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分清敌我
元气在与寒邪正面交锋，短兵相接时，敌我双方厮打成一
团，有时是很难以判定元气与寒邪。这就要求指挥员要有丰富的
临床经验（对可能出现的元气蓄积和排病反应证了然于心中，即
料事如神素质的具备），沉着应战（不因排病反应而轻敌，也不
因可能出现的变证或是附子中毒而手忙脚乱），正确的思维逻辑
（以伤寒六经、方证为武器），审时度势（判定疾病的发展势态、
邪之去路、正邪力量对比、缓急先后等），谨慎搜集有价值的情
报，及时判断信息的真仂（依据四诊合参去伪存真），为下一步
作战计划的制定打下基础。
验案一患者在整个就诊的过程中精神状态多次发生变化。就
“人疲软”一证，在初诊、二三诊和四诊出现其意义各不同。初
诊未经中药治疗，是在“腹中觉饥，如不及时进食”的前提下出
现，结合之前用西药抗生素和激素治疗的病史，应是激素不循常
道不顺应元气的本性和运行规律提取元气出来压制症状，是助敌
人之威风，灭自己势力的行为。
元气本是为歼敌保家卫国之用，但经激素调用出来的却转为
壮火之邪气，如一群乌合之众，失却“敦敏”之本性，没有攻击
的目标，不知进退，不分敌我，只是一路烧（出现虚火上炎的
证）杀（加重了寒邪，消耗了元气）抢（本应转化为水谷之精微
的人口之饮食却为壮火所利用）夺（本还是正气所居之处却沦为
敌控区），所以初诊之疲软是食气之邪火侵占中官所致。二三诊
疲软出现时无“腹中觉饥如不及时进食则疲软不堪静证的兼见，
在正确用药过程中出现了体温升高、寒热阵作、寒战、腹泻等
证，此为元气经正确的引导出来应战的表现。但由于累经西医误
治，元气无谓的消耗过大，战斗力削弱了，全力抗敌难免力不从
心，敌人被击退了，自身也付出了代价，所以出现人疲软。但元
气之不同于壮火之邪气，就在于他能审时度势，进退自如，在力
挫敌人势力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后（双侧扁桃体较昨日红肿更
甚，咽部充血明显），及时调整战略部署，转入休养状态（人非
常疲软思睡，能入睡，睡得好）。
总之，一诊之人疲软因于邪火侵占了我军的战略仓廪要地，
所以首当夺回以安定军心；二三诊之疲软因于元气的消耗，但未
危及大本营，在情理之中，前方已有肉桂守住，所以不必在意，
继缤按原定战术进攻；四诊之疲软却是元气的自保功能在发挥作
用。至12月2日患者诉中午睡不着则标志着正邪双方的力量对
比开始发生逆转。同理“腹中易饥纳食旺’’在初诊之时出现与在
2005年12月2日出现的意义也截然不同，前者为邪气使然，后
者则是少阴之寒邪借胃为出路溃散于外后胃气恢复的表现，亦是
元气及时进行粮草补充之象。
又如“口干”一证在二案中出现多次，特别是在验寨二中从
始至终都有口干或轻或重证的存在，但其意义迥然不同：初诊二
诊在出现腹泻的排病反应之前的口干既有寒邪困住真阳，阳不能
化气，蒸水腾于上（敌军包围了我军的大本营，切断了与外围的
交通道路，外部得不到大本营的增援和给养的补充），还有相火
不位的苗头（我军无明确进攻目标的妄作举动）。但在2005年
12月10日晚上患者口干程度加重，大量饮水，兼见有持续高热
和浮阳上扰（详细分析见后）之证时，除了上因，还因为元气在
积蓄能量以破陈寒（大战前夕整合部队、厉兵秣马以集中优势兵
力待命出戈和激战正酣），元气聪明的本性使得他能自救，所以
大量饮温水（一边整装持戈集合待战和与敌交战；一边及时补充
给养）。出现腹泻的排病反应后，寒邪部分破除阳回，肾水得以
渐温气化上行，所以口干明显缓解，且有津液上承（杀开了一条
血路，及时输送给养给外围）。
至2005年12月11日下午四时患者电话问诊时诉又现口干
欲饮水之证，其因在于新旧之寒邪被破（敌军全面败退），元气
也消耗许多，所以虽时有津液上承（毕竟是胜利者，仍有战斗力
投入战后重建工作），但人觉得疲软无力（力量有限，心有余而
力不足），此时当务之急在于使阳复归本位（班师回朝），以守为
主，攻为铺（战后重建摆上议事日程），防寒邪卷土重来（也要
注意敌人的残余势力伺机反扑）。根据阳生阴长，首当注重元气
保住元气，药周四逆汤加肉桂，且重用肉桂，以固阳回阳温阳
（在胜负已分，但和平时代未真正出现时，一方面要回到自己的
大本营，让大部兵力得以休养，以确保根据地的稳固，防止敌人
的突袭；一方面还要派出小部分兵力外出消灭敌人的残渣余孽）。
在2005年12月12日之后患者就诊仍诉有口干之证，此为
之前出现排病反应多次、大量腹泻的津伤之象，所以改方用附子
理中汤，用党参以益气生津，先是小量党参（部队胜利凯旋，摆
上庆功宴），继是重用党参（给养在战争过程中大量消耗，战后
当予及时补充以备战备荒）。
总之，一二诊之口干是主要因于邪盛，其后的口干邪盛和正
出抗邪两因皆俱，收尾时的口干则是因为正虚。
验案二在2005年12月9日晚服用四逆汤加肉桂后出现了
“咯出大量黄黏痰，夹带有血丝”之证，并兼见口干、多量饮水
和高热持续不退，原因之一是元气在积蓄能量；二是元气与寒邪
进行激烈交战后祛局部的寒邪外出的表现。但此处稍有不同，因
“夹带有血丝”结合“下半夜时患者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间有
梦话”和“喝药时恶心欲呕”二证，极易让入迷惑。在本篇初稿
时我是认为此为元气在药物的作用下挥师千里，纵敌过深，部分
元气转为食气之邪火。但经过仔细思考，结合患者已过十六周
岁，生理季节已步人了夏季这一实际情况和当时患者并没有兼见
足冷之证反是手足均热（当晚持续高热直至第二天下午三时患者
在出现腹泻的排病反应均保持着手足热，说明阳根还能固于本
位），元气已具“长而敦敏”和“夏三月蕃秀”之性，认定应是
元气在药物的正确引导下尽其所能祛陈寒积寒于体外的必然表
现。如是兼见有足冷之证另当别论。
其他如口涎增多与口中有津液上承、困而思睡在排病反应证
之前或后出现、手足身发烫与手足身温暖、发烧是虚阳外越还是
元气蓄积抗邪或是二者兼而有之等证的敌我之分，在其他章节中
有分析和提及，此不多言。读者也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原则
上，出现元气蓄积证之前为敌情1元气蓄积证和排病反应证时敌
我难分，胜负未定之时扑朔迷离、真假虚实难辨；排病反应之后
为我军夺回被占领土，势力的逐步扩充。如何正确地识别，医者
可参阅“料事如神”的相关内容。
第八节 战后重建
收复了河山，不能及时地重振山河，则外敌必将趋虚而入，
再燃硝烟（体虚反复受寒）。唯有自力更生，奋发图强方能立于
不败之地。
战后重建既是巩固战争胜利的战果，以冀今后能兵不血刃而
屈人之兵（不必经历排病反应的痛苦、不必动用太多的元气就能
祛寒邪于外），在慢性病的阶段性治疗进程中是为下一轮的战争
作好充足的给养准备（改善脾胃功能，增进饮食以化生水谷精
微）及补充、训练和休整能打善战的兵源（贮备元气）。由于大
战过后敌我双方的兵力都有损伤，因此不宜再兴师动众（验案二
在转方用桂附理中汤时就当停用附子，具体分析参“经验之
得”）。大战过后如还有敌人残余势力在局部骚扰无碍大局，不必
在意，可以将我军的作战部队及时转入战后的重建工作（用药以
补或健脾为主），我方的国力强盛了，敌人自是不灭而亡。如是
慢性病的阶段性胜利除了一面进行生产自救外，还必须派遣小分
队外出抗敌（用药补而兼攻守），千万不可大意，防敌人得寸进
尺，卷土重来。
战后的重建工作不必过多依赖于兵将（不用药或是在病不离
三阴时可用药但暂停用附子，让元气得到暂时的休息），而应全
民动员，自觉投入到战后的重建工作（医者的健康宣教以转变患
者的观念，树立健康的正确理念，自觉地培养良好的生活习惯，
用药上以平和之剂为首选）。战后重建工作的好坏直接决定了患
者的体质能否发生质的逆转。
第九节 料亭如神
此指医者根据既往的经验，依据中医经典，能够把握疾病势
态的变化路线。既能预见到服药后出现的反应，事先告知患者及
家属，又能在疾病演变过程中，采取及时必要的措施，让疾病的
转化沿着医者既定的轨迹发展。正确的预见有助于安定军心（患
者接受出现的排病反应）、令行禁止（按时服药、及时反馈、严
鬯 一一‘一一一1
格遵守禁忌）；有利于增强医患之间的信任，使治疗顺利进行，
不致于走了弯路、多费周折。
疾病势态的变化路线有一定的规律可循，但在不同的个体身
上又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下面结合二案例说说料事如神之法。
一、汗吐下
汗吐下是邪出之路径，汗包括泪衄斑疹，吐包括咳痰涎，下
包括便尿经带等。
胃肠道反应是我在用姜附剂的过程中最常见的排病反应，几
乎每个病人都会出现，具有普遍性。原则上每个三阴病患者都要
服药至出现胃肠道反应才视为有效，而非患者的主诉证状缓解。
如少阴病寒化证的发烧患者，服用四逆汤，有的是先热退才出现
腹泻，有的是先出现腹泻热才骤降或渐退。腹泻不一定必是稀水
样便，最起码是溏便味臭或大便次数增多或大便黏滞色褐。对于
热先退者大多要在出现腹泻或溏便的排病反应才考虑停药或是延
长服药的间隔时间，否则极易死灰复燃或遗有后患。反之如果是
初诊时就现腹泻的三阴病患者，服药后也是以大便的改变为好转
的指征，即大便变臭，一过性泻得更剧后渐成形等。大多数患者
是有必要服至口中有津液上承才是真正意义上改方或停药的
指征。
此胃肠道反应是广义，非仅是腹泻腹痛呕吐等。对于虚寒
证，或是大便次数增多或是大便稍溏或是矢气或是大便规棹改变
或是胃内泛酸都算在内。
《思考中医》在“太阴病纲要”一章中提及太阴气化为天地
交通的标志，太阴为心肾的升降之枢。“太阴所至而化为云雨”、
“云雨是天地气交的产物，是天地气交过程中的一个显而易见的
标志。”应象于人体，这个天地气交的标志，这个升降的标志，
就是“口水”。
人是一个小天地，就病态来说，姜附体质内寒重体实，犹如
大地上有冰雪覆盖。应用姜附剂的阳药就好比是太阳，使冰雪消
融，地气上为云，水汽源源不断地向上汇集积成云，然后变成雷
雨云（腹胀、头晕目眩、恶心欲呕、痰多、口涎增多等）。如果
上空还有其他的云层，两相积聚，于是就有了电闪雷鸣（矢气频
频、腹中肠鸣、暖气呃逆等），最后是雨的阵临（腹泻）。雨后的
天空湛蓝（神清目明气爽），空气清新（身轻，口中有津液上
承）。
寒重已结冰的虚寒患者，服用阳药先是冰化成水，所以有的
会出现下肢水肿才逐渐有上述的云雨之变。有的症状表现很轻
微，甚则不易为医患者认为是排病反应。
验案二患者12月9日在持续高热阶段（阳药激发出元气破
寒好比太阳直射），先是“上半夜有矢气”（因为后脑勺及背酸痛
之证好比是天空中已有的云层，与地气上升之云层相会就出现了
电闪雷鸣。说明此次是新旧之寒一并祛之于外）、出现“喝药时
恶心欲呕”、“咯出大量的黄黏痰”（乌云压顶之象，部分云层从
上消散），至第二天早上排便一次，“质较溏味不臭量不多，黏滞
不爽”、“后脑勺及背仍酸痛，但较昨日减轻”（天空中原有的云
层部分降为雨）、“痰仍多色黄质稠蚪（云层继续增厚，一足预示
此后还会有降雨，二是说明云层从上行），在“中午十二时至一
