南北中長一千餘裏,左右減半。榆林外套皆漢朔方郡,秦取匈奴河南地即此。成化七年,虜始入套,搶掠即出,不敢住牧。弘治二三年,虜酋火篩大舉入套,始住牧。正德以後,應紹不、阿兒禿斯、滿官嗔三部入套。應紹不部下為營者十,曰阿速,曰阿喇嗔,曰舍奴郎,曰孛來,曰當喇兒罕,曰失保嗔,曰叭兒厫,曰荒花旦,曰奴毋(母?)嗔,曰塔不乃麻。舊屬大師亦不剌,後分散各部,惟哈麻真一部全。阿兒禿期部下為營者七,舊亦屬亦不喇,今則大酋吉囊領之。為營者四,曰哱合廝,曰偶甚,曰叭哈思納,曰打郎。滿官嗔部下為營者八,舊屬火篩。今則大酋俺答阿不孩領之,為營者六,曰多羅圡悶,曰畏吾兒,曰兀甚,曰叭要,曰兀魯,曰圡吉喇。三部兵約共七萬,俱住牧套內,時寇綏、甯、甘、固、宣、大等邊。

 

    經略考

 

    河套外皆中原之地。唐從朔方總管張仁願之請,奪取漠南、北,築三受降城。南城直朔方,東城南直榆林,西城南直靈武,皆據津要,置烽堠千八百所。由是,突厥不敢度山南牧,減鎮兵數萬人。後安祿山反,邊兵精銳者皆徵發入援,留兵單弱。數間之間胡虜蠶食於內,自鳳翔以西,邠州以北,皆為左祍矣。元末為王保保所據,國初追逐之,築東勝等城屯兵戍守。正統間失東勝城,退守黃河套中膏腴之地,令民屯種以省邊糧。厥後易守河之役為巡河,易巡河之役為哨探,然猶打水燒荒而兵勢不絕。故勢家猶得耕牧而各自為守。後此役漸廢,至成化七年,虜遂入套搶掠,然猶不敢住牧。八年,榆林修築東、西、中、三路牆塹,寧夏修築河東邊牆。遂棄河守牆,加以清屯田,革兼併,勢家散而小戶不能耕。至弘治十三年,虜酋火篩大舉踏冰入套住牧,以後不絕,河套遂失。議者謂驅河套之虜易而守河套難,蓋地廣人稀故也。

    近有複套之議,謂當偱唐之舊,守三降城。又謂守東勝則榆林東路可以無虞。審時度力恐亦難為。西路最稱要害,而安邊、定邊連接花馬池更為沖劇。築牆設附,事有不容已者。若沿邊困悴之邑,唇齒相依,當擇賢令旌以異等,令其撫綏招來,庶幾可以保全乎?

    國初虜不過河,軍士得于套內耕牧,益以樵採圍獵之利,地方豐裕,稱雄鎮焉。自虜據套以來,邊禁漸嚴,我軍不敢擅入,諸利皆失,鎮城四望黃沙,不產五穀,不通貨賄。於是一切草萏糧惟仰給腹裏矣。弘治中,布政文貴奏改西、延、慶三府東鎮之稅為扌勉荒折色二萬余石。正德中,侍郎馮清又改三府本色盡為折色。自是軍用始窘,遂有米珠草桂之謠。況節募新軍而糧未增,尚在額內支給。又,邊邑凋敝災傷所免及拖欠者,複百有餘萬焉。得不窮困至於今日之急也!嘉靖七年鎮城饑莩幾萬,言之痛心。嗚呼!此鎮將士懷忠畏法死無怨言,敢勇善戰虜所素憚,乃令年年枵腹不得一飽,傷哉!脕(脫?)有黠虜窺知虛實,以重兵壓境,及客兵既集日廢益廣,更以虜軍駐漁河之地,糧道阻絕,不兩三月而榆林坐困矣。今之司計者不憂積薪之火,猶待燃眉之救,豈知此鎮迫於寇門,糧道險遠,急則束手。臨時雖與金如山不可食也。今鹽法已壞,飛挽之計失。在官糴買一費數倍戊子之歲,束草價至二錢有餘,他可知矣。是知榆林所急在蒭糧,他非所慮也。議者謂本色不復則榆林未可知也。至於募軍之糧及災傷所免戶部處補自是當然,何令邊臣乞哀之不已乎?夫事有改作而後善者,不可執一論也。今三邊蒭糧至難處矣。愚謂黃河自陝州而上至綏德近境,春初時皆可舟行,若計沿河郡縣改徵本色,水路接連而上,則榆林其少蘇乎?再于延、甯、甘、固適中之地另設倉場各以戶部官一員主之,每鎮每年與鹽銀十余萬兩,令有司糴買儲蓄,專備客兵之用。出入稽考一歸戶部,邊官無得那(挪)移借貸。倘客兵一年不至,則有一年之積。如是數年或可少裕也。見《九邊論》。

    一、榆林各衛所官軍月糧例該月初關(開)支,守備官軍行糧、馬匹草料例該驗日關(開)支,本鎮行糧俱於月初關(開)支,遇有徵調又起關(開),隨處關(開)支。是一官一軍一月三次關(開)支。成化八年,總制餘子俊奏革行糧,每月二次關(開)支,亦節省之意,宜各邊通行。

    一、河套地方千里,虜數萬入居其中,趂逐水草,四散畜牧。欲大舉南寇,則令人傳示諸部落,曬乾肉,收乳酪,約日聚眾而後進。既聚眾至二三萬,夜宿火光連亙數千里。我之墩軍夜不收瞭望先知風兵可設備矣。

    一、虜眾臨牆止宿必就有水泉處安營飲馬。今花馬池牆外有鍋底湖、柳門井,興武營外有蝦蟆湖等泉,定邊營外有柳門等井,餘地無井泉。又多大沙凹凸,或產蒿深沒馬腹,數百騎或可委曲尋路而行,多則不能。故設備之處有限。

    一、定邊營牆外二十裏,地名鍋底湖者,一名舊花馬池,所產鹽視內大鹽池鹽尤美。嘉靖九年,虜一枝設營帳於彼住牧。諸虜來取鹽者皆依之。其賊每于高處望見內大鹽池商販牛車行走即折(拆)牆馳入剽掠,是以大鹽池積課二十余萬商人不敢支。總兵梁震提兵至定虜營,次日賊入,震督兵出擊,追至鍋底湖大破之,斬首三十級,奪獲達馬二十三匹。自是不敢近湖住牧。

    一、延安府府谷、安定、安塞、保安四縣,並綏德衛屯種柳樹、拜堂兒、麻葉河,俱在近邊地方,止是人民屯軍圡兵人等居住。若定委千百戶所管屯官一員會同各縣編成行伍,給領軍器,常川操練,就幹本縣防守,可代邊軍。

    一、成化十年,巡撫余子俊議,達賊潛住河套,離邊不遠。凡遇沿邊軍民耕作時月,人畜在野,計令分守東路左參將領軍于神木堡,遊擊將軍領軍于高家堡,俱係要害去處,住箚防禦。東西二路分守參將並把總、都指揮等官,每堡三路擺塘哨探,沿邊墩空數塘本堡東西向數塘,迤南腹裏東西相向數數塘,遇警放砲,使耕作人畜、運糧人等取便迴避,及令各官整兵隄備。遇有小寇隨即追殺,若是大舉,星馳通報,發兵策應。

    一、成化十年,兵部議:將榆林原立界石以外空閒地圡逐一清出,丈量明白,先儘俵作本衛屯田,餘撥與各堡軍人或附近人戶承種,三年之後照例上納子粒。


 

    ●皇明九邊考卷第七

    榆林鎮

    兵部職方清吏司主事長沙魏煥編集

 

    疆域考

 

    榆林舊治在綏德衛,棄米脂、魚河等外於外幾三百里。虜輕騎入掠,鎮兵出禦每不及而返,故虜得乘隙焉。成化九年,都禦史餘子俊建議徙鎮榆林堡,襟喉既據,內地遂安。但其地逼近河套,雖有邊牆,虜多充斥。東自清水營,西至定邊營一帶更為沖劇。

    黃河西四十裏至  清水堡七十裏至  孤山堡五十裏至  鎮羌堡五十裏至  永興堡八十裏至  栢林堡四十裏至  高家堡四十裏至  建安堡四十裏至  雙山堡五十裏至  長樂堡四十裏至  榆林城四十裏至  歸德堡四十裏至  響水堡四十裏至  波羅堡四十裏至  懷遠堡五十裏至  威武堡四十裏至  清平堡四十裏至  龍州堡四十裏至  鎮靖堡七十裏至  靖邊營四十裏至  寧寨堡九十裏至  安邊營九十裏至  定邊營六十裏至花馬池。

    榆林城南路

    榆林城四十裏至  歸德堡四十裏至  魚河堡一百里至  米脂縣一百里至  綏德城八十裏東至  儀合驛六十裏至  河西驛    裏至  黃河岸七十裏至  青龍驛七十裏至石州。

    榆林城西路裏

    靖邊營三十裏至  把都河三十裏至  永濟堡二十裏至  新安邊營六十裏至  新興堡四十裏至  石澇池五十裏至  三山堡四十裏至  饒陽堡四十裏至  寧夏界五十裏至  紅城子七十裏至  山城驛七十裏至  萌城驛五十裏至  甜水堡七十裏至  小鹽池九十裏至  石溝驛九十裏至  高橋驛九十裏至  黃河岸三十裏至寧夏城。

 

    保障考

 

    榆林地險而防嚴,將士戰不貫胄,虜呼為駱駝城,人馬見則畏之。東起黃甫川,西至定邊營。長垣九百二十餘裏,城堡三十四,墩台一百七十有零座。墩堡勾連橫截河套之口,內複塹山湮穀另為一邊,名曰夾道,地利亦險矣。舊以陝西左、前、後、右護衛,延安、綏德、慶陽三衛,並河南南陽衛、頴上千戶所、直隸、潼關、甯山二衛官軍輪班哨守。成化初,開設榆林一衛操守。鎮守總兵官一,副總兵一,遊擊將軍二,俱住(駐)箚榆林城。東路設分守左參將一,西路設分守右參將一,守備都指揮一,複設巡撫都禦史、提督。兵多敢勇,四方征戰,所向有功。更多將才,有節氣,視他鎮為最焉。第鎮城遠處乎不毛,軍士待哺于腹裏,生理既難,糧道又遠,倘人事不修則六邊之廢,其道在茲乎?

