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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描写词典-场面篇-家庭类-诀别

 兰黛公主 2014-01-08

文学描写词典-场面篇-家庭类-诀别

却说宝玉成家的那一日,黛玉白日已经昏晕过去,却心头口中一丝微气不断,把个李纨和紫鹃哭的死去活来。到了晚间,黛玉却又缓过来 了,微微睁开眼,似有要水要汤的光景。……黛玉闭着眼,静养了一会 子,觉得心里似明似暗的。此时李纨见黛玉略缓,明知是回光返照的光 景…… 这里黛玉睁开眼一看,只有紫鹃和奶妈并几个小丫头在那里,便一手攥了紫鹃的手,使着劲说道:“我是不中用的人了I你伏侍我几年,我 原指望咱们两个总在一处,不想我……”说着,又喘了一会子,闭了眼歇 着。……半天,黛玉又说道:“妹妹:我这里并没亲人,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你好歹叫他们送我回去I”说到这里,又闭了眼不言语了。那手却渐 渐紧了,喘成一处,只是出气大,入气小,已经促疾的很了。 ……猛听黛玉直声叫道,“宝玉,宝玉1你好……”说到“好”字,便 浑身冷汗,不作声了。紫鹃等急忙扶住,那汗愈出,身子便渐渐的冷了。……只见黛玉两眼一翻,呜呼! 香魂一缕随风散,愁绪三更入梦遥! 当时黛玉气绝,正是宝玉娶宝钗的这个时辰……

(曹雪芹 高 鹗:《红楼梦》第1278—1279页)

想想白天的事情看,他又不得不痛骂自己。 “我怎么会走上那样的地方去的?我已经变了一个最下等的人了悔也无及,悔也无及。我就在这里死了罢。我所求的爱情,大约是求不到的了。没有爱情的生涯,岂不同死灰一样么?唉,这干燥的生涯,这 干燥的生涯,世上的人又都在那里仇视我,欺侮我,连我自家的亲弟兄, 自家的手足,都在那里排挤我到这世界外去。我将何以为生,我又何必生存在这多苦的世界里呢!” 想到这里,他的眼泪就连连续续的滴了下来。他那灰白的面色,竟 同死人没有分别了。他也不举起手来揩揩眼泪,月光射到他的面上,两条泪线,倒变了叶上的朝露一样放起光来。他回转头来,看看他自家的 又瘦又长的影子,就觉得心痛起来。“可怜你这清影,跟了我二十一年,如今这大海就是你的葬身地了。 我的身子,虽然被人家欺辱,我可不该累你也瘦弱到这步田地的。影子呀影子,你饶了我罢, 他向西面一看,那灯台的光,一刹变了红一刹变了绿的在那里尽它 的本职。那绿的光射到海面上的时候,海面就现出一条淡青的路宋。 再向西天一看,他只见西方青苍苍的天底下,有一颗明星,在那里摇动. “那一颗摇摇不定的明星的底下,就是我的故国。也就是我的生地。我在那一颗星的底下,也曾送过十八个秋冬,我的故乡呀,我如今再也不能见你的面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尽在那里自伤自悼的想这些伤心的哀话。走了 , 一会,再向那西方的明星看了一眼,他的眼泪便同骤雨似的落下来了。 他觉得四边的景物,都模糊起来。把跟泪揩了一下,立住了脚,长叹了 一声,他便断断续续的说,“祖国呀祖国!我的死是你害我的! “你快富起来!强起来罢! ‘你还有许多儿女在那里受苦呢!”

(郁达夫:《沉沦》第53—55页 《达夫全集》第二卷)

到了五点钟,这种痛苦挣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病人的身体痉挛地挺伸着,眼睛瞪得滚圆,伸着两臂,东摸西摸,好象要抓住点什么东 西,要拉住什么人向她伸过来的手。她不住嘴地朝空中,朝四面八方回 答那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的呼唤,好象这时那呼唤变得越来越勤,越来 越急迫了。围在她四周的人这时的感觉是,仿佛不仅是她故世的丈夫 和女儿,而且她的父母、公婆,和许许多多先她而离开人世的人都来迎 接她似的。她喊出一些生疏的名字,屋子里的人甚至不知道哪个死者 是叫这个名字的。“唉:”她一边喊一边向四面摆头……。“我就来…… 立刻就来……一小会儿……唉唷……我不能……给我点药,大夫 们……” 六点半钟病人安静了一会儿。但是只过了一会儿,她那被疾病沂 磨得变了形的苍老的面部突然抽搐了一阵,露出一丝带有恐怖的突然 的喜悦和一点令人战栗的阴沉而温柔的颜色,她飞快地把手伸出去,同 时带着无比的顺从和既恐怖又情深的无限柔顺,大声喊了一声——她 的喊声是那么慌急、促迫,令人感觉到,在呼唤她的喊声和她的答语问 只有一秒钟的间隔——“我来了!”她离开了人世。