时排便两次，量多质稀溏味臭，排便顺畅”（泻为天气降为雨之
象）。“过了半小时，口干明显缓解，自觉有津液上承”（天地气
交，心肾交通，雨后的空气清新）、“痰液明显减少，未见有血
丝。中午腹中觉饥有食欲，人不觉疲软’’（阴麓散去，阳光普照
大地，太阴脾土功能恢复）、“午睡两个小时，寐香，醒时咽喉疼
痛减轻，人精神了许多”（也是天地气交空气清新之象）。由于此
次元气欲破除的冰雪还未完全消融，所以第二天又重复了以上
吧 一 一 一
步骤。
同样是云升雨降的过程在验案一患者身上的症状体现就不如
验案二明显和激烈：服用阳药出现体温上升、口干（阳药激发元
气破寒），继则头晕、矢气多、时欲呕但不吐、口中由淡而无味
转为口涎增多（地气上升为云之象），并出现了腹泻（天气降为
雨之象），之后“人非常疲软思睡，能入睡，睡得好”（心肾得以
交通，此与但欲寐或昏睡不同）。接着又排了一次便，最后终于
出现了“口中有津液上承”。从元气的多寡、元气蓄积证和排病
反应证的剧烈程度、次数、持续时间比较，前者明显较之后者
强烈。
在“经验之得”一章，我会提及元气的四季体质分型不同则
其元气蓄积证和排病反应证也不同。验案二正处于夏季之生理体
质季节，应于阳明；验案一还居于春季之生理体质季节，应于太
阳。夏季者元气较之于春季为足，夏季为巳午未，而阳明病欲解
时为申酉戌，此与夏天太阳光最强和地表温度最高之时在巳午
未、夏日午后多雷阵雨正好对应得上。再进一步，春天是细雨如
丝，“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春雨见于下半夜；秋天是秋雨
绵绵；冬季多雨雪交加的天气，无雷阵雨一说。唯有夏季之雨可
成暴发、可阵作，常以倾盆大雨、瓢泼大雨、狂风暴雨来形容。
所以生理体质处于夏季者且经元气积蓄迭到夏季出现排病反应证
时才会下暴雨和雷阵雨。验案=患者腹泻次数日达十一二次，持
续了两天，说明患者的体内寒重，有足够的水源并向外求水之
助，此次是新寒陈寒一起破除，所以雷雨阵作，降雨量充足。从
临证体验来说也是如此：夏季体质高烧患者，在经过元气的充分
蓄积，出现的多是伴见腹部疼痛的腹泻，泻时急迫不可耐，泻势
剧烈不可制。无独有偶，吴佩衡治曾某“少阴寒化证’’案，日泻
十六次，且泻当晚渴喜热饮，该患者也是17岁，这应该不是一
种巧合吧！
春秋生理体质者，往往是在大便稍溏或排便次数较多或时断
时续，持续时间较长的过程中寒邪得以逐渐破除，应于春季蒙蒙
小雨和秋天绵绵细雨。所以验案一患者泻的量、次数及剧烈程度
就远不如验案二患者。如果验案一出现夏天的雷阵雨是医者用药
之误，壮火食气而有阴竭的可能≯如果验案二在经过元气的蓄积
本应出现夏天之雨者，却仅是淅渐沥沥的春雨，必因于医者临证
改变战略，不敢或不知勇往直前！
胃肠道反应以腹泻最常见，也是最佳排病途径。从《伤寒
论》三阴病篇的相关条文来看也是如此：太阴病篇的“至七八
日，虽暴烦下利，日十余行，必自止。以脾家实，腐秽当去故
也。’’少阴病篇的“少阴病，脉紧，至七八日下利，脉暴微，手
足反温，脉紧反去者，为欲解也，虽烦，下利，必自愈。”厥阴
病篇的“伤寒，先厥后发热，下利必自止。”所谓的“必自愈”
或“必自止”，可以理解为寒除阳回则不止利而利自止，或是服
用相同的药物既会出现自利，又会止利。三阴病太阴病篇是以
“暴”来形容烦，是以“日十余行”来描述下利的激烈程度，说
明较之于少阴病和厥阴病，太阴病之寒邪为轻，或寒虽重元气还
不太虚。
云升雨降，可以应象于六经任何病证，只要升降失序经过正
确的治疗都可以用云升雨降来皮象。再来看汗出一症，验案一从
始至终仅有一次汗出，验案二则有七次的汗出，且在12月10日
下半夜有四次汗出，汗出的量肯定较多，所以汗出湿衣，前后共
换了四次衣服。却是在第一次电话问诊时服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合
四逆汤加桂枝，不见汗出仅是小便短时间之内次数增多、量必多
后，畏寒解除。汗、尿、泻都可视为雨降之象，但如果太极点的
不同，则汗出有时是将之视为云腾。验案二患者寒重且此次是新
旧之寒一并交织在一起，本已是乌云密布，所以初诊得正治但致
雨而不腾云，仅见尿不见汗。其后的治疗过程是将深积之陈寒发
于外，故要先腾云才能致雨。君不见腹泻均是出现在汗出之后，
汗出愈多愈频者，其后的腹泻愈剧愈繁，汗出少则腹泻就少或渐
趋成形。所以临证时遇见属于破陈寒旧病复发范畴者，在少阴欲
解时出现汗多第二天腹泻必多，汗少相应腹泻次数少，此为规
律，前提是用药准确，且是连续用药。
能腾云且在其后是乌云密布者必要阳气充足，反之阳气弱者
腾云有限雨量也少，这又回到之前关于生理体质处于春季和夏季
的不同和春雨夏雨的差别了。
二、六经辨证
祝味菊在《伤寒质难》对厥阴伤寒，经逆转后其五条去路作
了如下的归纳：“厥阴伤寒逆转太阳者，不药而自愈；逆转阳明
者，得凉则安，失凉则危；逆转少阳者，得助则生，失助则死。
逆而不转者死，既转而治疗不当者亦死。”少阴病经过正确的治
疗其去路也可总结如下：转出厥阴为顺者，当易方如当归四逆汤
或继用原方，此与邪进正却进入厥阴病不同。顺者为冬天进入春
天之象，必有排病反应，此厥阴为正气之厥阴，逆传。逆者为病
进之证，此厥阴为病气之厥阴，必有非排病反应的病证出现，顺
传；同理，转出太阴为顺者，易方附子理中汤；转出太阳病或少
阳病者，依证治之。
腹泻的患者病在太阴，不论是用西药的止泻药如泻痢停或抗
菌药之属，还是中药的对症治疔之法选用石榴皮之类的药，结果
无非两个：要么泻止，要么泻得更厉害。泻得更厉害是病人少
阴，泻止并非全是病的痊愈，有的是泻止后大便规律从此改变，
之前还是每天一早大便顺畅准时，之后要么多日一行要么不定时
要么大便黏滞不畅，体质改变，进入太阴或（兼）少阴体质；有
的是泻止转为胃脘不适痛胀兼作之证，此是病前元气还足体质停
留在三阳，病后短时间之内寒邪深入滞留于太阴（此类病人如果
得到及时正确的治疗，选用附子理中汤，用药后必要出现腹泻的
排病反应，体质可顺利复原）；有的是泻止变得晚上不易于入睡、
失眠、易醒或整日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病人手少阴心经。
少阴病的形成，除了直中和由太阳病经误治延治而入少阴
外，多数慢性病是经由太阴之渠道而入少阴。所以少阴病得正治
大多表现为病出太阴，当然再转出少阳或其他阳经证效果更好，
但这种可能性非经过较长一段时间服药和严格遵守戒律者不能达
到。由太阴进入少阴不一定必经误治，也有的是时间的流逝，元
气渐不足，由太阴之体转入或兼见少阴之体，或是错误观念的误
导：太阴之体进食冰饮凉食，有的是表现为大便黏滞不易解、多
日一行，排便费力，于是医者是润肠通便，患者是清热解毒，如
此一折腾，大便是稀了，一日多行，但病却进入少阴，进一步是
失眠头痛眩晕的浮阳上扰之证。
验案一患者经过正确的治疗后体质还是停留在少阴，验案二
的患者由于之前有过中药的治疗，所以在后期还能退回至太阴。
二案的患者能否转入与其生理季节相应的体质状态还取决于养得
如何及今后患病时中西医治疗方法的取舍。
不论初诊时患者是三阴同病，还是病在少阴（这两种情猊最
为常见），经过正确的治疗，六经的传变不外是顺传和逆传两种
途径：顺传是由太少经厥阴转出三阳，逆传是三阴病或是少阴病
经太阴转出三阳。
经历过一次或几次发烧得纯中药正治出现旧病复发，下一次
的伤于寒就表现为太阳和少阳病证多见。
三、脏腑辨证
如肺在声为哭，在变动为咳，手太阴肺经值经时为寅时，所
以表现为小青龙汤合苓桂术甘汤证的孩子服药后会出现激烈咳
嗽，等到寅时大哭一场则热退咳止，体质强者不服药不经西医误
治也会出现这种情况。肝为泪，在声为呼，有过情志不绪，肝气
郁结病史的患者服用阳药后会出现莫明其妙地泪流满面或是夜寐
时呼叫。又如脾脏其华在唇，肺开窍于鼻，元气在太阴蓄积或相
火客居太阴时，会有唇红、干，甚则起血痂之象，祛太阴之寒邪
时会出现流鼻血的排病反应。吴佩衡治马某之子阴盛隔阳高热案
第一次面诊时证见“唇焦而起血壳一，服用大剂姜附，便通热退
脉缓，“唇上黑血壳已脱去”。
再如五色应于五脏，大便色黑是肾寒外化而出，色绿是受惊
吓的寒邪排出，色黄是脾阳恢复。服用阳药脸色转黑、变青或暂
时变萎黄理同，但要区分是一元之盈还是一元之缩，此可参郑钦
安《医法圆通·万病一气说》。
四、旧病复发
旧病复发，可以是近在这一两个月内的旧病，也可能是二三
十年前的旧病。我在这两年的治疗验案中，最长久的旧病复发是
五十几岁的患者服用四逆汤将三十几年前被铁器砸伤左手大鱼际
的老伤重新发出来，红肿热痛。
原则上，旧病复发意味着陈寒的部分或全部破除。春夏秋之
生理体质者没有经过旧病复发，体质很难真正改善，而冬季之生
理体质者很难得会出现阳病复发。
临证遇见的旧病复发，如咽痛、咳嗽、痛证等，给患者的感
受较之新受寒时的痛苦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现如今医药
店遍地开花，一有轻微的症状，医生以消症状为能事，患者以除
症状为快事，在元气刚涉及战场时就被人为地压制，而且是多次
反复进行。转至我手上时，已是满目疮痍，遍体鳞伤，阴霾密布，
没有经历剧烈的痛苦难以重见天日，此时患者身心上的痛苦较之
以往任何患病时的痛苦都剧烈，而且有的证，如咳嗽、腹泻等持
续时间还较长。验案二患者出现双侧扁桃体化脓即是旧病复发，
较之于之前西药压制症状时的痛苦肯定是剧烈得多。
五、高峰期之后必是低谷期
所谓物极必反，剥极必复。每每出现排病反应最激烈、最痛
苦之时也是元气最足在与沉寒积寒重寒交争之时。高峰期出现后
可以是从峰波徒降，即证突然消除，王正龙先生是用愚公移山来
比拟；也可以是峰波缓慢下降，证慢慢减轻。还有一种情况是峰
波此起彼伏，下次的波峰必较上次为低，然后渐渐趋于平稳（参
验案一和验案二体温的波峰变化）。判定是否进入高峰期或渡过
高峰期除了证的剧烈程度，比较有意义的相伴证是兼见有血证。
验案二患者两次发烧治疗过程中都有血证的出现，案例一第一次
出现痰中夹带有血丝是处在排病反应的第一个高峰期，第二次出
现在第二个高峰期刚过；案例六出现流鼻血和痰中有血丝则是在
腹泻热退的高峰期后（参见第九点）。血证的出现可以视为元气
对医者用药量、服药次数、汤方的更改或停药让身体自我进行修
复的一个提醒。
是否渡过和进入高峰期，理解和经历了排病反应的患者会感
觉到，或是在梦中得到暗示。加梦见独自一个人伫立在一片汪洋
之中，心中恐慌无助，水由多变少，最后慢慢退去；眼看着鞋子
要被水飘走了，情急之中赶紧抓住，心里才安定下来，这时一看
已站在陆地上，四周的水不见了，人也从梦中醒来。
六、排病反应（退病反应）
排病反应和退病反应两个词汇，最早我是在“民间中医”网
三七生先生的帖子看到的。之前我是用药物的正性反应代之，后
者是相较于阳药副作用或是中毒而言。退病反应是指经误治压制
寒邪引寒邪深入，经正治兴阳祛寒引寒邪外出，路线一致，但方
向相反。这种情况在寒实证治新寒时可以见到，其他情况却不具
有此明显的规律。所以还是排病反应这一词所包涵的内容更多。
临证实践我体会元气蓄积证极易为医患者误为热象或是阴出转阳
之证，转用清法，所以在本书排病反应一词包括排病反应证与元