 

    責任考

 

巡撫都禦史一員,駐箚榆林城。坐名  勅書

責任,訓練兵馬,整飭邊備,防禦賊寇,督理屯田、糧草備荒。水利、衣甲、器械務要齊備鋒利,沿邊各城堡、墩台、壕塹照榜旁例督令,以時修整。糧草務必充足。尤須撫恤士卒,禁約管軍頭目,不許貪圖財利,科尅下人,役占軍餘,私營家產。違者輕則量情發落,重則奏聞區處。一應軍務事情悉聽從宜處置,該與鎮守總兵官公同者,公同從長計議而行。

鎮守太監一員,駐箚榆林城。坐名  勅書。嘉靖十八年五月裁革。

鎮守總兵官一員,駐箚榆林城。坐名  勅書

責任,操練軍馬,修理城池,嚴明號令,防禦虜賊,撫恤士卒。一應戰守機宜須與鎮守巡撫內外官員計議停當而行。各路副參以下官員悉聽節制。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以副委任。如或營利循私,懷奸僨事,跡若昭彰,法難輕貸!

協守副總兵一員,駐箚榆林城。坐名  勅書

責任,挑選各城堡清銳官軍三千員名,專一統領操練,加意撫恤。但遇大同、寧夏有警,隨處聽調,策應殺賊,不許逗留悮事。居常無事,協同主將修理城池、墩台、關堡,整飭器械、盔甲什物。凡邊牆、崖砦、川面、水口等項,悉遵照榜文,每年夏初、秋末二次補葺歸,務令堅完。若本境東西二路有賊,即與主將分投截殺,不許互相推託,坐視邊患。凡一應軍機重事,須要與鎮守、總兵、巡撫等官從長計議停當而行。仍聽主將節制。其分守參將等官,有事亦須計議,務在同心協力,以安邊境。不許循私違抝乖方悮事,毋得貪圖財利擾害下人,致生嗟怨。如違,責有所歸!

分守東路右參將一員,駐箚神木堡。坐名  勅書

分守西路左參將一員,駐箚新安邊營。坐名  勅書

責任同,令其操練軍馬,修理城堡,防禦虜寇,撫安地方。凡事悉聽總督、鎮巡等官節制。

東路遊擊將軍一員,駐箚榆林城。坐名  勅書

西路遊擊將軍一員,駐箚榆林城。坐名  勅書

責任同,令其統領延綏遊兵三千,操練殺賊。本官務要律己奉公,撫恤軍士,以副委用。如或貪黷僨事,責有所歸。仍聽鎮、巡等官節制。

守備定邊營地方官一員,駐箚定邊營。  箚付

責任,常在定邊營駐箚,管束陝西領班備禦指揮看守牆塹,相機戰守。並提調石澇池等五堡官軍,操練軍馬,嚴謹烽堠,互相應援,防禦賊寇。仍聽延綏鎮、巡等官節制。如或貪懦不職,法難輕貸!

 

    軍馬考

 

本鎮所管三十四城堡常操新募、輪班、冬操夏種並事故等項原額馬步騎操官軍共五萬八千六十七員名。

常操延、綏、榆、慶等衛馬步官軍四萬一千五十四員名。

實有官軍三萬一百二員名。

事故等項官軍一萬九百五十二員名。

新召募甲軍三千名。

輪班西安、南陽、潼關、寧山、頴上等衛所馬步官軍一萬一千一十三員名。

見班官軍五千四百七十六員名。

冬操夏種無馬官軍二千員名。

實有官軍九千八百八十二員名。

事故等項軍人一千一百三十一名。

鎮守總兵官

在城官軍一萬一千四百一十三員名。

協守副總兵

部下官軍。

遊擊將軍

部下官軍。

遊擊將軍

部下官軍。

東路右將軍

部下官軍一千七百八十員名。

西路左參將

部下官軍一千一百九十三員名。

中路鎮城所轄十一城堡

官軍共七千九百五十六員名。

東路鎮城所轄外八堡

官軍共四千九百七十二員名。

西路參將所轄外十二城堡

官軍共七千七百三十八員名。

本鎮原額馬二萬二千二百一十九匹。正德元年起至八年止,三頭次共領過五千四百八十匹,馬價銀三萬兩。以後年分未經清查。

 

    錢糧考

 

陝西布政司歲入本鎮

夏稅秋糧本色共七萬九千三百四石九鬥。

折色共二十一萬一千九百八十石零,各折不等,共折銀一十八萬四千六百五十八兩二錢三分。

本色馬草五十五萬六千八十六束。

河南布政司歲入本鎮布豆折銀三萬三千兩。

本鎮本色屯種六萬六千一百三十五石一鬥八升零。

屯草七萬三千二百一十一束。

秋青草三十七萬七千四百六十束。

年例銀三萬兩,新增募軍年例銀一萬兩。

額派客兵引鹽銀二萬九千七百五十兩。

補歲用不敷引鹽銀三萬三千八十九兩。

募軍引鹽銀二萬九千五百二十兩。

 

    邊夷考

 

    河套東西長一千八百里,南北中長一千餘裏,左右減半。榆林外套皆漢朔方郡,秦取匈奴河南地即此。成化七年,虜始入套,搶掠即出,不敢住牧。弘治二三年,虜酋火篩大舉入套,始住牧。正德以後,應紹不、阿兒禿斯、滿官嗔三部入套。應紹不部下為營者十,曰阿速,曰阿喇嗔,曰舍奴郎,曰孛來,曰當喇兒罕,曰失保嗔,曰叭兒厫,曰荒花旦,曰奴毋(母?)嗔,曰塔不乃麻。舊屬大師亦不剌,後分散各部,惟哈麻真一部全。阿兒禿期部下為營者七,舊亦屬亦不喇,今則大酋吉囊領之。為營者四,曰哱合廝,曰偶甚,曰叭哈思納,曰打郎。滿官嗔部下為營者八,舊屬火篩。今則大酋俺答阿不孩領之,為營者六,曰多羅圡悶,曰畏吾兒,曰兀甚,曰叭要,曰兀魯,曰圡吉喇。三部兵約共七萬,俱住牧套內,時寇綏、甯、甘、固、宣、大等邊。

 

    經略考

 

    河套外皆中原之地。唐從朔方總管張仁願之請,奪取漠南、北,築三受降城。南城直朔方,東城南直榆林,西城南直靈武,皆據津要,置烽堠千八百所。由是,突厥不敢度山南牧,減鎮兵數萬人。後安祿山反,邊兵精銳者皆徵發入援,留兵單弱。數間之間胡虜蠶食於內,自鳳翔以西,邠州以北,皆為左祍矣。元末為王保保所據,國初追逐之,築東勝等城屯兵戍守。正統間失東勝城,退守黃河套中膏腴之地,令民屯種以省邊糧。厥後易守河之役為巡河,易巡河之役為哨探,然猶打水燒荒而兵勢不絕。故勢家猶得耕牧而各自為守。後此役漸廢,至成化七年,虜遂入套搶掠,然猶不敢住牧。八年,榆林修築東、西、中、三路牆塹,寧夏修築河東邊牆。遂棄河守牆,加以清屯田,革兼併,勢家散而小戶不能耕。至弘治十三年,虜酋火篩大舉踏冰入套住牧,以後不絕,河套遂失。議者謂驅河套之虜易而守河套難,蓋地廣人稀故也。

    近有複套之議,謂當偱唐之舊,守三降城。又謂守東勝則榆林東路可以無虞。審時度力恐亦難為。西路最稱要害,而安邊、定邊連接花馬池更為沖劇。築牆設附,事有不容已者。若沿邊困悴之邑,唇齒相依,當擇賢令旌以異等,令其撫綏招來,庶幾可以保全乎?

    國初虜不過河,軍士得于套內耕牧,益以樵採圍獵之利,地方豐裕,稱雄鎮焉。自虜據套以來,邊禁漸嚴,我軍不敢擅入,諸利皆失,鎮城四望黃沙,不產五穀,不通貨賄。於是一切草萏糧惟仰給腹裏矣。弘治中,布政文貴奏改西、延、慶三府東鎮之稅為扌勉荒折色二萬余石。正德中,侍郎馮清又改三府本色盡為折色。自是軍用始窘,遂有米珠草桂之謠。況節募新軍而糧未增,尚在額內支給。又,邊邑凋敝災傷所免及拖欠者,複百有餘萬焉。得不窮困至於今日之急也!嘉靖七年鎮城饑莩幾萬,言之痛心。嗚呼!此鎮將士懷忠畏法死無怨言,敢勇善戰虜所素憚,乃令年年枵腹不得一飽,傷哉!脕(脫?)有黠虜窺知虛實,以重兵壓境,及客兵既集日廢益廣,更以虜軍駐漁河之地,糧道阻絕,不兩三月而榆林坐困矣。今之司計者不憂積薪之火,猶待燃眉之救,豈知此鎮迫於寇門,糧道險遠,急則束手。臨時雖與金如山不可食也。今鹽法已壞,飛挽之計失。在官糴買一費數倍戊子之歲,束草價至二錢有餘,他可知矣。是知榆林所急在蒭糧,他非所慮也。議者謂本色不復則榆林未可知也。至於募軍之糧及災傷所免戶部處補自是當然,何令邊臣乞哀之不已乎?夫事有改作而後善者,不可執一論也。今三邊蒭糧至難處矣。愚謂黃河自陝州而上至綏德近境,春初時皆可舟行,若計沿河郡縣改徵本色,水路接連而上,則榆林其少蘇乎?再于延、甯、甘、固適中之地另設倉場各以戶部官一員主之,每鎮每年與鹽銀十余萬兩,令有司糴買儲蓄,專備客兵之用。出入稽考一歸戶部,邊官無得那(挪)移借貸。倘客兵一年不至,則有一年之積。如是數年或可少裕也。見《九邊論》。

    一、榆林各衛所官軍月糧例該月初關(開)支,守備官軍行糧、馬匹草料例該驗日關(開)支,本鎮行糧俱於月初關(開)支,遇有徵調又起關(開),隨處關(開)支。是一官一軍一月三次關(開)支。成化八年,總制餘子俊奏革行糧,每月二次關(開)支,亦節省之意,宜各邊通行。

    一、河套地方千里,虜數萬入居其中,趂逐水草,四散畜牧。欲大舉南寇,則令人傳示諸部落,曬乾肉,收乳酪,約日聚眾而後進。既聚眾至二三萬,夜宿火光連亙數千里。我之墩軍夜不收瞭望先知風兵可設備矣。

