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传神”恽南田
□恽甫铭
金秋10月，武进湖塘上店，龙柏、广玉兰、枸骨冬青环抱的恽南田陵园，鸡冠花开得正欢。参加完刚结束的“恽派花卉的继承与发扬学术研讨会”，我就在常州学者钱世康、族兄恽德荣等陪同下，急匆匆赶往陵园，去拜谒我们恽氏64世先祖。 陵墓的屏障，是两株二百多年树龄的“鸟不宿”(常州土语，即枸骨冬青)，今天更见郁郁苍苍油光发亮。82岁的钱世康先生向我介绍了30年前重建恽南田墓的全过程——民国初年，由乡贤、同治十年传胪、近代书画家恽彦彬出资修葺，将“高士逊庵”“逸士南田”父子两块墓碑立于墓地。但到1983年春，墓地荒芜几近无主坟一般，逊庵墓碑倒在草丛中，南田墓碑则散落在大华河浜滩。武进县政府明令筹办恽南田纪念馆，并在墓地原址修建恽南田陵园。于是围地一亩半，高筑围墙，新建瞻仰亭，请乡贤、艺术大师刘海粟题写陵园匾额。恽氏后裔恽伯纯无偿捐赠两株数百年树龄的枸骨冬青，用手扶拖拉机运来栽于墓地。园内种植龙柏和广玉兰等常青树，以及菊花、月季、鸡冠花、夜来香等花卉，绿草遍地，十分简雅逸静。是年12月，来自全国各地的三百余各界名人，参加“恽南田纪念馆”和“恽南田陵园”落成盛典，以此纪念恽南田诞辰350周年。次二年，由刘海粟题写的“重修恽南田墓记”，由乡贤、苏州画家张继馨负责挑选清代石板，请能工巧匠勒石立碑于陵园瞻仰亭旁。 可是4年前的清明，我和夫人在常州老报人李寿生兄陪同下，到这里寻访先祖遗迹时的遭遇，却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故居门庭破败，石柱下拴着大黄狗，南田陵园铁将军把门，这情景让我心寒，也让我汗颜。后来我写了《上店寻根》一文，真实地记录了那次寻根之行的遗憾，也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 不过短短的4年，这里就有了变化。春秋淹城东侧的凤凰谷艺术中心，嘉宾云集。今年是恽南田诞辰380周年，湖塘镇与中国美协联合举办了全国花鸟画展，由陈佩秋先生题写的“恽南田美术馆”同时开馆，众多学者相聚这里进行恽派花卉的学术研讨。正如南田后裔、彦彬玄孙、留美8年归来的恽爽女士所说：“恽南田精神——丰神俊朗，逸宕从容的谦谦君子；勤奋好学，妙悟天开的横溢才华；不染时风，不慕富贵的道德操守；刚正不阿，冰清玉洁的铮铮傲骨；忠义爱国，坚贞不渝的民族气节；侠骨柔肠，矢志不移的献身精神；孝老爱亲，乐善好施的慈悲情怀；独立高步，执著追求的坚定信念；胸襟坦荡，诚实守信的高尚品格；超脱创新，超越生命的超然境界——已经成为恽氏家族的共识，这是南田后人的骄傲，也是常州人民的骄傲！”南田翁在没骨花卉艺术上取得的卓越成就，早已饮誉海内外。纽约一些大博物馆都收藏恽南田的作品。恽氏后裔凡冰在新泽西州开设了“南田居”，专门介绍恽派花卉的艺术成就。 南田翁一介布衣，誓不为官，终身以画为业，“与花传神”，清贫度日，却成为常州画派的开山祖师，是“清初六大家”之一。他工诗、善书、擅画，所创花卉没骨画法，世称“恽派花卉”，影响当时和之后的300年画坛。其“诗超哲，书秀逸，画丽洁，艺三绝，性疏萧，思清妙，德淳高，声长耀”(费新我语)，被誉为“一代宗师，万方光灿”(刘海粟语)。对照当今物欲横流、心浮气躁的艺坛，实在令人感怀良多。 2013年11月3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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