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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味扬州 冶春旧时光 来扬州生活，一晃已十年有余，好时光过得飞快。其实我们一直过的是一种慢时光——只有扬州才有的慢时光。 慢时光，准确地说，是从早餐开始的。人在冶春的感觉不似在别处，坐在冶春用餐，很像坐在船上，尤其是有风有雨的时候。风雨飘摇的时光，周遭树木摆动，人的眼睛会有错觉，很像一片水草在身边飘过。内心安宁的人，即便坐在人海里，也不烦不躁。也只有这个时候，看“水绘阁”和“香影廊”六个字会特别有感觉。水印般的恍惚里，甚至会“看到”顾盼自雄的冒辟疆，和“面晕浅春，缬眼流视，香姿五色，神韵天然”的董小宛，二人并肩在“水绘园”款款而行。人心温情，点心到了嘴里也就格外好吃了。 几年前冬季的一天，高中同学祥生来扬州公干，扬州的战友们在冶春请他吃早茶，上了一桌极“冶春”的早茶。凉菜、热菜、点心，一套又一套，而非一道又一道。那是我第一次吃全套的冶春早茶。其中一位在本地公安系统工作的战友，说起扬州和扬州美食来，竟似说书，每上一款包子他都能讲出个子丑寅卯，特别有韵味。听他说话感觉在读袁枚的《随园食单》，每个字句里皆能闻到食物的香味。 看过很多人写关于冶春的文字，其实百读不如一见。有一个常年在异域沙漠里工作的朋友闻听在冶春可以吃晚饭听古琴，回国后便约了几个好友，在一个盛夏的傍晚，一起坐在冶春临河翘檐、木格门窗的房间里听琴饮酒。 那个傍晚及那个夜晚如今忆想起来，简直就像一个梦。娇小玲珑弹古琴的女子、门外十五还是十六的月光，泠泠琴声忽然让心头升起一丝丝淡淡的忧伤，还有我们酒后坐在月光下的清唱，以及清唱中不知不觉滑出来的眼泪……从此成了绝版的记忆。 前几日陪京城来的客人重去冶春吃早茶，看那长龙般的队伍排在河边上，我忽然觉得那些曾经的静谧美好的时光，就像那些手写的书信一样，早已尘封在记忆的藤箱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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