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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情人远去了,诗人还在

 xdd响当当 2014-01-02
 
 

(一)


当情人远去了,诗人还在!


这句话长长久久的在我脑子里停留了足有169个小时,却始终没有转出一个圈,这显然不是诗人所为,而我,的确是个诗人,不打折扣,在21年前诞生的这个日子就已经注定。


现在大家都很习惯问一个问题,像问“吃饭了吗”一样简单随意,就把“爱情是什么”的问题脱口而出了。谁都怀揣着自己对爱情的伟大梦想和高深理论,谁都不肯妥协不肯退步,但是问题的提出显得过于容易过于频繁而过于没有水平了。我这样想着,却同样逃脱不了这样的俗套。就像今天,在我22岁生命里的第一天,就注定了仍然逃不出这个圈,仍然在里面打转,索性转到新报亭,买一份城市快报,读了一篇叫做《过眼云烟》的文章,有关爱情和婚姻。


我在想这种无理荒谬的故事,竟能影响许多人的思考和判断,他就是其中一个。当我正想跟他说一下文章的荒诞时,他却先我一步发来短信说,“买份快报吧,有篇文章写的不错,作今年的生日礼物吧。”我太了解地猜到他指的就是这篇,因此根本不需要说出来。他叫不羁,人同其名,不羁的思想加上有点不普通有点不一般的逻辑,构造出他的精神世界,于是很简单的用了一个“挺好的”来评价这文章,他不知道,这其实有点侮辱我的智商还有他自己的智商。他一度认为我们的爱情会过眼云烟,会脱离现实,会如一阵风飘过后,烟消云散什么也留不下,这样的爱情离婚姻太遥远。所以给我留出了课题,问我:“什么是命运,什么是人生,什么是注定,而又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爱情?”看完这题,我只是笑而已,含着风中吹散的冷气,呼出透心凉的感觉冻结在阳光刺眼的寒冷里。笑被僵化。


我想,偶尔的梦里,总是塞满点滴的难过和零星的忧伤;偶尔的清醒,总是充满游离的微笑和恍惚的心花怒放。也许生活就是简单的笑,简单地哭,爱情和婚姻又能算什么,仅仅是生活的点缀,仅仅是本质的基础与承载,是真实的具体与对位。他的那个“挺好的”又建立在一个什么样的理论上,我无所探究,但他总能用他的自以为是让我陷入苦思冥想的状态。而苦思冥想的状态永远就是那个圈,出不来,进不去。


今天,我的生日,却如同情人逝去的忌日般低迷,凄凉,像那流动的空气,没有热度。因为不知道要如何彻心彻肺的悲伤,所以始终在笑,皱着眉头。我一直用那句“当情人远去了,诗人还在”的话来支撑这一整天的笑容,尽管是皱着眉头,但咧开嘴笑,在今天,已经是个挑战的高难度动作了。


(二)


皮皮猫整个白天和黑夜都安安静静的,她有点累了,我知道。她正站在十字路口,回忆着那段没有实质只有梦想的已经逝去的爱情,却始终忧郁于迈步的那一刹那。我在跟她一起疲惫,睁不开心灵的眼,泪在心底泛滥成灾。我听到,有一个声音来自遥远的世界,说“孩子,别无奈!”我在想,“当情人远去了,诗人还在!”我们的偶尔迷惘,偶尔张狂,我们的时而安静,时而放荡,是一辈子轮回不完的循环往复,再循环和再往复,而最终也不能首尾相接,形成圆圈。


我们从来都是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遇到大山,也照样不改变方向奋力往上爬。然而时不时回头向下看,再曲折走过的路,也会变成隐隐约约的平原,有着一望无际的广阔和辽远。我们会坚定步伐,接着向前走,无论悲伤几分,欢乐几分,也不能阻挡我们翻山越岭的影子里所折射出的韧性与坚强。于是我对着镜子,看着镜中那个有点委屈有点慌张的孩子一样的自己,有点想哭。


在很多时候,一个简单的孩子,承载着过于复杂的东西,就会显得疲惫不堪,就像现在的皮皮猫。她的表情像随时要塌陷一样,沉重而无法呼吸。现在她在哭泣,已然不知道幸福已经降临到她的身边,只要她伸手,就可以抓得到,而目前的状态是僵化的,她不敢伸出手,是因为她害怕她脑海中那个柏拉图的梦想被丢掉再也不存在,她害怕她臆想中那悠远的历史刻着的唯美回忆被消去再也回不来。于是,她哭泣,以为那段历史是怎样的不可多得,怎样的不能割舍,刻骨铭心。其实,那仅仅是梦而已。风一吹,即散。


