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竟讨厌文字,只因它有意无意地泄露清汤般的脆弱,即使一直荆棘般地坚强。有时很想轻轻挥一挥衣袖与它作别,不再孤寂地与它清冷对视。“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一如徐志摩康桥上的洒脱。
午夜梦回,一大杯红酒一饮而尽,醉意朦胧中清醒地意识,这种浓烈不属于我。还是与文字有染吧,尽管我不够钟爱它。
曾看到一句话:染指文字的女人,注定了忧伤与孤独。
一度怀疑它的做作,甚至不屑。千回百转之后,却觉得有了共鸣。
记得一位好友说,我不允许我深爱的女人染指文字。
说的不是我,却让我泪流满面。
只是轻轻地碰触了文字,便不由自主地倾注了满城的荒凉,也一度拒绝了倾城的温暖。心凉如雪,不想悄悄地融化,瞬间化为虚无。心静如茶,氤氲着淡淡地清香,夹杂丝丝苦涩。轻品,不去细嚼,生怕不小心咬痛了自己。
一直小心地写着文字,努力不去碰疼它,也刻意不去触痛别人。对于任何人的来去,不惊不喜;对任何事,极力不悲不伤。
成熟了?老化了?抑或是麻木?
许是遍体鳞伤,被岁月轻轻呵护慢慢舔舐,悄然痊愈后一份宁静淡泊,而非超尘脱俗。
断文残章中只拥有文字,而大多感情依然在文字之外。
电脑旁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束塑料花,教师节学生送的。那些被学生精心带过来的清香四溢的百合花、玫瑰,早已凋谢。这些塑料花散发着淡淡的香皂味,仔细看,哦,原来是那种可以洗手的香皂花。
我知道,我不会用来洗手的。
一张青春的脸庞,有棱有角,看着妈妈在校长室给校长鞠躬,向被打的孩子道歉。瞬时,他涕泪横流,双手捂住脸,却倔强地扬起成四十五度。
他痛悔地说,老师,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火气上来时控制不住。依旧扬起脸极力让泪水回流。
孩子,青春可以躁动,却不可以挥霍。
多看书吧,只有心真正的充实丰盈,才会安静下来。
我轻轻地说。
把自己摆满名著的书架搬到班级,鼓励学生们课余时间安静地阅读。
我可以独自困惑,却不可以在学生面前流露一丝迷茫。
尽管我不能将“苍凉写成美丽,把寂寞舞成春秋”。
就用我逝去青春后的平静来安抚他们青春期的躁动,用他们的纯真来鼓励我脆弱后的坚强。
如此,不好吗?
窗外,有些惨淡的阳光由朦胧逐渐昏暗,上课下课的铃声依旧不知疲倦的按时响起。现在,我可以不听它的指挥。
空间里,纯音乐《薰衣草之恋》,澄澈、空灵,不悲不喜,不哀不伤,不浓不淡,不远不近,我喜欢的感觉。
从不刻意地去在意别人,也不去考虑谁会真正地在意自己。友在一条说说后的评论却弄潮了眼眸,弄湿了近于冷漠的心。“心为你痛,因为,你是我在意的人。”
请你原谅我的不善言谢,但我深知它的真诚与珍贵。
朋友打来电话,相约一起吃饭,用善意的谎言拒绝了,不为别的,只想拥有这份难得的清静。
社长发来一条信息:
过年了!
淡淡一笑回复:
新年好!
社长又发来:
写点喜庆的!
猛然意识到:明天,新的一年开始了。
明天,一定有一条纯净的小径通往春天,对吗?
手边素色茶杯中,润喉的菊花茶,在水里饱满绽放,承载着清冷静静地地沉淀在杯底。轻轻起身,毫不吝惜的倒掉。放入新的菊花,注入新的开水。且盈一怀温暖,等待放逐绿色,收获花香……
于是,在标题处灿然地写上:岁末,不言忧伤。
二、冬季,沐浴春风
窗外终于飘起了雪花。
没有我渴求的空灵飘逸,星星点点、稀稀落落,也毫无章法。雪执着地撒盐般地下了两天一夜,却也深情地留下一地的圣洁,于是我依旧满怀欣喜地接纳了她这次残缺的美。
老大从戈壁滩回来,基本第一时间便通知了我,而我却也没有第一时间为他接风洗尘的勇气和魄力。这份珍贵的友情总是被我排在了一些所谓的忙碌事务的后面。上班时间,临近期末,不敢疏忽,更不敢请假会友;下班便匆忙回家,还要辅导女儿学习。好在老大的豁达,包容了我太多的狭隘。
终于确定本周六中午一起聚聚,还是去年那家火锅城。又有半年多时间没有见到老大了,很想知道他在戈壁滩是否黑了,是否瘦了。
今天阳光明媚,冬日里少有的好天气。薄棉的围巾,薄棉的皮衣,过膝的薄棉皮靴,零下二十来度却也没有丝毫的冷意。柔和的阳光扑在脸上,竟有着春天般的温暖。
穿过匆急的人流奔出地铁口的时候,看到老大的短信得知他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尽管打电话询问了他,也仔细看了地铁里的方向指示图,发现出来的地铁口还是反了方向,也许天生就是个路盲。暗自嘲笑了自己,打车吧!
看着一辆辆空出租从身前疾驰而过,气得顿足,蓦然才发现身处交通岗,脚下踩着的是斑马线,前方还有一个威风凛凛地指挥交通的警察。
不去想那些出租车司机在车里是否狠狠地骂我:“傻妞或傻帽!”找个好的位置,终于打到了一辆车,还没等我走上前,一个中年男子拽着一个老人从我身后小跑过来,抢着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算了,或许他们更着急。有些事情确实需要一笑而过,只是想老大要多等一会了。
其实车还是很好打的,站错了,没有关系,调整方向,换个地方。有些人喜欢抢,那就大度地让给他,与其争论伤和气,不如成人之美,然后迎接下一辆。
下一辆很快就到了,习惯坐在出租车的后面,与司机保持一定距离。司机看上去挺年轻的,却也一口一个“小妹”地叫着,听着心里美滋滋的,至少比叫“大姐”舒服。微笑着和他聊路途的状况,其实我并不知道有多远,只是觉得应该不是很远了。当车走了一段路,的哥啪地打下计时器,有点气地说了一句:“郁闷,忘了按计时器了,这段就算赠你了。”我笑出了声,“没关系,你可以看情况加钱,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愉快的心情。”的哥灿烂地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小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