([德]托马斯. 曼:《布登勃洛克一家》第568页)

最后的一刹那是最苦恼最使人心碎的一刻。有一阵子,波克罗夫斯基用他那不听调动的舌头要求什么事情,我却听不清他说些什么。 然而,我的心给悲哀撕碎了。过后有一个钟头光景,他躺在那里比较安 静一点儿,他只忧郁的朝我这方面看,努力用他僵冷的手作手势。最后他又想用那嘶哑的,沉重的声音来解说他可怜的请求,可是说的话变成 许多不连贯的声音,这一次我还是猜不透他的意思。我把同住的人一 个一个的带到他身边来,又给他喝水,可是他只是悲哀的摇头。最后我懂得他需要什么了。他要我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大概他最后要看 一眼白日的光辉,太阳,和整个上帝的世界。我拉开窗帘,可是刚刚亮 开来的白天是那么阴沉,看起来那么阴惨,就跟这可怜的病人快要熄灭 的生命一样。没有一点太阳光。阴云布满了天空,象戴着一顶雾罩似的。万物显得悲惨,多雨礞濠,威胁。细雨打在窗玻璃上,冰冷而夹着 灰尘的水流使玻璃昏暗的表面形成一条条昏暗的条纹。只有一缕黎明的微光透进来,跟神像前颤抖的灯光争辉。临终的人沉思的向我看了 一眼,点点头。然后他就死·了。

([俄]陀思妥耶夫斯基:《穷人》第 63—64页)

病人半卧半坐地靠在枕头上,用有意识的眼光瞧着所有的人。看 来她已经恢复了知觉,而且镇静了。加拉克季昂走到她跟前,对她的脸瞧了一眼,懂得不再有希望了。他的两膝颤抖起来,眼睛前面有许多个 圆圈在移动着。 “谢拉菲玛,你给孩子们祝福吧尸他压低着声音讲。 病人皱了皱眉头,担心地对四边瞧瞧,象在找寻什么人。加拉克季 昂懂得她的意思,把女儿米洛奇卡领到床前。 “谢辽查不在家里……他到学校里去了,你给米洛奇卡祝福吧。” 米洛奇卡号啕大哭,跪在母亲床前,低下头来,凑近母亲软弱无力地在摸索着她的手。病人的嘴唇在动着,低声说着什么,因为力竭,又合上了眼睛。这当儿,哈利季娜把刚刚从床上唤起来的十二岁的卡佳领到母亲床前。小姑娘只穿着一件衬衫,根本不懂得是怎么一回事。 看见姊姊在哭,她也号哭起来。 病人给小女儿祝福以后,用眼睛对哈利季娜示意,叫她把孩子们领开去。哈利季娜走回来的时候,病人先对她瞧了一会,接着又对加拉克 季昂瞧瞧,异常坚决地说: “你们可怜可怜孩子……我……我不再妨碍别人了。” 哈利季娜低声哽咽着,低下头来伏在垂死的病人的床头,低低地 说: “西玛,原谅我……西玛……西玛……” · 加拉克季昂站在那儿,脸上流满了泪也不觉得。哈利季娜拉他到 床边来,强迫他跪下。 “西玛……我……我……”加拉克季昂喃喃地说,好象每一个字在 他喉咙里生了根,他不得不把它拔出来似的。“我们是无可饶恕的,西玛……我……我……” 、 垂死的人已经合上了眼睛,她的胸部艰难地起伏着,发出一种死气沉沉的嘎嘎声。她喉咙卫还有样东西在咯咯地响,忽高忽低o “好小姐……好姑娘……”谁也没注意她走来的阿格拉费娜在床边哭着。“好太太!……” 哈利统站在门边。他从家里跑来的时候只穿一件睡衣。白发蓬乱,模样儿十分可怕。他走到床边,默默地给垂死的人画了个十字。嘎 嘎声渐渐低了,咯咯声停止了。门口露出孩子们惊慌的脸。阿格拉费娜抱着垂死的人渐渐冷下来的脚,还在边哭边说: “好小姐,好太太……丢下这些孩子给谁呢!”

