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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镇化的吊诡与中国发展的另类选择

 红枫思雨 2014-01-15

城镇化的吊诡与中国发展的另类选择

网友评论(34)2014.01.14 第90期 总第90期 作者:潘毅 吴琼文倩

中国的贫民窟早已存在,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近日,美国流浪汉都无家可归并未见政府救助的镜头又出现在央视节目中,再一次让我们感受资本主义社会的冷漠。而一个月前北京“井居人”的话题,已经深深地淹没在“双12”、圣诞、毛诞、元旦、腊八、小年、春节等各种节庆中无人问津。我们不期待这类事件再现,但恐怕也不会迟来。中国的一切问题都是发展问题,我们只能应对,无法逃避。

时至今日,还有很多中国学者时常津津乐道于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避免了贫民窟的出现,因为城市建造者是来自于农村的两亿四千万民工,似乎他们没有在城市生活的必要。然而,我们的研究指明:中国的贫民窟早已存在,从九十年代的打工潮开始,我们让大量农村人口走进城市的工厂、工地、酒店和饭店,从第一代打工者到第二代打工者,城市燃烧了他们的青春与生命,却没有打算给他们留下生活的空间。 然而,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中国底层的居住困境

当政府竭尽全力地在中西部地区推进城镇化的时候,我们却碰到一个吊诡:大部分的打工阶层依然聚集在大城市居无定所,贫民居住作为中国问题牢牢地困扰着我们。事实上,“井居者”的生存图景绝对不是个别现象。一大批“北漂”在最为廉价的住房里过着最没有尊严的生活,他们包括小白领、大学毕业生、服务员、小商小贩、建筑工人、环卫工人、保安等各行各业的劳动者。在被无限挤压的生存空间中,用尽智慧与忍耐力,艰辛地寻找着自己的居住方式,多年来,蜗居、蚁族、胶囊公寓、地下室、集装箱房等各式各样的居住方式层出不穷,劳动者的生存困境与生活智慧可见一斑。

相比之下,同样是外出谋生的工厂工人,企业如富士康给他们提供了集体宿舍,有床铺、电源和公共卫生间,并且可以支付较低的住宿费。乍看起来这样的条件似乎比较好,然而,这样的条件却伴随着极其严苛的管理制度:严禁煮食、留客、互换床铺,工厂甚至会刻意将同乡、同学、同线的工友分开等,以防止工人私下联合。工厂管理者试图利用包括宿舍在内的一系列规训程序对工人进行控制和改造, 通过宿舍劳动体制,将一个全新的规训化的工厂生活“软件”输入到工人的思想与灵魂之中,使他们获得一种适合资本主义要求的日常生活方式。

这么看来,创造这个社会劳动价值的人,面对何所居的问题,只有两个选择:一、在破烂不堪、寒冷肮脏的地方做窝,做一个无所约束,也无所依靠的流浪者;二、在工厂或工地的集体住宿中找到安居所,忍受严苛的管理。

一个要劳动力而不要劳动者的社会,制造了比贫民区更加怵目惊心的生存状态。这种生存状态一直以一种更加隐蔽更加普遍的方式顽强地存在着。中国用隐形的贫民窟作为发展的代价,农民工和城市底层承担了发展过程的所有矛盾和苦难。

城镇化的未成为通向幸福的大道

经济指数一路上涨,为什么大众劳动者的住房条件越来越差?

在目前中国主流话语形态中,通常认为农民贫困和农民的居无定所是由于目前的农村市场化改革滞后,土地资源或农作物资源没有得到充分商品化,城镇化还不够彻底。并认为,只要贫困的农民们肯动脑、敢大干就能在日以城镇化的家乡致富。然而就以“井居者”老王为例,他的家乡滦平近年来已经进行产业建设,葡萄酒厂、木耳基地等,农业市场化已经非常显着,但实际上从中获利的只是有资本做产业投资的少部分人,大部分农民生活日益艰难,他们的土地要么被征走做建设,要么因污染而农作物产量降低,小规模种植又无法与大农场资本竞争,在这种情况下,外出打工已经是千千万万农民的唯一出路,他们的“家”在农村,工作在城市的“两栖”状态并没有因为城镇化的发展有所改观。

城镇化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出路呢?近年来的高速城镇化发展,宝贵的土地资源不断流转,通过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有效并迅速集中到少数地产大亨的手中,我们盖的房子越来越多,但是我们住上房子的日子却越来越遥远。如今,即便不是一线城市,许多城镇也开始了拆村并点。城镇化通过大规模征地制造了大批失地农民,让他们失去生产与生活资料,这也是近年来失地农民反抗日益惨烈的原因。农民被强行征地,即使住进了象征发展的楼房,但沦为了赤贫。如全国闻名的天津华明镇,以“宅基地换房”的名义骗走了农民的农用地后,华明镇迎来了高自杀率的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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