我带她去了星巴克,在那样幽怨的音乐中,我与她历数我们经历过的事情,或悲伤,或喜悦,然后在做一个决定后,我们开始无声的抽泣,像在告别什么一样依依不舍,最终在《手放开》的高潮声中走出了星巴克的旋转门。那一刻的凉气袭来,寒风将围巾吹起的潇洒姿态,街道上赶路的行人,闪烁的霓虹灯给眼泪增添的梦幻颜色,都让我们感觉自己是电影明星一样在现场拍了一个多凄凉多决绝的镜头,于是放声的大哭,一直哭,然后想等待着导演喊“停”时刻的到来。


其实,我们往往在潜意识中给自己设下了圈套,为了难过而难过,为了感伤而感伤,为了刻苦铭心而刻骨铭心,为了肝肠寸断而肝肠寸断,然后顺其自然出现错觉。我们认为该怎么样的情况下就要真的怎么样。这样难过觉得浪漫就难过,这样伤感觉得浪漫就伤感,常常只是为了这样或那样而去努力达到真正的那样一个效果,就像那刻我们掉下的明星般的眼泪。我心疼皮皮猫,正如心疼自己,充斥着隐忍和煎熬。试图跨出这样的轮廓,但还是不能自拔的设给自己往进迈步的圈套,把自己的心紧紧的拴住,而星光依然闪烁。


(三)


想到阿K,在不经意间。他看好我的诗,就像他看好他的股票一样想赌出一个回报来。尽管他口口声声不提“回报”里的任何一个字。阿K的真名叫常林,我今天才知道,太巧合的熟悉的名称了,爸爸之前代理的机械装载机售卖行的名称就是常林。然而这样一个熟悉的名字,这样一个熟悉的人却有一张太陌生的脸。


我们从未相见,他远在美国,一个叫波士顿的城市,独自漂泊。我们已经做了459天的朋友,我所知道的也仅仅是他在那个城市做酒店管理,收入算是丰厚,为人比较真诚。他应该已经算定居了,自己买了车买了房。而他的父母在我正读书的城市,安静惬意的想念国外奋斗的儿子。我能想像到他们欣慰的笑脸,然后也会为他们开心。


于是我在常林的介绍下,见到了这对依旧风度翩翩的中年夫妇,谈吐之间能够看到他们的宽阔与豁达。他们是那样想念常林,但从没做过任何要求。这样的8个年头,在外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我无法体会靠着电子产品维系的亲情是怎样的情感。我不知道这是世界的悲哀还是我自己无法顿悟伟大而产生了狭隘思想的悲哀。8个年头前,我还不知道情人跟诗人是什么样的概念,更不用说情人与诗人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8个年头后,我在他出生的城市踏遍了每个知名的地方,试图找寻他曾经留下的痕迹,试图解答我内心充满挣扎的疑惑。而终究没有答案。


我想对他说出我的困扰,但我并不想逼他难过,逼他思考。我想,是不是有些人真的不需要智慧的诗人,更何况多情的情人,或许我们本来就不需要。


天空的云在渐渐散去,随着我们的每一声呼吸。瞬间透明后,又在瞬间夜幕降临。我们来不及观看,星星已眨着眼睛憨憨地说:“已经逝去的,只能是享受,不能是负担。”


我曾在午夜时常常接到阿K在正午时打来的电话,也曾常常在正午来不及吃饭而接他在午夜时打来的电话,正是这常常相隔12个小时的空中声波,传来了无法形容的情绪和无法描述的心境。但无论惆怅还是开怀,彼此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唉声叹气就能读到感情的变化和心绪的跌宕。偶尔会异常的安静,没有话语,只有呼吸,一直安静安静,安静地忘记做很多事情,比如吃饭,睡觉,比如烦恼或者忧伤。


我也会突然很想念很想念他,却始终想念不来。我总是很用力的要想像出他的样子,却始终模糊。我跟他说我想念不来。他很苦恼,他传过来无数张照片,也依然不能形成印象,这说明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一米八的高度,有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一双眯起来一笑就成了一条线的眼,留着华尔街上流行的中国人的标准发型,说着流利的中国式的英语或者粤语,但很多情况,脑子里的他一直模糊,一直模糊,模糊到我不再忍心想起来有这样一个男人,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很想念很想念我。


(四)


