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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谁还记得 已是午后艳阳过背，巷口的枝桠一节压过一节，稀稀疏疏垂落下来已沾到了行人的发。 我与人高了别，独自一人走在回去住宅的路上，穿过喧闹的街市，满目琳琅。我脚步缓慢，脑子空荡，慢腾腾的归家。突然想到一日听到电台里一句话：我想要学会遗忘，用原谅习惯原谅。突然在脑海里想搜刮许久前的一些旧事与琐碎，却发现许多事情已经随着年岁渐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那一股柔柔的感觉。就像之前在文里我给自己写到：当爱承接了岁月，承接了生命。就在也不是可以用风花雪月来代替。时过境迁，留在心底的往往是柔软无形的东西。对此，我深信不疑。我想，那大抵只是一种潮水，渗入生命血脉之中。在岁月之中如同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流，生生不息。那是一种如同人间烟火、苍绿的山川一样寻常的存在于各自的命途里，成为了无关重要的继承，亦无处舍弃。 白天里我一个人去剪了头发，在回来的路上瞥见一群衣着鲜艳的孩子飞奔而过。在窄窄长长的巷子里，第一个孩子拿着一个风筝，连着短短的一小段线，摇摇晃晃地飞行着。身后追随着一小帮的孩子，嬉笑同声，生生撞进每一个巷子里行走的人。我把身形微微一闪，让那群孩子从我的身边走过，只留下一股清喜的感觉缓慢入住心头，久久不散。巷子尽头的房东太太的院子里爬山虎开始收敛去枝繁叶茂，在午后阳光葱郁之际尽显平和之意。这样温和的岁月，开始越过越平淡，连与人谈论起来也觉得烦躁无味。但日子却也深邃人意，日日如同己钟爱的模样。 时常在夜晚点上便宜淘来的台灯，翻看一些旧书籍。已经很随意的过活。有一天晚上，我与朋友打了很久的电话，来来回回换了几次耳旁。掌心也微微渗出了细汗。我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的窗户，星光稀疏。与朋友说着琐事直至凌晨，却迟迟得不想挂电话。似乎这样彻夜长谈的时光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如今已经成了一种奢侈。每次不是你不在就是我不在。亦或者是彼此都不曾有太多的空闲来谈论如今各自的过活。日日都在人潮汹涌之中奔波流离，满腔热血的深情都在忙碌之中渐渐枯萎。终于在岁月的洪荒里沉了又沉。到了最后，连好好告别也成为了一场遗憾。 早些日子里与友人谈话。她与我说：如今，我时常一个人走在种满桂树的小道上，飘满浓郁的香气。一小团一小团的桂花藏于葱郁的枝桠之上。一不小心，就佛满了行人一身还满。我从树下渡步而过，无人为伴。竟也觉得十分安逸与平和。念及旧事，内心幽然如同一川柔顺而甜蜜的湖水。如不动声色坐在暖炉边用荷叶露珠煨一壶茶的老人，煨着一壶千丝万缕的柔情。直到后来，在经世熙攘的人潮中想起，竟再也说不出一句想念他的话来。 我时常在想，这世上会不会有一个与我有着相仿故事与经历的人，在过着我朝思暮想的生活。倘若有朝一日我们相逢，我大抵也是说不出话来。即使届时枝词蔓语已经及了鼻。 安妮宝贝说：倘若真爱一个人，内心酸涩，反而说不出话来，甜言蜜语，多数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这般情意，我大抵是懂得的。曾经在过往里顾全多很多人与事，在许多无眠的夜里说了一句又一句难以入眠的情话。生死相随，胭脂白头总是捻手就来。那个时候，以为这就是一生。快乐的日子总是比想象中要快，你与他们随着门前的梁间燕来来回回一拨又一拨，开始分离，独自过活。我想，是太多美好的，所以不能够久留。在此后年岁渐长之中慢慢断了联系，连记忆也随着时间变得模糊起来。只是记得，有那么一个人，陪你走过那段最清简的年华与最疯狂的时光。明明日日想念，却似乎已经忘记了很多年。 自从，我在过后人潮汹涌之中遇人万千，却也学会了看人刁钻，总会不由地同你一番媲美，却无人及你最矜贵。 每一日都要告别，就像每一日都要相遇一样。认真地朝夕，在宽广的山川湖泊之间席地而眠。其实我们都懂，为了不至于埋没在人潮之中，庸碌一生，我们都要努力地学会做一个丰盛的人。每一个人都是庸碌无畏寻常到极致，却又近似绝版。让我可以在千千万万的人潮中一眼就可以看得出那是你，再无其他。我想，有些事情大抵是不能够用理智来谈论的，感情是，人情是，颓废也是。事到如今，在经历了种种之后。我们都已经不是那个不经世事的少年，活得那般有失担当。如今的我。早已经学会了收敛起一身盛气凌人，安身立命。只信仰诗与远方。不言一发地穿过整座城市、山川与烟火。正在经历人生的种种，并会好看的成长，与他人不一样。谈起过往时，放佛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值一提，想起的全是那些心平气和地卑微活着的人，应是善良的。 你大抵想不到，有朝一日，谈及起你，我竟能够如此平和。 南城桂花满枝，一节压过一节，稀稀疏疏垂落下来已沾到了行人的发。侯卿一游。 多年以后，若有朝一日相逢。无论是谁，都应当从新认识一遭，陌生亦或熟悉。 后来。谁还记得，反正我不记得。 欢迎参与华曦杂志十一月活动文『半阙婵娟』。 只为你一人娓娓道来这久经风霜的离愁。 沈时书、 2013、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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