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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慢下脚步读你 江南，时至小寒，天气却犹如开春，一丝都没有这个节气里本该有的“小寒、大寒冻作一团”的样子。你看，抱月堂边那高大的银杏才卸下满眼的金黄，拐角处的腊梅又提前张开了花苞，幽幽的淡香弥散在空气中，爬山虎橘色的小吸盘牢牢地抓住那透着年代印迹的灰色院墙，粉墙黛瓦间，月季和紫竹依然在冬的暖阳下自在地摇弋着身姿，不时地与留恋的人们合个影，长长的石板路上传来清脆的脚步声，仿佛是在时光的隧道里向你缓步走来。 年复一年的时光，让我已熟悉了这里的一砖一瓦，熟悉了春天里沿河的黄色迎春花，夏日下田田荷叶间露出的粉嫩、秋色中墙角高大的芭蕉和绚烂的爬山虎、冬阳下整片的挂着一串串大红色果实的南天竺……闭上眼都能临摹出它们的姿态。 午后，临河，若是再有一册书、一盏香茗，那是何等地惬意。小河沿着石堤蜿蜒穿宅而过，远处有桨橹咿呀传来，唤起我儿时的记忆－－－趴着窗台垂篮下去，等着船家把鲜嫩的菱角装入篮中，而后急不可待地收起绳子，一副享用着天下美食的样子。凭栏而望，波光桥影，西下的斜阳挂在不远处的红叶乌桕树丫上，一只似乎是掉了队的白鹭在石埠头弓着背，若无旁人地将它的喙蘸入水中，荡开层层微波，全然是一幅小桥、流水、人家，枯藤、老树、昏鸦的景象。 我想，抑或你在梅雨季节来到这里，看雨水打在深灰色的屋面，形成一片茫茫水雾，再沿着层层叠叠的瓦片缓缓流到瓦当上，而后串成水珠悬挂在屋檐下，被风吹着，像是微微舞动着的水帘，然后错落地落到青石板上、河水里、盆栽的宽大的叶面上、一直落到你湿润的心扉……或许那就是你梦想着的江南水乡。 信步院落，那心便在这清浅的时光里游走，犹如院子里那一池的红尾锦鱼。池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在水池的那头还有粉墙黛瓦和竹影也清晰可见，鱼儿们像是在云间成群结队地穿梭，当我静静地、出神地看着它们，身后悄然冒出一个清脆的而稚嫩的声音：咦，这些大鱼是真的吗？天真的笑脸仰着，灿烂成盛开的向日葵，期待着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然后欢快地奔去唤来她的小伙伴们。 毕竟已入暮冬，寒意随着夜的到来，便也袭了过来，而思绪就像是这渐浓的暮色，无边的弥漫开去。当屋顶的景观灯亮起，仿佛又是换了一个世界，瓦楞间散漫着残雪，窗棂里透出柔软的暖意，六角的宫灯飘在雕梁下，而我行走在曲折的连廊，此时，一阵阵甜香萦绕在我的鼻尖，莫非那月桂又开了？诧异中，循着芬芳，借着马头墙侧的灯光，只见点点淡色隐于叶间，寂静的开着，悠悠地溢满我整个梦乡。 一河之隔外是夜夜喧嚣的酒吧，而在这里，慢下脚步，沉淀思绪，心会分外地宁静，有种感情，留在生命里是无尽的回味；有些风景，留在记忆里也将成为一种美丽。 写于2014年1月4日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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