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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力红印象侧记

 悟道修行慧能 2014-01-05
 此文是南京中医药大学叶放教授所写,学术观点十分赞同故转来引用)
   
   日前,前往北京参加国家中管局重点研究室建设验收会,再次遇到业界“达人”若干,其中一位是久闻其名却从未谋其面,此人正是广西中医学院的刘力红教授!

   刘力红并不认识我,此前我也没见过他(包括他的照片)。我对他的关注,源于03年首次读了《思考中医》,当时的我并没有完完整整、逐字逐句的读完这本书,但也还是与同室的朱兄、陈兄一起讨论该书良久。近十年过去了,依然还记得我当时对该书的评价是:“前66页尚可一读,后边的内容则是作者对《伤寒杂病论》的“独门领悟”了——显示了其视角下的中医经典,行文流畅但东扯西拉、天南海北,不少语句难以经得起深究与推敲,算不上一本上乘的学术专著,科普而已,所以很难认真的把全文读下去!”。 尽管如此,我还是在一段时间总是建议学生们都来读读这本书!心中一直存有希望有机会一定要与其当面沟通的念头。

     后来这若干年的现象与事实证明,正是这本书,掀起了中医界的读经典之热论、众多学者有关中医讨论的著作犹如雨后春笋般的问世。无疑,说该书在某种程度上推动了中医的发展是不为过的!周东浩曾对该书有一句很好的评价:“其实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思考中医》作为具有独特个性并且产生了巨大影响的一本中医普及著作,都会有其特殊的意义”。

   1、刘力红是怎样的一个人?    

    了解一个人,可以从许多方面切入。我以为,了解刘教授的最好切入点当是回顾一下其成长史,看看他有哪些“师傅”就行了。

    网上检索到刘教授的阅历中有详细的介绍:78级的中医大学生、83年毕业,86年跟师于成都中医学院的硕士导师陈治恒,89年南京中医学院的博导陈亦人教授,后来拜师于李阳波(精于易、道之五运六气,自学中医成才,英年早逝)习医达七年且有两年时间与其同吃同住,再后来更拜“道医”王庆余、曾邕生、曾荣修等为师,成名后又成为广东国医大师邓铁涛老的弟子,再后来则为“火神派”代表人物山西之李可(善用温热药物治疗急重症)、卢崇汉(当代“火神派”掌门人)等名家的入室弟子。

     如此丰富的学习中医经历,相信近现代的学习中医者很少有超越的!远的要数叶天士曾拜17位名医为师的故事广为流传,我认识北京广安门医院的刘喜民主任拜师跟师也颇多,但并没有刘力红如此丰富的经历。

     仅凭此“学艺”经历,相信刘力红对中医的领悟及其功底一定是很深很深,令人佩服不已!好一个有头脑、有个性、好学、韧劲十足的中医人!反观国内77、78、79等级几批学习中医的人现在几乎都成了各个方面的领导人,但大多数人都已失去了自我,有些甚至成了中医的掘墓人!

   2、如何评价刘力红?

     提起刘力红,恐怕中医圈内外知道其人其事的人何止数千数万。网上对刘力红之崇拜和反对的贴子几乎是五五分成,足见他是一位名副其实的争议性人物。我所接触的业内人物对刘力红的评价也往往莫衷一是,大家的共识是对其学术之偏执、临床用药之偏执于火热的争论,而对其医德却更多的是褒扬。

     究竟如何评价刘力红其人其事?我觉得还是陈亦人老最中肯,陈老为近百年来《伤寒论》领域著名大家,曾有“南陈北刘(刘渡舟)”之誉。据说刘力红在跟随陈老读博士期间是个不听话的学生,但陈老在《思考中医》序言中却这样评价刘力红:“作者是我众多学生中颇具特色的一位,这个特色不是指旁的什么,而是指他对中医,尤其是对经典中医那不同寻常的热爱与追求。这在对经典的重视每况愈下,在高等中医院校纷纷将经典改为选修课的情况下,是难能可贵的,是值得赞许的,也是最令我感到欣慰之处。作者对经典的执著与热爱,以及作者在经典中医方面所达到的境界,已在这部书稿中充分地展现出来……能像作者这样如此平实地将甚深的经义娓娓道来者,却实为少见。孔子云: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余信也,是为序”。

   可见陈亦人老对刘力红是极其赞赏的,也是非常中肯的!我以为从某些方面来说刘力红的确已超过陈老应该是不为过的。(我来南京不久陈老就驾鹤西去,惜无机缘亲见其光辉,但我把陈老写的书和主编的教材都好好读了几遍,近年来又幸得陈老晚年临证医案若干,大抵了解一些陈老的“中医”了。此处所说刘力红超过陈老的某些方面,特指在对温热药物的应用方面)

   3、刘力红为什么会走向火神派?

    有好几年我一直暗暗不解:为什么搞伤寒论的刘力红竟然会走向火神派?

    有次,看到刘力红在上海的一次报告,感觉刘先生一直在否认自己是“火神派”,而极力申明自己是辨证论治派!但我查阅刘力红的诊疗病案,看到刘先生所拜李可、卢崇汉等火神派的传人为师,及其对道学的研究背景,及其后来出版的基本专著,意识到刘力红实际上的确走向火神派了!

