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转载】马友友:大提琴之声

 牛牛18 2013-11-18

  马友友,大提琴演奏家,1955年10月7日法国巴黎出生的华裔美国人,曾获得多座格莱美奖。1999年2月,美国纽约市将曼哈顿东46街与第五大道交叉口的路牌,曾暂时性地换成“马友友路”(Yo-Yo Ma Way)。马友友为多部电影音乐配乐,其中包括布莱德·彼特主演的电影《西藏七年》,李安导演的《卧虎藏龙》等
   马友友7岁起先后在五任美国总统面前拉琴、16次格莱美音乐大奖的奖座、1999年纽约曼哈顿东46街与第五大道交叉的路牌曾暂时性地换成“马友友路”(Yo-Yo Ma Way)、2011年初象征美国平民最高荣誉的“总统自由奖章”??这些都没让马友友端起丝毫架子。9月初,本刊记者在伦敦与大提琴家见面。尽管已受访一整天,马友友见到记者还是主动迎上来,嘘寒问暖。他的新专辑《圈羊四重奏》(The Goat Rodeo Session)将于10月17日做全球发行。这一次,他与另外三位音乐伙伴录下的是美式乡村音乐。录音期间,四个人之间互起绰号。马友友在大伙儿心目中高瞻远瞩,而且他的琴音总像在天际翱翔,因而他叫“老鹰”。

2011年2月马友友又要走上领奖台—他将与美国老牌歌手尼尔·戴蒙、百老汇名女伶芭芭拉·库克、爵士乐大师桑尼·罗林斯和好莱坞女星梅丽尔·斯特里普一起,从美国总统奥巴马手中接过“肯尼迪中心终身成就奖”。但他听说自己获奖的消息时,只是谦虚一句,“我还年轻,获这样一个奖还太早”。

 

 

我选择做“人”

 

我在巴黎出生,父亲从上海来,母亲是香港人,我们5岁就搬到了纽约。最初我和姐姐跟随父亲学小提琴,我4岁时跟父母说,想要换一种体型大点的乐器学,其实当时我喜欢的是低音提琴。父母跟我讲条件:只要我不再嚷着换别的乐器,他们就让我学大提琴。我最初练习的乐曲就是巴赫无伴奏组曲的简化版,父亲让我一小节一小节地记谱,到晚上睡觉之前还开着巴赫的音乐帮我们“放松”。我记得练了一年后,就能记住一半乐谱了。结果是很早—1983年我就第一次录下了这套巴赫无伴奏组曲。后来父亲临终时,我为他拉了最后一遍第五首中的“萨拉班德”舞曲。这一段曲子,我在2002年“9·11”一周年纪念日时,也在世贸双子塔的遗址上拉过

搬到纽约不久,很偶然的,我有机会在西班牙大提琴演奏大师卡萨尔斯面前拉琴。7岁时,他推荐了我和姐姐一起在华盛顿的一场募款活动上演出,当时坐在观众席上的有美国前总统肯尼迪和艾森豪威尔。卡萨尔斯(西班牙大提琴家)是我早期的偶像,他说的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我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是音乐家,再次才是大提琴家”。

我是在纽约长大的,那时候我常背着琴骑自行车来来回回,我很怀念那段时光。

人们常问我,到底我算是哪国人?其实我倾向于把自己看成就是“人”一个。记得小时候,有过很多疑惑,法国人跟我说这个国家在世界上最伟大,我父母跟我说中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后来我美国的老师和同学们说美国最伟大。7岁时我想得到具体的答案,不可能他们说的全是对的吧?慢慢地我就开始想:每个人看事情都是不一样的。非要我去选择当中国人、法国人或者是美国人,压力都太大了,结果我的选择是不选

 

马友友:我喜爱的音乐人(8P) - 杰瑞博客 - 杰瑞博客

 

我的反叛天性

 

