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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池塘

 故园情深 2014-01-18

时间:2013-11-08 22:38:00 

  池塘;

  相信每个村子里都有池塘,当然我的村子不例外,池塘在村子的一角,柳树环绕,沧桑的树根裸露在外面努力在伸展,黑褐色的淤泥平滑光洁,犹如圆润的玉石萦绕在池塘的旁边,那些深褐色的淤泥因了风雨的侵扰而变得如此光洁华润。于是,燥热的夏日到来了,蝉在树梢间不停地鼓噪,迎了炙热的阳光,依依垂柳在微风中摇摆,似乎对蝉的鼓噪显出极不耐烦的样子而又无可奈何,中午时分的时候,天气愈发酷热了,远远的欢声笑语就来了,女人的嗓音格外响亮,萦绕在这炎炎似火烧的夏日,个个吃力地抱着木盆,里面是脏兮兮的衣服被褥什么的,胳膊肘里夹着棒槌,在嬉笑中来了,一会儿池塘边就欢声笑语起来。棒槌的敲打声夹杂着欢闹声弥漫开来在空中荡漾,小媳妇的脸红了,姑娘只是低了头假装听不见,大婶大娘们可以尽情地悄然耳语,说着昨夜的感受,不是有人笑弯了腰,终于忍不住笑声一片压盖了鼓噪的禅咛在池塘边激荡。

  孩子们来了(里面当然有我),赤裸裸的一丝不挂,小鸡鸡光秃秃直挺挺地感受着她的未来,在池塘的另一边扑通扑通跳下去,又是一片嬉闹声夹杂着水的伴奏声在彼岸荡漾开来了,大婶在那边跳了高地喊;:“三小,不要过来啊,水要搅混的,俺给你爹洗衣裳啊,要不,回头叫你爹揍你啊”。

  三小很坏,一个猛子扎下去抓了把浓稠的紫泥游到中间,狠命地甩过去,喊叫的大婶惊呼一声的同时,满脸上已是紫泥一片,旁边的女人大笑起来,托了木盆躲得远远的,只剩了大婶在哭吗吵闹,棱角分明的小脚跳起来,远远的喊是哪家的孩子?“找死啊”?三小很自豪地游回来,摸一把脸上的紫泥露一口洁白的牙在憨笑,于是我们在浑水里笑声一片乐不开支。喜子

  喜子赶着他的羊群来了,很长的鞭子甩出去,声音可以传出很远很远,清脆的很,渴急了的绵羊在头羊的带领下咛叫着拥挤着饮水,喜子有时干脆把他的羊群赶进水里洗澡,于是,点点的黑黑的圆圆的羊屎飘在水面形成一道风景。当二棍的大爷领着大队里的牛群来喝水的时候,大人们上工的时候到了,一会儿上工的钟声就会响亮起来,压倒了一切的声音。

  池塘并不大,水也不深,深水处长了好多的芦苇,听大人说里面有水蛇,因此谁都不敢去,二棍胆大去过里面,结果眼睛被咬了。

  二棍应该算是在我们中间较大孩子王了,两只眼睛有一只鼓出来像青蛙的眼睛似的,那是被水蛇咬的结果或许是被什么尖刺扎的,但他长得粗重憨实,很大的脑壳,厚厚的嘴唇,个子比我们高出很多,闹欢了他开始组织打水仗,看谁在水里憋得时间长,用水草把二个鼻孔塞住,一边挑一个选手,他站中间监督,早探头的为输,输了就浑身涂满泥巴在岸上站着,直到太阳把泥巴晒干,以示惩罚,我曾经被晒过,泥巴粘在身上开始不要紧,等到太阳一晒,浑身辣辣的滋味好难受,浑身的汗毛要被拔掉了的感觉,等到终于可以下水的时候,兴奋地什么似的。

  再就是流滑车,把池塘里的紫泥用手挖出来涂满满头全身,只是露出两只眼睛和白牙,然后又把紫泥厚厚地涂在池塘的斜坡上,然后一起赤裸裸上岸排了队,一个个往下滑享受着美妙的感觉,只是后来滑的伙伴经常屁股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那是因为涂满的紫泥早已被前面的伙伴带进了水里,本来埋在斜坡上的贝壳,瓦片什么的利器显露出来了,屁股被划破也只是咧咧嘴,印象中没有那个孩子哭出声来,更不用说去包扎上药了,那时候家家穷的厉害,常年的受冻挨饿历练了人的意志和耐力,泪水不属于在苦难中成长的孩子,我和我的伙伴在水里一泡经常就是几个小时,高兴的什么都忘了。

  没有几个大人来找孩子,即使错过了吃饭的时刻,大人也不回来找的,因为那时侯家家孩子成群,没有几个大人在乎那个孩子该吃饭时没有回来,再说做的饭本来就不够吃,省点也好。在整个的夏天,池塘给我们的儿时带来的欢乐和风景是无尽的。即使过去的辛酸与凄凉,在今天看来,也是那样的温馨与甜蜜。
  翻湾;翻湾应该是比较典型的土话,除了过年,没有比翻湾更令我们更兴奋的日子了。那时几乎每个村子都有几个较大的的池塘,土话叫湾,湾的四周长满了茂盛的芦苇,芦苇的权属属于大队。翻湾没有固定的日子,大约在中秋左右的样子,那时一个并没有多少收获的季节,也没有人去刻意组织,往往就是在秋老虎的炙烤下,很多的孩子们在湾里折腾得久了,湾里的水被搅动得浑浊起来而且越来越浓,水里的鱼渐渐受不了浑浊的污水而浮上来的时候,翻湾的日子到来了,开始是鲢鱼在水面上乱窜,次之是鲤鱼在翻滚,再次是鲫鱼上蹿下跳在水面形成一道令人向往的景色,1980年以前的日子,生活在农村的孩子有的差不多一年吃不到荤腥,有这么多的鱼任凭你去捞,并且可以好好地吃一顿,那股兴奋犹如忘乎所以了,赶紧去家里报信的同时,尽可能地拿尽家里但凡可以捞鱼的工具,如打草的篮子框子,笊篱、笸箩、筐子、甚至捞饺子的笊篱还有尚未织好的的老粗布,这样的诱惑连大人也是禁不住的,一股脑地赶了来纷纷跳下水,于是湾里黑压压一片全是黝黑的臂膀胸膛和脑袋,大大小小的鱼在水面做最后的挣扎,白白的鱼肚在水面乱窜,有的足有一斤重的鱼甚至突然飞到半空引起一片惊呼,有的鱼围着身边乱闯令人兴奋不已。
  小虎的爹往往捞的最多,他家里有好几条鱼网,小虎和他爹拉着几米长的渔网在水面捞一下就是好几条,令众人羡慕不已,岸上除了女人还是女人,手拿水桶大呼小叫,热闹的景色犹如举行什么盛大的节日,人人兴奋异常,当暮霭沉沉弥漫时,水面渐渐沉寂下来,湾里除了泛黄的芦苇摇摆突然就毫无生机了,袅袅的炊烟在各家升腾起来,古达古达的封箱声伴随着浓烈的令人垂涎的鱼香,人人都知道今晚可以有一顿美餐了,这景色恐怕以后不会再有了,因为那是人们在极度贫困和窘迫中突然迸发的欢乐,以后这样的情景在脑子里萦绕好几天,天渐渐地凉了,我和伙半门去湾里的日子渐渐少了,偶尔去一次湾里的水格外的清澈,清澈的有点凄凉了。
  只是小虎的家,把鱼淹了吊在屋顶上,可以随时用来招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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