气蓄积证，有时不可分就以排病反应统概。
虚寒证少有或没有排病反应，之前在其他章节已多次提及，
经长期治疗精长气足也要出现排病反应。所以虞寒证患者，特别
是中老年人选用王道之法，开始治疗阶段医者不必告之除外胃肠
道的诸如旧病复发、现症加重等排病反应，以避免恐慌，终止连
续治疗。到了一定的时候，正邪力量发生改变，医者又要及时根
据四诊所得预见到可能出现的排病反应而面告患者，并交代好注
意事项。
七、十二经脉循注路线
从经脉循行路线来看，太阳经为手足少阴经交通之道路，少
阴脏病经正确治疗，邪气可以表现为以太阳经为出路，先表现为
足太阳膀胱经的证，如目内呲痒痛红肿或眼睛红肿流泪视物模糊
或是太阳膀胱经循行部位的酸痛，即“冲头痛，目似脱，项似
拔，脊痛腰似折，髀不可以转曲，胭如结，踹如裂。’’或“项背
腰尻腈踹脚皆痛，小指不用。”继则邪气进入手太阳小肠经，表
现为“嗌痛颔肿，不可以顾，肩似拔，膈似折。’’或“颈颔肩肘
膳外后廉痛。一再接着是手少阴心经的“溢干心痛，渴而欲饮。”
或“脯臂内后兼痛厥，掌中热痛。”至此心肾得以部分或全部交
通，于是入足太阴脾经。我曾治- IgA肾病的患者服用阳药就
表现出上述的病邪循经外排路线：服用姜附剂五个月的时间里，
出现了长达三个月腹泻的排病反应，接着出现足太阳膀胱经的左
眼红肿热痛、流泪、视物模糊（也是旧病复发），予三剂桂枝附
子冲剂证消。继则出现手太阳小肠经和手少阴心经的膈臂内及外
后廉痛，还是投以桂枝附子冲剂三剂。转为嗌干不易入睡、易
醒、多梦、大便干结，改以生脉饮加味二剂证解，并出现了一次
腹泻，心肾相交，体质由少阴逆转入太阴，口由于转不干，睡眠
质量明显改善。此后大便转为一日一行，渐成形。
外寒入侵的少阴寒化证，经过正确的治疗，之前不一定必见
太阳经之表证如头颈强痛或手足太阳经其他部位的酸痛，如果出
现汗出或小便次数增多或太阳经的疼痛症状，说明少阴肾寒被
破，元气运行到太阳经，太阳经脉（部分）疏通。而太阳经又是
心肾相交之要道，其后必现心肾相交之证：口干解或（兼）口中
有津液上承或是夜寐香或是精神转佳。这个少阴肾——手足太阳
经——步阴心的循环是可以重复多次进行，真至肾寒大部分被破
阳回。每次元气自会斟酌自身能力的强弱而破除与其力量相当的
肾寒和太阳经脉之寒邪，只要有轻微的汗出或小便次数增多，就
说明元气已打通了太阳经脉，虽说有时仅仅是一条崎岖的小道而
非宽敞的大路，元气自会及时地为心肾相交创造一切可能的
机会。
验案一患者在整个诊治的过程中都没有太阳经的酸痛等症
状，但在服用四逆汤加肉桂半夏至下半夜（少阴病欲解时）时全
身微有汗出（太阳少阴周天部分疏通），虽说还有口干，但第二
天一早“口涎已减，人已不疲软”（肾寒部分破除，心肾得以相
交），至下午复诊时“口仍干但饮水较昨晚减少”（肾水得以开始
温化但尚未蒸腾气化于上，釜中之水转温，但尚未沸腾）、“小便
自昨晚至今次多量多”（太阳少阴周天再次疏通），当天中午诉
“睡不着”（手少阴心经当令之时出现此症，说明坎中一阳已能归
纳于离中），当晚“夜寐香（心肾相交之证），下半夜自己起来服
药，睡时全身冷（肾寒再次外化），有微汗（太阳少阴周天第三
次被疏通）（均是少阴病欲解之时出现此证，而少阴欲解时又是
少阳经和足厥阴肝经主时，说明疏通太阳少阴周天的是来自于少
阴之元气通过少阳疏布），但今早起床时已不觉得冷。”至12月
3日上午患者诉“饮水少，自觉口中有津液上承（困肾之寒大部
分破除，肾水得以蒸腾气化于上）。”且“易饥感减轻，纳多，喜
稀粥（初诊之时服用附子理中汤是导纳相火归位，此证则是肾中
之火能温煦中土。从经脉循行路线来说，足太阴脾经位于手少阴
心经之前。如是正治后的逆传在出现少阴心经的症状后则是太阴
开），小便次少量多色白（肾的气化之象，此与之前小便次数多
量也多意义不同，是元气功成身退的表现）。”
验案二患者在最后转方重用党参的桂附理中汤之前，“后脑勺
及背仍酸痛”始终存在。即使之前用了桂枝，即使患者在暇药过
程中出现了多次汗出和小便次数增多，后脑勺及背酸瘾仅有部分
缓解。说明汗出和小便次数多是元气破陈寒和打开太阳少阴周天
经脉为心肾相交疏通一条道路，而太阳经脉寒邪的完全解除暂居
于次要的地位，无法两面兼顾。在12月10日下午，患者排便两
次（肾寒外化，与验案一出现全身冷意义同，属排寒外出的表现，
是太阴复其升降之枢的表现形式），“过了半小时，口干明显缓解，
自觉有津液上承（肾水得以温化气行于上，心肾开始交通），痰液
明显减少（太阴之运化功能得以正常运转），未见有血丝。中午腹
中觉饥有食欲（元气输送到脾胃之征，也是太阴运化功能复常的
表现），人不觉疲软。午睡两个小时，寐香（心肾相交）。’’此后又
重复了以上的步骤。
通过两个案倒的胃肠道反应和桂枝之用的分析，读者应该可
以很容易地理解什么叫做“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刘力红在
《思考中医》言“龙是主管兴云布雨的。”“龙实际上讲的天地的
气交。’’更直接的应说龙是指元气，能够兴风作浪，能够让云腾
让雨降只能是元气。太阳和太阴只不过是提供了交战的战场。那
为什么又要强调太阴为升降之枢的重要性呢？“龙战于野，其血
玄黄’’出现在坤卦上六爻呢？我想大地是最无私的，他能包容一
切又无怨无悔，总是先为他人着想，最后才考虑自己。刘力红在
《思考中医》中言：“现在大家不要的东西都往地里面扔，大便小
便这些东西都往地里倒，它也不厌弃你，它都会默默地承载这些
废物，藏纳这些废物。而经过这个承载藏纳之后，它给出我们
的，却是我们生命的所需。坤就是这样一个‘以德报怨，的东
西。所以，孔子要称赞坤为‘德合无疆’。”此是从生理的角度来
阐述坤之德。从病理角度来看亦是如此：正邪交战需要有交战的
战场，元气败敌后需要有一条通道以清理战场的废墟，寒邪溃败
后需要开门以防邪居一隅留有后患。太阴就首先挺身而出充当着
这一角色，所以什么痰、涎、泻、吐、矢气、暖气、呃逆等一些
废物废气都是以中土为渠道排出俸外，什么咳、痛等都是以太阴
位最为多见。且在战争最激烈之时太阴一时会舍弃自身的利益
（元气处在积蓄阶段时会大便多日未行，且有口干口臭口苦腹胀
等症状出现；胃肠道充塞着战争的废墟或是作为交战的战场时患
者会无食欲，甚则两三天不进食、体重下降、四肢乏力）以顾全
大局。战争取得胜利，大家都在分享战争的成果，太阴又是站在
最后，决不会居攻自傲，而是默默为他人做嫁衣裳，且不侵占元
气为已越俎代庖：验案一和验案二都是在主诉症状大部分得到明
显缓解，且热退寐香口中津液上承（说明心肾相交水火既济）大
便味臭减手足不热（说明元气功成身退）的前提下，才会考虑到
＼！ 一一—~
自己：“纳多，喜稀粥”（验案一）、“腹中易饥恩食，喜粥”（验
案二），此不单是为自己，更重要的是及时为元气提供给养。
这也说明元气（精）不是靠药物可以补出来的，只能是自身
产生，只能依靠脾土的运化功能。所以在慢性病的治疗中，除了
患者暂无痛苦的主诉证状，尽量要在病或体由三阴或少阴转出太
阴，太阴能自力更生、自给自足时才可考虑停药，以养为主。
从经脉循行路线来看，手少阴心经之后接以足太阴脾经I从
四季更迭来看，冬季退回到秋末冬初应于太阴；从六经传病来
看，少阴退回到太阴为顺。
总之，太阴是心肾相交之枢纽，太阳是心肾相交之道路。疏
通太阴经是以痰多、腹泻、呕吐证为常有，疏通太阳经道路是以
汗出、小便次数增多和太阳经脉出现疼痛的症状为多见。在外感
发烧少阴病寒化证治疗过程中，二者并行不悖、相辅相成，缺一
不可。慢性病的治疗，太阴升降之枢的复常必见，标志着心肾开
始交通，坎中一阳能纳入离阴中，或是离中一阴能导入坎阳内。
2006年之前，少阴寒化证患者在兼见有太阳经表证时，我
常是用四逆汤加桂枝。在明白以上道理我就再也没有因四逆汤证
兼见有太阳经的酸痛开出四逆汤加桂枝这样的方子（参见案例
六）。虽说有是证，要用是药，俚在明理的前提下，有是证还不
能用是药。如用了是药于病不利反有弊。就四逆汤加桂枝而言，
验寨二患者在第一次面诊，我据其有太阳膀胱经之表证“后脑勺
及背酸痛”证加桂枝，但证仅暂缓而非全部解决，且根据其后的
治疗不加用桂枝，上证仍能得到部分解决的事实来看，第一次加
用桂枝，后脑勺及背酸痛证的部分解除与桂枝无涉，而仅是四逆
汤激发的元气疏通太阳少阴周天经脉为心肾相交提供一条道理的
结果。当晚出现的“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间有梦话”是否与桂
枝之用有关？因桂枝升散力强，加入四逆汤中可引元气外散趋
上，与加肉桂内聚向里截然不同。仲景没有四逆汤加桂枝的配
法，却有桂枝人参汤，也正是用了桂附理中汤（最佳选择当是桂
枝人参汤，详细说明见“经验之得”），患者的后脑勺及背酸痛通
过出汗才完全缓解。经方以不随意加减为贵从此案例得到很好的
说明。
重温《伤寒论》太阳病篇的第91条条文：“伤寒，医下之，
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
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少阴病篇第
225条条文：“脉浮而迟，表热里寒，下利清谷者，四逆汤主
之。”可以看出即使有太阳病之表证，在见有“下利清谷”等四
逆汤证时，仲景要求急当救里，四逆汤主之。言“主之”当是原
方进，不加减为是。还有一种情况是经表证为急时，里证即使
虚，也不用四逆汤加桂枝，可以选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或是桂枝去
芍药加麻黄附子细辛汤或是桂枝加附子汤等。
八、时间
以咳嗽为例，虽说肺在变动为咳，但不限于太阴病。如是出
现于下午五时至七时剧烈咳嗽，其余时间转轻者，此为肾寒被破
通过肺为渠道排出体外，或是肺中之寒邪由激发的肾阳来破除。
如是在下半夜三时至五时咳剧则是肺本脏之病由元气来破除寒
邪，这种情况如是新寒可以一咳而愈，也可以变为咳嗽证往前推
移至五时至七时，继则七时至九时，这表示肺寒由太阴转阳明，
或耆说是阳明之燥火渐起能破太阴之寒。
《伤寒论》六经病的欲解时，在姜附体质服用阳药当其时出
现排病反应时反是欲剧时，也是排病反应的高峰期或是相关证群
的频发期。
《素问·金匮真言论>：“平旦至日中，天之阳，阳中之阳1日
中至黄昏，天之阳，阳中之阴；合夜至鸡鸣，天之阴，阴中之阴I
吧 一一一一
鸡鸣至平旦，天之阴，阴中之阳也。”——鸡鸣至日中为阴气由盛
转衰进入阳气主气之时；日中至鸡鸣为阳气由盛转衰进入阴气主
气之时。阳起于寅而终于戌，阴起于戌而终于寅。午时为阳最盛
之时，其后阴生阳却；子时为阴最盛之时，其后阳生阴退。
酉时为肾经气血生旺之时，为肾经的值经时。而子至寅时又
为少阴病欲解时。此时又当阳主之时。这三个不同的时间段划
分，如何区别应用于临床呢？
少阴寒化证，有的患者在午后证转足冷头热脸红体温上升，
有的患者在下午酉时证加剧，或是咳嗽转剧或是体温升至最高
等，有的患者在下半夜少阴病欲解之时出现体温升至高峰，有的
患者则是汗出而热渐退。这些不同的情况发生在不同病人或是同
一病人的身上，病证相同，表现不同，其因何在？这应从正邪两
