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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带走了我的呼吸(56-60

 喜欢收藏001 2014-01-24
56
  淼和梦馨坐的卡迪拉克豪华轿车平稳地停在腾飞公司大楼前面。当走下轿车时,淼不由得打 了一个寒战。
  虽说是日正中午,阳光普照,但凛冽的寒风却肆无忌惮地横扫着街道。淼历来怕冷,有时她 甚至觉得外界的冷气刺入体内深处,把骨头和血液都冻成冰块了。
  当她和梦馨一起向公司快步走去的时候,连连咳了好几声。离开青岛之前,她就感冒了。现 在胸腔里迸出来的几声沉闷的干咳,说明感冒不但没有痊愈,而且更重了。
  “淼姐,你最好先找尤江谈谈。”梦馨说。
  “好的!”
  “有事叫我!”梦馨说完向右拐去。
  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随手把大衣和皮包放在沙发上,径直向写字台走去。
  她静静地坐在老板椅上,透过窗户欣赏着都市的景致。在她的眼中,窗外如同一幅充满动感 的立体图画,给人以朦衏美的感受,好像办公室是悬挂在天空似的
  淼环顾四周,脸上满意地一笑。
  梦馨敲门进来。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眼圈发黑,显然是被什么棘手的事情困扰。淼已经感觉 到,在她那轻快的步履和微笑的后面,掩盖着高度紧张的神经。
  淼靠在椅背上,用信任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朋友兼职员,以便使她放松。“出什么事啦,梦馨 ?”
  梦馨微微迟疑了一下,紧接着故作惊讶地回答:“什么?没事儿的。淼姐,你病好了就好 。我只是有点累,看到你上班了,好高兴!”
  “算了,梦馨,我敢肯定,你一定有什么心事瞒着我。”
  梦馨顿时脸色苍白,极力回避淼的目光。淼欠起身,关心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没有,淼姐,我很好。”梦馨的声音小得简直让人听不见。
  淼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梦馨,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说吧,梦馨,我对你是非常了解的。可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支支吾吾。你跟我这么多年了,不该这样。谁都可能失误,没关系, 说吧!我不是一个不明道理的人,这你比谁都清楚。”
  “当然了,淼姐,这我知道……”梦馨的声音在嗓子眼儿里打颤,一阵战栗像电流一样,从 头到脚涌遍全身,心脏发疯似地剧烈跳动,好像就要蹦出胸腔。
  梦馨当然明白,眼前这位看上去很柔弱的淼非同一般人,她与她父亲以不屈不挠的精神,用 自己的双手奇迹般地创造了巨大的财富。这样的人是不可摧垮的。然而,又有谁能经得住这 样的打击?我要说出来,她的心马上就会碎的!想到这儿,梦馨就更觉得惊恐不安。
  淼见梦馨越发激动不已,一边无可奈何地摇头,一边朝茶几走去:“说吧,梦馨,我能挺住 。”
  说着,递给梦馨一杯咖啡。
  梦馨的眼眶涌满泪水。她想到几年来淼对她的关心、照顾和器重,可是现在,不是别人,偏 偏是她要告诉她一个可怕的消息。梦馨一边想,一边将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这时,她 注意到俩人都默不作声,屋里一片死寂,淼眼里仍是那热切的询问的目光。
  “说穿了,也不会那么可怕。”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梦馨开口,淼又说:“你听着,这事儿 是否跟公司与父亲有关?”
  梦馨轻轻点了一下头,突然用两手捂着脸情不自禁地哭喊起来:“上帝啊!我可怎么跟你说 呀?”
