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心目中,父亲是一棵参天大树,是那登天的梯!父爱是本厚重的书,值得我用一生去读,一生珍惜。父恩比山高,父亲的爱总是那么深沉,那样伟岸无边! 父亲一生其实很不幸,很坎坷。他的大半人生都在默默承受着幼年丧父,中年失子,中晚年丧妻、失女的打击。 父亲的父亲——我的爷爷是个军人,父亲六岁那年爷爷不幸在战争中阵亡,是奶奶守寡将父亲养大成人的。父亲很孝顺,是一个人见人夸的大孝子。奶奶八十三岁去世时,正直1987年的寒冬,父亲像小孩子一样哭得感天动地! 父亲三十岁时才生养了我,在我前面有一个哥哥。在我朦胧的记忆中,哥哥大概十岁时病重不治,哥哥的离世给了父亲很沉重的打击。 我小时候也是十分体弱多病,害得父亲三天两头背着我去看医生。父亲很高大威猛,我趴在他的背上,是从来都不敢往下看的。父亲匆匆忙忙赶路的脚步,总会令我产生一种错觉,感觉自己不是在父亲厚实的背上,仿佛飘在云端中,有如腾云驾雾般生怕掉下来。 在我的记忆当中,父亲一直是最疼爱我的,但父亲却又从来都不会溺爱我。记不清从小学几年级开始,每逢星期日,父亲外出做生意时,总是带着我一起去,说是让我长长见识。其余的星期一至星期五的早上,天刚刚亮,我就要挑着母亲整理好的菜去交附近那些厂矿单位的饭堂(那时候,我们这里是一个钛矿采矿区,钛矿是一种提取钛白粉原料的黑色金属矿,大大小小的民营采矿企业有十几家,只有一家是国有的)。没有人帮我联系,全靠自己一家一家的问那些食堂要不要菜。而且,菜价一般在两分、三分、五分钱一斤左右,一担菜卖完后的收入也只是一块几毛钱。匆匆卖完赶回家,把钱往母亲手中一塞就又要往学校赶了。 我读初三那年的暑假,在参加暑期劳动时病倒了。这一病就是整整半年多,医院叫我父亲做好心理准备料理我的后事。父亲不愿放弃,把我从医院接回家中,四处寻找民间那些中草药医生为我医治。我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终于又回到了人间。病好后,我的一头长发全部掉得清光,学业又因此耽误了一个学期。那时候的老师很负责任,三天两头来家访让我复读。父亲每次都会很客气地跟老师说,让我调养好身体后,会亲自送我回学校的。 对于我的婚姻问题,父亲很操心,生怕我行差踏错,误了终身。父亲不断拜托他的那些朋友和三姑六婆为我说媒,我很是反感。总说父亲思想落后,老土,都八十年代了,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了,还托人说媒,真是不可理喻!时间一长干脆和父亲对着干,以示抗议。 父亲很明白我的个性,在与我进行一次长谈之后,终于不再安排我相亲了,转而拉着我学做生意。精明的父亲在我们当地联系了几间酱料厂,需要大量的红辣椒。我跟随父亲一起去采购了几次之后,父亲便跟我明确分工,我负责采购发货,父亲负责接货交货。
我在桂林呆了差不多一年,自从认识了这位帅哥民警,有他为我保驾护航以后,我的日子竟然少了很多麻烦。空闲无事的时候,他总是忘不了带上我游遍桂林的山山水水。在漓江边、七星岩、芦笛岩......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的欢声笑语。一切都顺理成章,后来在父亲反对无效的情况下,这位帅哥民警成了我的夫君。 母亲得了肝炎,一病就是几年,后来发展成了肝硬化,肝腹水,在91年的时候病故了。母亲去世时,我可怜的妹妹还不到十岁,我比妹妹整整大了十八年。为了减轻父亲的痛苦和压力,我把妹妹接到身边来照顾,在好长一段日子里,我是既当姐又当妈的拉扯着妹妹。 十年婚姻,转眼间就分崩离析,各奔东西了。父亲没有太多的指责我,就又再次托朋友四处为我物色对象。看着年迈操劳的父亲,我的心中满是愧疚,说不出的难受。 又偏偏在这个时候,我二十岁的妹妹被检查出得了急性白血病,每日几千元钱的治疗费用,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妹妹最终还是病重不治,于02年的深秋,丢下给了她无尽深爱的我和父亲撒手人寰了。人财两空,妹妹的离世给了我和父亲锥心刮骨般的痛(祥情请看: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父亲老了,而我如今却又处在人生事业两茫茫的低谷中,无法给父亲晚年无忧的依靠,感觉自己很不孝。很想重新开创自己的事业,让父亲老有所依老有所养,但看看自己目前的处境,使我对自己的前路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迷惘。 我可以在这里向全世界坦露我的伤口,可我却不能再让历尽沧桑的父亲来帮我疗伤。我不敢告诉父亲,这几年他的宝贝女儿和外孙在这里备受别人欺凌;更不敢告诉父亲,这些年来,我把上访当事业来做,而把事业搁置一边,全心全意为我的儿子讨说法。可以说,父亲和儿子是我生命中的情感天平,没有他们,我的世界空无一物,失去那一边,我的心都会被抽成真空,情感的大厦都会轰然倒塌! 但愿我的父亲能够长命百岁,身体健康,看着我在人生路上重新成就一番事业,重新撑起属于我的那半边天,而不是像目前这样举步维艰,一片茫然,看不到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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