方面来认识：午后阴气渐长，阳气渐衰，所以午后证剧者是阴邪
得天时之助转盛之证，所以体温升但足冷或精神萎靡不振，说明
邪进。验案一和验案二都说明了这个问题，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
己去寻找此间的规律。至寅时体温上升，必是足温或热不冷而精
神尚可，此是元气正当肾经旺之时，正旺邪不退，交争之象。不
是见有高热就简单地仅仅认为是元气的积蓄，还有可能是邪与正
争，孰胜孰负还有两说。关链在于兼见证：足之冷热、两颧红还
是脸红耳赤、体温虽相同但躯干触之是否灼热等矛盾证群。少阴
病欲解时出现证剧是元气得天时之助与邪交争之象，正气渐旺而
邪气也不弱；如出现热渐退之证，则是邪不敌正被击溃。验案一
和验案二体温的升降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即在邪气全面溃败之
前，上午的体温都是比较低的，每于午后渐升，由于得到正确的
治疗，所以午后的体温又是逐日降低，呈波峰状，但前一波峰起
伏的幅度较之后一波峰为大。
子至寅时为欲解时，午至申时为欲作时，寅为少阴肾之气血
流注之时，其余时间为相对平和期。
验案一患者的体温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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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11月30日上午 ┃ 38.1℃ ┃
┣━━━━━━━━━━━╋━━━━━┫
┃ 2005年11月30日下午 ┃ 38.9℃ ┃
┣━━━━━━━━━━━╋━━━━━┫
┃ 2005年12月1日上午 ┃ 38.6℃ ┃
┣━━━━━━━━━━━╋━━━━━┫
┃ 2005年12月1日下午 ┃ 38.8℃ ┃
┣━━━━━━━━━━━╋━━━━━┫
┃ 2005年11月2日上午 ┃ 37.8℃ ┃
┣━━━━━━━━━━━╋━━━━━┫
┃ 2005年11月2日下午 ┃ 38.3℃ ┃
┣━━━━━━━━━━━╋━━━━━┫
┃ 2005年11月3日上午 ┃ 37.3℃ ┃
┣━━━━━━━━━━━╋━━━━━┫
┃ 2005年11月3日下午 ┃ 37.4℃ ┃
┣━━━━━━━━━━━╋━━━━━┫
┃ 2005年12月4日上午 ┃ 37.2℃ ┃
┗━━━━━━━━━━━┻━━━━━┛
验案二患者的体温与相伴证手足身脸冷热的变化：
┏━━━━━━━━━━━━━━┳━━━━━━━━━━┳━━━━━━┓
┃2005年12月9日上午 ┃浑身冷 ┃体温3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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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9日下午三时 ┃手脸身热双足冷 ┃体温39℃ ┃
┣━━━━━━━━━━━━━━╋━━━━━━━━━━╋━━━━━━┫
┃2005年12月9日晚 ┃手足均热 ┃体温39C ┃
┣━━━━━━━━━━━━━━╋━━━━━━━━━━╋━━━━━━┫
┃2005年12月10日上午 ┃手足均热 ┃体温37*8℃ ┃
┣━━━━━━━━━━━━━━╋━━━━━━━━━━╋━━━━━━┫
┃2005年12月10日下午三时 ┃手足身热 ┃体温38.5℃ ┃
┣━━━━━━━━━━━━━━╋━━━━━━━━━━╋━━━━━━┫
┃2005年12月10日晚八时和十时 ┃足冷手脸身热 ┃体温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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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12日凌晨二时 ┃足已转热 ┃体温37℃ ┃
┣━━━━━━━━━━━━━━╋━━━━━━━━━━╋━━━━━━┫
┃2005年12月11日上午 ┃手足身不冷脸不热 ┃体温37.3℃ ┃
┣━━━━━━━━━━━━━━╋━━━━━━━━━━╋━━━━━━┫
┃2005年12月11日中午十二时 ┃足转冷手脸热 ┃体温渐升 ┃
┣━━━━━━━━━━━━━━╋━━━━━━━━━━╋━━━━━━┫
┃2005年12月11日下午四时 ┃足很冷手脸身上很热 ┃体温37.5℃ ┃
┣━━━━━━━━━━━━━━╋━━━━━━━━━━╋━━━━━━┫
┃2005年12月11日晚七时 ┃足冷脸已不热，手及 ┃ ┃
┃ ┃身上觉热 ┃体温3T3℃ ┃
┣━━━━━━━━━━━━━━╋━━━━━━━━━━╋━━━━━━┫
┃2005年12月11日晚十时 ┃足已转热 ┃体温36.7c ┃
┣━━━━━━━━━━━━━━╋━━━━━━━━━━╋━━━━━━┫
┃2005年12月12日早上七时 ┃手足身温暖 ┃体温36.4℃ ┃
┗━━━━━━━━━━━━━━┻━━━━━━━━━━┻━━━━━━┛
吧 一 一一
验案二在每次体温测定时注意询问了患者的足之冷热，可以
很清楚地看出，随着治疗的进程出现了排病反应证，邪气渐被击
溃，元气也渐不支。4虽然每天下午的体温较前一天都有下降，总
的趋势是好的，寒邪节节败退，但元气也消耗了许多，所以每天
下午至上半夜出现足冷，时间逐日延长，程度加重。从每天上午
的体温变化是逐渐下降可以看出病情是逐渐向愈的。由此可以得
出这样的推论：少阴病脏寒证发烧患者经过药物治疗，上午或下
午的体温逐渐下降为顺，同一天上午与下午的体温肯定存在的差
别。由于午后阴气主气，所以下午的温度必较之上午为高，此为
常。生理情况下，人的体温有一定的波动。早晨体温略低，下午
略高，在24小时之内波动幅度不超过1℃。所以在病态时如果
顺治的话，当天体温上、下午的温差也应在1℃以内。如果一天
之内的温差超过1℃、上午或下午的体温较之昨日增高或波峰起
伏的幅度较之昨日为大，医者就要注意是否治不得法，或是药量
与病不相当，或是服药次数偏少，或是阳虚兼阴虚，或者又有感
受新寒等。
上所述当活看。如是兼格阳之热的虚寒体质患者在少阴病欲
解时体温高，到了早上体温不会降，经过正确的治疗体温一般是
不升就会缓慢下降。如非格阳之热的三明病，少阴枢阴阶段出现
在早上，体温稍降后会缓慢上升，于中午体温达到最高，午后太
阳经值经时出现排病反应证或出现阳明合机，热就得以渐退。非
格阳之热的三阴病经过一晚的高热，阳明合始终未出现，体温不
降，医者就要注意是否有阴出转阳的可能，依证及时更方，此时
又以柴胡类方证最为常见。
早上体温恢复正常，下午热未复升才是真正的热退，或者说
下午热退，至晚上体温未复升才预示战争的结束。那种经历阳明
合之后的当天下午和晚上体温恢复正常，但第二天又发烧大多是
重新受寒所致或是元气有能力趁机排陈寒。
发烧是患者及家属最担心的事情，医者正确预见发烧的变化
规律，有利于治疗顺从性的提高，使得治疗得以顺利进行。
体温的升降之规律如上述，我们再来看腹泻一证：
验案二患者12月9日晚持续高热，口干，没有腹泻，有汗
出。至第二天早上排便一次，质较溏味不臭量不多，黏滞不爽。
12月10日，上午矢气频频，中午十二时至一时排便两次，量多
质稀溏味臭，排便顺畅。下午腹泻六七次，呈稀水样。晚十时之
前又腹泻两次。当晚十时之后没有腹泻而仅是汗出的排病反应。
12月11日，早上六时腹泻两次，中午腹泻两次，下午四时之前
腹泻两次，晚七时之前的下午腹泻三次，晚十时之前又腹泻二
次。晚十时以后有汗出，仅至第二天上早才排便，已成形。
验案一患者在12月1日在服用了当归四逆理中冲剂后，从
中午十一时至下午三时共排便四次。12月2日，早上排便一次，
质溏量少。1日和2日的汗出出现于下半夜。12月3日，下午一
时排便一次，质溏量多。4日早上排便一次，质溏量多，不臭。
二案的共同特点是：在少阴病的欲解时子至寅上都没有出现
腹泻。腹泻症状除了在主诉证状大部分缓解后，于早上出现成形
或溏的不臭便外，其余的稀水样或溏便味必臭的腹泻大多是在下
午至晚上十时之前出现．也就是少阴病的欲作时和其后的平和期
出现，从没有在少阴病的欲解时出现过。体温的升高、汗出、口
干饮水多等“热”象均是在午夜和下半夜的欲解时出现。由此可
以看出腹泻症状作为排病反应证是在元气蓄积由量变转为质变后
出现。发烧、体温的升高是元气蓄积证，腹泻是排病反应证。前
者是因，后者是果。后者是前者必然结局。前者为主，后者
从之。
体温升高与汗出、吐、咯、咳为上为阳，腹泻与小便（除外
太阳之经脉疏通，为心肾交通提供道路的小便次数增多）、带下
℃ 一一2 5
等为下为阴。阳者出现在阳时，阴者出现于阴时为常，所以腹泻
以下午及上半夜、秋冬季多见；汗出、吐、咳于下半夜和上午、
春夏季多见。
九、证出现先后的预见
如果出现矢气频频或是腹中肠鸣或是腹胀的证，说明元气已
开始酝酿和积蓄着能量以排除寒邪；如果出现矢气声响味臭，那
么可以预见在其后的短时间之内必有稀溏味臭便。又如清涕转黄
浊排除三阳病证者也是元气出来破寒邪的表现。其他的同理
可推。
相火不位的发烧必要热降于前，腹泻于后，泻后热才全退；
非相火不位少阴寒化发烧证，热更高在前，腹泻在后，不泻或大
便不通，热只会更升不会降。当然，此为总体而言，还要参考时
间和治疗因素。
立定跳远较之于助跑后跳运必是一近一远，野猪在跃过沟壑
之前要先后退几步才能跃过一两米的距离，蹦床比赛要有下压力
才能蹦得高……初诊时已发烧，服药热更高才降者是将浅寒和部
分深寒一并祛出，服药热即退者或热不升渐得退者仅是将新寒浅
寒排出；以便秘为主诉者服药后大便一两日即通是元气自视不足
以祛陈寒而将表浅之寒疏通而已，服药后大便多日不通而后才有
矢气，接着腹泻次多味必臭者必是因于寒积之重，元气尚不太虚
或是元气将陈积之寒也排了一些；以月经不调就诊者，当下月经
耒至，连续服药月经推迟两个月以上才至者，较之于月经当月就
转正常者元气蓄积的时间长，一般会有暗褐色的血块排出，量多
块大，月经期持续时间长，可能就此转为正常，而后者就要多次
反复才趋于正常……
退是为了更好地进，降是为了升得更高。在一定的范围内，
退的距离和降的幅度决定了之后进的长度和升的高度，决定是一
蹴而就还是循序渐进，是老账新账一起算还是急当祛新寒。超过
了这一定的范围，医者就要时时注意阳根固与否、阴竭的可能、
阴出转阳的证机等等。
（一）发烧
十、几个重要的指征
此发烧不是受寒的发烧而是吃药吃出的发烧。当然如果受寒
能发高烧，也是祛除陈寒的一个绝好的机会，千万不必紧张．吃
药吃出的发烧说明元气渐足能与寒邪全面交战。受寒后的发烧除
格阳于外，说明寒邪重，元气还能独当一面，或是此次所受寒邪
不多，元气能借机兼除陈寒。关于此点的详细内容参阅附录《诊
治三阴病发烧的一点体会》及续篇。
（二）因而思睡
如是服药初始阶段出现的困而思睡，一种情况是虚阳得以归