    这次,刘力红作为“扶阳法学术流派重点研究室”(原名叫“经典中医临床重点研究室”)室主任的身份前来参加验收报告,我随手翻了他们的成果,把总结、提炼和升华几位火神派代表方药及应用作为成果,显示了刘力红在对火神派的研究和应用中的确做了许多工作的,实属不易!事实上,火神派门这些年来把“扶阳”治法的诊断、鉴别、适应症、选方用药技巧等方面确实都搞得非常透彻,尽管明显扩大了其适用范围——大有滥用之弊,但毕竟对中医诊疗理论体系和临床应用思路与方法领域还是具有重要价值的。之前几十年的中医只有对血瘀证和活血化瘀法的研究更高一筹而已,假如再有扶阴派、疏肝派、脾土派、化痰派、寒凉派等等都能搞到这种程度,那么,整个中医理论与临床水平也就会上一个层次了。

    我曾说过:《伤寒杂病论》何止只是火神派之祖?仲景何止只擅用附子干姜?仲景对藏象对八纲对气血对寒凉对攻下祛邪等等都有创见,都为后世中医提供了指南和纲领,要知道真正的大家都是没有“派”的!学术研究尚可称“派”,临床诊疗切忌固执一派!曾买下并仔细读过李阳波讲述刘力红整理的专著《开启中医之门》,该书封面称本书是“运气学导论”,全书没有把火神派之火热温阳作为头等学术观点,对此我不甚解,五运六气之胜复,常变之难料,绝非一个虚寒运就能了了,否则,五运、五行就可改为一运、一行,阴阳就可改为只有阳气而无阴气了,但落实到临床何以刘力红却独独走进火神派了呢!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搞学术研究不可能去涉猎科学的方方面面。古往今来,除了张仲景作为中医临床之鼻祖能够在中医领域的许多方面都为后人树立了丰碑与典范,但《伤寒杂病论》也只是把《黄帝内经》的一小点理论践行出来而已。后世如金元四家、如景岳、如叶薛吴王等,都在此基础上的某个方面有所发挥,有基于张仲景的,更有基于《黄帝内经》的。叶天士堪称善学前人各家大成的典范,其自己还能在此基础上多有学术创新,其理则一。相反,对于临床诊疗而言,是不能囿于一家而偏于某“派”的。叶天士在《温热论》中创卫气营血辨证,但其在内伤杂病方面对中医理论与临床的贡献更为卓越比如久病入络等。

    火神派们在当今很“火”、很“热”,但真正懂扶阳善用扶阳的又有几人?——据参加过火神派华山论剑的人反馈说每次总是犹如草莽大会一般喧闹、空洞无物的很!我不知道这样的评价是否真实,但可以得到的结论是:尽管当今崇拜火神派高歌火神派的人很多,但真正深入下去研究、发扬光大火神派的人并不多,刘力红却正是其中一个代表。刘力红主持的重点研究室的名称最初叫“经典中医临床重点研究室”,足见其本意是不愿意偏于火神的,改名,估计是上面要求研究内容精炼而致吧!

    多年来,刘力红着力于对易、道、儒、医几方面的研究,其思想应早已超越当年撰写《思考中医》时的境地,相信他若再重写此书,一定别有一番味道!不管怎么说,刘力红对中医是有贡献的,我想。

  4、没有与刘力红交流

   这次,我其实是有时间有机会与刘力红先生直接沟通、请教的,但我没有这样做。

    会休期间,刘力红先后与我同行的几位教授礼貌的交谈问候,毕竟,他依然认可是我校的毕业生、校友的!尽管在其博士毕业离开南京后的许多场合和专著之中很少提到其导师陈老和母校;与我同行的郭教授还与刘先生直接沟通小有多时,看来他们间尚算熟悉——前者近年来也正在研究、践行火神派,为了中医为了更多地患者的痛苦,孜孜以求着。

    刘力红的答辩被安排在下午,我们首先完成答辩之后,我的精神便放松下来,先是在刘力红前边坐着,后又来到其后边,望着他那颇有道骨仙风、不算太长的稀疏的胡须和那沉静不能再沉静的面容,却透漏出此际的刘力红的气色略显不明,想必是这些日子在繁重的教学临床工作的同时又为撰写验收报告而熬夜所致吧? 人的一辈子其实都很短暂,但能够为所喜爱的中医事业静静的做出这么多的投入与付出,对中医理论与临床的刘较少某些方面做出独特的认识与领悟,并践行于临床、教学与科研之中,并大加弘扬推广于国内国外,并置身于是是非非之度外,是值得赞赏的!

    我不想把我之前的疑问在今天这个时候向其表达出来,或者与其进行更多的讨论。也许,他今天未必能有很好的回答——不是怀疑他的水平而是认为他今天应该没有这个心思,再等几年吧,以后总还是有机会的!

   【后记】

   撰写本文,并非想表明我对火神派之褒贬(对于学派,拙作“略论中医之学派”表明了我的观点),想说的是:刘力红教授潜心为中医做了不少贡献是值得也应该肯定的;想说的是:当下中医内部,为中医实实在在的做些事情的人并不多,中医药成了各种各样的人实现其自我价值的工具,比如张悟本、方舟子、王教授、张功耀,还有活跃在电视等媒体上的保健专家们等等,眼见得中医院的不少中医专家们也只是把“中医”二字作为招牌而已……,如此现状,不得不说

     文章来源:http://yefang973.blog.163.com/blog/static/822516572012511910327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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