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住吉游有马入山杂诗
一
蝶飞山无人,
涧响若读曲。
岩云媚晴晖,
起弄海波绿。
山间无人,只有蝴蝶翩翩,
涧水流淌,好似听曲一般。
石间云雾,好似与阳光嬉戏,
升腾起来,泛着海波的绿色。
【题解】
光绪二十年六月廿一日(1894年6月24日)与友人游有马,是日宿二阶坊。次日晨,往瀑布照相。午后,返回官署,途中遇雷雨。至27日,补写此组诗。在郑的日记中,本组诗与下面的《有马杂诗》统记作《有马杂诗》。从两组诗的内容看,本组诗是写入山,下组诗是写在山。
二
诸峯殊阴晴(1),
岚雨洒我轿。
乱泉路欲迷,
山鸟时飞导(2)。
许多的山峰有的阴有的晴,
山间的细雨打湿我的坐轿。
乱流的泉水,弄得要迷路,
时时有山鸟儿飞来作向导。
【注】
(1)殊阴晴,阴晴有殊,有晴有阴。
(2)飞导,飞来引导。
三
入山凡几曲,
缘涧凡几湾。
山回涧转处,
海风赴襟寒。
记不清入山来转了几道弯,
记不清沿着山涧有几条湾。
山回水转处,
海风扑衣襟,一阵的凉意。
四
回看来处峯,
伏地微露尖。
峡口云行急,
扑面如轻烟。
回头来看走过来的山峰,
蹲在地上,只露山尖儿。
山峡口上,云气急速奔走,
扑面而来,尤如一阵轻烟。
五
侧卧看群峦,
起伏极有势。
长天如匹绢,
泼绿恣游戏。
侧卧在山岩之上看群山,
起起伏伏,极其有气势。
露出天空,长如一匹绢,
泼洒着绿色,纵情游戏。
【语译】
六
云白山青青,
望可数百里。
我从山背来,
对境心数起(1)。
云儿白白,山儿青青,
看去大约连绵数百里。
我从山那边走过来,
面对此景,数次心潮飞腾。
【注】
(1)对境,佛教谓与色、声等尘境相对。此句借用《五灯会元·东土祖师·六祖慧能》:“慧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
七
山东曰朝阳(1),
山西曰夕阳。
夕阳祗芳草,
朝阳松柏长。
山峰东面对着朝阳,
山峰西面对着夕阳。
有夕阳的一面,只是一片芳草,
有朝阳的一面,长着高大松柏。
【注】
(1)曰朝阳:对着朝阳。下句同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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