位潜伏；-种情况是阳气过虚不足以抗邪，自守自保功能在发挥
作用。如是在排病反应后出现此症说明进入冬季闭藏，为体质逆
转前的佳象。此种睡眠质量较好。睡眠时间可长达二十小时以
上，自然醒来神清气爽，既往的痛苦一扫而光，脱胎换骨的感觉
油然而生。
（三）性的萌动
男性患者在服药的过程中，属于体质量变到质变的遗精是白
天没有情色视听肌肤刺激，清淡饮食，无酒等刺激饮品的干扰，
无梦而遗，为精满而溢的表现。女子则表现为春心荡漾或是乳夹
发硬，或是在排卵期阴道有透明样分泌物，同样是在没有外界情
色视听肌肤饮食刺激的前提下。
（四）血证
女性患者既往有过流产、剖官产或是生殖道手术史或是曾在
经期受寒未经正确治疗，服药后会出现月经的量、色、质、周期
改变，最好要有褐色或黑色的血块排出。其他的血证表现有咳剧
时痰中夹有血丝，剧烈呕吐后吐出褐色血块，大量流黄脓涕后流
鼻血或是涕中夹有血迹等。此血证与病理血证不同在于量不多，
持续时间不长，色多暗有血块，不经其他处理而自止。吴佩衡治
马某之子阴盛格阳高热证，服用姜附剂，出现_痰多而夹黑血”，
吴氏指出“属寒痰瘀血化行溃退，非热甚灼阴可比”；治杨某之
真寒假热证，服用四逆汤加肉桂，出现“咳嗽痰多，痰中兼带有
血”，患家转医用苦寒凉下之法和吃梨，反出现变证，终以阳药
收功。验案二患者在两次发烧治疗过程中，元气都深入了寒邪的
老巢出现脐下腹痛，所以均出现了痰中夹有血丝和流鼻血的血证
（参案例二和案例六）。
还有一种血证，如鼻衄是汗出之一途，可见有血色鲜红，但
量不多，可自止。得正治出现鼻衄，主诉证状或多或少有一定的
缓解。
（五）咳嗽
现如今很多重病疑难病症，大多是感冒经误治引寒深入层层
叠加而致。寒积则金寒水冷，木不得水之涸养生发。得阳药正治
后肾水渐温，能涵养木，木能生火，火克金而来救母，所以阴寒
之体在大战后出现的咳嗽是佳象。原则上除方证辨别和药量应用
有误，咳得越厉害越好，此咳嗽非仅是旧病复发。如既往有过西
医治疗咳嗽的病史，出现咳嗽一般说来都非常剧烈，咳的持续时
间也较长。此过程千万不可用止咳药或西药，即使出现了咳血的
症状也不可轻易用清凉止血的药，而应四诊合参以判定是否有阴
出转阳的指征。
经过剧烈咳嗽的旧病复发，其后调摄得好，患者的体质由此
开始发生转变。
（六）腹痛
我所能接手的患者不少是经中医或西医误治乱治不效转来，
往往刚开始仅是感冒的轻微症状，经误治病邪渐深，直到出现了
“但欲寐”。还有的患者出现了腹痛，这无疑是寒邪深入三阴之脏
的表现。经过中医正治，患者出现排病反应时，也会出现腹痛，
这是元气深入寒邪的老巢破陈寒的表现，二者形式一样，意义不
同。前者痛无止时，伴有纳果神疲色苍；后者痛虽剧，仅是一过
性，泻后痛止，或可自止，精神不倦，纳眠如常。
上述六点指征，要么是体质逆转前的征兆，要么是深寒重寒
被破的表现，医之为帅不可不在战机稍纵即逝时明察秋毫，及时
出手或收手。
十一、正确解读排病反应
腹泻作为排病反应证出现大多是味臭（寒实证或是元气经过
蓄积排陈积之寒），或虽不臭（虚寒证或是排病反应证与元气蓄
积证重叠交错出现）但泻后痛减、精神不减，或精神稍减但人觉
得舒服。如果是持续日行十余次的腹泻，先臭后转不臭，大便仍
稀水样，就要注意有可能是阳转阴竭之证；或是虽泻不多但泻后
入更疲软，神色不得短时间恢复是正不胜寒。慢性病的治疗，腹
泻持续时间可长至两三个月，甚则更长。有的会排出油脂样的肠
垢。有的先是出现大便不易解、干结，继则腹泻，又转黏湿排便
鬯 一_一一一 。
不爽，如厕时间长，便意感强但排便量少。此时大便也已转臭，
极易误为阳证，患者会疑于阳药之过，结合其他证象大多数情况
下还在或兼三阴证。此类似于下雨时泥土路上积了一滩的水，雨
停转阴变为烂泥巴，黏滞，当继用阳药。烂泥巴唯有雨后天晴、
阳光的照耀才会转为松软干燥的泥土，应象于大便转为黄、软、
松、成形、顺畅、粗。
发烧作为元气蓄积证出现时要足热而不冷为顺，如是额头热
而足冷异常就要注意元根不固于本位了，与体温的高低无关。
汗出作为排病反应出现是连绵不断、絷染徽似有汗，热汗而
非冷汗。如是汗出如雨如油如豆，非片刻可止者要注意可能是阳
脱兼阴竭或是热证误为寒证或是方证的变化。郑钦安认为“大汗
如雨，（然）亦有非亡阳者，夫大汗如雨，骤然而出，片刻即汗
止者，此非亡阳，乃阴邪从毛窍而出，则为解病之兆一。(《医法
圆通·辨认阴盛阳衰及阳脱病情》
咳嗽作为排病反应证出现时，持续时间长短难料，症状的剧
烈程度因人而异，但因是元气蓄积重歼一处寒邪的行为，所以在
咳由高峰期转为低谷期或是咳止之前可有大便干结不易解或是多
日未排，虽夜间咳得震天动地但患者却还能人睡或第二天精神无
明显疲软之象。如是一边是咳得撕心裂肺，一边是在腹泻．或是
汗多与腹泻交错重叠，就要注意可能不是排病反应（一般说来，
两处以上的剧烈反应同时出现属于排病反应证的可能性微乎其
微，如有则是邪能压正。正能胜邪的规律是此消彼长）。
痛证作为排病反应出现时必是虽痛但可以忍受，或是痛但可
入睡，也可痛醒，醒后再入睡。如是痛得冷汗淋漓、脸色苍白或
是痛时精神烦躁、夜不安寐或是痛经兼见有血证色鲜红量多如崩
不可遏止而非量少可自止等，必是壮火食气或正不胜寒或是另有
隐情。
一过性的失眠作为元气蓄积证出现时，虽夜间难以人眠，但
心情平和，不烦不燥，第二天精神如常，反之可能是病证，停用
阳药转方的指征。
内寒外泛的口涎增多，必是口中淡、冷、多如泉涌、似冰河
解冻、时多时少、多可流溢、不欲吞咽、如吞则恶心欲呕或伴有
呕吐。口中有津液上承，为肾水蒸腾气化，所以必是口中和、
温、如春天柳枝得润而变柔软或土地反潮、津液满口却不流出、
喜吞咽、吞之如饮甘露。如是附子中毒，口涎增多最常见也常先
出现，却是愈来愈多，似井水喷涌、河水泛滥，不可遏止，兼见
有其他唇舌手足麻木、心悸、视物模糊等证。
相火客于中焦可出现腹中易饥、不及时进食则疲软不堪，心
神不定不能正常工作；元气与寒邪交战正炽时，会有不思食，但
热象或排病反应著I太阴病也可食不下，但兼有病象；大战过后
元气转入休整期，患者主动索食思睡；战争结束，津伤者元气需
要糜粥，阴平阳秘者正常饮食，气虚者食少却精神渐增。
病态时，睡多人才会有精神，少睡一两个小时就觉得天昏地
暗，易被吵醒，醒后心烦神疲，不可忍受；经过排病反应，元气
自保退防，多睡喜睡，但睡得香沉，不易醒，醒后易于再入睡，
偶尔被吵醒心平气和I体质逆转，睡少人反精神，想多睡睡不
着，睡多反觉不舒服。
郑钦安在《医法圆通·服药须知》也有正确解读排病反皮的
相关论述，如；
“但初服辛温，有胸中烦躁者，有昏死一二时者，有鼻出血
者，有满口起泡者，有喉干喉痛目赤者，此是阳药运行，阴邪化
去，从上窍而出也，以不思冷水吃为准，即吃一二口冷水皆无
妨。”——此处以“不思冷水”作为排病反应和阴出转阳的区别
指征，当还有其他指征可寻。如鼻出血或多或少皆有，但不必止
之反让其自流后可自止，以暗或黑为常见。其他的以矛盾证群的
存在为关键。
鬯 一一‘一 ’
“服辛温十余剂后，忽然周身面目浮肿，或发现斑点，痛痒
异常，或汗出，此是阳药运行，阴邪化去，从毛窍而出也，惟饮
食渐加为准。”——此处的“饮食渐加”是区别排病反应和病证
的指征。不是见有肿就利水，不是见有痛就止痛，也不是见有痒
就止痒，医者不要随患者之意，而是要顺元气之势，继用阳药，
或考虑转方用葛根汤、桂枝类方、柴胡类方等以缓解痛痒之苦，
所用方药以当下脉证为准。
“服辛温十余剂，或二十余剂，或腹痛泄泻，此是阳药运行，
阴邪化去，从下窍而出也，但人必困倦数日，饮食懒餐，三五日
而已。”——郑公此言是指元气祛寒出现排病反应，元气虚甚，
肾气只能自保，无暇顾及脾土，脾土经历腹泻，自身也消耗了许
多，阳气太虚，暂时无力受纳腐热水谷的一种情况，不能包涵出
现腹痛腹泻排病反应的全部。
其他情况有：祛新寒而出现腹痛腹泻的排病反应，时间短证
不剧者，泻后神清气爽，人反不倦，纳欲启能进食。因元气还不
太虚，仍有战斗力，如验案一在相火归纳于本位出现了寒战腹泻
的排病反应后“腹中易饥、纳多”即是此种情况。如是祛陈积之
寒而出现腹痛腹泻的排病反应，时间长或是证剧，腹泻日行十余
次如验案二者，泻后敌我双方伤亡均不小，人必疲倦而思唾，且
睡得沉香，时间长，睡后人转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以喜食糜粥
为常。
“其中尚有辛温回阳，而周身反见大痛大热者，阴陷于内，
得阳而外解也，半日即愈。”——此以时间长短和能否短时转愈
为区别指征。这种情况最经常遇见，因内在之寒邪大多是因肌表
受寒，经误治失治渐次深入内陷转入三阴，服用阳药，元气蓄积
而将寒邪由内发于表，表现为浑身酸痛、头痛、眼痛、腰痛等痛
证。郑公此处所言“大热”，并不是必见体温的升高，有的仅是
患者自觉浑身发烫、脸红耳赤、手足温热灼手。此种情形，持续
时间短者，有继服三阴方不转用他方而愈；持续时间长者，转用
三阳方短时间证解。后者以三七生先生创制的麻黄理中冲剂最为
常见，或者是《伤寒论》太阳病篇桂枝类方、青龙类方等。也有
见于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经证分别选用葛根汤（升麻葛根汤）、
柴胡桂枝汤（柴胡桂枝干姜汤）、桂枝人参汤（或桂附理中汤）、
麻黄附子细辛汤（或桂枝去芍药加麻黄附子细辛汤）或三七生先
生创制的桂枝附子冲汤（或当归四逆汤），不出三剂痛消。
最不易为患者接受和理解的排病反应是服用阳药出现脸部出
现片片红斑或丘疹，异常的痛痒，或者脸上层层脱屑等。如果是
因青春痘就诊，医者易于预见服用阳药大多数情况下是痘长得更
多才渐消。但对于脸部长斑等情形，属个案，医者不易料知。当
出现此种情况时，患者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受到影响，紧张焦虑的
情绪干扰元气的破寒行为，患者迫切要求治标缓急。医者除了作
好解释工作、安定情绪，应及时转方开门逐邪。依我已有的治验
是选用升麻葛根汤或是葛根汤与三阴方合用，一般三至五剂可缓
证，患者面可示人。此外，脸上色素沉着加重、头发的脱落不是
短时间可以改观，遇到这种情况患者难以坚持服药。
“肥胖者在治疗后食欲亢进，体重继续增加到一定程度后，
方才降到芷常的食欲及体重标准，而消瘦者在治疗后出现食欲不
振，体重继续减轻到一定程度后，才开始恢复正常食欲，体重也
逐渐增加到正常标准。”(《不生病之真法》)——此种情况我在慢
性病的治疗过程中经常遇到，恢复至正常时间长短不一，最长是
经历八九个月的时间，且是严格遵守医嘱者。至于肥者愈肥，瘦
者越瘦，我认为原因在于患者不能坚持遵守医嘱服药，元气蓄积
半途而止，排病反应没有出现；或进入高峰期短时间之内体重变
化，旁人屡屡问及，心生恐慌而赶紧停药。
排病反应有的很不明显，不易为患者医者所觉察。我在
2006年2月26日晚不慎淋雨后头痛头重，略有畏寒，临睡前热
鬯 一。 一 一
水泡脚，身上不觉热也无汗出。卧于床上，头痛加重，嘱家人随
手抓了一小把桂枝，切了几片生姜煎汤送服桂附理中丸一丸，半
个小时后身上微有热意，两眼目内眦流泪，证解得以安寐。我当
时一直关注的是头颈背部是否絷絷微似有汗，不想却是以流泪作
为排寒渠道。
