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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花惹草

 一林冷月图书馆 2013-11-03

沾花惹草

 

本人拥有沾花惹草这恶习,还得追溯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还得怪罪于为人师表的青松老师。陈龙村,一个闭塞的小山村,一条青石板路连着武马公路继而连着武冈城。在这个闭塞的小山村里有座陈龙小学,陈龙小学里有个教师叫青松,青松取了个乖态婆娘唐老师,是武冈城郊的,不但相貌如花似玉,心地也非常善良。印象中,唐老师是陈龙小学第一个丝袜子套凉鞋的,比较洋气,比这还洋气的就是唐老师在学校周边种的花,硬是把这小山村那漫山遍野的野花比得无地自容。

 
唐老师当时种的花有饱满圆润、层层叠叠的太阳花,花色有红、白、紫、黄;有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娇脆欲滴的手指头花 ,颜色大同形态各异,花期较长;有程铺天盖地之势的牵牛花,青藤绿叶紫色的喇叭花纵横交错、交相辉映在高大的梧桐树下,把高低两个校区中间的那个荒坡,点缀成一幅天然的立体图画。唐老师的来到,使得平淡如水的陈龙村小显得生机勃勃、春有桃李吐芬、夏有月季喷香、秋有金菊争艳、冬有雪花立枝头。
 
在当地村民眼中是不认可我以上的描述的,因为在那个春工忙忙、拉尿得行的季节里,唐老师尼龙袜子套凉鞋,忙活着花花草草的事,与当时的社会大环境是多么地格格不入。开锄不种五谷、开花不结食果的劳动均属无用功。可我们小屁孩就喜欢唐老师种的花,因为唐老师种的花比她的人还漂亮,唐老师种的花丛内有我们扑捉的蜜蜂和翩翩起舞的花蝴蝶。有时也会偷偷地采几朵拿去过家家。唐老师从不怪罪我们,反而在花期过后,种子成熟时把她收获的种子分给学生们带回去种。一两年后整个村庄的屋前房后都种上唐老师带来的花,有时大人们劳累一天归来突然闻到新开花儿的清香,精神也为之一振。
 
我当然也不例外,一两年后我把我家的本来就小的晒谷坪周围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花花草草。年年岁岁、看着花草起起落落,从播种盼到发芽是一个漫长期盼的阶段,从发芽到开花是一个忙碌而喜悦的季节,花开花谢收获种子有种喜忧参半的滋味。那时种花根本就不懂什么修枝剪叶,只知道松土施肥。可再那个稻谷无肥穿军装的年代,哪里还有什么肥料给我们施花草。可这难不倒我,我的小鸡鸡是个氮肥厂,入睡或者晨起准时轮流给花儿们施肥,为此屁股经常受伤,是父亲警告无果的举动。几泡尿还是在父亲的容忍范围之内,最不能让父亲容忍的是,我撒过尿的花儿发疯地长,使得本来阳光不是很充足的晒谷坪日照长度略有缩短,双抢晒谷晾豆的效果不尽人意。父亲开始征求我的意见,想拔掉谢遮断阳光的花儿,我一口回绝,不行!这时父亲的尊严好像受到伤害,嘴里嘀咕道:“XXXXX,老子还得听你的,谷晒不燥,你饭都没得吃。”不由分说地把那些长势喜人、开得正艳的太阳花扯掉。
 
眼看我半年精心呵护的花儿给父亲破坏了,我的心由痛转急继而愤怒无比,随手操起铁铲跟父亲对干,但不是父亲的对手,只得把满腔怒火发泄到花草身上,再次捡起被父亲打落的铁铲,把父亲没拔完的花草全部铲光光,铲完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放声痛哭。哭累了在把所有的花草检起来,堆放在屋旁的大石块上,一个人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一整天,编织了N个大花圈,然后再花圈中熟睡了。从此以后懂得了生活的艰辛,也因为生活的艰辛,长年累月奔波在异乡他地,没机会也没条件沾染花花草草。
 
