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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痛苦3天 我只讓自己痛苦1天

 Aaron_HaiTao 2013-10-31

如果票選台灣廣告界最佳創意總監,包益民,一定在前三名。」一位廣告界權威人士說。

他是台灣列入國際廣告雜誌《Archive》評選全球第七名的藝術總監;他賣創意、設計給Nike、Johnnie Walker、Levi's:他替迪士尼卡通大師Gary Baseman製作公仔,也自創孕婦裝品牌愛維香香(ivesean),而且第一次在台灣辦雜誌就成功。

今年剛滿四十歲的包益民,有才氣,也有臭脾氣,人生數度起伏。但在他的性格裡,正面的力量,是他最大的資產。他形容自己,既看不見成功,也記不住失敗,「我永遠是在成功的下一秒,就丟掉成功;永遠在失敗的那一刻,去想什麼是下一步。」

對包益民來說,生存這件事,很小他就知道了。

首度挫敗:十三歲前與父母分離、被同儕排斥

父親是外交官,母親陪父親長駐國外,十三歲以前,包益民都跟著外公外婆住。小學三年級時,他迷上了電影,其中有一部「象人」,象人內心善良但全身骨頭嚴重畸型,「孤獨而悲慘的遭遇,像在我心上開了一個水龍頭,我真的懂他的感受,甚至我覺得我像半個象人,」他說。

收穫:悲憤的力量是最好的求生法

小學時玩躲避球,他從來都沒有被選中,但他還是執拗的每堂課下課去排隊,即使明知道被排斥,但是他從不害怕。「我絕不因困難而自我放棄,悲憤的力量,就是最好的求生法,就像漫畫中的綠巨人浩克,」他回顧自己的過去這麼說。

十三歲時,他被父親帶到巴拿馬,三十五條街中,就有十七條街是黑人的箇朗城(Colon),他一句英文都不會講,第一天報到就自己註冊,自己找教室。那時候,他就清楚的知道,「人生就像一個大游泳池,每個人都得勇敢跳進去,尋找自己的東西。」

大學時,父親拿出畢生積蓄四萬美元,讓他去念書,他明知家中經濟無法負擔,卻還是固執的選擇了全世界最好的兩個設計學院,每年就要花掉三萬六千五百美元,要拿到兩個學位,總計要花六年。但父親的積蓄只夠用一年。可以想見,他求學生涯的困窘。

二十五歲在羅德島設計學院畢業前夕,他連身上最後的五美元都花完。「當時我寫了一封信,決定出去跟大家要錢,上面寫著『希望仁人濟助學子,我發誓,他日當加倍奉還,』的告示,但是一打開門,「眼前是一片蒼茫的白雪,雪又一直下,那實在太辛酸了,」包益民吞嚥著說。在休士頓,他靠一盒三?九九美元十二支的雞腿度過了五天;在物價驚人的紐約,用五美元買的白吐司配白開水過了一星期。

這個金錢上的挫折,讓他有強烈的欲望要富有,他說,創意一定要變成好生意,「我很愛錢,更愛賺大錢的成就感。」

度過低潮後,包益民的人生向上攀升,他不但得到世界頂尖W&K廣告公司聘用,隨後回台跳槽李奧貝納等廣告公司,每換一個工作,薪水都跳一倍。就在三十二歲這年,他升上副創意總監,月薪高達二十二萬五千元,公司還加配一棟房舍。但在他三十三歲那年瞬間墜落,薪水歸零,由智威湯遜創意總監,淪落為沒有人敢聘用的落魄創意人。

二度受挫:失去工作及自尊,不知何去何從

李奧貝納的創意總監范可欽曾對他說,「你可能是一輛Jaguar ,但你絕不是一台Porsche!」意思是說,手工打造的英國Jaguar,價格高貴,但常常出毛病;而Porsche跑車卻以「表現」著稱,一飆車就揚塵而去。