    一、虜眾臨牆止宿必就有水泉處安營飲馬。今花馬池牆外有鍋底湖、柳門井,興武營外有蝦蟆湖等泉,定邊營外有柳門等井,餘地無井泉。又多大沙凹凸,或產蒿深沒馬腹,數百騎或可委曲尋路而行,多則不能。故設備之處有限。

    一、定邊營牆外二十裏,地名鍋底湖者,一名舊花馬池,所產鹽視內大鹽池鹽尤美。嘉靖九年,虜一枝設營帳於彼住牧。諸虜來取鹽者皆依之。其賊每于高處望見內大鹽池商販牛車行走即折(拆)牆馳入剽掠,是以大鹽池積課二十余萬商人不敢支。總兵梁震提兵至定虜營,次日賊入,震督兵出擊,追至鍋底湖大破之,斬首三十級,奪獲達馬二十三匹。自是不敢近湖住牧。

    一、延安府府谷、安定、安塞、保安四縣,並綏德衛屯種柳樹、拜堂兒、麻葉河,俱在近邊地方,止是人民屯軍圡兵人等居住。若定委千百戶所管屯官一員會同各縣編成行伍,給領軍器,常川操練,就幹本縣防守,可代邊軍。

    一、成化十年,巡撫余子俊議,達賊潛住河套,離邊不遠。凡遇沿邊軍民耕作時月,人畜在野,計令分守東路左參將領軍于神木堡,遊擊將軍領軍于高家堡,俱係要害去處,住箚防禦。東西二路分守參將並把總、都指揮等官,每堡三路擺塘哨探,沿邊墩空數塘本堡東西向數塘,迤南腹裏東西相向數數塘,遇警放砲,使耕作人畜、運糧人等取便迴避,及令各官整兵隄備。遇有小寇隨即追殺,若是大舉,星馳通報,發兵策應。

    一、成化十年,兵部議:將榆林原立界石以外空閒地圡逐一清出,丈量明白,先儘俵作本衛屯田,餘撥與各堡軍人或附近人戶承種,三年之後照例上納子粒。


 

    ●皇明九邊考卷第九

    甘肅鎮

    兵部職方清吏司主事長沙魏煥編集

 

    疆域考

 

    甘肅,即漢之河西四郡,武帝所開以斷匈奴右臂者。蓋蘭州即漢之金城郡,過河而西曆城子、莊浪、鎮羌、古浪六百餘裏至涼州,即漢武威郡。涼州之西曆永昌、山丹四百余裏至甘州,即漢張掖郡。甘州之西曆高臺、鎮夷四百餘裏至肅州,即漢酒泉郡。肅州西七十裏出嘉峪關,為沙、瓜、赤斤、苦峪以至哈密等處,即漢燉煌郡,與前四郡地方俱隸甘肅。至洪武五年,宋國公馮勝下河西,乃以嘉峪關為限,遂棄燉煌。自莊浪岐而南三百餘裏為西寧衛,古曰湟中。自涼州岐而北二百餘裏為鎮番衛,古曰姑藏。此又河西地形之大略也。

    蘭州蘭泉縣五十裏至  沙井兒驛六十裏至  苦水灣驛六十裏至  紅城子驛四十裏至  大通河驛四十裏至  莊浪衛四十裏至  武勝驛五十裏至  岔口驛五十裏至  鎮羌驛五十裏至  黑松驛四十五裏至  古浪城驛六十裏至  靜邊驛五十裏至  大河驛四十裏至  涼州衛四十裏至  懷安驛五十裏至  沙河驛五十裏至  真景驛五十裏至  水磨川驛五十裏至  永昌衛六十裏至  石峽口驛五十裏至  新河驛五十裏至  山丹衛五十裏至  東樂驛四十裏至  古城驛四十五裏至  甘州城。

 

    保障考

 

    甘肅一線之路,孤懸千五百里,西控西域,南隔羌戎,北遮胡虜。山勢曠遠,中間可以設險之處固有,而難難以設險之處居多。洪武九年,設甘州等五衛於張掖,設肅州衛於酒泉,設西寧衛於湟中,又設鎮番、莊浪二衛,又于金城設蘭州衛,皆置將屯兵拒守。嘗考之漢宣帝命趙充國將兵計討羌,充國奏曰:願留步士萬人屯田,部曲相保,為塹壘木樵高樓也。,接聯不絕營壘相次也。。便兵戍,飭鬥具,謹烽火,通勢並力,以逸待勞,兵之利者也。今日守甘肅之臣惟以充國為法,斯得矣。

 

    責任考

 

巡撫都禦史一員,駐箚甘州城。坐名  勅書。

責任,務要操練軍馬,撫綏軍士,修理城池、墩台、關堡,整飭器械盔甲什物,兼理糧儲。禁革奸弊,均分灌田水利,嚴禁興販私茶,關防經過朝貢畨使,撫治附近覊縻畨夷。凢事須與鎮守太監、總兵官計議停當而行。副、參以下官員悉聽節制。

鎮守太監一員,駐箚甘州城。坐名  勅書。

嘉靖十八年五月裁革。

鎮守總兵官一員,駐箚甘州城。坐名  勅書。

責任,務要操練軍馬,修理城池,嚴明號令,防禦畨虜,撫恤士卒。凡戰守機宜與本處鎮守、巡撫內外官員計議停當而行。各路副、參以下悉聽節制。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以副委任。如或營利循私,害人僨事,憲典具存,必不輕貸!

協守甘州左副總兵官一員,駐箚甘州城。不坐名  勅書。

分守涼州右副總兵官一員,駐箚涼州城。不坐名  勅書。

責任同,操練軍馬,修理城池,督瞭墩台,防禦虜寇,撫治畨夷。凢軍中戰守事宜須與鎮、巡等官計議停當而行,不許偏執違抝。尤須持廉秉公,撫恤士卒,圖副委任。如或貪懦僨事,罪不輕貸!

分守莊浪左參將一員,駐箚莊浪地方。坐名  勅書。

責任,務要操練軍馬,修理城池,撫恤軍士,防禦賊寇。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如或貪黷財貨,怠弛武備,法不輕貸!仍聽鎮、巡等官節制。

分守肅州右參將一員,駐箚肅州城方。坐名  勅書。

責任,務要操練軍馬,修葺城堡,防禦虜寇,撫治畨夷及經理哈密一應來報事情。仍聽鎮、巡等官節制。本官尤須秉公持廉,撫恤軍士,毋得黷利害事,有負委任。

遊擊將軍一員,駐箚永昌地方。坐名  勅書。

責任,令其操練軍馬,撫恤軍士,常在永昌駐箚,東至莊浪,西至甘州,往來應援,剿殺賊寇。仍聽總督、鎮、巡等官節制。

整飭西寧兵備副使一員,駐箚西寧地方。不坐名  勅書。

責任,常在西寧居住,兼管莊浪、古浪、涼州、鎮畨五衛所。不時往來巡曆地方,撫治畨夷,整飭兵備,修理城池,剖理詞訟,興革利弊及糾察不法不公事情。心事俱與布、按二司,分巡、分守並守備官員計議停當而行,不許各分彼此,致有悮事。仍聽鎮、巡官節制。若分守、把總、撫夷等官敢有掊尅漁獵,苦害軍士,騷擾畨夷者,聽其指實呈稟鎮、巡衙門參奏提問。本官職司風紀,尤須守法奉公,潔己恤下,如或貪縱怠忽,法不輕貸!

整飭肅州兵備副使一員,駐箚肅州地方。不坐名  勅書。

責任,常在肅州居住,兼管永昌、山丹、甘州、高臺、鎮夷等九衛所。不時往來巡曆地方,整飭兵備,撫治畨夷,禁革奸弊。所屬軍職果有貪酷害軍士者,聽指實參奏。如遇畨夷出沒,行催分守等官相機截殺,重大邊情悉聽鎮守、巡撫官員節制,不許廢職怠事,有負委用。

守備西寧地方官一員,駐箚西寧。不坐名  勅書。

守備鎮畨地方官一員,駐箚鎮畨城。不坐名  勅書。

責任同,令其操練軍馬,修理城堡,督瞭墩台,防禦虜寇,遇警相機戰守。凢事悉聽總督、鎮、巡等官節制。尤須持廉秉公,圖副委任,如或貪懦不職,責有所歸。

守備鎮羌堡地方官一員,駐箚鎮羌堡。箚付。

責任,鎮羌、岔口二堡備禦官軍內選一千員名,推舉守備官一員,統領六百員名於鎮羌駐箚,聽莊浪分守官節制;把總指揮一員,統領四百員名於岔口駐箚,聽鎮羌守備官調遣。

守備紅城子地方官一員,駐箚紅城子。劄付。

責任,務要操練軍士,修理城池,足堪保障。尤須持廉秉公,撫恤士卒,遇警相機剿殺,以副委任。仍聽分守莊浪參將節制。如或如或貪懦不職,法不輕貸!

守備永昌地方官一員,駐箚永昌地方。劄付。

責任,務要操練軍馬,修理城池、墩台,防禦賊寇。尤須撫恤軍士以安邊方,如或貪酷害軍,失誤機事,國典具存,決難輕貸!

守備紅水堡地方官一員,駐箚洪水堡。劄付。

責任,西自順化祁連山,東抵花寨大黃山,南抵寧畨等山隘口,北抵六牆、黑山等堡,俱聽本官管理。務要操練軍馬,修理城池,防禦畨虜,勸督屯種,嚴謹烽堠,保障耕牧,遇有警報,調領黑城、花寨把部及各圡兵相機剿殺。本官尤須持廉秉公,撫恤下人,竭忠奮勇,以副委任,仍聽鎮、巡等官節制。如或貪懦決不輕貸!

守備山丹地方官一員,駐箚山丹地方。劄付。

責任,務要用心操練軍馬,保固城池,防禦賊寇。仍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不許貪黷貸利,虐害軍士,自取罪責!

