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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里来?当然是你爸妈生的啊!老师跟你说是爱情的结晶,No,No,我们是哺乳动物又不是晶体。你妈跟你讲,是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你妈记错了……” 这样风趣的开头,来自于近日网络热传的《一分钟性教育》短片。片中,加菲猫、葫芦娃、蜡笔小新等可爱的动画人物,给小朋友讲起了“大人不教”的事。然而,网友并不知道,它的幕后有5个年轻人,多是“85后”,其中两个刚当了爸爸。
网名“面包啊”的短片总策划真名叫邹波。他介绍了团队其他成员:“Mo”负责前期统筹,“灰色泰迪熊”负责绘画和视觉设计,“刘很大”负责拍摄和后期,短片的文字稿由“Big.D”完成。
“垃圾桶里捡来的”
和为数众多的同龄人一样,在他们小时候,“性教育”也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在邹波上初中的时候,生物老师讲到关于“性”的部分,就“搞得过于神秘”。“课上老师将男女生分开看录像,老师和学生都不说话。”除了录像资料,整个教室鸦雀无声,“这样的方式,让我觉得性是很可耻的事情”。
“其实我们就是教家长,当小孩提出关于性的尴尬问题时,怎样用简单的形式来解答。”“刘很大”说。他小时候就问过妈妈:“妈妈,什么叫月经啊?”当医生的妈妈巧妙地回答他:“月经就是小房子里有一颗蛋,如果没有小朋友来住的话,这个蛋就不要了,它是有保质期的。”
但并不是所有小朋友都能像“刘很大”一样幸运,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2012年末,网友掀起了“我从哪里来”的大讨论。在近两万名网友参与的微博投票中,近70%的人被父母告知是“捡来的”,只有不到16%的人被告知是“从妈妈肚子里来的”。“石头里蹦出来的”“被洪水冲来的”等中国父母的“神回答”,也让不少80后、90后网友大呼“中枪”。
“对于儿童的性教育必不可少,不宜太开放,但也不能太保守。”邹波认为。挤时间做科普,这个36岁的男人有自己的动力。7月1日,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刚刚来到他和妻子的生命里。
在女儿出生前后,邹波在电脑前看得最多的,就是关于孩子的网页。但是,女童遭遇猥亵的新闻却一再映入他的视野,让他心里一阵发紧。邹波开始陷入思考:“以后孩子遇到坏人该怎么办?”“怎么让她识别被侵犯的危险?”“我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些事情?”
正值此时,邹波新成立的传媒公司,团队的5个人一碰头,决定了短片的定位:“教会家长怎么跟孩子说性的事儿”。
在第一集“小孩从哪儿来的”片中,以打针比喻精子和卵子相遇结合的过程。
邹波说此前本来打算借鉴电影《与性有关的那些事儿》中的内容。“片中把性的整个过程,描述成人体内的加工厂,包括指令、前进”。然而,考虑到短短一分钟时间里,容纳不下如此复杂的内容,所以最终还是把“精子如何钻到卵子里”,打了一个简单的比喻:“医院打针知道吧?”
片子的教育不是到此为止。因为小孩对于打针的印象就是“疼”,所以短片又延伸出一个问题:“会不会很疼?”然后告诉小朋友:生孩子的过程很痛苦,“要孝敬你的妈妈。”
有底线地“讲性”
网友眼里看起来很简单的一部小片子,仅有一分钟左右,拍摄时长却达三四个小时。
片子里出现的拿笔的手,来自今年25岁的男生“灰色泰迪熊”。“一条片子,他的废稿只有一两张,基本一次画成”,摄影师“刘很大”说,“绘画速度也并不慢”。那么,为何会有三四个小时的拍摄时间呢?对此,“灰色泰迪熊”表示,“是为了让手在画纸上没有影子”。由于手的影子投射在画纸上影响效果,工作室里就打了三盏红头灯,制造强光效果,避免出现影子。然而,在这样的强光下绘画,却让“灰色泰迪熊”的眼睛难以承受。“平均半小时就要休息一次”,所以拉长了拍摄时间。
在“怎么跟小孩子讲性”中,“尺度”的把握,成为大家最头疼的问题。“网上有些性教育的东西,写得太直白露骨。”邹波认为,“那样对教育小朋友没有价值,也缺乏科学性。”
这几个“85后”大男孩决定在短片中倾注自己的童年记忆。李雷、韩梅梅、葫芦娃、超人、蜡笔小新等他们自小熟知的动画形象,被恰当地引用了到《一分钟性教育》的成片中。“我们希望运用大家熟知的、幽默诙谐的,而不是很沉重的形象。”
比如,在第三集“如何防止儿童性骚扰”中,骑着大象救生圈的蜡笔小新底下,有一只手好像在扯大象的鼻子。“我们是在比喻,男孩也可能受到性侵犯。”“灰色泰迪熊”说。
虽然“性”话题具有无法回避的敏感性,但是,邹波仍然不希望《一分钟性教育》片沦于庸俗。在起第四集标题的时候,他总觉得很多标题有“猥琐”的意味,比如“小鸡鸡为什么会挺起来”。经过反复斟酌,最后的题目定为“男孩为什么撑帐篷”。显然,这个比喻更文雅,“我认为这是《一分钟性教育》应当遵循的尺度。”邹波说。
《一分钟性教育》上网后,一炮而红。不少网友认为片子“通俗易懂”,以后孩子再问自己从哪来,就不用以”捡来“之说搪塞了。但也有家长担心,“孩子未必能看懂”。
短片的前几集在网络上引起广泛关注后,5个人开始思考和探讨,应该怎样做下去。“灰色泰迪熊”透露,短片接下来将涉及未成年人青春期初潮、遗精等困扰。邹波希望今后尝试跟观众交流的方式,“由他们出题,我们来讲,让以前家长对孩子难以启齿的性话题,变得具有讨论性”。
“等女儿到一定年龄,对性好奇的时候,我要大大方方告诉她是怎么回事,不让她觉得这是可耻、可怕的事情。”邹波说得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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