记得小时候我最爱读的是亚瑟王、罗宾汉和福尔摩斯的故事。亚瑟王的故事告诉我:每一段时光都只是短暂一瞬,巫师默林只活一阵子,然后就回去睡八百年的觉了。肯尼迪遇刺后,她的遗孀在一次访问中将肯尼迪时期的美国比喻成“卡米洛”圣城:不在于永恒,但充满乐观和希望。罗宾汉是代表社会公正的冒险者,这马上就吸引住了我体内的反叛天性。福尔摩斯最重要的是他能解决问题,能通过观察和博学做出推理,就像诸葛亮的谋略

我很想念艾萨克·斯特恩。他听过我拉琴后,就说服了我家里人,让我跟朱利亚音乐学院的大提琴家莱昂纳多·罗斯学琴。15岁高中毕业后,我进了“朱利亚”,可跟别的孩子相比,我一直不爱守规矩,好几次下雨还把琴留在外面。好像我真是不大爱惜我的琴呢—后来我拉一把1733年制造的琴,1999年忘在了纽约一辆出租车里了。当时我要到卡内基音乐厅去放东西,已经快迟到了,所以下车很匆忙。我和太太都急坏了。幸亏我留了出租车的收据—记得一定要拿收据!好心人帮忙在五个小时以内就找回来了,大提琴完好无损。我拉的另一把琴也很有意义:是杰奎琳·杜普蕾(著名大提琴演奏家)临终前说明要留给我的,现在我主要用来拉巴洛克作品

每次出去演出,我都要给我的琴单独买张机票—而且经常是一等舱的坐位。有一趟航班甚至用渔网把琴捆了严实,看着就像一头困兽似的。

在“朱利亚”时期,最大的收获是我跟钢琴家艾曼纽尔·埃克斯成了好朋友。离开“朱利亚”后,我考进了哥伦比亚大学—我不想局限在音乐厅的演奏和练习中,想学得更多。可是一个学期都没过完,我就瞒着父母换到了当时我姐姐学习的哈佛大学里—我青春期的反叛是出了名的

其实在进哈佛之前还有一段插曲:卡萨尔斯邀请我去参加他当总监的一个音乐节,那是1972年,我结识了在音乐节帮忙的吉尔·霍纳,结果是一连四个夏天我都跑到这个音乐节上去待着—后来我和吉尔成了家。

 

马友友:我喜爱的音乐人(8P) - 杰瑞博客 - 杰瑞博客

 

在哈佛我学的是人文专业,同时也继续跟着两位老师学大提琴。跟同班同学组了个三重奏,整个大学时期我们都有不间断的演出。当时我让老师们很头疼,因为我不爱钻研技巧。1976年,我参加了罗斯特罗波维奇示范的大师班,他不像别人那样不断夸奖我,而是很严厉地要求我,教我要用琴弓把作品的灵魂给“拉”出来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哈佛当了两年“驻校艺术家”。22岁时,我和波士顿交响乐团第一次开始合作录音,到现在我们一起录下过50多张唱片了。

我想对于不同人,什么是古典音乐、怎么才是认真对待音乐,存在不同的看法。就我而言,我一向好奇,到现在还是那个不停提问“为什么”的小孩。而我之所以对我的“第一音乐语汇”—即古典音乐的感觉越来越深,正来源于我对不同音乐领域的探索:在那个过程中—比如我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去体验皮亚佐拉(阿根廷著名作曲家)的阿根廷时,看到人们在墓地上约会和野餐、在探戈俱乐部里看到90岁的老人弹起钢琴来依然激情如火—这些,让我感觉自己离“人类”更近一些

一直以来我都在思考身为音乐家的价值所在。1993年我到了非洲南部的卡拉哈里沙漠去,跟丛林土著人们一块录音。我给他们拉琴,也跟他们学玩一些当地乐器。自从1998年创办“丝路计划”开始,通过亚、非、美洲交互的文化传递,我慢慢开始了解地理与音乐之间的紧密联系