([俄]马明·西比 利亚克;《粮食》第387—389页)

他们走进房间,里面充满悲惨的仪式。女红桌子蒙了一条白饭巾, 上面一只银盘,里头有五六个小棉花球,旁边是一个大十字架,一边点 着一支蜡烛。爱玛的下巴靠住胸脯,眼睛睁的老大,两只可怜的手搭在 床单上,姿势又难看,又柔和,好象快死的人,直盼早拿尸布盖好自己一样。查理停住哭泣,脸色仿佛石像那样白,眼睛好象炭火一样红,面对着她,站在床尾,同时敦士一条腿跪在地上,咿咿唔唔祷告。 她慢悠悠转过脸来,一眼望见教士身上的紫飘带,忽然有了笑容, 不用说,她在无牵无挂之中,又体会到了早年的神秘感受,看到了正在 开始的天国形象。 教士站起来取十字架,她好象一个人渴了一样,伸长颈项,嘴唇贴牢基督的身体,使出就要断气的全部气力,亲着她从来没有亲过的最大 的爱情的吻。接着他就诵“愿主慈悲”和“降恩”,右手拇指蘸蘸油,开始涂抹:先是眼睛,曾经贪恋人世种种浮华;其次是鼻孔,喜好温和的微风与动情的香味,再次是嘴,曾经张开了说谎,由于骄傲而呻吟,在淫欲之 中喊叫,再次是手,爱接触滑润东西,最后是脚底,从前为了满足欲望, 跑起来那样快,如今行走不动了。 堂长揩揩手指,拿蘸油的棉花球扔到火里,过来坐在病床旁边,告诉她现在她应当把她的痛苦和基督的痛苦打成一片,等候上天怜悯。 劝告完了,他试着拿一枝祝福过的蜡烛,放在她的手心,这象征天上的光辉,她眼看就要包在里头了。爱玛太软弱无力,手指拢不过来, 不是布尔尼贤先生,蜡烛就掉在地上了。 说实话,她看看四周,慢条斯理,好象一个人作梦才醒一样,然后声音清清楚楚的,要她的镜子。她照镜子照了许久,直到后来,流出许多眼泪,这才不照。她于是仰起头来,叹了一口气,又倒在枕头上。 她的胸脯立刻迅速起伏。舌头完全伸到嘴外,眼睛转动着,仿佛一对玻璃灯在逐渐发暗,终于熄灭了。不是肋骨拚命抽动,她已经可以说 是死了。全福跪在十字架前,就连药剂师也曲了曲膝盖,卡尼外漫无目标,望着广场。布尔尼贤又在祈祷,脸靠床沿,黑长道袍拖在背后地上。 查理跪在对面,胳膊伸向爱玛。他握她的手,握的紧紧的,她一心跳,他就哆嗦,好象一所破房子在倒坍,把他震哆嗉了一样。喘吼越来越急, 教士的祷告也越来越快,和包法利的哽咽打成一片,有时侯又象全不响了,只有拉丁字母暗喑哑哑,咿咿唔唔,好象哀祷的钟声一样。 人行道上忽然传来笨重的木头套鞋和手杖戬戳点点的响声。一个 声音起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开始在歌唱: 小姑娘到了热天,想情郎想的心酸。 爱玛坐了起来,好象一具尸首中了电一样,头发披散,瞳仁睁大,呆瞪瞪的。

地里麦子结了穗,

忙呀忙呀大镰刀,

拾呀拾呀不嫌累,

我的小南弯下腰。

她喊道:“瞎子!” 于是爱玛笑了起来,笑着一种疯狂的、绝望的狞笑,相信自己看见乞丐的丑脸,站在永恒的黑暗里面n下唬她。 这一天起了大风, 她的短裙失了踪。一阵痉挛她又倒在床褥上。。大家走到眼前。她已经咽气了。

([法]福楼拜,《包法利夫人》第332—335页)

看那张凄惨的脸仰倒在枕上,好象被一股残暴的力紧紧掐着脖 子……脸上的皮肉越来越瘪下去了……生命渐渐的陷入虚无,仿佛是 有个唧筒把它吸得去的……痰厥的声音教人毛骨悚然,机械式的呼吸 象在水面上破散的气泡,这最后几口气表示灵魂已经飞走而肉体还想硬撑着活下去。——然后脑袋望枕旁一滑,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法]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第一册133页)