我告诉常林,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在他宣布他要放弃国外的发展时,我宣布了我的抉择,那就是我爱上了那个叫不羁的男人。我并没有欺骗常林。现在如此之多的提到常林这个词,只是提醒自己,要在意识中形成更真实的印象,他不是阿K,阿K活在我的记忆和想像里,而真实中这个姓常名林的男人,离我太遥远。于是我爱上了别人,千真万确。诗人是个务实的诗人,那才叫真正的活着的诗人,是谓俊杰。我如此想着。皮皮猫听到我讲这些,轻轻的掉下泪来,一滴一滴的掉在我的心底,掷地有声。


是的,就在我尤其靠近现实的时候,我选择了不羁。不是盲目的,也不存在冲动的成分,是因为,我就是要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实。诗人也如此。真实是前提,但我知道真实中不要有太重的负担。于是在常林提出三个月后回国发展时,我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羁不知道我这么快作出决定背后的故事,我不想说,我害怕他觉得我也不真实。不羁是个怀有十分理性和九分幼稚的男人。但如果理性是可以分为成熟和不成熟讲的话,那么不羁的十分理性是不成熟的;如果幼稚也可以分为成熟和不成熟讲的话,不羁的九分幼稚又是成熟的。成熟的幼稚和不成熟的理性给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吸引了我很多的好奇和关注。而常林的绝对简单和绝对温柔就似乎缺少了一点偏执的男人味道,但也许这恰恰是我需要的一个男人所固有的。于是常林最终与我无关。


现实太遥远,我不相信距离产生美的绝对,如果相信,那也只是对自己的安慰。常林对我而言,只是一个让我很挂念的朋友,是那种从心底里抽出的挂念。我希望他好,希望他能幸福。然而当我说我爱上别人时,我听到他在用拳头狠劲的戳墙时发出的“咚咚”的响声,我终于想像出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很清晰。于是带着有点变态的满意慢慢的挂掉电话,把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关掉在自己的世界外,然后朝着镜子对自己委婉的笑笑,说,“开心一点,那里才应该是你继续生活的地方。”说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样泪流满面了。


(五)


许久,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再也不愿想起我对别人的伤害,我把心完完全全的投入到不羁的身上。离我很近的这个男人,我想很认真很认真的爱他,我要告诉他,我做出的决定,这辈子我不想再有任何人来打扰我对他的爱。尽管他还不敢,不敢被爱,不敢爱我,没关系,我会耐心的追逐,耐心的等待。因为我知道自己需要怎样的生活。奶奶说爱就要学会忍耐,妈妈也说爱就是忍耐,我们家的女人似乎都有这样的特性。忍耐得来的幸福,是永恒的,我看到了这一点的作用和效果。于是真正决定将自己陷入到爱的泥淖中时,就只能忍耐,别无他法。因为你越想用力跳出,就会使力向相反的方向越陷越深。这是个固定的简单的力的规律,改变不了。


漫长的夜悄然而至,又会瞬间离去。猛然间阳光就会出现在手心,然后蔓延到全身。我想这也许才是生活,哪怕是一点的温暖,都可以触摸得到。太遥远的不是不能爱,终究是不想。我们有太多太多的不愿不想,因为知道心灵不能承载生命之痛,不能度量生命之重。于是将太遥远的东西划分出来,把靠近现实的东西也划分出来,就能更好的作出判断,哪些事情是值得的,哪些事情是不值得的。生命中常来常往的值得和不值得,都在自己的心里有尺度。


皮皮猫正在睡梦中,我听到她小声的呻吟和抽泣,我想那是梦里的无助和害怕,我想抱起她,让她停止,可是我没有动,我迈不出步子,开不了口,我能做的就是安静看着她,替她擦掉流出来的泪花,却知道擦不掉那充满决绝的忧伤。时至今日,她终于意识到她应该拒绝遥远而靠近现实,只是在这个开始新意识的过度阶段,她选择了更加复杂的处理方式,艰难的掉眼泪,艰难的做决定。就像这个即将开始的新生活要把她整个人吞噬掉一样,把记忆清除,把梦想抛弃,之后就要进入机械的恋爱,把曾经的柏拉图的幻想丢在大海里,变成无动于衷的向往了。终于,她在这样的波涛汹涌中挣扎着上了岸,全身湿淋淋的问我,是不是我们真的要就此找个男人安定,是不是这会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阳光刺疼了眼,我想起她的话,有点难过,有点茫然。皮皮猫睁开眼睛时,摸了摸泪水浸湿的枕巾,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事,这种经历不曾有,我需要一个过度而已。相信我会好起来,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我看着她心疼。我却很想告诉不羁,“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想要一份现实中真正爱情的到来。”