操守鎮夷地方官一員,駐箚鎮夷地方。劄付。

鎮守高臺地方官一員,駐箚高臺地方。劄付。

責任同前。

甘州領班備禦官二員,駐箚甘州城。不坐名,勅書。

涼州領班備禦官二員,駐箚涼州城。不坐名,勅書。

責任俱與宣府領班官同。

 

    軍馬考

 

肅州左等一十五衛所原額冬操夏種舍餘並調到備禦陝西蘭、臨等衛官軍八萬九千五百一員名。

本鎮官軍舍余七萬九千九百四十五員名。

實有官軍舍余三萬六千一百六十四員名。

事故迯亡等項官軍四萬三千七百八十一員名。

備禦甘、涼、鎮、永、莊浪調到陝西都司蘭、臨、河、鞏、洮、岷中護衛官軍九千五百七十九員名。

實有已到邊見班官軍四千三百七十三員名。

事故脫班、未到邊官軍五千二百六員名。

甘州左等五衛原額官軍舍餘並調到陝西蘭、臨等衛備禦官軍二萬九千七百八十八員名。

本城官軍舍余二萬七千二百六十八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九千二百六十九員名。

事故迯亡官軍一萬七千九百九十九員名。

備禦調到陝西都司蘭、臨、河等衛官軍二千五百一十員名。

實有已到邊官軍一千二百五十五員名。

事故脫班、未到邊官軍一千二百六十五員名。

洪水堡原額官軍舍餘一千二百七十七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一千三百六十六員名。

事故迯亡等項官軍一十一員名。

平川堡原額官軍三百員名。

實有官軍二右九十九員名。

事故一名。

山丹衛官軍舍餘六千九百九十七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一千八百九十三員名。

事故迯亡等項官軍五千一百四員名。

永昌衛原額官軍舍餘並備禦陝西鞏昌官軍舍餘六千三百二十七員名。

本城官軍舍餘五千九百五十二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一千五百三十員名。

事故迯亡等項官軍四千四百二十二員名。

備禦鞏昌衛官軍三百七十五員名。

實有已到邊見班官軍一百五員名。

事故脫迯未到邊官軍二百七十員名。

涼州衛原額官軍舍餘並備禦陝西洮、泯、河等衛官軍九千五百二十九員名。

本城官軍舍餘六千七百九十三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三千九百八十員名。

事故迯亡等項官軍二千八百一十三員名。

備禦陝西洮、河等衛官軍二千七百三十六員名。

實有已到邊官軍一千一十六員名。

事故脫班未到邊官軍一千七百二十員名。

鎮畨衛原額官軍舍餘並陝西備禦鞏昌衛官軍四千一百三十九員名。

本衛官軍舍餘三千三百六十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二千五百三員名。

事故迯亡等項官軍八百五十七員名。

備禦陝西鞏昌衛官軍七百六十九員名。

實有已到邊軍二百四十七員名。

事故脫班未至邊官軍五百二十二員名。

古浪守禦千戶所原額官軍舍餘一千三百二十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二百九十員名。

事故迯亡等項官軍一千三十員名。

莊浪衛原額官軍舍餘並備禦陝西秦、平等衛官軍八千七百二十八員名。

在城官軍舍餘六千七百四十九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二千五百七員名。

事故官軍舍餘四千二百四十二員我名。

備禦秦、平二衛官軍一千九百七十九員名。

實有已到邊官軍五百五十員名。

事故脫班未到邊官軍一千四百二十九員名。

鎮羌堡防守官軍七百員名,調到莊浪衛見在官軍一百員名,蘭、河等衛見班官軍六百員名。

岔口堡防守官軍調到蘭州備禦見班官軍四百員名。

紅城子堡原調官軍一千一百一員名。本處莊浪、西寧二衛官軍九百一員名。

實有官軍七百三十八員名。

事故迯亡等項官軍一百六十三員名。

沙井水二堡備禦蘭、河一衛實有已到官軍二百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四千四百七十六員名。

事故迯亡等項官軍六百四十九員名。

肅州衛原額官軍舍余一萬五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四千五百七十八員名。

事故迯亡等項官軍五千四百二十七員名。

鎮夷守禦千戶所原額官軍舍餘一千五百二十三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一千二百二十九員名。

事故迯亡等項官軍二百九十四員名。

高臺守禦千戶所原額官軍舍餘一千六百八十員名。

實有官軍舍餘一千四百六員名。

事故迯亡等項官軍二百七十四員名。

甘肅行太僕寺,洪武年間開設,管轄陝西行都司並甘州等一十五衛所官軍騎操馬匹。

本鎮原額馬六千五百六十匹。正德六年起至九年止,三次共領過馬三千五百匹,銀六萬兩,以後年分未經清查。

苑馬寺,永樂年間開設甘泉等六監,廣牧等二十四苑。俱已裁革。

 

    錢糧考

 

    陝西布政司歲入本鎮夏稅秋糧本色共五千二百九十二碩七鬥零。折色共二十七萬六千五百八十五石,各折不等,共折銀二十六萬四千四百一十九兩二錢。折布糧共三萬六千二石七鬥零,每五鬥折小綿布一匹,共折布七萬二千五匹一丈零。

    本鎮屯糧一十九萬四千三百一十石零,草四百六萬二千一百六十束。

    年例銀六萬兩。

    額泒客兵引鹽銀五萬四千兩。

    補歲用不敷引鹽銀四萬九千九百三十二兩。

    議處腳價銀一萬七千五百兩。

 

    邊夷考

 

    甘肅之邊,北虜止貳種,亦不剌盤據西海,瓦剌環遶北山,其餘皆西畨,種尖不一。洮、河、西寧[一]帶附近畨族,以茶馬覊縻而已,其餘遠畨止令通貢。圡達,元萬戶把丹之後,安置平涼,今為亦不剌所據。哈密諸畨衛本中國藩屏,今為吐魯畨所破。

    一、圡達,元萬戶把丹處據涼,洪武初歸附,授平涼衛正千戶,部落散處開城等縣,編為民,仍號圡達。其壯者選為平涼衛軍。正統十四年,北虜阿渠寇陝西,平涼圡達被掠。成化二年,北虜大舉入寇,固原圡達李俊迎獻羊酒,有北從意。四年,平涼衛圡達滿四反據石城,都禦史項忠討平之。

    一、近畨黃河南有洮、河二州,北有西寧,皆漢郡。唐末陷於吐畨,宋為夏元昊所據,俱為畨族。洪武初,洮州、河州、西寧各設茶馬司,收貯官茶,三年一次差京官齎捧金牌信符往前三處附近畨族招畨對驗納馬。洮州火把藏、思曩日等族牌六面,納馬二千五十匹。河州必裏衛二州七站西畨二十九族牌二十一面,納馬七千七百五匹。西寧曲先、阿端、罕東、安定四衛巴申藏等族版一十六面,納馬三千五十匹,每匹上馬給茶一百二十斤,中馬七十斤,下馬五十斤。互市茶馬,覊縻得法,彼各向順。後茶馬不行,時入侵擾。成化十九年,西畨滿松等族反侵內地,巡撫都禦史馬文昇調兵征剿,斬首八十三級。嘉靖元年,西畨反侵內地,鎮守都督鄭卿領兵討之,不能克,以後每歲入境殺擄人畜。嘉靖八年,西畨數至鞏昌寇掠,敵殺官軍,焚燒廬舍,隴右之民深被荼毒。總制尚書王瓊撫剿並用,破若籠、板爾二族,撫定木舍等七十族,西畨始寧。

    一、亦不剌,正德四年,北虜小王子怒頭目阿爾禿廝丞相,亦不剌欲殺之。二酋懼,奔出河套,擁部落萬餘至涼州城下,乞空閒地安住。分守涼州將官閉門不敢應,凢十餘日始大掠莊堡,入西海,攻破西寧安定王等族,奪其誥印,諸畨散亡,據其地居之。

    哈密即唐伊州,元封族子忽納失裏為威武王。卒,其弟安克帖木兒立。永樂四年,遣使朝貢,改封忠順王,賜金印。西有哈烈,北有赤刀把刀畏吾兒空,東北有赤斤蒙古,南有阿端罕東。先,於闐等畨俱授官賜印,為哈密應援。哈密能立則迤西藩屏固矣。成化九年,土魯畨速壇阿力速壇即華言玉也。調哈密夷眾掠赤斤蒙古諸夷,時忠順王孛羅帖木兒為頭目者林所弑,王母努溫荅力守國不從。阿力擄王母、金印以歸。二十年,甘肅守臣奏令王母外孫哈密都督罕慎襲忠順王爵,貪殘不仁,阻勒貢使。弘治元年,土魯畨速壇阿黑麻詐言結親,誘罕慎殺之,乞失使往和。兵部尚書馬文昇請勅責諭阿黑麻遣使獻還哈密城並金印。五年,守臣因先安定王亦板丹與先忠順王脫脫同族,奏差官詣西寧求安定王族孫陝巴者襲封忠順王,哈密頭目阿木郎輔之。阿木郎勾引哈剌灰夷人潛住圡魯畨地方盜馬殺人,阿黑麻領眾入哈密殺阿木郎,支解以陝巴與彼皆蒙古人,元之後裔,不殺執歸。六年命侍郎張海經略哈密,遣夷使捧詔詣圡魯畨責諭,被留。七年,阿黑麻複入,哈密拒之,掠罕東諸衛畨夷,聲言欲奪占甘州。八年,巡撫都禦史許進至甘州。時阿黑麻已退,留其頭目牙蘭據守哈密。進請兵同總兵劉甯往征。十一月,攻圍哈密,破之。牙蘭遁走,斬首六十級,宥脅從者八百餘人。九年,阿黑麻複襲哈密,破之,留其頭目撒他兒並哈密頭目奄克孛剌等住守剌木城。奄克孛剌等密會瓦剌頭目小列禿調兵五百襲斬撒他兒並余人,奄克孛剌回守哈密。阿黑麻複遣人圍哈密,小列禿領兵來,遂退。十年,阿黑麻差人送陝巴回哈密。十七年,陝巴嗜酒掊尅,屬夷怨之,頭目者力克等往圡魯畨迎取阿黑麻次子真帖木兒來守哈密,陝巴棄城走沙州。真帖木兒乃罕慎女所生,時年十三歲,來哈密近地剌木城居住。守臣差都指揮朱瑄領軍送陝巴至哈密守國,撫送真帖木兒回還本圡。伊因父阿黑麻死眾兄讐殺,不肯回。朱瑄攜來甘州居住。正德,陝巴卒,其子拜牙即襲封。三年,圡魯畨速壇滿速兒遣使進貢,乞放真帖木兒回本圡。不允。至六年始送回本圡。八年,拜牙即貪尅,屬夷怨之,走入吐魯畨。滿速兒遣人來守哈密,要求賞賜。都禦史彭澤、李昆相繼與叚絹等物甚重,彼索取無厭。肅州兵備副使陳九疇將夷使倒剌火者等俱系獄死。滿速兒、牙木蘭領兵九萬餘騎,十一月十五日入嘉峪關,十六日遊擊芮寧、參將蔣存禮領兵禦之。俱敗績。官軍死者甚多。至十二月十七日方退。起總制王瓊經略。自是哈密衛都督癿吉孛剌部夷在肅州東關,赤斤蒙古衛都督鎖南東在肅山、北山、金塔寺、罕東左衛,都督只克在肅州南黃壩山、罕東衛,都指揮板丹在甘州南山。皆避圡魯畨,各失其故圡,哈密遂不復立矣。

