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图《诗品二十四则》
意解·豪放(2)语译
●豪放
观花匪禁,吞吐大荒。由道返气,处得以狂。 天风浪浪,海山苍苍。真力弥满,万象在旁。 前招三辰,后引凤凰。晓策六鳌,濯足扶桑。
●语译
春风骀荡,花事正盛。无论你步入山皋还是徜徉平畴,都可以饱览芳菲。绝无误入上林禁苑的惶束。此时不由你舒放情怀,徒然生出一种吞吐天地八荒的豪气。这种豪气不是凭空而来,本是你秉赋着天地万物之宏阔,吸纳着宇宙灵秀之精华而蕴育于内心的豪迈。“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孟郊《登科后诗》)人 在自处得意之时,往往会以狂放的姿态应接万事万物。这种不拘俗情的调子转而渗透到诗歌里就可成就豪放的风格。
只要胸中有超轶之气,他的笔下就会自然形成豪放的气象。这种气象,有如天际浩荡的万里长风呼啸而来,又如郁郁苍苍的海上峰峦兀立波涛之中。有了这种雄阔激荡的情感弥满于胸中,诗人才能以充沛的力量叱咤风云,支配万物。前可以令日月星辰,奔赴腕下;后可以招引凤凰来仪,点缀诗篇。他如此自如地挥洒笔墨,令风月俯首。这样创作而成的诗篇自然会成为豪放一格。
豪放的诗篇,又如晨曦初露之时驾驭着六龙翱翔九天,在旭日东升之时濯足万里。“鳌惊震海风雷起,蜃斗嘘天楼阁成。”(刘禹锡《白舍人自杭州寄新诗因而戏酬》)诗人已具磅礴的气势,不受客观环境的任何牵绊,他方寸的心差堪与天地争雄长,在这种氛围下赋就的诗篇,必定会成为豪放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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