也许频繁在世界各地巡演、频繁录制唱片是许多音乐家的梦想,但在听说了“中国西部发现凯尔特人五千年前木乃伊”这样的新闻后,我发现自己还是太无知,要学的还有太多。我二三十岁的时候会因为自己游历广泛而沾沾自喜,可那只不过在原地绕圈子而已。我的“丝路计划”中,各地的乐器、旋律和音乐传统共冶一炉,我想这也算是对全球化的一种思考,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终于把我最关心的两样放到了一起,那就是“音乐”和“人类”。

 

马友友:我喜爱的音乐人(8P) - 杰瑞博客 - 杰瑞博客

 

“一切都是动真格的了”

 

   在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是成家、生子,自此后,我对时间、生命和死亡的态度完全改变。忽然间,“一切都是动真格的了”,你不能再流离浪荡,要负起责任了。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你不再相信青春可以无穷无尽。还有就是我父母去世后,我马上感到担子都到我肩上来了

可是因为到处去演出,30年里大概有20年我都是离家在外的,那样一来照顾整个家的重担其实都落到我太太肩上了。她很好,每次我离家她从来不让我感到负疚,而我总是尽可能留出更多时间待在麻省的家里,和两个孩子一起开玩笑—那是我们最享受的时刻。作为父亲,我特别享受跟两个孩子一块上《罗杰斯先生和他的邻舍》儿童电视节目—主持人弗莱德·罗杰斯(Fred Rogers)是我的一个了不起的榜样

这个月将要全球发行的新专辑,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们四个音乐家,因为交互的友情走到一起来,真心相待,彼此的信任到达了“我的家是你的家”的地步。因而,对方喜欢什么,彼此都能完全接纳。信任对方的品位,信任友情时,就不再存在“自我”的问题了,大家绝对平等,自在随意地互相批评。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就连唱片公司也都不会指手画脚说:“拜托,请弄得商业化一些”—公司听过了我们的合作也很满意。我的这些音乐家同伴们,才华横溢,每个人都会不同的乐器,而且都懂得即兴。我反倒像是他们的客人:“来啊,加入我们吧!”

他们给我起各种绰号,我们之间玩笑不断??(低音提琴家)埃德加·迈尔和我20多年朋友了,他和“丝路合奏团”也一起合作过。后来我们与马克·奥康纳还录过两回传统民族音乐—那可以说是我最初碰触阿巴拉契亚音乐(美国东部山脉,但传统音乐受到欧洲和非洲音乐的影响)。新专辑里面的“蓝草”音乐,算是传统提琴音乐领域中的另一个分支吧。七年前,埃德加给我写信说,我应该认识一下克里斯·提尔(曼陀铃演奏家),他简直了不得。可是到真正和克里斯碰面,已经是四年之后了:我请埃德加和克里斯一起录制了名为《欢乐与和平之歌》的专辑(2008年),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克里斯。专辑里面蕾内·费莱明有一段女高音,克里斯弹曼陀铃。蕾内忽然说了一句:要是能来一段民间调子就好了。克里斯马上就即兴了一段,放到音乐里,就是极其“对”的感觉。那是他还不到30岁,天不怕地不怕,精力旺盛,想到就能做到,在思维与行动之间几乎不存在过渡。他听得到任何微小的细节,他能弹奏巴赫,弹得极好

我与David Zinman(纽约一指挥家)、和“丝路合奏团”的所有乐手们都有着与此相似的互相信任。如果我热爱和这些人合作,也就希望能达到这种深层的信任。达到这种信任,也有前提,比如我们有共同的价值观:我们在一起,为某一样比“自我”更大的事情而努力;任何人有不同想法,我们就一起去尝试。我们要呈现的是力量的合体,假如有人感觉虚弱,我们就会一起帮助他度过困境。我们互相之间彼此尊重,不会撕破脸皮叫嚣,就像和睦一家子。我们也关心彼此的生活,埃德加、斯图瓦特都有儿子,克里斯没结婚,但我们都知道他在约会。谁也不会说“我不想提这破事”。

我们都知道这会是一辈子的友情。10年后再见,我们也会是一样的。

 