 

    經略考

 

    一、《西畨論》曰:舜命禹徂征三旬,苗民逆命。及禹班師,帝誕敷文德,七旬有苗來格。是古昔帝王制服西夷之道在德而不在威也。禹平水圡,三苗丕敘,厥貢球琳琅玕,是西夷自隆古時已通貢中國也。漢武帝圖西域制車師,置城都護三十六國,費歲幣以萬計,遂致海內虛耗,末年有輪台之悔。唐太宗滅高昌,以其地為西州,立郡縣,發兵戍守。魏征、禇遂良諫曰:“陛下取高昌,調人屯戍,破產辦裝,死亡者眾。設使張掖、酒泉有警,陛下豈得高昌一錢鬥粟之用?終當發隴右諸州兵食以赴之耳!” 太宗不從,後亦悔之。今哈密即唐西伊州之地,元封其族裔為威武王居之。國初改封為忠順王,賜以金印,並置哈密諸衛。授官降印以示覊縻而已。後忠順王數世無道,不能自立。又與土魯番有隙,土魯番屢侵滅之。其初土魯番擄陝巴,欲遣使往彼和番,且欲送回忠順王陝巴複立。馬公文昇以為我朝雖北虜強盛,未嘗遣一使通和。若彼目(自?)送回陝巴,革去王封,居於甘州,所謂一言而可以興邦者。土魯番之釁何自而起邪?自真帖木兒之來,不當留而留之。其去也,不當賞而賞之。及其稱兵近郊,脅求賞賜,當出兵擊之而乃不奉王命,遣使納弊,虜庭必欲得無道之拜牙即而複立之。而土番之志由此遂驕肆矣。愚嘗謂:昔日撫夷易,今日撫夷難者,昔安分而今肆志也。自非開誠必,明大義,宣佈朝廷之恩威,豈能使彼信服若昔日哉?或曰,然則哈密可棄乎?可守乎?曰,漢武帝、唐太宗嘗守之矣,不可為法也。今土魯番之強,驅掠諸番,盡失其故土。獨哈密回回存者,以與土魯番同類故也。我豈能棄之?所棄而不能立者忠順王一人耳!土魯番肆志,嘗至西海刧殺,北虜每曰:“蘭州黃河西是我故地。”使今日釁端不息,唐吐番、宋元昊據河西以  (缺一字)中國之事未可保其必無矣。觀者不可以為易而忽之也。

    一、哈密,甘肅藩籬,諸畨領袖。成化以來陷於土魯畨,恢復之議至勤累朝。在今日有難立者二,有當緩者四,不可例以往日。何也?哈密累敗之餘喪亡略盡,譬之垂死之人,身不自持,縱令複國,豈能固守?此一難也。恢復之計曉諭不從必煩聲討,虛喝謾恐難以震動。試言今日可複能為襄毅深入之事乎?此二難也。往建哈密以其能制諸夷為籓屏也,今不能矣,立之何益?是故,哈密者昔為要區,今為散地,勝衰之會殊,強弱之形異耳。當緩一也。哈密轉徙之眾已長子孫身事讐國,遺我以難。是彼無共天之義,我有同舟之急,此何為乎?當緩二也。累朝以哈密之故勞費萬狀議論無已,是以夷人視之這奇貨,以為中國一日不可無哈密也。今日索金弊,明日求進貢,今日送金印,明日還城池,譬之以菓啗兒舞弄在手。假令不復言哈密恢復事彼當何為乎?以為將遂有哈密也。則豈待中國棄之而後取之以為不能則,哈密猶舊也。況閉門絕貢可以制諸夷之命乎?當緩三也。赤斤蒙古、安定、曲先等衛亦皆中國藩蔽,赤斤等衛破於圡畨,安定等衛破於海賊,何不聞為彼恢復而切切於哈密乎?當緩四也。審於六者之間,則哈密可複不可複,宜複不宜複,圓機之士必當破眾說而建長策也。見《九邊圖論》。

    一說,今之議哈密者曰:獲城置裔弗能衛而守也,約好興師祗費賂而匱積也,不如棄之。不知此地乃我國之籓籬,未可概以外夷視之也。為今之計,莫若得人而先其所易,緩期效以徐圖之耳。始必責彼寇往昔犯順之愆,納彼寇今日通貢之使,施不測之恩以折其奸,周覊縻之術以緩其謀,使彼逆無敢逞而我謀有睱日。甘、肅等衛主兵則補其缺伍,遊兵則徙其室家,而又撫徠多方,俾卒旅悉複國初之盛。甘、肅等處熟地則倣趙充國興屯田,荒地則效魏武令開墾,而又措置多方俾糧餉悉複國初之積。守備既固,攻戰時發。或要前踵後出其不意之擾,彼勞我逸,日增歸附之酋將見,瓦剌、瓜沙等夷見彼通好,必漸效順。我則結以恩齎,以固其必從之志,赤斤、苦峪等族依我安妥,必漸蕃息,我則率以大義以振其勇奮之氣,然後于忠順王嫡裔擇其智勇足以服諸畨者,仍其封爵,授以禦侮複讐之畧,於赤斤等眾選其技力足以長諸酋者為都督,諭以翊替協必之謀。在我唇齒應援之勢成,而在彼背腹受敵之機就。然後徙其部落以實空城,移其臣主以司宰禦。徜彼不悛再四侵奪,則哈密犯其前,我兵襲其後,赤斤等衛之兵衡脅旁出,四面夾攻,無不破者,徐取元寇而戮之以示天恩。吾見在彼勢窮必遁稱款,必堅然後隨機應變,而更為哈密永遠之圖。使勢之在哈密者有如常山之蛇,擊其首則尾應,出其尾則首應,擊其中則首尾俱應。雖十吐魯畨亦不能為哈密之患矣。此一勞永逸帝王全勝之策也。見禦史楊紹芳邊疏。

    一說,亦不剌者,迆北逋寇盤據西海,吞噬屬畨,為西南患,須歲已許附。尋因其敗弱而棄之,頗為失計。何也?甘肅之患,北虜倐往倐來,南畨坐守之夷耳。惟土魯畨自兩犯甘肅以來,累肆荼毒,漸不可長。若收海上之虜置之哈密近境,結以恩德,西制土魯畨,北制瓦剌。比千載一時也。倘有成績即令職西域之貢何所不可?議者祗恐別起事端,不思遠地無干;祗雲夷心叵測,而不知窮虜易用。視今日自據西海散處河、岷何如邪?矧以虛縻得實用,借用虜地為幹城,得失利害不較可知矣。見九邊論。

    一、議者謂聯屬西畨須複茶馬,彼得茶而常懷向順,我得馬面而益壯。邊戎畨族歸心則西海竄居之虜可併力而驅之矣。

    一說,虜在西海可無備乎?曰惟視虜勢之強弱何如耳。弱則不必備,強則備之,而為計甚難。前代固有屯兵青海以斷羌虜連和內侵者矣,而徵輸調發大困民力,不可為法也。正德十年,曾調朔方勁兵逐勦之,虜避走松潘,旋歸故巢。費以萬計,竟無成攻。即其驗也。為今之計,惟於洮、岷、河、蘭之地,繕城堡,遠斥堠,廣儲蓄,令諸守帥嚴謹備禦。伺海賊強強盛聯合西畨,有內侵之勢則請諸總鎮發精兵駐臨洮、鞏昌要害之地以拒之。

    一,西寧控十三畨族、四堡、六千戶所,近又益以海寇之擾,亦要地矣。不令屬莊浪而另設參將易瓚之議是也。若我太宗以夷治夷之建寺立僧之法,蓋有深意,今有講其故者乎?西域之貢,畨文動數百紙,詐冒相仍,騷擾無益,若給符限年勒以名數庶可久之道也。

    一、河西屯田敝矣。二千里內計丁一萬七千耳。防守不設,耕種難也;累遭殘破,生聚難也;朘削無已,休養難也。是故,人益貧,口益耗,食益欠,兵益弱,而屯田益不興矣。近日差官添築新堡,廣招佃種似矣,豈有舊堡未充而更能實新堡者乎?豈有不為防守而敢遠耕者乎?豈有將不得人而人得生聚者乎?又譬之家政農桑薪水賓客之類,動必相連,豈有餘事皆廢而一事獨舉者乎?是故,有將而後有兵,有兵而後有人,有人而後有圡,有圡而後有財,有財而後有兵益振,屯益舉矣。他如李淮之議曰:“欲將見堡量給以馬,無事令其瞭望而耕耘,有事得以聯絡而馳逐拯溺救焚。”此其近策矣。蘭州舊有管糧郎中而不司支放,與宣、大事體少異,已失事宜。或又令其歷在催征,不更遠乎?若以省參一官專駐蘭州以督邊糧,如近時山東、河南京運事例,而移郎中于甘州,如宣、大例,則稽察歸於戶部,催科便於本省。是或一道也。

    一、提督尚書金獻民題,亦不剌一節要照依祖宗朝嘉峪關外設立赤斤、罕東、哈密三衛事例,於該鎮撫夷官內選差前去近邊,諭以朝廷恩威,軍門殺伐利害,令其各安生理。如果革心向化,聽我招致,就便安插,設為衛所,許其以時通貢,量加賞齎以結其心。仍擇其雄傑一二人授以職事,立為頭目,使令鈐束部落。遇有緊急聲息,量調人馬為我策應。有功一體犒賞。

    一、總制尚書楊一清題,今二種殘賊將畨族戕害已甚,不能生存,遂與之糾合為寇,西寧最被其害。洮州之畨近亦被脅合,夥為之指引道路。畨達合勢,我之邊境其何能安?此膏盲之疾腹心之患也。議者動以不可輕舉為言,雖兵凶戰危,誠宜慎重。而玩寇養患亦非所宜,嘗竊譬之。套賊之勢雖猛烈如風寒暑濕之病,來則疾如風雨,治之不善即能殺人。然得遇良醫,一汗而愈,一七而安。西海之寇如痞結胸腹間,目前飲食起居雖若無恙,久而不療元氣日漸消耗,後將難圖。言及此豈得不思所以處之,而徒玩時愒日以僥倖於無事哉!且阿爾禿廝已遁,止是亦不剌一枝,大約精騎不過二三千人,其餘皆脅驅番人,勢非得已。然地圡被其奪占,骨肉被其殺戮,帳房被其燒毀,孳畜被其搶虜,欲報怨讐而複其故產,人豈無是心哉?此間諜之用,亦不可廢也。