有的患者经过一冬的正确治疗或虽未用药，但遵从养生之
道，开春后，身上皮肤瘙痒，这也是应于节气的人体自发的排病
反应。还有的患者在经历过了腹泻的排病反应，大便已转成形出
现了口腔溃疡，此也是排病反应，应象于湿草堆燃烧产生的黑烟
浓雾飘散于上。此也提醒医者可继用阳药，加大火力。
排病反应证可视为元气与寒邪裹挟在一起的产物，有如敌我
双方大战后战场的废墟和伤亡战士的尸骸。元气蓄积证是战前队
伍的动员和集结，尚未与寒邪全面正面交锋。此二者有时可分，
有时又不可截然分开。可分是因为有的患者持续高热后一泻热
退。持续高热是元气蓄积证，泻则是排病反应证。不可分是因为
有的患者在持续高热时就兼见有排病反应证，如验案二患者在
12月9日晚持续高热且未排便之前就出现了咯吐多量黄黏痰的
排病反应，此为排病反应证与元气蓄积证重叠交错现象。
下面以二则验案说明排病反应，加强读者的印象。
验案四
陈莱，男，14岁，以肛周疼痛三天为主诉于2005年1月18
日就诊。患者三天前因发烧经输液治疗，烧虽退但出现肛周疼
痛。肛检：肛周七点位有-3×3公分的脓肿，表面红肿不甚，
压痛明显，波动感不明显，质地较硬，无瘘口。柴胡体质外观，
步态蹒跚，表情痛苦，脸色不华。大便三日未排，无口苦口干咽
痛，无畏寒发热，小便不黄，手足厥寒明显。舌质淡胖，苔薄
白，脉沉细，尺部有紧象。投以当归四逆汤合四逆汤：
当归30克，桂枝30克，炒白芍15克，细辛6克，通草6
克，炙甘草15克，炮附子15克，干姜15克，红枣25克，一
剂。嘱服药后肛周疼痛加剧属排病反应，千万不得用任何外用药
或是止痛药或是消炎药。
第二日复诊，患者诉局部的疼痛更甚。肛检：肛周脓肿增
大，颜色较红，出现了波动感，仍有明显压痛。再次告诉患者此
为佳象，不必惊慌。复诊时患者父亲对我的治疗将信将疑，随后
前往县医院外科就诊，县医院的外科医生建议备两千元准备手
术。其父对医者动则手术切除的治疗方法也心生疑虑，因为长期
在农村，常见村人疔疮疖肿之疾不服药待其破溃自然痊愈，所以
又回头向我咨询。我见其父对排病反应有一定的认识，就较为详
尽地说明中药治疗原理，其父欣然接受，至此才坚定了中药治疗
的决心。二诊方同一诊方，加大姜附量至30克。并告知父子如
出现发烧和局部的疼痛加剧，此为脓肿成脓破溃之象，要能坚持
住，不得应用任何其他药物和治疗方法，如有疑义与我电话联
系。患者第二天晚上出现高热，未测体温，局部疼痛难忍，痛哭
一夜。第三天一早体温自降，排了一次质溏味臭色褐且量多的大
便，疼痛缓解了许多。
三诊，肛检：脓肿肿势更甚，皮肤发亮，并有多处呈暗紫
色，波动感最明显处有腋头向外渗出脓液，短裤上沾了不少褐色
的液体痕迹。体温37. 4'C，我拿了一根七号针头在脓肿呈暗紫
色处刺了三针，立即有咖啡色的脓液流出，约有30毫升，继则
是暗褐色，最后是暗红的血性液体。脓液流出患者立即觉得舒服
了许多。继以前方。
2005年1月22日复诊，患者诉肛周出现搔痒，查体见肛周
七点的疮口已在收口，未见明显分泌物，表面不红不肿。原方
继服。
服药至第五剂时出现臀部阴茎胸背搔痒。询知患者在一月前
患疥疮，外用林旦乳膏和硫磺软膏，并口服西替利嗪，症状暂时
控制。刻下症：大便日一行，质溏味臭，色褐，矢气频频。腹中
觉饥，纳旺。痰多不易咯出，质稀色白。口苦不干，睡眠可，四
肢仍厥寒明显。无恶心欲呕。舌质淡红而嫩，苔后部较黄厚，脉
左右浮稍紧，但重按无力。处方：
当归30克，桂枝15克，炒白芍15克，炙甘草15克，干姜
15克，炮附子15克，细辛6克，通草6克，红枣25克，吴茱
萸6克，四剂。嘱药后如搔痒加剧属正常现象，要坚持服药。
患者未再诊。半年后，其母来我处就诊，询知，上药服后痒
止病除。
验案五
游某，男，70岁。以尿痛二十余日为主诉于2005年1月19
日就诊。患者二十余天前出现尿痛，无尿频和尿急的症状，牵及
右侧腹股沟部疼痛，呈针刺样和阵发性，尤以夜间发作较频。曾
在医院肌注和口服药物，具体不详，但症状无缓解。否认冶游
史。刻下症：尿痛，纳呆，不觉饥也不觉饱。大便不规律，一天
二三次或两三天一行，质稀溏。咯痰量多色白质稠。夜寐不易入
睡，睡后易醒，醒后不易再入睡。舌质淡胖嫩苔薄白，脉浮取弦
紧，重按则空。龟头略红，肿不显，余无特殊。患者形体消瘦，
脸色费暗无华，人参体质外观。尿常规无异常。处方：
党参30克，肉桂10克，炒白术60克，炙甘草30克，干姜
30克，炮附子15克，二剂。嘱出现尿痛加剧或有脓性分泌物从
尿道口排出是正常现象，属排病反应，不必惊慌。
服药一剂，从尿道口排出黄色质稠味臭的脓性分性物，患者
形容像牙膏样。患者见此十分惊慌，立即复诊，行尿常规检查：
隐血一个加，白细胞二个加。我告知此为排病佳象，并用通俗易
懂的比喻作了详细的说明，患者明白其中的原由放心地继续服
药。三诊诉尿痛和尿道口排脓性分泌物的症状全部缓解，痰明显
减少。腹中觉饥，纳多，矢气频频，味较臭。继以前方二剂。
2004年1月25日四诊，患者诉小便恢复正常，纳旺，痰已
少。腹中易饥，如不及时进食疲乏无力。大便日一至二行，成
形。夜寐容易入睡，一觉至天亮。舌质淡嫩而胖，苔薄白。脉浮
而弦，紧象较之前为缓，左寸已起在中部，有弦意。复检尿常规
一切正常。处方：同一诊方去肉桂，三剂。
该患者过了半年因其他不适就诊，获知停药后上证未作，食
眠二便俱佳。
排病反应的其他详细内容可参阅“国粹网”上王正龙先生
《服用回阳救逆药物可能出现的反应》2005年说明版。
十二、四季的应象
体质的好转是沿着三阳、太阴、少阴逆传，在体质逆转之前
元气量的累积和出现排病反应是沿着四季顺传，即春生夏长秋收
冬藏。附录《春夏秋冬之春季篇》说的是体质逆转之前，病证在
六气运转发生排病反应的春季应象。太极点的不同，四季应象内
容也不同。
验案二患者第一次面诊时体温升高至39℃是春天；当天晚
上持续高热，兼见有口干甚、大量饮温水、刚饮后不久又口干，
咯出大量的黄黏痰、夹带有血丝、咯时咽喉部疼痛加剧，喝药时
恶心欲呕是夏季I第二天一早排便一次、人疲软，思睡、中午又
排量两次，量多质稀溏味臭是秋季；午睡寐香是冬季。其后由于
患者体内的寒邪已祛除了大部分，且患者生病前的体质季节为秋
冬季，所以进入春夏季的时间缩短，症状表现不明显，而停留在
秋冬季的时间延长，症状表现日益明显。
在急性病的治疗过程中，有时四季的更迭在短时间就完成一
个轮回，四季无法完全区分开来，用春夏季、秋冬季的区分更明
确些。如验案一患者在初诊至出现腹泻的排病反应之前是春夏
季，即发烧更高、咽痛更剧、口中淡、口干但饮水不多，至12
月1日中午出现腹泻、呈持续畏寒且时有寒战、手足冷、人非常
疲软思睡、能入睡、睡得好，转入秋冬季，完成了四季更迭的一
个轮回。从当天下午开始进入第二个轮回，即春夏季的体温更
高、口涎增多、口干欲饮水、时欲呕但不吐、双侧扁桃体较之昨
日红肿更甚、咽部充血明显，左侧疼痛为著、当晚下半夜全身微
汗出、口干甚、饮水多、晨起时仍口干、全身觉得发烫、手足背
不冷、中午睡不着、双侧扁桃体仍肿，继则进入秋冬季：咽下，
但饮水少、自觉口中有津液上承、夜寐香、下半夜自己起来服
药、睡时全身冷。
四季应象的临床意义，在于面对患者痛苦的元气蓄积证和排
病反应证时医者心中有底，能综观全局，全面考虑，沉着应战，
不因一时的得失而随意地改变战略战术，功败垂成。结合“经验
之得”第六节“关于六经体质"的内容，医者在患者进入春夏季
之时就可顶见其后是秋季，或者患者停留在春夏季（大量饮水，
高热持续不退）多日而迟迟进入不了秋季（出现腹泻热渐退）或
是滞留在秋季（腹泻）而进入不了冬季（泻渐止困而恩睡且睡得
香）时考虑医源的用药因素和医外的患者因素。不同的生理体质
停留在与其体质相应各季节的时间长短相吻合，此为常，反之为
逆。如处于春季生理体质季节者，停留在夏季的时间较之处于夏
季生理体质季节者短者为常，症状轻为常，如时间过长或症状过
剧为逆（如验案一患者为春季之体质，验案二患者为夏季之体
质，二者在夏季时的症状表现剧烈程度和滞留时间明显不同。此
方面还可参文后“经验之得”第一节“关于元气的蓄积”相关内
容）等。
三阴病患者在元气的蓄积阶段和排病反应阶段四季应象之证
试归纳如下：
春生之象：发烧，现有症状的加剧或是经过春夏秋冬一个轮
回进入春季的神清气爽等——雷风相薄；
夏长之象：持续高热、口干饮水多、汗出、身上发烫、疲软
恩睡但不能安寐或精力充沛；症状的剧烈程度较之春生明显增
强，持续时间延长；血证的出现等——水火相射。
秋收之象；腹泻或是溏便，腹中觉饥有食欲，小便多，汗收
觉冷等——山泽通气；
冬藏之象：人不疲软或非常疲软、困而思睡，寐香，大便色
黄成形味臭减，小便多和怕冷较秋收之象显等——天地定位、水
火既济、坤藏艮止。
同一病证的春夏秋冬应象：一是发作时间的应象；二是滞留
在与其生理体质季节相应的季节证的时间长短的应象；三是症状
轻重程度及兼见症状的应象；四是诱发因素的应象。如疼痛加剧
是春生，疼痛最剧是夏长，疼痛渐缓是秋收，疼痛暂止是冬藏。
验案一患者和验案二患者的咽喉疼痛和腹泻都有此方面的规律可
循，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己去归纳。
春夏是元气的蓄积，秋冬是排病反应证的出现。从排病反应
证来说，高峰期是春夏季，低谷期是秋冬季。春夏是上外为多，
如汗、呕、痰、咳；秘冬是下里为常，如泻、带、尿等。
四季的应象可以用于病未传经或已传经时的量变、质变过
程：即上述元气的蓄积和排病反应。还可以用于同一体质状态下
六经、方证的传变规律：如验案一患者初诊之时用附子理中汤，
是将太少二阴（秋末冬初和冬季）病气退回至少阴（冬季），所
以相火越位客于中焦之证“腹中易饥纳旺，不及时进食则疲软不
堪”明显缓解，转以四逆汤加肉桂，是将少阴之寒邪退回至厥阴
（冬末春初），所以出现寒热阵作，转以当归四逆汤，是将厥阴之
寒邪发于外，于是出现了排病反应（春季）。由于是将邪气排出
于外，正气尚不足于到太阳这一层面，所以没有出现太阳病证。
还可以用于经过正确的治疗体质逆转的规律：验案二患者此次发
病之前的体质状态在太少二阴，发病后进人了少阴的体质状态，
经过正确及时的治疗，病出少阴转回了太阴。细心读者会注意到
验案一和验案二的六经传变顺序正好相反，一是顺传，一为逆
传。其因何在？因为正邪之气运行的方向是相反的。验案一是指
邪气，验案二是指正气。病气的顺序是太阳、阳明、少阳、太
阴、少阴、厥阴。正气之序是少阳、阳明、太阳、厥阴、少阴、
太阴。
十三、开合枢机制
四季的应象是阴阳的四分类法，开合枢机制则是阴阳的六分
类法，此与《伤寒论》的六经辨证不同。开合枢始见于《内经·
阴阳离合论》，李阳波和刘力红都有进一步的说明。刘力红在
《思考中医》中阐述的开合枢是着眼于六经病变，类似于四季在
六经传变的应象。这里结合元气来阐述开合枢的工作机制，重点
在于对于出现排病反应证或是元气蓄积证的正确认识和指导。
下面具体结合病证分析之前，先将志一【网名）在“民间中
医”网上贴出的两篇关于六气开合枢的文章录于下，我认为是目
前阐述较为全面的：
“开阖枢就是阴阳生化机转，这里把气血津液化生
运转遵循六经规律作为定理看待，不作论述。阳生阴
长，阳自元阳发动蒸化肾水上行，此过程为厥阴之合，
合阴以化阳。厥阴化生至少阳为相火，相火温煦五脏而