过了一会儿——这时候已经快到半夜了——郝金士先生从一阵瞌 睡中醒过来,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显然是想要说话。萝拉立刻抬起头 来,他用一种有气无力的声音说: “太太——孩子们——靠拢一点——靠拢一点。越来越黑了。让 我再看你们大家一眼吧。”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多少闪出了一点从前 那种光彩。 周围的人都在床边靠拢,现在他们的眼泪和哭声就毫无顾忌地进 发出来了。 “我把你们甩下,穷得要命。我……我真是傻……真是没有眼光。 可是要拿出勇气来]好日子……会要来的。千万别忘了田纳西那块 地:要当心呀。那儿埋藏着许多财富,等着你们哪——那些财富是无 穷的,孩子们将来会跟全国最上等的人物一样神气。契纸在哪儿? 你们把契纸收好了吗?拿来看看——拿来给我看看吧I” 他的声音在强烈的兴奋之下,变得昂扬有力,他说出最后那几句话 的时候,简直不大有显著的停顿或阻碍。他使了一把劲,几乎没有靠别 人撑扶,就坐了起来。可是这时候他的眼睛里的光彩已经消灭,于是他 又精疲力尽地倒下去了。有人把契纸拿过来,举在他面前,他脸—E就闪 过一丝会意的微笑,表示他很满意。他闭上了眼睛,预示死亡来临的征 兆迅速地增加了。他几乎丝毫不动地躺着,稍过了一会儿,随后忽然略 微抬起头来,向四周张望了一下,他那样子好象是向一片暗淡而模糊的微光中窥视似的。他低声嘟哝着说: “完蛋了吗?没有——我还……看见你们。完——完啦。可是你 们……有指望。有指望。田纳……” 他的声音微弱下去,变成了耳语,这句话永远也没有说完。消瘦了。 ,的手指开始乱抓被单,这是临死的信号。过了一会儿,屋里就除了守丧 的人们的痛哭而外,没有别的声音,外面只有狂风怒号,哗啦哗啦地响 成一片。

([美]马克·吐温;《镀金时代》第77一78页)

姑娘抬起了身子,紧张地倾听着;她听见仿佛有人在极其困难地慢 吞吞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那时候,她立刻跳了起来,一阵战栗掠过她的全身,冷汗从她前额 上面涔涔地滴了下来。她吓得睁圆了眼睛。仿佛有人在那儿对她说 话,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谁,于是她大声地问道: “看在神的分上?……谁啊?……谁在叫我的名字啊T” 没有人回答。密尔查一动也不动地呆住了,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地方,仿佛她已化成了一座石像。 “密尔查:……我亲爱的密尔查!……”这一次那个快要死去的人 清楚地发出声音来了。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I”姑娘快乐地叫道。“难道是你吗,阿尔托 利克斯广 她连忙跳过好几具尸体,跑到高卢小伙子那儿。阿尔托利克斯正 躺在从他自己身上流出来的一大滩鲜血中。他的脸是惨白的,冷冰冰 的。快要死去的阿尔托利克斯,在色雷斯姑娘温暖的嘴唇的接触和她 的热吻的刺激下清醒了过来。他微微睁开两眼,用极其衰弱的声音说: “我们……我们已经碰面了吗?……” 高卢小伙子闭上了眼睛。他害怕这一奇妙的幻象会突然消失,但是姑娘的热吻驱散了他那昏迷的睡意,于是,又睁开了眼睛。一刹那 间,在他的眼睛里进出了生命的火花。他举起衰弱的手臂勾住了密尔 查的脖子,柔声说: “……啊,我死得多么幸福啊I……海苏斯……你已经听到了我的 祷告……” 阿尔托利克斯的声音变得愈来愈轻微、愈来愈衰弱丁。他能够积 聚起来的最后一点生命力,已经被这阵欢乐的激动完全耗竭了。 “密尔查!”他吻着姑娘叫道。“我……要死了……” 色雷斯姑娘感到高卢小伙子的嘴唇在她自己的嘴唇上剧烈地颤抖 了起来,同时听到了他沉重的喘息,知道她心爱的人就要断气,就低声 说; “你不要死……等我一下……让我们死在一起,让我们一起到爱里 赛;吸乐世界中去!……” 她从悬挂在阿尔托利克斯腰间的剑鞘中拔出了短剑。她毫不颤 抖,坚决地举起短剑向自己的颈动脉刺去。鲜血顿时象泉水一般喷射 了出来。 · “我和伪;死在一起,”色雷斯姑娘说,一面紧紧地抱住心爱的高卢小 伙子。“我和你一起上极乐世界了!” “你……你在干什么?!……’’濒死的阿尔托利克斯用好容易才叫 得出来的声音问。 “我要分担你的命运……我的亲爱的人儿啊I……” 但是密尔查说话已经很困难了:锋利的短剑已经割断了那条对生 命最重要的大动脉。姑娘更紧地把小伙子搂抱在她的怀里,接着,把她 自己的嘴唇热烈地吻着她心爱的人的嘴唇;就这样,他们经过了一阵极 短促的临死的挣扎以后,他们俩的灵魂就双双离开了人间。

([意]乔 万尼奥里:《斯巴达克思》第766一?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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