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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

 酒戒斋 2014-01-21

  上周五三哥从安庆到阜阳来看我。

    下午三点多,接到三哥的电话,我就迫不及待的到南站去接他。远远的看见三哥瘦瘦的身影站在台阶上,正四处张望着。一看见我,他便拎着一个纸箱子忙不迭的向我走来。

我慌忙接过三哥的纸箱,沉甸甸的,是他自家养的两只鹅。三哥说家里一共养了四只,临走前,三嫂早早的抓了这两只带给我们。

这是三哥第三次来阜阳。第一次是20年前送我到师范学院上学,那时的阜阳留给他的是一幅极贫穷的模样,师院北门饭店的篱笆墙,在他的记忆中印象最为深刻;第二次是十年前我结婚时,因为路途的劳顿,在爱人一家盛情款待和推杯换盏中,他醉了。在随后几天的忙碌中,也没顾得去感受阜阳的变化。而这次来,他一见我就说:阜阳变了,路上比以前干净,房子也比以前的高,连路上的行人都感觉比以前精神,一点没有了印象中破败的景象了。

三哥来的这几天,我一直陪在他身边,除了喝酒,就陪他在阜阳比较有特点的地方转一转,让他在这儿能得到适当的放松。我知道,在我们兄弟五人中,三哥是最操劳的一个。初中毕业后,就在家乡的一个小型预制厂里帮人打工。他干的是最苦的活,但从未见他叫过苦;他也是最顾家的一个弟兄,每每厂里发工资,他总是原封未动的交到母亲手里;他还是弟兄中最细心的一个,利用干活的间隙他学习了很多关于工作方面的技术知识,成为这个行业里的一把好手。记得没过多少年,他就盘下了那个预制厂,和二哥一起开始学着自己经营。可能是因为年代的原因,虽然两个哥哥一直起早摸黑的干着,但那几年的生意却一直不怎么好。三哥说,他们一直坚持了好多年,中间也曾想过要放弃,但始终还是坚持了下来。“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最起码够一大家子人的开销还有很大的节余”,三哥满足的笑着。

在阜阳的这两天,我明显感觉到了三哥的变化。也许是年龄增长的原因,三哥也变的喜欢唠叨。每到夜晚,我们哥俩总是促膝长谈到很晚。聊家庭,聊兄弟和子女,而聊的最多的,是已去世的父母。

三哥是极孝顺的一个人,所以他对父母总是百依百顺的,很少见他忤逆父母的心意。父母在病重期间,为了方便照顾,他还特地在他住的房间隔壁盖了一间卧室和厨房,让父母住在他的旁边。这样,每到晚上父母需要找医生时,他们只需要在墙壁上敲打几下,无论多晚,三哥都会马上起身去请医生到家中为他们看病。“乡亲们都说咱的父母亲苦了一辈子。以前是条件不好,家里实在太穷了。现在条件好了点,父母又不在了,真的是没有享过咱们作儿女的一天的福气。”每每说到这儿,三哥总是满眼泪水、低着头,一脸的歉疚。而对于母亲因为他生了两个女儿,而对他的不满甚至刁难,他却从未记在心里。

    三哥走的那天早上很冷,他五点多一点就起床了,听到客厅里的动静,我和爱人起来给他做了点早餐。三哥只吃了很少的一点,默默的。还是儿子打破了屋子里的冷清,他喊三伯到他的房间里用手机拍照片留作纪念。大街上冷冷的,车站的行路人很少。送三哥到了车上,远远目送车子的远去,我的心却仿佛也随着他回到了遥远的故乡。
    在我的记忆深处,三哥永远是那样的勤劳、善良和积极,是一位从内心值得我尊敬的好兄长,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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