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之子的幽秘世界
——观画读心,走进当代版画家康宁
扬州日报 2014年1月9日
2013年11月中旬,当代著名版画家、四川美术学院教授康宁,来南京参加“时代印记——2013中国百家金陵画展(版画)”金奖授奖仪式,随后应扬州同道安玉民之邀,转道扬州。不到两天的扬州行,康宁教授对扬州“文化底蕴”感知强烈,同时扬州文联主席刘俊称“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康宁也给扬州同道留下深刻印象。本版走近康宁,更在于走进康宁所代表的当代版画艺术。 散淡、随意、不善言语,这是版画家康宁先生给人的第一印象。硕颅、丰颐、长眉、鹤发的康宁,不仅异秉于外,他的视角,他的观念,他的刀下世界皆与众不同。这个出生在四川大江之畔的男子汉,他的心中究竟有着怎样一个幽秘的艺术世界?那么,我们就从其人、其言、其画三个片段去窥探一个艺术家的状态与理想吧。 观其人,他用镜头追逐过程的痕迹 与常人一样,康宁也喜欢用相机镜头记录一些东西。只是与喜欢用相机追逐完美镜头的人们不同,康宁的聚焦很琐碎。来扬州,他不把兴致投到全国有名的扬州园林,却将镜头对准扬州老街的时光影迹,或者一个斑驳的屋面,或者一条曲折的老巷,或者一根摇曳着春秋的藤蔓;他不理会享誉四方的扬州足底技艺的享受,却一心念地扎进扬州画家安玉民的画室里,用镜头记录另一位画家的艺术状态,他拍画家凌乱、拥挤却丰饶的画室,拍画家不成架构的草图,拍画家记录在速写簿上的心思;他没有计划去秋游风景大好的瘦西湖,却沉浸流连在扬州雕版博物馆,用镜头追寻雕版这种版画的源头技艺,他感受老雕版上的岁月信息,琢磨扬州雕版印刷的技艺流程,解读刀与版在雕版技艺传承者手中激活的故事。 他说他最喜欢看这些细节,细节可以呈现更多创造过程中的真实。 闻其言,他用“偏执”定义艺术的特性 聊起艺术,康宁很健谈。他说版画缘于印刷术,因此说版画艺术中国首创。木版雕刻是被淘汰的印刷技术,但木刻艺术却有着很强的生命力。“我就是回到源头去从被淘汰的技术中寻找最原始的表现力。一位外国朋友对我说,‘欧洲的版画很注重制作的技术性,你的版画很强调绘画性。’我通过技术实现自己的内心表达,但决不为了卖弄技术。”康宁说,版画很善于模仿,但模仿永远不会产生创造性。他不仅不喜欢模仿别人,也不喜欢复制自己。“为了市场,许多人版画可无限次印刷,但这对艺术原创绝对是很大的冲击。”对于伤害原创的行为康宁很不齿。 对于艺术创造,康宁有自己的理解,他说“艺术就是很偏执的很片面的创造过程,允许别人不理解,但不能片面求‘完美’,艺术如果要求面面俱到,一定是个大杂烩。” 康宁也有自己的“创新”观,他说“艺术创作是与大的时代联系在一起的,不是为了现代而现代,为了潮流而潮流,为了创新而创新。艺术创作不能趋炎附势。但艺术走到今天也应该有自己的特定面貌。”他就经历了从叙说性到表达性的转变。“我后来的画有现代的、抽象的、夸张的、强化的、非现实的、超现实的元素。不是说现实主义的不好,而是现实主义的元素已经不能满足、包容我现在的要求了,因此我必然要找新的方法来实现我新的意愿。” 作为版画家,康宁也在意材质本身的意义,他说他在做这两件事,一是尽量展示木材本身的肌理,再一个就是做原版木刻。有人认为这是木雕,他不介意,他认为,艺术表达就是不拘手段与形式的。 读其画,他用刀笔呈现生命的“水文” 读康宁的画,一种有形的力与无形的情愫交织激撞的漩涡会攫住观者的心。力,当然来自于一刀刀凌厉、迅疾、爽利而又任情的刀锋。力,还来自于波澜壮阔的大江,来自于大江之子内心涌动的幽秘世界。那回旋撞击的铿锵,分明是奔流涌浪的呼喊和男子汉血管里血性的震荡。 康宁作品的意象很有意思。这里似乎有叙事性,但时间和空间的坐标已被拧曲,错置的时空,重重叠叠,有古有今,无古无今,而人类的故事却尽在视野;这里无主题性,没有是非,没有立场,没有使命,也没有价值观的考量,而人类的世界的特质,人与物、人与人的关系,则不尽了然。表达是画家的主旨,诗意是表达的核心。那最坚硬的线条块面,被表达成了最柔软的诗的情愫和唯美的诗歌景象。在康宁用黑白两色构建起得幽秘世界里,我看到了蜀诗的奇崛与楚辞的绮丽。 李蓉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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