马友友:我喜爱的音乐人(8P) - 杰瑞博客 - 杰瑞博客

 

艺术家的责任

 

我太太常说,你怎么从来不看小说?年轻时我会为了讨她欢心,去读陀思妥耶夫斯基,也读很多别的小说。只是我觉得,我的生活本身已经像小说:每次演绎一位作曲家的作品,我都要投入一个虚构的世界,而且要全身心投入去相信这个他人的世界

随着年纪越大,我慢慢意识到:很快—其实已经在发生—年轻人会越来越多,老年人将慢慢退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我想,其中一种幸福是看着年轻人获得成功。我所定义的文化,是发自人类最内心的表达。文化,最重要的不是被创造了出来,而是诞生之后,存活于人心之中。作为表演者,我要做的并不是要把一段乐曲演奏得天衣无缝,而是要确认在那里聆听的你,也投入并喜欢这段曲子,并也开始去思考这段乐曲的来龙去脉。教育和文化说到底就是一回事:创造能存留于记忆中的事物。它们将真正在你心底活着,令你受用一生

艺术家是不是该介入政治社会事务呢?我选择全身心投入到文化领域之内,身不在政治。我同时也知道,政治是一记沉重而巨大的棒槌,难免会把部分人遗忘掉。没有一种政治能令每个人都得到公正的对待。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物是不可衡量的,文化就在此时出现,尝试去阐释不易衡量的事物:内心、感情等。政治、经济和文化—这人类生活的三大引擎之间,需要彼此认同。

2009年美国总统奥巴马的就职典礼上,我和帕尔曼等受邀做演奏,当时天气太冷,根本保证不了乐器的音色,琴弦也容易断掉。当时我们确实也在“真拉”,但同时也在播放我们两天前预先录好的录音,外面听到的主要就是录音了。那实在是无奈之下的解决方式

同一年,奥巴马聘任我为其政府“总统艺术与人文委员会”的成员,我和查克·克罗斯(美国写实主义摄影师)、达米恩·沃策尔(舞蹈家)用了一年半时间,在写一份关于“艺术及其社会角色”的文件。最早的时候我们有一个梦想,但估计在当前的经济气候下不大可能实现:打算成立“艺术家核心联盟”,这将是第一次尝试艺术家和财团之间的合作

接下来我们会到美国各地去,比如10月初到芝加哥,将有想法的人和行动者“撮合”到一起,将我们对于文化和教育的观念传输到各个城市中去。

我始终相信,艺术与科学都是哲学的一部分,我们全是哲学的分支。这些领域实质上都是对自然界和人类真相的探求。我们对此理解得越多,就越是能整合出连贯的思路。那种探求是对人类的安抚:空气流动,触动体肤,能量也流通起来

杰瑞:汤姆,有时间你可以浏览马友友的官网:http://www./

 

马友友:我喜爱的音乐人(8P) - 杰瑞博客 - 杰瑞博客

 

音乐访谈录 超凡心智的马友友 Dr. Howard Gardner(高清视频52:32)

 

 

                                       圣桑 天鹅音诗画 大提琴马友友(03:14)

  

 

《快乐》马友友 吴彤演奏(高清视频05:49)

  

 

马友友 大提琴:Libertango(自由探戈)(03:05)

  

 

当舞者Lil Buck遇上大提琴演奏家马友友(03:45)

 

 

马友友 丝路合奏团 - 阿拉伯圆舞曲(高清视频10:32)

 

 

马友友 - 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6部)(130:29)

  

 

Cinema Paradiso - Chris Botti &马友友(07:23)

 

 

Chris Botti克里斯波提波士顿现场Cinema Paradiso天堂电影院(08:16)

 

 

马友友与山羊雅集音乐录影(55:41)

 

 

《贝多芬三重协奏曲现场音乐会》帕尔曼 马友友 巴伦波因三巨头(58:45)

 

 

帕尔曼和马友友(高清视频84:32)

 

点击观看《音乐大家》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