「三十三歲離開智威湯遜的那一天,我好像又回到了十三歲到巴拿馬的第一天,不知道到哪裡註冊,到哪裡去找到自己位置?」包益民回憶,「當時我可以說是遍體鱗傷,不只失去工作及自尊,經濟狀況也四分五裂,就像賭撲克牌大輸了一樣。」

「我知道我才華不少,但問題一堆,最大的麻煩是,我很難搞。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按牌理出牌,碰到自以為是的客戶的不高明指點,我毫不客氣的冷嘲熱諷。廣告公司的一跤,證明我不適合台灣的廣告生態。」

收穫:決心走自己的路

於是,他自立門戶的決定很簡單,「因為我已經沒有地方可去,沒路可走,只好自己開一條路,」他說。「反正,大不了重新開始,我已習慣跌到最低點了。」

一切歸零後,包益民成立個人工作室接案子,但他心中的事業藍圖,是像美國瑪莎一樣的創意生活集團,於是,他開始嘗試各種創意生活的生意。第一門生意,就是賣「藝術T恤」。

三度犯錯:創業生意從價格到通路都不對

然而,「當時,數量錯了、訂價錯了、通路錯了、每一個都錯了,」他說。

錯誤是他進貨兩千件,但Prada同一款式的T恤,全球也不過限量兩千件;價格錯了,市面上T恤不過兩、三百元,但是他訂價一千五百元;通路錯了,他把藝術T恤放在博物館賣,但是台灣逛博物館的人數都數得出來。

不過也因這個第一次生意的失敗,在後來經營其他生意時,他知道孕婦裝要如何訂數量,他知道雜誌訂價四十九元才有價格競爭力,他知道通路不能在雲端,而要在7-Eleven大眾通路上跟消費者見面。

收穫:累積經驗,擴張成八個事業群

第一次生意小賠二十萬元,卻為他帶來現在八個事業群。過去六年,他自己開發出五百位以上的客戶,包括Nike、飛利浦電器、東芝、日產汽車、花旗銀行、新力唱片等,執行了六千件以上的專案,在東京、紐約、倫敦都設有分公司,六年內營收成長了五倍。一年半前創辦的雜誌,投資報酬率高達四倍。

「我一直勸人,第一次經驗一定要失敗,因為那個錢一定是賠得最少的,」包益民說。「因為第一次失敗的經驗,你才會看到自己最大的問題點,你才有辦法證明自己是否有解決問題的能力。」

由於受過一流的設計訓練,待過一流的廣告公司,眼界開了,他知道什麼是世界級的標準。「如果你辦雜誌,就一定要去看《Fortune 500》;如果你做精品,就要去看Prada;你做頂級餐廳,你就要吃過世界級的Uncule Chou。」他篤信,人可以貧窮,但是經驗不能貧窮。即使過五美元一星期的日子,「但我從沒有少聽一張CD,少讀一本書。」而且,也因為懂得世界級標準,讓他可以直接到國際上接案。

釋放負面能量:樂於擁抱失敗,永遠比人少痛苦一點

拿失敗當成功踏腳石,他的人生曲線,「就像股票曲線一樣,雖然跌下來陡直,但基本線還是逐步攀高,」他說,「我看過所有大富翁的傳記,所有有錢人都曾經破產過,但破產的大富翁都會再爬起來,我知道有一天我也可能破產,但我會再爬起來,」他說。

他血液裡的樂觀因子,讓他樂於擁抱失敗,「有些事情,別人痛苦三天,我就痛苦一天;有些事情,令你痛苦一小時,我就痛苦十五分鐘,」他說,「讓負面的能量留在自己身上,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即便如此,包益民太太對於他人生的劇烈起落並不喜歡,「因為人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一再從谷底爬起,」她曾問包益民,「你為什麼要活得那麼痛苦?」

「就像伍迪艾倫講的,我永遠不要去上會接受我會員資格的課,我追逐一個夢,那個夢越不能達成,我越想去追逐他。」包益民,一個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越年輕失敗,讓他越瘋狂、勇敢的找自己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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