于是拿起电话正要拨给不羁的时候,阿K的电话正好打进来,他很小声的说道:“我的手指不小心伤到了,一直在流血,我试着包扎了好久,可是不会,我想你来帮我包。”我差一点昏厥过去,奋力喊出,“你疯啦!去医院!”然后我把电话机狠狠的砸到墙上,这么久以来,我没有那样的伤痛过。而此时,我,就像把我自己一同摔在墙上一样,全身到全心都是疼痛难忍。我开始大哭,想把一切都从泪水中冲蚀掉,我不想他受伤,不想。


皮皮猫看着我,轻轻的把手机递过来,拨通了不羁的号码,她最清楚我在想什么。我慢慢的站起身来,擦掉了疯撒的泪,紧紧的攥着手机,等待着那面可以勇敢的接起电话,跟我说,“我做好准备了!”可是没有,听筒里始终传来的是嘟嘟的声音,一直到无人接听,我挂掉了电话。我很累了,我想睡觉了。


我爬上床,捂着被子,躲在自己呼吸的世界,不想有麻烦,不想有伤害。


(六)


阿K最后一次给我留言时,说:“当情人远去了,诗人还在!”我想他也许还没有真正顿悟其中的内涵,但是生活中要结束的终究会结束的。我还在回味这句话时,阿K 或者叫常林的那个男人,从我的世界中已经彻底消失了,就像演了一部电视剧,拍了足足一年多的剧情,终于在最后的最后的无奈中划上了句号,而其中的波折也只有主角知道。以为刻骨铭心,以为一生难忘的经历,却在一瞬间恍如隔世。


尽管,我没有作过任何的承诺,但我已心生愧疚。也许,我们从来都是简单的朋友,电话中可以相互调侃,可以相互慰藉的朋友,可以相互勉励互相祝福的朋友。但仅仅是朋友而已。我一直都这样定位。我知道他是个出色的人,我也知道我需要的是一个出色的人,但终究我们只能形同陌路,注定没有交点。我们只是平行的遥想,遥想的距离也绝不仅仅是大西洋的宽度。也许在很多时候,我们跨越时空也不知道交点在哪里。 


如果生活可以用浪漫来要求,平淡永远都是主心轴;如果生活可以用幻想来填充,现实永远是个大背景。而我们很多人往往看到浪漫与幻想时却把现实的世界遗忘了,遗忘在某个角落,想要捡起时都未免显得过于牵强了。但是该捡起放回原位的时候就必须那么做了。无论怎样悲痛。


是的,我依然回味着这句“当情人远去了,诗人还在”的话语。皮皮猫问我,“诗人,我真的要放弃柏拉图,要跟那小子一起过平淡日子了吗?”“诗人,你真的决定放弃风尘,回归平淡吗?”我笑着,低低的笑,发现香水味已经散去了,只剩下淡淡的淡淡的味道,用力去闻才能闻到。我想告诉她,我们真的要选择真实了,“风尘”现在变成一个贬义词了。


于是,我选择了不羁,就是那个有点不普通有点不一般的男人。我想要告诉他,我的思想里写着怎样的认真和闪现着怎样成熟的坦诚。我是诗人,于是我只能这样写到:


“所谓命运,是在回忆中确认其轨迹的,并赋予曾经的偶然以意义;


所谓注定,是在企盼中架构其轮廓的,并富有当时的深刻以内涵;


所谓人生,是在摸索中尝试其规律的,并追求从一而终的完美以概念;


所谓爱情,是在选择中承受其结果的,并给予从现在到未来的坦诚以定义。


所谓幸福,是在累积中沉淀其印象的,并蕴含从开始到结束的永恒以本质。”


我想终有一天,我会是灿烂的自己,闪耀着灿烂诗歌里折射的真理;不羁不是笨蛋,终有一天,他会是灿烂的自己,闪耀着接受诗歌内包含的韵意。


常林不是笨蛋,皮皮猫也不是笨蛋,他们都会懂我说过的话。


我想终有一天,常林会是灿烂的自己,皮皮猫会是灿烂的自己,他们将闪耀追逐诗歌中注定的魅力;


终有一天,全世界人都会是灿烂的自己,每个人都是诗人,每个人都是诗,只要努力付出,就可以创造出奇迹。


作者/天津作家 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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