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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库出租车历趣记(1)

 隐士的书屋 2013-11-17

    昨有友人自北京至,迎至车站,接到后搭上出租,恰逢下班高峰塞车时间,司机离交班时间不远,故希望找不拥堵之路而行,一路与我讨论怎么才能穿小巷过短桥,僻静快捷,反复打断了我与老友重逢后激动而快乐的交谈。

    住下,另有朋友设宴款待,席间不知怎么话题就到了出租车上,他说到哪里的出租车司机最饶舌,哪里的出租车司机最贪婪,哪里的司机最热情,等等。待他一一列举后,我说集您所遇见的这样司机的特征于一身的大约就是阿塞拜疆首都巴库的出租车司机了,他们明知我语言不通而饶舌依旧,不明我贫富状况而尽显贪婪,与我非亲非故而热情有加,最后,知道我是中国人后还特别友好,不信可以听我一一道来?在他表示愿闻其详后我开始讲述我的几次典型经历。

    1991年初冬苏联消失的前夜,一个半夜时分,我独自在一片树林旁的宽阔马路边拦车。我是在翻译家里享用了大量的伴茶水的好吃蜜饯,玩的过了点后,回去到我二十公里外所住的疗养院去的。彼时那里社会治安极好,再是月黑风高时也敢独自外出的。

    运气不错,很快就过来了一辆车,还是真正的出租,而不是可以随意搭客的私人轿车。我开了司机旁边的门说了我要去的地址——乌立策莫罗焦日纳亚,萨纳脱里(青年街,疗养院),就一头坐了进去,黑地里看到巨大黑影般的司机说了句:100,没有说100卢布,不知道为什么。我答应了一声,尽管我知道车资应当是12-15块钱,车就开了。

    这时后面座位上忽然有人说话,我没有看到后坐有人,吓了一跳。他说:你已经收了我的钱了,干吗还要人家这样多的钱呢?颇有打抱不平之意。只听司机含混的说:多?不多!不仅得多要,我还得要他的日圆呢,这个人是日本人你没看出来啊?肯定是他听了我嗑磕巴巴的俄语觉得我听不懂他的话,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听懂,于是我就静待他向我要日圆了。

    很快司机就说话了:您们用什么钱啊?这是想诱导我说出日圆呢。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卢布!他听了一惊,险些停车:卢布?你不是外国人?是啊!您是哪国人呢?中国人!那你们的钱不是叫什么“元”吗?你怎么说是卢布呢?

    我告诉他,我在这里工作,挣的就是卢布,自然是花卢布了。工作?又勾起了司机的好奇心,您做什么工作啊?讲学什么的我自然是说不清,我就简而言之:乌拉齐(医生)。乌拉齐?那您治疗什么病呢?我说不清楚,只好比画着示意,要是你身上哪里痛,我扎一针,立即痛就飞走了(手做小鸟飞走状)。

    没有想到的是这样随便一说,他居然起了兴趣,问我其太太腰疼是不是可以治疗,我大包大揽,说当然可以啊!一会儿您就认识了地方,随时带她可以来找我治疗!

    他听后高兴极了,但是忽然回过神来,问我费用几何?

    我做君子不言利状,说钱的事情我不管,是疗养院收的,不过要是我的朋友吗,那就......

    脑子灵透的阿塞拜疆人立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忙不迭的问他算不算我的朋友,我不仅立即肯定了他的朋友身份,而且马上把朋友范围扩大到在后坐上先是为我抱不平,后又请司机先送我的另一个乘客,说:大家认识了,就都是朋友,而且我们还是亚洲兄弟呢。

    说话间车就到了我住的疗养院门前,我掏出100卢布来给他。他坚决地推开我的手,说既然我们是朋友,我怎么能要钱呢?退让再三,直到后面乘客急了,司机才接受了我十块钱,道别离去。

    后来也不知道是司机终于害怕被疗养院敲诈还是其太太害怕外国医生的邪术抑或是来了又被疗养院挡驾,反正是没有见到他们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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