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三点钟,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以下简称物理所)研究员王楠林和同事陈根富、雒建林匆匆走出D楼的大门,各自回家休息。 三四个小时后,他们又回到实验室继续工作。 2008年3月,铁基超导研究竞争全面铺开,王楠林和他的同事经常要过着这样的生活:在实验室工作到凌晨,回家冲个澡,休息几个小时甚至个把钟头,便又回到实验室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1911年,荷兰物理学家卡麦林·昂尼斯发现超导之后,已经有10人因超导研究获得诺贝尔奖。因此,对超导机理以及全新超导体的探索,是当今物理学界最重要的前沿问题之一,被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发现之一”。 如此重要的领域,中国科学家自然不能缺席。 自2008年以来,他们将目光逐步对准了铁基高温超导体。这种超导体以铁为关键化学元素,与1986年欧洲科学家发现的铜氧化物高温超导体相比,在工业上更加容易制造,同时还能够承受更大的电流,具有更广泛的应用。 物理所和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以下简称中科大)的中国科学家不仅首先使铁基超导体突破了“麦克米兰极限温度”(40K,约零下233摄氏度),创造了铁基超导体临界转变温度的世界纪录,并且在铁基超导的电子结构、物性和机理研究方面均达到国际一流水平,形成了强大的中国超导团队。 “一个或许本不该让我惊讶的事实就是,居然有如此多的高质量文章来自北京,他们确确实实已进入了这一(凝聚态物理强国的)行列。”着名理论物理学家、美国佛罗里达大学教授Peter Hirschfeld评价道。 超导中的璞玉 早在2006年,陈根富在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学会做访问学者时,就对当时报道的镧氧铁磷超导体很感兴趣,并认为用砷取代磷也可能具有超导等非常规的物理性质。 2007年9月,陈根富一加入物理所王楠林研究组,就提出要做镧氧铁砷超导材料的制备研究,并计划开展其他稀土替代物铈氧铁砷等材料的合成。 但稀土元素镧、铈等容易氧化,砷在空气中又可能氧化生成砒霜。因为缺乏手套箱等基本设备,陈根富只得放弃镧氧铁砷材料的多晶制备,从难度更大的单晶生长入手。 为尽量避免稀土和砷粒被氧化,陈根富一边戴着医用胶皮手套和口罩防止砷中毒,一边迅速取出玻璃管中封存的砷和稀土,称量后立即将其封入钽管,放入高温炉中促使其进行单晶生长。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闪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片状化合物单晶合成出来,后确认为铁砷。尽管没有生长出预期的镧氧铁砷单晶样品,实验结果也为后面的研究奠定了基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