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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美国的遗书13

 喜欢收藏001 2013-11-29
他给了我一拳,笑着说,走吧,进去你就知道了。
    我也哈哈大笑,这个鬼地方,我从心裡喜欢它。
    大门很宽很厚重,门的上方,有两盏蜡烛灯外面照着红灯笼。暗红的烛光下,两个石狮子分别站在大门两侧。一阵风吹来,听见树叶窃窃私语,然后是风铃叮叮噹当的伴奏,这时,我看到天上的月亮出来了。
    (八)
    约翰说对了,避难所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糟糕。拉开沉重的大门,裡面好多穿旗袍的东方姑娘。金色的绸缎闪闪发亮,裹在苗条的身子上,好像从天落下来的片片光明。啊,幽幽清香,茉莉花酒吧,名副其实。
    我们找了空位坐下。高高的酒吧凳子,就像站着一样,让我们的视线与服务员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对面是五颜六色的酒瓶,排列在宽银幕一般的镜子前面,令人眼花缭乱。
    约翰要了两瓶啤酒,厚厚的白沫漫出玻璃杯的边缘,然后沾上了他的山羊鬍子,晶亮亮一片。约翰问我喝什么,把一瓶啤酒推到我面前,我摆摆手,推回去,要了一杯朗姆酒。客人并不多,都是男子汉。我的后面是舞池,左面是两张檯球桌。音乐缭绕,歌舞昇平。女中音的气声,好一朵茉莉花呀,好一朵茉莉花。我捧起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热乎乎地在体内回荡,爬上了我的耳朵,流进了我的眼睛。美妙的音乐在酒精中发酵,坐上了旋律的秋千,摇啊摇,把我从异国他乡摇到江南水乡。我闭上眼睛,唱得得意忘形。摇啊摇,摇出石桥拱门,长辫子姑娘,白兰布花短衫,一手挽着花篮,碎步走在河边。满园花草,香也香不过它 。
    约翰以为我想跳舞,便朝侧面的小姐打了一个响指。我正想解释,不料听见有人在旁边叫我。
    林先生,你好!声音仿佛一把手枪顶在我的腰部,吓得我不敢动弹。好像法官手裡的那块木板,“啪”地敲下来一锤定音。好像小偷被警察抓住了一样,感到无地自容。心中五味陈杂,暗暗叫苦,怎么会在这裡碰到她?
    哎呀,丹卉!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好,你好!
    她抿嘴一笑,说道,没忘记我要请你吃饭?
    不,不。我说,真是巧合。我转身看看约翰,他也抿着嘴笑。
    这,这……你们?我语无伦次。
    丹卉穿着与众不同的白色旗袍,长髮披肩,髮夹上插了一枝白色的茉莉花。
    约翰哈哈大笑,说道,你怎么糊涂了,不是我介绍你认识丹卉的吗?
    是啊,是啊。我答道,心裡想,我可没有请丹卉吃饭啊。
    太巧了,丹卉,我请客,您也一起来吧。我一边说,一边揽上她的腰肢,吻了吻她的头髮,好像我们是老相识一样。好一朵茉莉花呀,好一朵茉莉花。我的脚好像踩在木板船上,眼前闪过弯弯的垂柳,露珠闪亮,柳花儿随风飘扬,池塘裡游着毛茸茸的小鸭。这支歌真缠人,甩也甩不掉。茉莉花就是她。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只记得搂着丹卉,一刻也没有分开。等我从窘态中回过神来,大家已经各就各位。入座以后,她在我的对面。红木圆桌光滑如镜,她的倒影和我的在桌面上衔接。空中的水晶灯,投下耀眼的光芒。我大喊,灯太亮,太亮!企图用喊声引来丹卉的注意。
    小姐把灯光调弱,脸带笑容,回到门边,如同橱窗模特儿,站着不动。
    我说,小姐,你过来。今天我请客,一起来吧,多叫几位。都叫来。
    大盘小碟,满满一桌,雾气茫茫,人来人往。小姐给我们分菜,不停地回头去看丹卉的颜色,菜到齐后,转过脸来对我说,先生慢用。便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下了我们三人。约翰举杯说,丹卉请林先生,林先生请我,我请丹卉,大家都请,乾杯!
    乾杯!我和丹卉都站起来,玻璃杯撞得砰砰作响。我已经醉了。
    我问约翰,你是第一次来这裡吗?
    他们俩相视而笑。难道真是情人的关系?凯文和艾玛,约翰和丹卉,都已配了对,还要我来干什么?心裡郁闷不平。
    陈先生怎么没有来?我想提醒丹卉,你不是自由人。
    丹卉说,鲜花早市进货,凌晨要工作,已经睡了。
    呵呵,丈夫睡了,你在夜裡无法无天。这样的女人应该离她远一点,我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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