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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隐诗铭征君志 笔挥墨镌龙虎心
----试从傅山先生两幅书法仰探其隐居期真象
陈献瑞
傅山先生常赋诗慨表心声、倾现秉性，再挥毫狂书以忾泄精神、昭显斗志，是一特性。试通过两件他书于隐居期的遒健草体墨宝刍议。以期望诸位透过字里行间窥研先生虽身隐而壮志更挺，赤胆更真的民族精英风貌，充实对他后半生爱国护民业绩的评价，尤其是对他避居山乡之实质作定论的凭据。
《雾柳霾花老眼憎，云陶隐睡拨鸡鸣。晋祠三日无吟兴，只忆观澜智勇生》。这幅收藏于晋祠博物馆的189×43CM草书立轴，笔酣墨畅，神充气足，雄奇宕逸，恢宏磅礴，乃一帧尽兴力作。显见先生诗抒激越之心境昭著，书表澎湃的欲念赫然。这是先生在晋祠朝阳洞（亦即云陶洞，此洞名由傅山先生在此隐居并在洞口题名后改）隐居时所作。时间约在顺治三（1646）年至顺治十（1653）年即清军攻入太原后的第三年至第十年，也就是他在盂县、平定、汾阳、晋祠一带游移无定地身着道衣秘密从事反清活动期间，确切时间难考。是时，40多岁的傅山正值不惑之年，乃是精力充沛，火盛气旺的年龄段。身为明朝贵族后裔的他，面对朝廷江山失落之惨局，自己学术研究受挫之现实，遂生强烈的敌夷举措是实。按常理反清岂可公然？隐身进行秘密活动应是必然的抉择。但傅山先生却写出了这幅有露骨的反清情绪的巨幅书法。这是他并非常规隐居的“隐居”实质之真凭实据。无愧他“征君”这一蕴含远行、征战之意的名号。诗中，傅山先生开门见山地把当时心目中憎恨的现实状况视为霜雪侵覆后的“雾柳霾花”。紧接着他以开宗明义的后半句直述主题：在云陶洞隐居，他并末沉睡，而是为了推动（拨）黎明（鸡鸣）尽早实现。接着，先生进一步道出了他的心迹：身居闻名遐尔的名胜古迹晋祠，他无心追史揽胜和吟诗作画，只是立身于半山腰这雾霭缭绕的云陶洞中，陶冶斗争性情。结尾小结是使他留下了值得的回忆：统观大局，促他反清的智勇更增。通过这幅作品，需要我们深思并研究的是：既然傅山先生当时是隐居，而隐居是因反清，但他为何又要把他这敌视满清统治下的“雾柳霾花”现实和无心伏案吟赋，致力朝辉早现，增充反清智勇的思想以书法表达呢？书法作品属于展示品，是给人观赏的，傅山先生为何有此不怕人揪辫子的敢冒大不韪的胆识呢？加之他在同期为晋祠吕祖阁神龛所书“日上山红，赤县灵金三剑动；月来水白，真人心印一珠明。”反清标语式楹联。他在此隐居的实质是什么？为什么傅山先生也是在那时，致信密友程示周，委托程在自己罹患不测后，收存他“动触忌讳，不便邮寄”的“小诗百首”又自称“骑虎神仙？”为何有此打算并做此安排？此作之创作时间，无论是在交山农民起义军在晋源城战败的前或后，傅山身为起义军戎幕的可能性，此幅书法墨宝应是辅证之一。也应是与此相隔不久期间，他写下《汾二子传》并亲自抄写多份，悼念和宣扬这两位既是同学又是战友的殉国烈行。他其实是有过反清具体行为的战士。在云陶洞隐居，战士的天职末损，或许还是受战略需要而着意做的安排也有可能。
“致此自僻远，又非珠玉装。如何吐奇怪，每夜发光芒。虎气必腾上，龙身宁久藏。风尘苦末息，持女奉明王。”是又一幅书于隐居时期抒心明志的傅山192×50CM书法墨宝，收藏于徐悲鸿纪念馆中。用笔遒健奔放，夙翥龙蟠，巧营精布，若出天成，已属珍品。加之表现内容之磊落直率，自况囊括，无畏没惧，明展心魄的不凡气度，是为难得的能标注傅山人生价值的艺术瑰宝。这幅作品最后“持女奉明王”五字，已标明是写给弟子们或者是同道、战友的。傅山要将（持）你等（女）推荐（奉）到报效明王复朝的反清路上。先生不仅有言，更有行。在太原东山脚下的松庄十余年的侨居或说隐居期间，傅山先生不仅与反清志士顾炎武、阎尔梅、屈大均 、戴廷栻、李因笃等来往；不仅常以浊酒待客寓不仕清之意志；拒试博学鸿祠傲示铁骨盛气；他更注重启迪后者，扩充阵营，团结同道，壮大势力（有李因笃〈尚友斋访梅〉诗可为隐证）。此书法杰作也可谓傅山先生对自已隐居目的的表白或者是他隐居实质之公示，也像是简约的自我总结。笔者浅识此诗大意是：我的兴致于此僻远山村居住且过着并非锦衣玉食的粗衣淡蔬清苦生活，为的是能生发奇谋妙计般复明良策而使己每日每夜都能有光华显现。战斗的虎气必然蒸腾直上，龙的传人之身躯宁可长久隐藏。我为复明而投入反清的斗争风尘末息、苦衷不减，还要把你等带上报效明王朝的路上。傅山先生对他的隐居目的、情状、理念都融入这首诗，赫然在目，并且挥毫于巨幅，宣示隐情。这不畏被斩危险的举措，岂是一般隐居者的胆识与行为？他隐居的实质，昭然。
傅山隐居，隐身不隐志，末匿心，无晦行。他是在深思巧谋，枕戈待旦，是在蓄势待发，伺机实现末尽的夙愿。他绝不是那“挽大厦于既倒的幻想被现实击碎以及参与的反清行动失败，复明理想无望而消沉、失望，遂产生无可排解的忧愁和失落而逃避现实，抉择隐居，雌伏不出”的弱者。而是始终坚持反清复明大旗的勇士，智者，精英，标秀。
傅山，是历史人物，受历史的局限与他自身特点所决定，他必走反清复明之路，且随机应变，始终不渝。时代造就了这位那个时代的英雄，须研须究，可歌可颂，需赞需书，应学应扬。今朝中华民族大家庭和睦共进，团结共荣。研究傅山反清复明这一方面，应是探寻他爱国主义的朴真民族精神。时代不同了，国内安定团结，蒸蒸日上。学习先生顽强不息的精神对我们投入建设祖国的事业显身手，应大有裨益，绝对不可受狭隘民族主义思想桎梏而破坏56个民族大家庭的团结。祖国的腾飞，有霸权国已显眼红，境外反华势力憎恨，难保不对我国有所损招儿，不得不防。若遇不测，傅山的民族主义精神不无可以学和用之处。所以，今日研究并学习傅山，仍有必要。加之先生在书医诗画等各方面的造诣，更有必要。
2009年7月1日于忻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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