成盎然生机，五脏五化，火力不同，须得少阳相火疏转
调度仍可协调平衡。调度有失则相火妄动，故少阳枢
阳。得火之温，物乃化成，气交于太阴，太阴湿土，开
物成务，化天地之气以为已，开而应天，开而养五脏，
故太阴为开；五脏得养而气必荣华，气交于少阴，少阴
君火，彰明万物，主宰五脏，神明出焉，迸退柔刚出乎
此，五脏之阴从其调度，故少阴枢阴。阴阳既生既长既
化，生发已尽，物极必反，阳杀阴藏之遒行焉。气归于
阳明，阳明当盛阳之时，燥以内收，以使生长有成，土
乃万物所归，故受纳水谷，不惟水谷既燥收之气亦以分
清泌浊，物我两归，故阳明之闺乃闽阳以成阴；阳明收
形太阳藏气，气之藏须得开布通达方能藏，所谓地气上
为云，云布始能雨，故太阳寒水之气须开达于天而寒化
为水而藏于肾，故太阳为开。一
“此处所言为‘意’，乃由‘阳’观之，若剖面图，
非‘真实’次弟。六气本为一气，阴阳须臾不可离。阳
生之时，阴长即随，阴杀甫始，阴藏巳在。厥阴闽阴以
生阳，阳生未竞，阴长已成，闽而后生，所谓终始相
因，故厥阴生少阴；终而有始，生阳乃出，故少阴生少
阳；少阳生发，万物乃化，故少阳生太阴；太阴化育，
必有所归，故太阴坐阳明；阳明收杀，气即归精，故阳
明生太阳。太阳开降，精气得藏，故太阳生厥阴，此主
气之序，阴阳（雩重）（重雩），积传为一周，气里形式
表而为相成也。”
外寒来犯或是祛内寒于外时，要合阴以开阳与寒邪应战。厥
阴能合，此合为关闭敛藏而转入升发的状态，如此元阳才能发
\IIV 一一一
动，否则元气处在闭藏休息的状态或游荡在外不受君令何以能应
敌？验案一患者出现恶寒四肢冷就是厥阴能合，元气由客返主，
相火开始全面发挥作用。出现发烧更高等热象，说明相火在药物
的作用下行使职能以应战事。接着太阴得相火之助而能开，元气
内入太阴祛邪于外，腹泻、口中淡而无味和矢气是太阴开的表
现。腹泻味臭说明元气的参与，且是正能胜邪。
厥阴能合就是相火收纳归位，如相火本已归位不必经历此步
骤就能转入太阴开机阶段，如验案二患者在第一次电话问诊时有
痰多之症即是太阴开的表现。
《伤寒沦》太阴病篇的提纲证“太阴之为病，腹满而吐，食
不下，自利益甚，时腹自痛”是从太阴不开的病态证来阐述。经
过药物的正确治疗，太阴恢复其开机则与提纲证相反：腹不满，
能食不吐。吐利二证当作两面看，如是以吐为病证者则吐止，如
是以排病反应出现则是出现吐为顺；利止（以下利为病证者）或
“暴烦下利，日十余行，必自止，以脾家实，腐秽当去故也（以
大便秘结、痢疾里急后重或非下利为病证者）”皆是顺证，即太
阴恢复开机之证。其他如腹痛之证也作如是观。
我们来看一看验案一太阴开机恢复的表现：12月1日下午
四诊诉“中午十一时至下午三时共排便四次，质溏量多昧臭”、
“腹中易饥，纳多”、“时欲呕但不吐”就一清二楚了。下一步，
气交于少阴，少阴为枢而能调和水火，由火水未济转入水火既
济。“人非常疲软思睡，能入睡，睡得好”正是此之象，标志着
元气开始转入收藏。气归于阳明，既能泌浊以排寒“背部冷，口
涎多。”还能分清以受纳水谷“昨天下午腹中易饥纳多，刚吃后
不久觉得腹中饥又进食，但腹中饥时人不疲软。”气交至太阳，
“服药睡至下半夜全身微汗出”，“小便自昨晚至今次频量多。”微
汗出是云布之象，尿多是致雨之征。
由于元气的作用分步骤实施，仅行一个轮回还不足以祛寒于
完胜，接着进入下一个轮回：“早上诊完病又排了一次量，质溏
量少”（太阴开）——“中午睡不着”、“已不畏寒，全身觉得发
烫，手足背不冷”（少阴枢阴，因阳极必反而入收藏）——“腹
中易饥好转，纳旺”（阳明合）——“睡时全身觉得冷，全身有
微汗”（太阳开）——“自觉口中有津液上承”、“夜寐香”、“小
便次少量多色白”（气归于肾而能藏）。
六气的运行“其大无外，其小无内。”之前所述验案一患者
从初诊至出现腹泻，在大的方面可视为厥阴合而太阴开，从小的
方面分析也包含了六气的一个轮回：经初诊“腹中易饥等证明显
缓解”和“头晕甚’’为相火归位，厥阴能合。厥阴能合源于客居
于太阴之相火回纳，即太阴得开，所以当天饮食恢复常态自在言
外。复诊时体温升得更高进入少阴枢阴阶段。由于稚阳之体相火
用事有限，难免捉襟见肘，所以有“双足患者诉冷且触之较手额
更冷”和“人仍疲软”。“矢气多”和“纳可”为阳明能合，寒热
阵作的冷时不热为太阳开，人仍疲软必有肾气得藏的一面。排了
四次便为太阴得开，进入了六气的下一个轮回。
临证日久，会清醒地认识到，有的患者出现腹泻（呕吐）是
太阴开，而阳明合也以腹泻（呕吐）为指征；有的患者以思食能
食为太阴开的标志，以鼻赶为阳明合的指征，反之亦然。又如周
身麻木为厥阴不合的病象经常遇见，但同为此症也可以是阴证得
阳药正治的厥阴能合。如吴佩衡治误服蚕砂酒引发危证的寒闭一
案，以上肉桂水泡水灌之，“约两小时方过，病者始能言语，言
其周身麻木，腹中扭痛，忽而大泻酱黑稀便"，即是经厥阴能合
后的太阴得开，“周身麻木”是厥阴能合的其中一个指征。所以，
医者面对的症状繁杂多变，无一具体的证可作为标准。唯有具体
情况具体分析，医者存有一元之念，即可推及无穷之证，任其变
幻莫测，不出六气开合枢定律。
验案一的整个病程演变正好是沿着六经次弟出现，但临证时
不可拘泥于此，认定诸病元气皆如此按部就班。因为虽分六气，
实为一气，可分又不可分，言此则及彼。诚如郑钦安所言“病有
万端，发于一元。一元者，二气浑为一气者也。一气盈缩，病即
生焉。”“一年节令，病气之变化无穷；六气循环，各令之机关可
据；六气即是六经，六经仍是一经，五行分为五气，五气仍是一
气。揭太阳以言气之始，论厥阴以言气之终，昼夜循环，周而复
始，病也者，病此气也。气也者，周身躯壳之大用也。用药以治
病，实以治气也。’’（《医法圆通》）从上述验案一患者开合枢的说
明，我相信读者能更好地理解六气为一气之言论。我想不论是郑
钦安或是志一还是其他的医家，理论的总结离不开临证实践的累
积，而后形于文字。结合具体的案例能更好地理解开合枢的意
义，更好地理解何为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一发即是元气。
验案一的整个六气开合枢工作机制着眼的重点在于正气运行
之序，是不以六经病为界的开合枢。当然开合枢也可用于六经传
变和病变的指导，此根据方证易于辨识，不多言。
六气开合枢运行在慢性病的治疗过程有滞留现象。如元气开
太阴而人少阴，但由于滞留在少阴的时间较长，少阴迟迟不能顺
利枢阴，所以患者会有睡眠质量不好或是多梦易醒的症状表现。
最常见的滞冒是厥阴合少阳相火用事阶段，即由冬步人春，和少
阴枢阴而转入合阳明阶段，即由夏转入秋。此二者是大的阴阳变
更，最常因患者不遵从医嘱而为所欲为或是医者对于热象之惑或
是天时的变化而滞留，甚则走回头路。有了开合枢这一方便法
门，医者的自信和定见就有了依据。
六气的开合枢还可提示医者用药的准确与否。太阴能开后必
要至少阴，少阴枢阴后必紧接着阳明能合，阳明能合后太阳就会
开或是心肾相交，迟迟不见或是不是循序而见，医者就要注意
了。当然也可用云升雨降或是四季来应象。
开合枢是一个极大的方便法门，李阳波曾提及，三七生临证
识机处方用药处处不离此。读者通读全书，对于此点会有深刻的
认识。
此节所涉及的十二经脉循行路线和时间、六经病欲解时和欲
作时、四季应象、云升雨降的应象和开合枢工作机制等内容，不
过是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同一问题而已，但却有异曲同工，殊途
同归之妙：六气循环即是四季的更迭，六气的轮回又是一个春夏
秋冬，四季的运转不过是依十二经脉的前后之序，云升雨降就是
开合枢从另一角度来看同一问题……
如厥阴能合是开始走出冬天，少阳发动是春天的来临，太阴
能开进入了季春，少阴枢阴应于夏，之后的阳明能合应于秋，太
阳能开、心肾相交应于冬。
验案一和验案二是急性病的治疗，但他们所表现出的上述规
律可以将之放大至所有适用于姜附剂治疗的三阴证慢性病患者，
只不过疗程延长至一个月或一季或是一年。
十四、料事如神的举例说明
下面以儿科常见的病证来说明上述诸项内容用以判定病之进
和中西医正误治的不同。
试以小儿最经常出现的发烧咽痛咳嗽为例，让我们一起来回
顾一下历经西医或寒药之害的恶梦历程：婴幼儿最经常因发烧或
咽痛或咳嗽就诊，本来这些证的出现是人体受邪侵袭后自主作出
反应要抗邪排寒的良性表现，我们应该帮助他排邪抗邪才是正
途。以《伤寒论》为指导，根据六经辨讧，一两付中药就可解
决，或是外敷外洗推拿效果也很好。但由于现在西医的肆虐、中
医的没落和道德的沦落，这类患者就医时不是抗生素、输液，就
是清热解毒。如此一折腾，不是帮助元气祛邪而是沦为寒邪的帮
凶。烧是立即退了，咳和咽痛也减轻了，但脸色变苍白了（病邪
被引入里的典型特征），饭不爱吃了（病邪被引入了太阴），甚则
出现了便秘（大肠津伤，也是太阴或是太阳病）、盗汗（阳不入
阴）、遗尿（少阴病或厥阴病）等。
刚开始时，用药较轻和次数少的，过了一段时间，经过休
养，孩子的元气渐足，他必要将之前被压制的寒邪排出体外，所
以不一定在受寒的情况下又出现了发烧咳嗽咽痛等（阴出转阳，
一般是阴阳经证兼见）。当然也不排除受寒后，新寒引发伏寒，
元气力图将新旧之寒邪一同祛出于外。这种情况如果得到中药的
正确治疗，之后一切好说。但可怕的是患者父母如再将之交给西
医或是温病学派治疗，重蹈覆辙。几番反复，元气渐不足以全力
祛体内压积之重寒于外，仅能以局部的形式试图将寒邪排出，于
是发不了烧，要么是新发湿疹或荨麻疹、要么是时常鼻塞流涕、
要么是咳嗽断断续续、要么是偶有腹泻便溏、要么是偶尔流鼻
m。这是元气在体内被寒邪围困不足，暂不能全面破寒而仅能一
面突击除寒，与寒邪做着顽强的抵抗。在不用西药或是温病学派
药期间，休养得好或得天时之助（春秋季）破部分陈寒外出的表
现。但是父母又一次被表面的征象迷惑并因此而紧张，急于用药
消症：湿疹必用尤卓尔成派瑞松；见流黄涕就急于清热解毒；如
是腹泻必是思密达、正露丸；如是咳嗽忙于用清肺糖浆。家中玉
叶解毒冲剂、三九感冒灵冲剂和抗生素、退热剂等是常备不断。
因为即使就医，医生无非也是这样处理，所以家长成了半个医
生。更有甚者是将此类药物作为预防感冒药，一有风吹草动就草
木皆兵，见有鼻塞流涕就赶紧冲服一包感冒冲剂。元气屡屡在要
自发奋起抗击寒邪时，屡屡受到镇压，直至打无还手之力为止，
父母和医者才肯善罢甘休，才认为是“治愈了”、“彻底了”。
过了几个月或几年，表面上孩子皮肤不痒咳嗽少发鼻炎不作
了，可是一发病必是内脏之重病。有的孩子的元气不是轻易束手
就擒，湿疹或是鼻炎此起彼伏，用药仅能是控制一时。求教于专
科医生，医生答曰：湿疹（鼻炎）转为慢性，无法断根，待到年
龄渐长或可自愈。医者言之凿凿，父母只好听天由命，虽然在与
其他长辈们聊天时或许会得知俗话说“小孩屁股三把火”、“抱着
孩子如同抱着一个火炉”。自己的孩子却不是这么回事，再与同
龄父母们一打听，他们的孩子也是如此（都用西药当然如此）。
于是听之任之，用一些激素药物对付着。殊不料，下次受寒，不
发烧，一起病就是喘，即使发烧却是脸色苍白困而思睡，不像以
前即使高烧至39℃还能饮食正常神情自若独立玩耍。父母紧张，
赶紧去问医生，医生又堂而皇之地说：此为“遗传因素”所致的
