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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思念两恩师

 守拙持愚 2014-01-10
  说到当年南闸中学名师,就不能不提到周大海、汪淑贞伉俪,只是这对夫妇都是教数学的。
     周老师个子不高,留着斯大林式的胡须,每次进教室都很严肃,端着烟斗,如捷尔任斯基般地直视着教室后墙,半晌,缓缓地将烟斗下移至胸口处。开口,并不说数学,你们知道中国有多少公社书记吗?有多少大队书记吗?告诉你们,中国两千多个县,一个县三十个公社就是6万个公社书记,一个公社20个大队,就有120万个大队书记。如果用手扶拖拉机来拖,你们算下多少辆?
      周老师是南京东水关人,距在下南京住地只隔一道城墙。周老师后来说,以他的成绩本可以留在南京上南大,但因成分问题只好降格以求了。
     周老师特长是说故事,古代的,国外的,特别是介绍城市,这对70年代中期偏僻小镇孩子来讲,无疑很新奇。如他介绍南京长江大桥多长,就拿镇湖闸来比,告诉大家起码有一两百个镇湖闸长。那时,很多人没见过火车,长江大桥公路、铁路两用桥的介绍,也让很多同学向往。我79年回宁时过长江大桥,看着浩荡的长江东去,前面拐弯处奔跑的火车,兴奋之时也手舞足蹈起来,也想起当年周老师的介绍。
     周老师也不总是严肃,严肃只是上课开始时,随后就放下了,幽默风趣,故事一个接一个,我们听得如痴如醉时,他突然会让我们打开课本翻到多少页,开始讲数学,而此时离下课只有十分钟了。
     相比周老师,汪老师上课则是45分钟都严肃,以至我离校四五年了,还会梦到汪老师检查作业,而我没做急得要死。
     汪老师淮城人氏,却如江南美女般小巧玲珑,一头乌发后梳扎个巴巴鬏,很是精神。汪老师严肃到可以说凶的地步。其时,我任初一(甲)班班长,汪老师教我们数学,第一次上课就让我到前面,把黑板下的砖头码齐。黑板位置较高,有的老师如汪老师够不到上面,就在黑板下码了四层砖头,课间时学生打闹,往往砖头被踩翻,乱糟糟。
      码好砖头,汪老师并不急着讲课,而是对教室后面的墙报很不满意,要不批评墙报标题歪歪倒倒,要不批评没有内容。每天汪老师这么说着,我就按照她说的去改,但还经常挨批,好容易跟上她的要求,也上初二了,结果她任我们班主任。
     她任班主任要求更严,从班级建设,团支部建设,到言谈举止,都抓。汪老师抓班级管理,主要是抓我,我挨得批也最多,也让我受益匪浅。后来参加工作再后来做管理人员,能够有一定的领导、管理水平,与汪老师的培养有很大关系。
     汪老师任班主任后,对我们的政治课和语文课也关心,经常和我们讲国家大事,包括中国乒球又获多少个冠亚军,还在课堂上领着我们读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讲陈景润和杨乐、张广厚,对我的作文也多有指导。直觉上,汪老师大学时可能文理兼工。
     77年,升高中改为考试。进入高中,周老师是数学老师,高二时周老师又成为我的班主任,也就是说我曾受教于周、汪两位老师。周、汪两位老师的数学水平在南中当然是首屈一指,有人说汪老师水平还要胜一筹,遗憾的是,我天性鲁钝,于数理化就是提高不了。因此,我从两位恩师那里更多地学到的是开阔的视野和管理水平。
     80年后,听说两位老师全部到县里教书了。
06年曾见得两位老师一面,当年英气勃发的老师也是两个老人了,汪老师一眼认出,她以为我去了美国,很惭愧毕业后没有与老师联系;周老师没认出来,还是他告诉我,他叫周大海,我这才发现当年那个端着烟斗的中年男人,已然是个小老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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