    一、嘉靖初,李龍總兵守甘肅,以都禦史許明提督。龍與明同裏人,龍嘗覬望於明,明以嚴禦之,遂不協時。明欲節邊費,減糧價三分之一,軍有怨言,龍激之使叛,遂鼓譟而入,明被害。事聞,龍問極刑,指揮以下死于獄者亦多。邊軍內叛之隙自此開矣。


 

    ●皇明九邊考卷第十

    固原鎮

    兵部職方清吏司主事長沙魏煥編集

 

    疆域

 

    固原,開城縣地也。成化以前,套虜未熾,平、固、安、會之間得以休息,所備者靖虜一面耳,仍以陝西巡撫總兵提鎮此邊,與三關事體相同。自弘治拾肆年,火篩入掠之後,遂為虜衝。固原所轄則有黑水、鎮戎、平虜、紅古、扳井、彭陽等城,西安州、海剌都等營,環、慶則有走馬川、青平山城、甜水等城堡,靖虜、蘭州則有乾鹽池、打剌赤、一條城、十字川、西固城、積積灘等堡,處處可以通賊。十五年,本部議奏設總制于固原,推用戶部尚書秦綋兼左副都禦史,後總制皆住箚此城。於是始改立州衛,以固、靖、甘、蘭四衛隸之。嘉靖十八年,因主事許論議,以總制移鎮花馬池,仍以陝西巡撫總兵提鎮此邊。

    西安府七十裏至  咸陽縣六十裏至  底張驛六十裏至  乾州七十裏至  永壽縣九十裏至  邠州七十裏至  宜祿縣八十裏至  瓦雲驛五十裏至  涇州六十裏至  白水驛七十裏至  平涼府八十裏至  瓦寧驛九十裏至  隆德縣五十裏至  靜寧州九十裏至  青家驛六十裏至  會寧縣六十裏至  西鞏驛六十裏至  安寧縣六十裏至  秤鉤灣驛六十裏至  清水驛六十裏至  豬嘴驛六十裏至  蘭州蘭泉縣。

 

    保障考

 

    固原在寧夏之南,實畨胡要害之地。弘治間,總制秦綋築內邊一條,自饒陽界起西至徐斌水三百餘裏,係固原地界,自徐斌水起西至靖虜花兒岔止,長六百餘裏,亦各修築。至今於二、八月各修理一次,屹然為關中重險。東向可以顧榆林,西向可以顧甘、肅,總兵、遊擊、守備皆住箚於此,猶室家之有堂奧也。東之十胡也,以花馬池一帶為門戶,西之於畨也,以西、蘭一帶為門戶。門庭有故,總制運籌于中,總兵、參、遊提兵會各鎮折衝於外,處置得宜,全陝無憂矣。

 

    責任考

 

巡撫都禦史一員,駐箚陝西城。坐名,勅書。

責任,操練軍馬,修理城池,措置糧儲,禁革奸弊。時常在於腹裏往來撫安軍民,遇冬有警,前去固原、靖虜等處節制所部防禦虜寇。

鎮守陝西總兵官一員,駐箚固原城。坐名,勅書。

責任,操練軍馬,撫恤兵民,修理城池,防禦賊寇,若遇有警,專一于固原等處領軍殺賊。凢軍旅等項一應重務須與巡撫都禦史公同計議停當處置。事有應與巡、按、三司會議者,亦須從長定議而行。不許偏執己見,有誤事機。必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務俾地方寧靖,事妥人安,庶稱斯任。毋或貪肆,以取罪愆!

分守洮、岷、河參將一員,駐箚洮州。坐名,勅書。

責任,專一提調岷、河二衛守備等官操練人馬,修理邊塹。如遇畨賊出沒,以時撲滅。一遇虜寇侵犯,會調岷、鞏客兵,督令各該守備,互相應援,併力防勦,以靖地方。俟賊退敗,客兵發回。不許經年調住費用錢糧。凢事須與整飭邊備副使從長計議而行。仍聽陝西鎮、巡官節制。

分守蘭、靖參將一員,駐箚蘭州。坐名,勅書。

責任,操練軍馬,修理城池,提調各守備官,嚴謹設備,防禦虜寇,仍查應該增修邊防及時修理。出境穵礦流民設法巡察,務在擒捕禁絕,毋滋邊釁。仍聽鎮、巡安節制。

遊擊將軍一員,駐箚固原。坐名,勅書。

責任,統領遊兵二千員名,專在環、慶、固、靖等處往來截殺。聽鎮、巡安節制。尤須守法奉公,正己率下,慎終如始,以副委任。

守備環、慶官一員,駐箚環、慶。不坐名,勅書。

責任,常在環縣,不時往來慶陽、槐安、柔遠等城堡,操練軍馬,修理城池,防禦虜寇,保障居民。凢事須聽鎮、巡官節制。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圖副委任。不許干預民事,貪黷貨利。敢有故違,法不輕貸!

守備靖虜官一員,駐箚靖虜。不坐各,勅書。

責任,務要操練軍馬,修理城池,防禦賊寇,保障居民。軍中事宜須與整飭兵備副使計議停當而行。仍聽鎮、巡官節制。

守備岷州官一員,駐箚岷州。不坐各,勅書。

責任,務要操練軍馬,修理城池,撫馭畨夷,保固地方。所在衛所俱聽調度,仍聽鎮守該路參將等官節制。尤須持廉秉公,用副委任。如或黷貨害人,法難輕貸!

守備固原官一員,駐箚固原。不坐名,勅書。

責任,務要操練軍馬,修理城池,撫恤圡達,督瞭墩台,防禦虜寇,保障居民。一應機宜須與整飭兵備官計議停當而行。仍聽鎮、巡官節制。其軍前應行事務,各聽本官提調,敢有抗違者,輕則呈稟鎮、巡處置,重則指實參奏拿問。本官尤須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圖副委用。如或貪黷僨事,循私虐下,玩愒歲時,廢弛邊備,法不輕貸!

守備西固城官一員,駐箚西固城。箚付。

責任,務要用心操練軍馬,修理墩台,撫恤軍士,防禦虜寇。尤須持廉秉公,圖稱委任。不許貪酷害人,自取罪戾!

守備階州官一員,駐箚階州。箚付。

責任,務要操練軍馬,修理城池,禁約私茶,撫制畨夷,保安軍民。尤須持廉秉公,圖稱委任。如或貪酷害人,致壞邊務,罪不輕貸!

守備河州官一員,駐箚河州。不坐名,勅書。

責任,務要操練軍馬,修理城池,防禦虜寇,撫制畨夷,保安居民。凢事悉聽鎮、巡衙門節制。尤須持廉秉公,如或貪黷僨事,法不輕貸!

整飭延安兵備副使一員,駐箚鄜州。不坐名,勅書。

責任,時常操練軍快,修理城池,緝捕盜賊,撫安軍民,問理刑名,禁革奸弊,一應地方事宜務要區畫詳明處置周悉。仍聽撫、巡等官節制。其所統軍士就于潼關、西安左等四衛每年防運官軍內量撥一千員名,分為二班輪流防守。有警調用截殺,無事訓練操習。合用糧草仍於該州並洛、中部、宜君三縣起運數記憶體留,以濟供餉。

整飭固原兵備一員,駐箚固原。不坐名,勅書。

責任,專一操練軍快,修理城池,撫恤軍士,防禦賊寇,兼理詞訟,禁革奸弊,中間事情重大應與各該守備、都指揮計議者,務要會議停當而行。仍聽鎮守、巡撫官員節制。

撫治商洛右參議一員,駐箚商州。不坐名,勅書。

責任,專在提督官軍民壯人等,撫治商洛等處,兼分守漢中一府地方。凢商洛流民及漢中府事宜悉聽往來處治,務要盜息民安,地方寧靖。

整飭洮、岷兵備副使一員,駐箚岷州。不坐名,勅書。

責任,專一整飭洮、岷等衛並文縣、階州、西固城等所地方邊備。操練軍民,修理城池,兼管糧儲,禁革奸弊,撫治圡達畨夷,所屬軍職果有貪利害人等項,聽從指實參奏。如遇畨夷出沒為非,公同守戰。重大邊情悉聽總督、鎮、巡官節制。

查理臨、鞏、平涼軍器兵備一員,駐箚蘭州。不坐名,勅書。

責任,專管臨、鞏、平涼三府軍衛有司,簡選軍馬民壯,查理軍器,修理堡塞,編充保甲,設備墩塘。務要精銳堅固,以防虜患。

整飭邠、涇等處兵備,兼管分巡關內道官一員,駐箚邠州。不坐名,勅書。

責任,專在邠州駐箚,操練官軍民壯,緝捕盜賊。軍衛有司官俱聽節制,境內牧地軍民俱聽鈐束。

整飭潼關兵備一員,駐箚潼關。不坐名,勅書。

責任,專一整飭兵備,提督潼關衛及河南閿鄉、靈寳二縣,陝西華州、華陰、同知、朝邑四州縣,山西蒲州並附近各關、各巡檢司官吏、軍民、兵快及調來防守官軍。時常操演,嚴加比較。務令武藝精熟,士氣振揚。無事堪以保障,遇警足以截殺。仍修葺城池,截守關隘,問理刑名,禁革奸弊。一應地方事宜,務要區畫詳明,處置周悉。小則從便實行目的地則具奏定奪。仍聽各省鎮、巡官節制。軍衛有司官員敢有貪殘壞事、闝(?)葺不職應提問者,逕自提問,應參奏者照例施行。

整飭鞏昌兵備一員,駐箚秦州。不坐名,勅書。

責任,專在秦州駐箚居平,就近撫安軍民,禁捕盜賊,仍兼分巡隴西道地方。如鞏昌府屬關山、胡店等溝與各州縣地方但有盜賊生髮,俱聽調度各該衛所有司官軍兵快人等設法勦撫。及階州、西固城守備,如果地方賊情重大,方許調取,依聽前來。不許推託悮事。

 

    軍馬考

 

本鎮所屬陝西都司管操領官軍並守備固原、靖虜、環、慶、蘭州、洮州、河州、岷州、西固城、階、文等處實在並事故官軍、圡達、民壯、鄉導、義勇、召募、抽選、舍余共六萬七千二百九十四員名。