“异位性皮炎’’。因为异位性皮炎“在皮疹的同时，患者尚可伴发
过敏性鼻炎、荨麻疹、血管性水肿，哮喘等变态反应证。”（赵辨
主编<临床皮肤病学》）言下之意，出现哮喘属于必然发展趋势，
其过在孩子自身，与医者无关，医者无能为力。如何处理？对症
处理，激素加抗生素。预后如何？要儿期发病者“总的趋势是随
着年龄增长而逐渐减轻。少数病例可持续甚久，由婴儿期持续发
展至儿童期甚至成人期。”（同上）而儿童期的湿疹“病程亦为慢
性，可暂时痊愈，经过数年后再发。办有迁延不愈而至青年及成
人期。”（同上）如果为父母者不自我反省或得缘识得良医，从此
开始进入了西医事先设计好的似乎完美得无可挑剔的陷阱和谎
言，踏上了恶梦之旅。
综观整个西医治疗，就是个“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过程，
到最后，明明是西医误治致邪气被引入内的错误行为，却被冠以
遗传或是外界的过敏源因素，将责任推卸得一千二净，还断送了
为父母者治愈此病的信心。从中医的理论出发，上述的整个变化
进展过程和所谓的伴发症一目了然：因肺开窍于鼻，所以肺脏之
寒邪以其窍为突破口——鼻衄、鼻炎；外合皮毛——湿疹、荨麻
疹；与大肠相表里——便秘；与脾同为太阴经，太阴主开，为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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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阴出之枢，土为金之母，子病累及母——纳呆；下一步就是少
阴，肾为金之子，母病及子——遗尿……未经西药干预之前，起
病之初无非表现为三阳经证，即使因父母体质因素的影响或现今
六气所主之时或是环境或是饮食等多重因素的作用，不排除不少
患者未经西药治疗一起病就发于三阴，但前提是只要没有西药的
介入，这类儿科疾病几付中药就可痊愈，且只要是中药的正确治
疗其后的体质只会越来越好，病人三阴的机会越来越少。
中医治病没有迁延不愈、控制一说，也没有伴发症等托词，
只有有效与无效之分，元气是否充足为前提。待到为父母们抱着
试试的心理来求助于中医时，且看经方家纯正中医如何拔乱反
正，正本清源，力挽狂澜：中医接手之时已是伤痕累累，千疮百
孔，三阴病证并现，所以起手大多可以用当归四逆理中冲剂或四
逆汤，当然原则还是“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不排
除也可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或是其他的三阳证方。我这里还是着重
从病人膏肓的角度来说明服药后的整个排病反应历程：根据患儿
元气的虚损程度如何，决定是一煎服二次还是一煎就服一次如成
人服法，其次如元气虚甚不耐兴阳者，加用龙骨牡蛎等介石类药
物。开方之前定要细谠服药后要出现湿疹或鼻炎的复发或加重、
咳嗽经久不断、大便或干或稀间作、既往的旧病复发等相关的排
病反应，且是要反复多次重复出现。于是父母们权且信一回中医
开始让孩子服用中药，随着服药时间的渐长，元气蓄积证和排病
反应证持续的时间不定，当然必如医者所言，或是湿诊泛发或是
咳嗽频频或是搔痒更甚等。
如果是排病反应证表现为三阳病证者，及时更方开门逐邪，
并告诉家长当归四逆理中冲剂好比是将房间内的各样垃圾部分清
理出来集中在一起，堆放在门口，更方好比是把门打开将垃圾及
时扫出去，扫出门外有时还必须马上更方将门关上。咳嗽持续时
间有时要长达一两个月，甚则反反复复达三个月。此点必须让父
母们明白，这是人体经过药物的正确引导自发地寻找目标分步骤
进行驱逐压积寒邪的表现，是好的现象，千万不得受西医洗脑又
担心会不会得肺炎？这样长久的咳会不会转为慢性呢？吃这么久
的中药对身体会不会有影响？其他如腹泻的排病反应也应持如此
的态度。
奇怪的是对于西医已经断言转为慢性的鼻炎、湿疹、哮喘，
孩子不论是西医的治疗还是中医治疗，作为排病反应（证不重为
前提）出现的过程中父母都可以认可，并执迷不悟，而对于中医
治疗出现的其他排病反应则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这时候，在
疗效真正体现之前，医者要使使料事如神之计：如果孩子开始矢
气频频味臭，就预言下面要出现腹泻或是溏薄便，且大便必味臭
难闻；如果大便味臭减，就可以确切地告诉家长接下来大便会暂
时转为正常；如果出现口臭、眼眵多、夜间烦躁辗转反侧，就说
等到大便稀溏上述证随之而消；如果已经两三天没排便或是浑身
发烫，医者可以断言，下面要发湿疹更甚或是如有咳嗽会更加剧
烈；反之如果咽痛或是咳嗽渐加剧，可以告知接下来的几天大便
会变干硬甚则多日一排，还有可能出现夜寐时不易入睡但白天精
神仍好（皆为元气在积蓄能量的过程）I等到咳嗽咳得昼夜不停，
甚则痰中夹有血丝，就可以说下面咳嗽就会慢幔减轻，或是一泻
咳即止；等到躯干部湿疹渐退，转为四肢为重时，就可以告之父
母病去大半；临近冬至或立春，可以预言经过前一段时间的治
疗，此段时间必要有湿疹外发或加重的排毒证出现，虽说加重或
复发但较之用西药却消退得快，如果全身湿疹因服药后发出来，
孩子又哭（哭也是人体助其排病的反应）又闹，父母自会担心如
何是好，医者可以肯定地安慰他们说：这是好现象，求之不得
呢！体内的垃圾终于清理一些出来了。必要时更方同时配合外洗
的中药，争取在两三天时间内（有时候就是一服药的工夫）让痒
止疹消…
每每在排病反应最剧烈，医者心里最高兴之时，恰恰是父母
们最紧张和怀疑的时候，此时医者的自信和化解危机的能力体
现，就能让孩子及时脱离痛苦和让父母如释重负、增强信心。慢
慢地，孩子的疹由少增多再转少，痒由轻变重再转轻，脸色红润
了，肚子会觉得饿讨着吃且吃得香了。连着咳嗽两三个月没有什
么转为慢性的迹象，反是以前一些想当然认定是遗传作祟的毛病
如晕车呕吐或是遗尿或是易于惊醒不易入睡或是双足夜寐时不易
热不知不觉中改善或消失，西医断言的伴发症愈发愈疏。这时医
者可以明确地告诉父母今后孩子能发烧了，且发烧一般不会陷入
明显“但欲寐”。经历过不同治疗，两相对比，父母们看到了希
望，开始有所反省。加之医者平时的健康宣教，慢慢地小孩有什
么发烧或是咳嗽流涕不再似以前草木皆兵，急于乱用药，能够正
确地认识到“人体里有个自愈医院”。甚至看到孩子能发烧心里
还挺高兴。特别是对于属于捧病反应旧病复发的出现，经过医者
的指点，更是清醒地认识到之前西医的治疗纯粹就是将垃圾填埋
起来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行为。这时候父母们的观念必来个彻
底的颠覆。
孩子的治疗过程也是对父母们观念洗礼的历程，使得孩子今
后免受西药和寒凉药物误治之害，这才是真正的治根，等到出现
发烧高至39℃以上时或泻或咳或汗或衄，热退疹透发后就此峰
回路转。之后的调理就在医患之间轻松愉快的交谈中进行，看到
孩子的脸颊又重现红润，笑容重新洋溢在脸上，父母们释怀的神
情，医者真是心情舒畅，如沐春风！等到孩子自动讨水喝，一次
量还多，且晨起有眼眵，小便色黄味臊，大便较干结时，医者当
注意是否为阳复稍过的指征，就可以停药了。
儿科患者经我手治疗体质发生逆转后就没有老病人或常客这
一说。因为体质发生了改变转入三阳体质，整个精神面貌焕然一
新。父母经历过孩子生病时心理的磨炼，愈发认识到身体健康的
重要，体会到中西医在某些疾病治疗方法的优劣。加之我在平时
诊治过程中的健康宣教，他们都能很好地将之贯彻于具体的生
活，所以慢慢地生病少了，有点小问题也能自己处理，或在电话
中咨询就可解决。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上工当是门可罗雀而非门
庭若市，因为病彻底好了，或是患者晓得保健了，能够分清谁是
真正的敌人和朋友，从此踏上一条阳光大道。
我在医理探讨一章的“关于依元气之势而确定治则方药”，
对戴氏医案的正治之法和“关于附子大量应用静一节中对吴佩衡
医案的注释，就对料事如神在临证的运用作了很好的说明，读者
可参阅。
料事如神能力和见微知著眼力用于具体的临床是要有“行方
智圆，胆大心细”的素质。元气蓄积或是六气开合枢滞留在少阴
有短仅一两天，医患者都可以理解，长达五六天一周的时间，医
者还能坚持定见吗？患者还能相信医者而不更医吗？高峰期出现
的具体证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因人因用药而异，在已高热至
40℃，患方对医者的信任还未完全建立，疑于如此高热是否会如
医者所言在下半夜会热退，是否会“突破极限’’、是否会“烧坏
脑子”？医者面对患者的咄咄逼问，还能坚定之前的判定而给患
者以定心丸吗？在处于元气蓄积阶段时出现了诸多明显热象或是
其后的徘病反应证腹泻次数多如验寨二者，医者能一如既往做出
正确的判断继用阳药吗？同样的热象出现于其他的患者可能是阴
出转阳经之象，医者能及时改弦易辙而更方吗？在患者已完全接
受了排病反应，医者能于四诊中及时预见何时出现的腹泻非排病
反应而属于阴竭之前兆而及时更方调整战略部署吗？家属面对患
者撕心裂肺排山倒海的剧咳于半夜三更带着焦急的语气，甚至怀
疑和责备的词气用“咳得都要死了”来形容并向医者质问时；对
于先前阴阳方证的判定还能信心十足、不为患方一时的言语所左
＼、竺 一”一一 1
右吗？就在电话问诊的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内，医者能及时通过问
诊获知并决定是否为排病反应或是元气蓄识证抑或是方药辨识准
确与否的信息，并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预见吗？即使你的情绪可能
已受患者态度所影响，但是否还能一如既往地气定神闲平心静气
地向患者做好解释工作，准确地预见患者或家属所担心的高热或
是剧咳或是腹泻等症在其后的发展态势和提出处理方法吗？最关
键的是医者能否通过自己的人格魅力、负责任的态度、语言的技
巧和对自己医术的自信，化解患者或家属的不安和怀疑，不加干
扰让元气痛快淋漓地将寒邪打得落花流水。患方能否顺从医者之
嘱坚定不移从一而终，很大程度取决予医者的信心和医患交谈时
语气和态度中信心的传递，此时再多的解释、再通俗的比喻都显
得苍白无力，唯有仁者无敌。
医之为帅能担大战、能打大战者，必要有处变不惊、临危不
惧的魄力。在形势逆转之时，医之为帅凭何而能急中生智，沉着
应战}何以在病情突变、患者和家属不理解之时能镇定自若，该
出手时就出手而力挽狂澜。无非凭借着过人的胆与识，二者缺一
不可。否则有料事如神之能，仅是纸上谈兵，或是大战暴发，不
但未能沉着应战，还自乱阵脚，最后落个兵败国亡的下场。
制定战略、随杌应变和料事如神，是为“以虞待不虞者胜一
（《孙子兵法·谋攻篇》）之谓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