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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有缘还是无缘?(系列情书)

 陋室书屋2 2013-10-27

雄辉:-

这世上的事,莫非冥冥中已有定数?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是情?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是缘吗?-

那么,我们是有缘,还是无缘?-

你说:“天地如此广阔,一对男女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哪怕是擦肩而过,也已是无限的缘份了!”如此说来,我们该是有缘了。不然,我这南国女子为何偏偏去到北国古城与你相遇?为何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把生命中最美丽的一段青春,交付给那湖光山色的古老校园?倘若无缘,我们怎能同听一堂课?同读一本书?同在妙处交换会心的一笑?我们又怎能共同拥有一段当时不甚珍惜,过后回味无穷的岁月?-

初见你时,对你并无好感,冷冷相待,以致许多年后,你还耿耿于怀,后来,一件偶然的事改变了我对你的印象!

那天,班里组织第一次集体春游,我却扭伤脚踝,行走不便,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心里好不是滋味,一个陌生人来敲我的门,他说他是你的朋友,受你之托来陪我说话,帮我打水买饭,因为你是班长,不能不参加班里活动,下午刚回学校,你就来看我,弄些白酒帮我按摩散淤,临走,留下命令:“明天等我接你上课!”-

坐在你的自行车后座上,看着你宽厚的后背,我感到一种被保护的踏实,我想:“假如你是我哥哥,该有多好!”许多年后,当我们骤然重逢,当我在黄昏的街上又一次坐在你的车后,不禁欣慰而黯然:“莫非你命中注定只能做我的哥哥?”-

从那以后,我们接近起来,我们曾在课桌下偷偷交换从图书馆借来的好书,也曾在课间热烈交谈争执,记得吗?你曾笑我折纸玩是儿童所为,后来你得了我一只纸鸢的“贿赂”,反过来又夸我心灵手巧,你曾为我叫你一声“哥哥”甘愿从图书馆为我背回又厚又重的《辞海》、《辞源》,我曾得以读完你那厚厚一本不为发表的诗,也曾与你一同抚琴轻唱,我曾听你说过幼年失去双亲的惨痛,闯荡生活的辛酸,也曾目睹你课余打工的艰辛……-

我们暗暗彼此倾心,却又不肯吐露片言只语,在希望对方表白的等待中,我们变得矜持,于是,在那拼命装出来的冷漠中,我们误会、猜疑,把这份感情葬于心底,时时见面,却无往日的亲密,只有淡然一笑;也和大家一起说笑,却不再有默契的相视,于是,毕业时,我们没有给对方留下一张照片,一字赠言,在一个大雨滂沱的黄昏,我踏上了南下的列车,站台上,不见你的身影!

相聚一场,终于天各一方,我常忆起古城,忆起校园,我不知是留恋那里的风景草木,还是留恋那段失落的感情?我甚至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见到你?-

一晃五年……

那个秋阳正艳的午后,我们骤然重逢,因你唐突印在我额头上的一吻,我们都陷入了沉默,良久,抬头相视一笑,眼底却都是泪雾飘浮……

锁在心底的恋情得到了验证!虽说这只是一段酸楚的情,可我们终于知道了我们是相爱的!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深慰于心呢?-

你说,你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还仍然恋着那个叫你“大哥”的女孩儿,虽然你已不再是当年未名湖边那个纯洁少年,但你心里保留着一块圣地,那里供奉着你的第一次纯情,供奉着一个清洁单纯、温柔小巧的南国姑娘;你又说,你真希望时光倒流,让你重新去过,那时你不会再失去我!

曾经期待过的表白,今天闻知,却是悲喜交集,我们已非当年了无羁绊的青春少年,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我们再难同行,“可奈今生缘已误”啊!清冷的月辉下,你,一脸凄然;我泪眼莹莹……

你说,你曾暗示过,可我没理会你的表白!哦,是那次白桦林中的歌声吗?“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你给大家表演节目,我与你视线交接,虽有所会意,却不愿自作多情!哦,是那次你只悄悄对我一个人回答大伙的问题吗?你说女朋友我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当时我只认为你不愿告诉大家,却没有去体味那话里的深意!哦,还有:你曾轻轻捉住我的手,我却怒目相向!你认为我是讨厌你,终于默默松手,低头离去……你的生活经历造就了你过于敏感和自尊的性格,你害怕遭遇拒绝的现实,所以你更加缄口不言!可是,你知道吗?没有你一句爱的表白,没你一句感情的承诺,我怎能把一只不曾被少年握过的手交给你?我虽出身寒门,却也清白自尊,我以心相许,你怎么偏就不懂我的心呢?-

也许我们都活得太认真、太仔细、太在乎那句表白和承诺了!可是,谁能指责这种认真和仔细呢?-

我们在掩饰中互相猜疑,在误会中互相伤害,却又带着伤痛彼此怀念!

你说,我们是有缘,还是无缘?-

倘若无缘,我们本是南北两地生长的不同的人,为何能相遇以至相爱?倘若有缘,又为何两情相悦,却又失之交臂?-

人生就是这般阴差阳错,又岂能是有缘或者是无缘两个字说得清?也许正是这种缺憾,人生才显得更充实、真实,更加让人回味,只要我们曾经真实地活过;真诚地爱过;真挚地恋过,也就拥有一段真实的人生,只要心底珍藏着一份纯情,在寒星清冷、月凉如冰时,能袅袅泛起几缕温情,予人慰藉,又何必苦苦纠缠有缘无缘呢?记得有位台湾诗人曾经说过:“曾经相遇,曾经相爱,曾经在彼此的生命中光照,即使无缘,终是无憾!”-

让我们都为彼此的幸福而祈祷!

楠楠

90年11月5日-

我们是有缘还是无缘?(系列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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