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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亲历美国暴风雪

 良辰美景奈何天 2014-01-12

亲历美国暴风雪

  

亲历美国暴风雪

一年一度的暴风雪天气又到了,电视评论调侃说,去年美国天气预报报道是多年难遇的大雪,今年又这么报道,记录在一年一年刷新,真够crazy。我躲在房子里不敢出门,因为关节不好,遇冷就疼入骨髓。

 

晚上,听见风呜呜地吹过去,大雪扫荡树林的声音,真让人担心房子都会被拔地而起。扒着窗户往外瞧,风雪茫茫一片,不远处的路灯发出一豆暗黄的灯光,再远处就什么也瞧不见了。首先还没有停电,室内暖气足,穿单件薄毛衣就足够。我正在喝热咖啡呢,突然灯都灭了,一片黑暗,电视也没了。借着应急灯的光亮,我火速找出保暖衣来穿上,然后点着了三根蜡烛,保持室内的明亮。

亲历美国暴风雪

 

marc的电话来了,说刚知道这边断电的消息,急着要来接我,说城里没有断电,热水暖气一切正常。我担心路上雪太厚,将他的车给陷在路上可怎么办,坚决制止了他,坚持等几个小时再看。他勉强答应了,电话指挥我立刻躺到床上去,躲到被窝里,我都照办了。

亲历美国暴风雪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被冻醒了,爬起来想走,感觉膝盖是僵硬的,整个泡在冰水里。下楼来,蜡烛已经烧完。赶紧到大门口看,外头的雪堆了小半张门那么高,得有好几十公分,而且大片的雪花还在下,密集得连成一条一条雪花的鞭子,在空中猛烈地抽,看得人心惊肉跳。我尝试推了推门,推不动,再用劲,还是推不动,心里直叫糟糕。悔不该一个人呆在乡下。现在可怎么办,电还是没有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marc又来电话了,他说情况十分严重,预计会断电两天,正在火速赶来接我的路上。

 

我把一张厚厚的狐狸毛的毯子盖在沙发上,饥肠辘辘等丈夫来。手机上网一看,推特上有人说昨晚的大风雪冻死两个人。一个是被雪压垮的树枝砸死的,另一个是一个没来得及及时回家的老太太,因为穿得太单薄,被冻死在路上了。阿弥陀佛!天气预报早说了有暴风雪,他们为什么还在外头晃悠呢,我没想明白。转而我突然想,如果没人来救我,我会不会因为饥寒交迫,也冻死在这零下30多度的屋子里?心里真是害怕啊,眼泪汪汪地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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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人拍门,一咕噜爬起来,顾不得形象了,抱着毯子到门口一看,是邻居那个高大的男人,推着一个铲雪机——我门口的雪已经被他铲完了。感动得稀里哗啦,赶紧开了门,让他进来——谁说各人自扫门前雪呢,在这里完全不对呀!他说,marc给他电话,让他过来看看,又告诉我,marc很快到了。心窝里流过一股暖流,虽然这个邻居和我家隔着一片树林,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只有他能帮我。他大声说话,说我上次给他泡的中国茶味道很好。我赶紧从柜子里找出一罐国内带过来的茶叶送给他。这是我们湖南本地洞庭君山的银针,一个茶厂的朋友自己都舍不得喝,送了几盒给我。他见了青花瓷的小瓷罐就已经喜欢得不得了,一边道谢一边马不停蹄将我被风雪冻在外头的木头搬进来了一堆,蹲在那一阵小忙碌,就给我把壁炉生好了。美国男人真能干啊,水管啊电路啊生火搞卫生铲雪甚至烹饪,好像没有他们不会的。更让我刮目相看的,是他们中的很多竟然可以自己修车。marc曾经收购一辆古董老爷车,然后自己将它修好,收藏起来了,有人出高价,他都没肯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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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marc就到了。两个男人简单寒暄几句,邻居识趣地告辞。marc将我拉到壁炉前,抱着我,一起取暖。给我吃他还暖在怀里的蛋糕,真是浪漫温暖的巨蟹!他说公路上的大雪已经被铲雪车清理了,还说那边好多屋子被雪冻住了,冰凌像瀑布一样挂满了屋檐,屋子不堪重负,有一些就这么被压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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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后来在我跟他回波士顿的路上亲眼目睹。一片一片树林是白色的,一些树枝裹满雪花垂挂下来,毛茸茸地胖了好几圈。树林里的雪很厚,家门口的邮箱和篱笆已经整个被埋在了雪里。铲雪车还在工作,铲过的地方,明显看到雪的断层面,厚的几乎齐腰深。公路上已经没有雪,美国铲雪车工作效率之高,让人侧目。白色的树林从车窗外成片地划过,远方的原野也是一片白漫漫,一眼望不到边。这场来自北冰洋的寒流真强啊,marc告诉我,它已经控制了大半个美国,20多个洲严重受影响,尤其东北部地区是重灾区。很多航线停运,学校已经放假了。我问他雪什么时候停,他说天气预报说明天还会加重。我的天,如果再下,那雪不是要堆到一米多高了吗?城里会不会也停电呢?他说maybe,不过他已经准备了足够的燃料和食物,叫我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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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了,街道上行人稀少,一个人牵着他的肥胖的大狗在雪地上走,marc说狗喜欢雪,我表示怀疑,因为昨天新闻里还说有北极熊都躲到室内来过冬来了,狗不怕冷吗?紧接着我就打消了自己的怀疑,因为在城市的广场上,我看到一群玩雪的孩子,还看到一些时髦的青年在滑雪,有一个摔倒了,索性躺在雪地上就不起来,四仰八叉地,大红的围巾在白雪的地上特别显眼——不怕雪的岂止是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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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我的童年,我也曾经这样,堆雪人,在雪地上打滚,穿薄薄的毛衣和小朋友赛跑,奶奶就拿个棉袄在后头追,追不上,我开心得哈哈大笑。那是不怕冷的年纪,每次下雪时都玩出一身大汗来。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仅仅只是回忆,我的膝盖就要猛地一阵剧痛。九泉之下的奶奶若是有知,恐怕会说:“看,那时要你加衣你不肯,每次都跟要杀你一样。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可是她没有这么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听到她这么说了,叫人在异国他乡的暴风雪里,好一阵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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