  “梦馨,别让我着急,说给我吧?”淼说。
  “对不起。”梦馨深深地吸口气,说起来,“你身体不好,休息了三天。我无意中听到了尤 江同他手下人对话。淼姐,你知道,我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这纯属……纯属偶然。我 听他们说……说……说你父亲已老朽不堪,不能独揽大权。还说他患有动脉硬化,生命朝不 保夕。他们怕你接管你父亲的大权,所以想强迫你父亲现在就交权,由尤江接管公司。你呢 ,愿意干就还做副总经理,但不能主管财务。”
  梦馨顿了一下,想看看淼的反应。但是,淼脸上竟无表情,很平静。
  这时,太阳钻出云层,照进室内,金辉洒在光滑的地面上,抛光的大理石地面反射出刺眼的 亮光。
  淼眯起眼说:“梦馨,请把窗帘拉上。”
  梦馨顺从地走到窗前,拉上窗帘,随着一阵沙沙的声音,强烈的阳光被隔在窗外。梦馨回身 向淼走来,不安地问:“感觉怎么样,淼姐?”
  淼抬起头,心不在焉地说:“好,很好,请说下去。所有的情况,我都想知道,一滴不漏, 肯定没有到此为止吧?”
  “是的,尤江还说,既然老爷子已六十好几,归天的日子指日可待,所以不必急于翻脸争斗 。可他身边那一个……‘黑高参’却说,这样不行,时至今日尤总活得还很硬朗,必须采取 断然措施,尽早把老头子甩掉。”
  梦馨用手捂住嘴,以便不要哭出声来,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淼姐!我实在不该对你说这 些。你可不要受不了啊!”
  淼一动不动,像个石雕似的。突然,她眼里射出冰冷的目光,问道:“梦馨,我爸爸知道这 些吗?”
  “天哪!淼姐,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呢?”梦馨深深喘了口气,抹着眼泪,“尤江他们一 直谈论着,尤总好像已经知道了一些,因为前天尤江同他老人家谈过一次,吵得可凶了。尤 江叫着什么刻不容缓,就是死,也得遗产平均分。”
  梦馨住了口,茫然地看着淼。
  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她万万没想到父亲的亲儿子居然在背后搞鬼,阴谋夺取父亲的全部财 产。上帝啊!怎么可能这样呢?他不该如此卑鄙无耻,不该如此贪得无厌啊!但她的直感又 无情地告诉她:这是真的。
  淼站起来,走过宽敞的大厅,来到窗前。走路时,她身体挺直而端正,但步子很慢,好像两 脚是铅做的,沉重得很难从厚厚的地毯上提起来。她把窗帘慢慢地拉开。
  外面开始下雪了,雪花飘飘落下,化成了水,水在窗户玻璃上又冻成冰花。淼低头向下望去 ,只见街上汽车,排成长串在缓慢地蠕动着,看上去是那么遥远而虚幻。她头痛欲裂,于是 把前额靠在冰冷的玻璃上,闭上眼睛想了许多:倔犟耿直、脾气急躁的父亲;内向含蓄、寡 言少语的大哥;越变越坏、私欲熏心的尤江……又想到了白青。
  梦馨一直在以越来越惊愕、担惊受怕的心情观察着淼表情的变化。只见淼神情忧郁,眼睛失 去了平日的光泽,淡淡的口红难于掩饰嘴唇的青紫,轻施淡抹的粉脂也掩盖不住苍白的脸色 ,整个脸上像戴着一个死人的面罩。梦馨真想上前拥抱她,安慰她,但她没敢轻举妄动,只 是语调温柔地问:“淼姐,觉得身体怎么样?我为你做点什么?”
  “我一会儿就会好的。”淼努力想笑一下,但一股泪水涌来,急忙低下头:“我想独自一人 呆一会儿。梦馨,我想好好思索一下。你能不能给我弄杯茶,过十分钟给我端来?”
  “当然可以,淼姐,如果你确实想一个人呆会儿,那……”梦馨站起身,犹豫一下之后,向 门口走去。
  屋里只剩下淼一个人,她靠在椅背上,合上眼,想松弛一下浑身的肌肉。
  不知过了多久,梦馨送上了茶。
  “谢谢,梦馨,你可以回家了,天黑了。”淼软软地说。
  梦馨走了。淼索性关上了门,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公司办公室的窗前,仰望着星星,寻找着, 寻找着自己的位置,不知哪一颗是自己的。
  
57
  淼坐在老板椅上,大写字台上堆满文件、账簿、报表等,几乎淹没了她。
  白青推开门看着她,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感觉,她那么苍白,弱不禁风。这些日子她白天工 作,晚间又写作,她是不是有两个大脑?