實有馬步二萬三千七百四十九員名。

事故在迯等項一萬九千四百五十員名。

公差巡哨並各邊備禦等項二萬四千九十五員名。

陝西城操備官軍舍餘五千五十一員名。

實有馬步二千五百六十五員名。

公差商洛等處防守一千四百八十六員名。

事故在迯等項一千員名。

固原等處備冬,西安左等衛馬步官軍並召募舍餘五千三百八十七員名。

實在馬步四千八十員名。

公差游兵等項馬步常操一百九十八員名。

事故在迯等項一千一百九員名。

蘭州駐箚防守河橋,蘭州等衛、所馬步官軍,並召募民壯、圡兵共一千九十八員名。

實在馬步官軍九百二十七員名。

事故在迯等項一百七十一員名。

守備西固城地方,固原衛、所馬步官軍、舍餘、圡兵、民壯、鄉導、召募一萬一千九百九十三員名。

實有馬步五千八百五十二員名。

公差巡守墩隘等項二千四百六十員名。

事故在迯等項三千六百八十一員名。

守備靖虜地方,靖虜衛、所馬步官軍、舍餘、召募五千五百八十員名。

實有馬步一千七百五十八員名。

公差巡守墩隘馬步七百六十七員名。

事故在迯等項三千五十五員名。

守備環、慶地方,慶陽衛、所馬步官軍、舍余、義丁三千三百七十八員名。

實在馬步一千八百三十二員名。

公差巡哨墩隘等項一千五十三員名。

事故在迯等項四百九十三員名。

薊州千總所管甘肅等衛所馬步官軍、舍餘、召募六千九百六十六員名。

實在二千三百五十六員名。

公差巡哨墩堡並甘、涼備禦等項官軍二千八百四十八員名。

事故在迯等項一千七百六十二員名。

洮州千總所管洮州衛馬步官軍、舍餘、召募六千四百二十二員名。

實在馬步八百一十五員名。

公差巡哨墩隘及分守東、西、北三路按伏守隘等官軍一千一百六十一員名。

事故在迯等項三千三員名。

守備岷州地方,岷州衛馬步官軍、舍餘、圡兵、召募五千九百九員名。

實有馬步六百五十七員名。

公差巡墩並甘、肅、涼備禦等項四千五百五十五員名。

事故在迯等項六百九十七員名。

守備西固城地方、西固城千戶所官軍、舍餘、圡兵、召募一千二百二十員名。

實在馬步四百二十五員名。

公差巡墩等項七百七十八員名。

事故在迯等項一十七員名。

守備階、文地方、,階、文二所馬步官軍、舍餘、召募、圡兵、民壯、鄉導四千四百八十九員名。

實在馬步一千九百二十一員名。

公差巡墩並莊浪備禦等項二千三百四二九員名。

事故在迯等項二百一十九員名。

 

    軍馬

 

    陝西行太僕寺管轄平涼、慶陽、秦州、固原四衛騎操馬匹,陝西苑馬寺長樂監隸開成、安定、廣甯、黑水四苑,靈武監隸濟平、萬安二苑孳牧馬匹舊馬四千八百餘匹,並新增種馬一千匹,養馬軍人一千一百六十四名。

 

    錢糧考

 

    固原鎮陝西歲入本鎮夏稅秋糧共二十二萬五千四百四十九石九鬥零。各折不等,共折銀一十六萬七千三百九十六兩六錢零。

    草二十八萬三千二百三十六束,折銀八千一百六十九兩三錢六分。

    一、固原一鎮處處可以通賊,況達虜住套,多遣奸細入境探我道路,知我虛實,聲東擊西,多窺我之無備,倐來倐去,每乘我之所忽。故要害去處固當多積,而僻小城堡亦難全虛。不止供給按伏主兵,又欲(?)支用經過人馬。本鎮歲用軍餉原係陝西所屬州縣起運糧草,並本處衛所屯糧供給。若所司官員果能及時催徵依限完納,一歲之徵自足一歲之用。此地近腹裏,自來無有年例銀兩。先,該巡撫等官連章具奏,本部累次題准,給發銀鹽。並總制衙門及部委郎中奏帶銀兩,分派陝西一鎮。三年之間共計五十七萬一千八百餘兩,比之延、甯等邊有年例之處,其數加倍。見總制楊一清奏議。

 

    邊夷考

 

    邊夷為此鎮之患者,即套虜與西畨也。其詳見榆林、甘肅。弘治十三年,虜酋火篩大舉住河套。十四年,總兵官保國公朱永、太監苗逵、都禦史史琳帥京營官軍,詣榆林調集各路軍馬,號稱十萬,分佈韋州等處禦之。侍郎李鐩總督軍餉,穵運入府之粟,隨軍供給。虜眾數萬由花馬池深入固原、安、會等處,大掠而出。官軍戰死者甚眾。

    十八年,虜五萬餘騎由花馬池北柳楊墩西穵牆,深入固原、平涼、安、會等處大掠而出。

    正德十年正月,套虜二萬餘騎由花馬池、鎮邊墩起至石井兒墩止折(拆)牆,深入固原等處搶掠而出。本年七月套虜二萬餘騎由花馬池、楊柳墩起至青羊井墩止折(拆)牆,深入平涼、臨、鞏,直抵隴州,大掠而出。

    嘉靖元年六月,虜二萬余騎由井兒等墩折(拆)牆,深入固原、平涼,直抵涇州,大掠而去。

    嘉靖六年六月二十六日,套虜鎻合兒伯通帥眾一千七百余騎到于花馬池西北石臼兒墩折(拆)開邊牆口一十九處入境,經過鐵柱泉、小鹽池、韋州、下馬房、平虜所、鎮戎所。提督尚書王憲預調延綏、寧夏、固原官軍二萬七百人,分路按伏。至是,賊至,八營攻門。固原鎮參將劉文等督兵擊之,近至地名細溝墩,斬首九十三級,餘賊奔潰。至地名哲思溝,榆林副總兵趙英等邀擊,斬首三十二級。二十九日,賊至平虜所地名青陽嶺,榆林遊擊蔔雲邀擊,斬首九十五級。賊回,過寧夏地方,總兵杭雄等邀擊,斬首九十五級。前後共斬首三百三級,得獲達馬五百二十三匹。余賊由原路石臼兒遁出,鎻合兒伯通死于陣。自來北虜入寇,官軍禦敵未有若此克捷者也。

    嘉靖十九年六月初六日,總制劉天和親詣花馬池調度防禦,委帶管糧茶參政張邦教作、屯田僉事李良。八月二十一日,虜酋吉囊領大勢達賊五六萬從定邊營掏牆而入。是日,雷雨大作,連旬不止,泥淖深陷馬腹,不能馳逐。天和調集都禦史楊守禮、趙廷瑞、尹嗣忠、各鎮參、遊、守備官軍,四路分佈隘口城堡暗伏夾攻。九月初一日,虜至硝河城結營自固,不敢縱掠。初五日,陝西總兵魏時兵遏其南,黃恩兵阻其西,崔嵩、楊琮之兵擊其北,鄭東、王陞、高暘、陳爵等之兵聯絡以擊其背,邊兵四集。魯瞻等所統莊浪、西寧、涼、永援兵接踵渡河。軍聲大振。三鎮共斬獲首級四百四十顆,內一顆係吉囊第二子,號小十王,一顆吉囊妻弟大酋,為軍人張奴兒、野五斤所斬。器械牛馬不可勝計。捷聞,總督、巡撫、鎮守等官俱寫勅獎勵。劉天和加太子太保,廕一子錦衣世襲正千戶。楊守禮陞兵部尚書,趙廷瑞、尹嗣忠陞兵部右侍郎,任傑、魏時、周尚文俱陞都督同知,鄭東、張鵬各陞二級,張邦教、李良各陞一級,張奴兒與做指揮僉事,野五斤與做副千戶,其餘俱陞賞有差。自來防禦北虜,斬首數多未有若此者也。

    十一月,北虜吉囊等見兵威大振,自懐疑懼,俱出套。分作二枝,一枝住東勝城地方,大同兵邀擊之,斬首九十顆;一枝住賀蘭山外,莊浪兵邀擊之,斬首一百三十顆,寧夏兵邀擊之,斬首四十九顆。一時套中俱無虜矣。

 

    經略考

 

    固原與寧夏為唇齒,花馬池一帶邊人謂之大門,併力堅守花馬池則固原無虞。而嚮石溝至靖虜一帶脩築又在所緩。蓋力分則勢弱,寇已入門主人束手。故愚以為,總制不住花馬池則固原未可息肩也。靖虜一帶每歲黃河氷合,一望千里,皆如平地,若賀蘭山後之虜踏氷馳踔,則蘭、靖、安、會之間便為禍階。若調兵防守氷凍,而西、鳳、臨、鞏之卒多未經戰,豈能捍禦?愚又以為,不添沿河之堡,不屯常戍之兵,則固原又未可息肩也。

    說固原總制非獨為套虜設,西畨亦賴控馭。嘉靖八年,固原兵馬悉至花馬池防禦,西畨乘虛深入臨、鞏,殺掠太多。巡按禦史胡明善劾奏,方起王瓊總制。況花馬池漫延三百餘裏,總制調操兵馬不過數千,顧東失西,豈能周匝?總制劉天和方移鎮花馬池。虜自鎮邊營折(拆)牆而入,直抵固原,事可知矣。不若仍鎮固原,使凜然有虎豹在山之威,而套虜、西畨俱不敢深入,尤我長計。

    一、徵調客兵,他鎮有事則然,無事則已。若固原防守之戍每歲凢四閱月,而糧草不為之處,尚在本兵額內支給,如之何其不告乏乎?。小鹽池批驗舊在固原,商旅納貨期以填實此地。而王瓊移置下馬房,其見偏矣。夫固原中制之地也,總督所在,戎務攸關視他處為尤重,可無備乎?見九邊論。

    一、靈州鹽課司大小鹽池所產鹽斤與觧池相類,不勞煎曬,不煩人力,為利甚慱,取之無窮。弘治以來,大鹽池增一萬五千引,小鹽池增三萬引。先年只是召商中納馬匹分給邊鎮騎操,後因各邊交爭互取,多寡不均,故有間年關領之例。又因中馬之人勢囑賄通,濫收不堪之馬匹,故有收價之例。畢竟為馬而設,未嘗別用。今查每引納銀貳錢伍分,照鹽一車以六石為則,外有多餘依律掣放至固原、慶陽二鹽厰卸,每引收取引銀壹錢,能通共每引得銀三錢五分,每年該銀二萬七百六十餘兩。鹽馬舊例,上馬一匹給鹽一百引,中馬一匹八十引。大約納銀觧邊易馬,則事省人便,官商兩為有益。若納馬觧邊則秣飼屬之何人?運觧不勝其擾。