记忆未触及,尘封心底似乎未曾发生。若干年后,因特殊的工作关系,经常接触到许多残花败柳,看着眼前奄奄一息、面黄肌瘦的花草,想着它们盛开得宠时丰盈靓丽的形态,心生怜悯 ,不经意间就把一些面临枯萎的花草带回家,随便丢一角落处,浇点水施点肥,也无精心照顾,听它自生自灭。奇迹往往也是在不经意间发生,一株冷落了数年、曾历经多次狂风暴雨的死而复生的“铁树”一反常态,突然间叶色湿润添色,主杆节节拔高,是年五一前夕突然抽穗开花。
 
“铁树”杆似菊竹,节杆短而结实,无支杆,一柱支起犹如擎盖的叶片,叶片似高粱款款修长,但形态不同,它的叶子全部长在顶端,层层入扣茂密严实。铁树开花是经年不遇的事,我在广东这些年,经常出入不同的场合做工,见过不少地方都栽种有大小不一的铁树,看到开花的还真是少之又少。当地人说,谁家的的铁树开花,谁家当年必行大运,事事顺心顺意,动步生财、抬头间喜低头见钱。让我回想了一下,还有那么点灵验,当年我一个不为人知的掏粪工,因一次意外中奖而臭名远扬。铁树花其实不算话,准确地说是穗,形状类似玉米穗,比玉米穗条更多些,没根穗条上依次绽放着一点点米黄色的小花点。花瓣短小而厚实,花期略有半月之久,花香丹桂都无与伦比。铁树开花期正值盛夏,一树花开香满区、蜂蝶难持迎味来,那半月期间,铁树花穗白天坚挺盛开,清香四溢,无数蜂蝶上下翻飞;晚上低垂收敛,香味也随之停留,你就是靠近闻也没有。铁树花期过后,树下落下一地花粉,花穗也随之枯萎,但让人看到希望的是,开花之后的铁树顶端竟然分叉,长出两个叶心。
 
沾花惹草数年,收获诸多,不但收获一盆盆风景,还收获了一个良好的心态和生活方式。在我种养的这些花草之中,只有两盆是花钱买来的,其它的都是在一些倒闭的工厂,或者人家搬家后遗失不要的,还有每年的花市过后的牺牲品,都是我培养的对象。知名不知名的有几十个品种,每天在得花些时间在沾花惹草上面,现在不只是施以那原始的肥料,还学会的扦插、修枝剪叶、嫁接分蔸。每天看着一盆盆移栽的花草枝叶蓬勃,内心充满希望,希望它开花,希望它结果,希望用它来点缀我的陋室,每天睁开眼看到摆在床头的那一抹新绿,心中总会焕发一个新的希望
当年及腰的铁树,如今已经有一个半人头高了,这次搬家因地方有限只搬了一部分来,其它的留在原处,以为能给房东惊喜,谁知不懂风情房东竟然当垃圾把我那些没搬走的花草铲除掉。
吊兰,记得当初在某幼儿园清洗外墙,见如今阳台上摆放着很多这东西,感觉特别养眼,于是扯了一小棵藏在工具箱内带回家,经过几年的的分插,现在有几十盆盆了,有时有朋友来看着眼馋,就送个顺水人情。这次搬家由于地方不过,这些亲手培育出来的吊兰,只得忍痛割爱,大部分送人了。
月季,我女儿的最爱。月季和玫瑰貌似,但有很大的区别,月季花瓣小而多,玫瑰宽大花瓣相对要少点;月季一年四季都是花期,玫瑰有季节性;月季花香淡雅,玫瑰花香浓郁;月季怒放后观赏性强点,玫瑰含苞欲放时,能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四季春是贱草,叶子椭圆四季更替,常年翠绿,花为粉红和纯白两种,一年四季每天都有不同的花朵开放,真的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花不同。
养了这么些年,却不它的名字。在这个沾花惹草的年代,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同样的无名之花,但它年三月都会盛开。
含苞欲放的玫瑰,自从重新染上沾花惹草的恶习之后,感觉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干活更强劲了。                             转自知言网
作者:ca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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