  当淼站起来,迈着轻快而带有弹性的步子向他迎来时,他立刻改变自己第一瞥产生的印象, 她是那么生气勃勃,富有活力。她穿着一身黑色毛裙,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纱巾,用一根 玛瑙胸针别着,真是美极了。
  “白青,见到你真高兴。”淼笑着打招呼,紧紧地握着白青的手。白青报以一笑,轻吻了一 下她的面颊。
  “让我好好看看你。”说着,他头往后仰着,仔细端详淼,然后故作惊讶地说,“你为什么 这么漂亮?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迷人。”
  淼笑了,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工作艰苦,生活愉快,心地纯洁,所以就漂亮呀!来,白 青,先喝杯咖啡吧!”
  “为我亲爱的淼,干杯!”白青向淼举起了杯子。
  淼以惊奇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开心地笑起来:“天哪!谢谢你,白青,你不要总是恭维我。 ”
  白青笑了:“淼,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那么,好了,我不打扰你了,继续忙你的吧!不过别 忘了给我来电话。”
  淼点点头,看着白青离去,又埋在那一堆文字中……
  第二天,淼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浑身冒着虚汗,连续不断的干咳,胸里隐隐作疼。她感到 头晕、头痛、发烧,真想再躺下去,但还是支撑着下了床。
  到公司后,她又像个没有病的人一样了。一个强大的精神动力在支配着她工作,那便是继续 壮大这个公司。
  腾飞公司能发展到今天,确实不容易。开始时,这只是一个小的食品杂货店,像一颗小小的 种子,发芽、开花、结果,最后是强大的腾飞公司崛起于北国天地之间。在淼的眼里,这里 的一切都是那么整齐、洁白、干净、漂亮,像阳光下的白雪那样晶莹。淼脸上露出满意的微 笑,甚至忘了胸中的阵阵疼痛。
  “谁能想到会成就今天这样啊?”淼情不自禁地大声问道,连自己也困惑不解了。
  淼很少回首往事,她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沉醉于过去的成就。她的对手和竞争者只 知嫉妒他人的成就,而不乐于自强不息、发奋追求,所以他们也就永远无法理解,腾飞公司 有个稳如盘石的基础,那就是创始人的正直公道、勇敢顽强和牺牲精神。
  “牺牲精神”这个词句,在淼的脑子里萦绕徘徊,从来也不肯离去,像一只蜜蜂被花蕊粘住 了似的。确实,淼正是在做出可怕的牺牲之后,才有了腾飞公司的腾飞。她牺牲了自己的青 春、个人幸福、业余爱好,以及那每个女人都需要的爱情。淼自己心里明白,她作为女人, 牺牲的东西太多了。想到这里,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只有在这感情全部外露发泄的时刻,她 的痛苦才稍微有所减轻。
  渐渐地,她止住了眼泪。她所得到的是一种作为当代人迫切需要的安全感,那便是她。她觉 得,人越变富,这种安全感越小。在她的双重性格中存在着一条鸿沟,从来没有填平过这一 鸿沟。即便在这天晚上,经过理智的考虑之后,她仍未抓住机会把它填平,而且沉浸在一种 非同寻常的茫然、孤独和绝望之中。
  几分钟以后,淼完全恢复了常态,为刚才一阵自我怜悯的感情感到可笑。她鄙视他人和自己 的软弱,对自己短暂的软弱情感有点恼火。有什么了不起?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而已。后悔 药不能吃,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只有走到底。
  她提起精神,挺起胸膛,把头也昂得高高的。既然尤江有心接管此大业,我正好一扑心去打 点自己的小时装屋。她希望尤江有大志,管理好腾飞公司,那么老父亲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可是,她又知道尤江意志薄弱,管理无方,根本支撑不了这么大的企业。这使她又陷入苦恼 中……