    一、總制楊一清題。自弘治十四年以來,套賊擁眾深入延、寧地方,不能捍禦,馳驟長驅,兩日夜可知固原,分散醜類。靖寧、隆德、會甯、安定一帶州縣俱被剽掠,直抵鞏昌、秦州地方。近年又侵過平涼,蹂踐我涇邠等州縣,得利而歸,不曾遭挫。將來鳳翔、西安內郡安保,不遭毒害。見今鎮兵寡弱,要依弘治十五年太僕少卿王質題准事例召募軍丁,及先年本部題准事,理臨邊各路土著(著)軍民、舍餘人等,有能奮勇設謀斬獲賊級一顆隨即賞銀三十兩,生擒一名賞銀五十兩,若能紏(糾)集鄉丁敵殺賊眾,斬首至五顆以上者,為首者加陞署所鎮撫。又一件,今後各該官軍有能斬獲賊級一顆,為首者賞銀牌十兩,生擒一人者賞二十兩,各為從者量為給賞,以激勸人心,鼓舞士卒。王質事例見總考。

    一、總制楊一清設備。今套內既稱有賊,雖不露開跡,恐其竊伏深藏,待後表青草長茂,馬匹臕壯之日,難保其不大舉深入,防禦之計不可不謹。但沿邊一帶地裏寬漫,虜賊便於馳驟,各守臣兵馬寡少,豈能遏其初來之鋒?必須徵調鄰境精兵會合截殺乃克有濟。行令遊擊將軍張鳳統領游兵于花馬池營駐箚,遊擊將軍劉淵統領游兵于定邊營住劄,副部總兵趙英統領奇兵暫于甯塞營住劄。若哨探前賊有西行之勢,遊兵二枝俱于花馬池,副總兵趙英移于定邊營,各住劄量分人馬于安定、柳楊等附近城堡。寧夏副總兵劉玉統領奇兵于興武營,遊擊將軍周倫,參將冉鑾于紅寺兒堡、韋州鹽池、石溝等處住劄,總兵官種勳待有的確警報,統領正兵於靈州駐箚,與各該守備等官各按兵秣馬,鋒利器械,以逸待勞。仍要嚴謹斥堠,多差夜不收遠為接哨,沿途多設塘馬。但有煙塵消息,即便傳塘走報鄰境官兵隄備。賊果近邊,各分據要害,占守水頭,從宜阻遏。寇小至則取便擊之,如賊大至,即便會合各枝人馬,相機截殺。不許逗遛畏縮失悮事機,亦不得輕率寡謀墮賊奸計。如果大舉深入,陝西鎮、巡徵調,即便刻期赴援,不許觀望推託。陝西遊擊及主將兵馬待巡曆固原,審勢分佈另行。

    一、總制劉天和會兵禦虜圖略花馬池、興武營伏寧夏兵六千,或伏榆林遊兵三千。小鹽池伏寧夏兵三千,定邊營、舊安邊營伏榆林兵九千或分三千遊兵在花馬池按伏。韋州伏中衛參將五百,靖虜、固原二千五百,共三千。萌城等處伏固原遊兵三千,固原、鎮戎、平虜伏固原正奇兵四千,靖寧等處伏洮岷兵一千五百。花馬池東至定邊營六十裏,至舊安邊營一百五十裏,西至興武營一百二十裏,至清水營一百九十裏,至靈州二百六十裏,西南至小鹽池一百八十裏,至韋州二百四十裏,至平虜所三百六十裏,至鎮戎所四百五十裏,至固原六百里。以上共集兵三萬一千五百之數,恐無糧草或城小難容,許於鄰近城堡分住。如中衛兵在鳴沙州,靖虜兵在西安州。海剌都之類臨時仍會合一處,此來賊勢必眾,須專用鎗砲為前鋒,及用挨牌拒馬鎗等項安營,庶不被賊衝亂營陣。初伏兵時依此圖,若臨時賊情變動,隨賊嚮往聯絡會合,不拘一定。務在各領軍官齊心協謀,互相傳報,併力前進。不許逗遛退縮,自取重罪!


 

    ●九邊考敘

 

    余少時獲遊我東洲先生門下,舊矣。嘗見其涉獵經史,慱洽見聞。凢有益於家國天下者,靡不究竟。故其仕也而惠敷於淛,迄今稱之不衰。逮擢為兵部郎,時餘幸捷南宮,又見其殫心悉慮,憲度經政。故于司馬氏之所掌,職方氏之所隸者,悉采摭群言,參互斟酌,爰集成書,名曰九邊考。分綱析目,有曰疆域,曰保障,曰責任,曰軍馬,曰錢糧,曰邊夷,曰經略。其詞詳而有要,其事核而不浮。以理邦政則不惑,以經戎務則有稽,寔(實)關天下之大計也。方今承平日久,武備方殷,留心家國者得是集而考之,則內外華夷之辨,古今形勝之詳,封守險要之樞,國計虛實之故,夷情之順逆,謀慮之淺深,可達觀矣。懿哉先生之用心乎!夫兵政以邊防為急,集事以濟時為良。忽急務而不講,是謂荒政;稽時宜而鮮實,是謂無徵,於乎!文焉已爾,而何益於治是書也?經國者之遠猷哉!盍梓之以廣其傳歟。海東子曰:“然。”

    嘉靖二十年辛醜歲冬十月。

    賜進士試兵部政長沙門生董策拜手謹書。


 

    ●敘九邊考後

 

    九邊考,其有關於國家禦戎之猷大矣哉。我太祖汛掃胡元,肇造區宇。成祖廟清幽薊,鎮讋邊陲。列聖相承,來王來享。我皇上攬權九五,中外百執,事罔不鹹勵。厥職君臣一德,曷敢覬覦?司馬魏東洲公邊考一集,酌古參今,詳審精密。而凢疆域、保障、責任、軍馬、錢糧、經略之類次第分明,無所滲漏。使廊廟縉紳得斯集者開卷披閱,而醜虜之虛實豁然於心目中。自非東洲公先憂後樂之志蘊于平生,扞夷衛夏之忠盡於試用。而不寐耿懷,恒切顧慮,敷之政事而紀諸簡編者耶?即東洲公之忠績可以驗中外官師之惕勵,而徵我國家禦戎之猷卓乎重且遠矣。然而弊每生於法久,慮或馳於承平。故苞桑之戒,周公所以惓惓於泰否之交也,方是時,海宇雖久宴,而天驕未盡殄,式廓雖益增,而氛氣未盡消,被化之黎庶雖帖服,而元氣未盡固,用武之英雄雖周集,而徵庸未盡効。勣此末僚愛君憂國之心,未嘗不蚤夜忡忡也。尚冀夫受邊寄者於險夷之辨恒有如馬援,防守之嚴恒有如郝昭,將領之職恒有如子儀,騎射之精恒有如敬德,草糒之給恒有如馬岱,籌畫之審恒有如子房。兼之參機務者,胥附於恊和,理陰陽者皆順乎調爕,則九重無淵衷之軫,而億萬年無疆之休,可保矣。故曰九邊考有關於國家禦戎之猷大矣哉。

    嘉靖甲辰年四川夔州府奉節縣知縣趙鳴鳳謹書。


 

    ●跋

 

    右《皇明九邊考》十卷,明魏渙編集。煥字東洲,長沙人。嘉靖年間進士,授嘉興府推官,曆官兵部員外郎,擢四川僉事。貞夷簡溫,不以才智自見。明習世務,留心邊防,能言勝敗之故。著有《九邊考》、《蜀東撫苗實錄》等書。是書刊于嘉靖辛醜,為煥官兵部職方清吏司主事時所輯。每半葉九行,行二十字至三十三字不等。著錄於《四庫存目》,曾刊於明辨齋叢書中,僅刻四卷,刪落過甚,不及原書之半。原書版過漫漶,其缺落處,可藉明辨齋本以補之。然不能補者,姑付闕如。自是書行,而明辨齋本可廢矣。按明初設遼東宣府大同延綏四鎮,繼設寧夏甘肅薊州三鎮。鎮守皆武職,提督則文職。又以山西鎮巡統馭偏頭三關,陝西鎮巡統馭固原,亦稱二鎮,遂曰九邊。卷一為鎮戍經略番夷諸通考,詳論其沿革利害戰守防禦諸事。以下分九邊為九卷,而各邊之中,又釐為疆域保障責任軍馬錢糧邊夷經略等七條,分類考證,並附詳圖。據其凡例謂,鎮戍沿革取諸《會典》,疆域沿革取諸各邊圖志,城堡、墩台、牆暫,增舊創新,取諸近年堂稿,軍馬錢糧並取諸各司文書案牘。皆詳確有據,在明代史學載籍中,允為上乘。而於邊防棼擾之因,尤三致意。嘗謂:“自永樂後棄大寧,移置都司於保定,而宣府遼東之勢遂分。正統以來,有司又失東勝,大虜乃得逾河,而偏頭迄西,遂有河套之虞。”言之若有深慨者。蓋自嘉靖以還,洪武永樂朝所設之藩籬盡抉,處患日迫,朝士姑息因循,邊事乃至潰敗不可收拾。於是北虜奮起於前,東酋繼之於後,蠶食鯨吞,以迄於亡。爝火燎原,其來也漸。煥殆有先知之明矣。是書甘肅固原等考,亦間有沿襲前人之謬者,然小疵不足以當大累。《四庫提要》謂:“所採多奏章案牘,大抵紙上談兵。”實未核也。安陽謝國楨。


[①] 《荀子?君道》

[②] 《元史》卷181《虞集传》载虞集论屯田之法曰:“京师之东,濒海数千里,北极辽海,南滨青、齐,萑苇之场也,海潮日至,淤为沃壤,用浙人之法,筑堤捍水为田,听富民欲得官者,合其众分授以地,官定其畔以为限,能以万夫耕者,授以万夫之田,为万夫之长,千夫、百夫亦如之,察其惰者而易之。一年,勿征也;二年,勿征也;三年,视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额于朝廷,以次渐征之;五年,有积蓄,命以官,就所储给以禄;十年,佩之符印,得以传子孙,如军官之法。则东面民兵数万,可以近卫京师,外御岛夷;远宽东南海运,以纾疲民;遂富民得官之志,而获其用;江海游食盗贼之类,皆有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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