58
  这天早晨,淼感到胸部剧烈疼痛,呼吸十分困难。她有些担心自己不行了,给白青打了电话 。
  白青急忙赶来,把她送入省医院。
  医护人员忙碌着为淼治疗着……
  白青看着氧气罩下的淼,看到周围各式各样精密医疗器械和面色阴沉的医生护士时,心里即 刻感到十分焦急和紧张。他紧紧地握着淼的手说:“很快会好的。”
  淼艰难地看着白青,也想握握他的手。然而她太虚弱了,仅仅动了动手指。她轻轻地对他说 :“你好好的,我没有事。”
  这场大病,淼仅仅住了三个星期医院。
  淼在白青的精心照顾下,在温馨的小屋里呆了两天,就下床了,而不顾医生的劝告,开始到 办公室上班。她来到公司,受到了全体职员的热烈欢迎。她康复得如此迅速,使大家感到意 外和惊奇。
  梦馨忧心忡忡地不离淼的左右。
  “别担心我,梦馨。”淼边说边走到写字台边坐下,温柔地笑笑,“你看,我感觉自己很好 。”语调轻松,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在一个普通的日子,太阳东升西落,北国盎然的初秋风韵。这又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淼同 父亲苦心经营的腾飞公司发展迅速,尤鹏拿出四十万元资助了灾区和一所小学校。这一举动 被新闻界知道后,新闻记者蜂拥而来。紧接着,各大报刊、电视台同时予以大肆宣传,声势 非同凡响。
  电视台采访时,尤鹏的几句话说出了他的思想:“人活着只为了自己没啥意思,应该为了大 家活着。”
  一夜之间,尤鹏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淼在为有这样一个父亲感到骄傲的同时,又感到困惑 。她真的不喜欢让记者跟踪,大发议论。
  淼移目车窗外,斜斜的阳光几时为细雨取代,一阵轻风过去,雨丝掠过路旁低矮的丁香花丛 ,扑向隔音玻璃,给人几许凉意,淼在斜风细雨中慢慢地开着车。
  天空阴暗不定,倒像淼此刻的心情,忧郁、兴奋、焦灼……交替起伏,又层叠地夹缠在一起 。
  经过在商界多年的苦旅,淼似乎成熟了。
  一周前,淼接到一个女友从美国打来的长途,知道了她的公司又扩展了,不由从心里佩服她 。她的确是一位商人,智商很高、能力很强。电话说了好长时间,她问淼生活好吗?想不想 来美国?淼流泪了,想到死在那里的晓林。她真的渴望去美国看一看,但却放不下老父亲, 放不下她和父亲苦心经营的腾飞公司,更舍不下她爱恋着的白青。
  回“小蜗居”的路似乎很长。淼仍然慢慢地开着车,思绪一直乱糟糟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到了家,没有做饭,也没脱衣服,就倒在了床上。
  突然,她从梦中惊醒,见自己罩在黑暗之中。
  再无丝毫睡意。她来到小书房,准备写点什么。为了少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她常在深 夜里置身于紧张的写作之中。月亮透过阳台的门窗撒进银辉。淼来到窗前,欣赏月下宁静的 美景。
  忽然,淼心血来潮,她干脆推开门,来到阳台上。
  这是一个八月的夜晚,夜空如洗,星光闪烁,万籁俱寂,花香袭人。淼深深地吸口气,顿时 感到浑身轻松。
  她站在阳台上,眺望着北海立交桥。四外的灯光闪烁,很静很静。偶尔汽车穿过,一片车轮 滚动的沙沙声后,又留下一片宁静。
  她又想到了白青……
  
59
  晚宴已经进行好一会儿了。尤鹏坐在椅子里,丰盛的酒席四周围坐着大儿子尤浩、大儿媳刘 敏、二儿子尤江、女儿淼、孙子豆豆,还有惠阿姨。
  尤浩、刘敏是被尤鹏特意请来的。他们夫妇很少来父亲家,特别是在母亲去世之后。由此, 尤江看出父亲将有不同寻常的决定宣布,所有的积怨和嫉妒已被微笑掩盖了起来。他,不时 提议喝酒,自己每次都干杯。
  尤鹏一面轻轻地在碗里翻动着汤匙,一面借着柔柔的灯光,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儿子。他一 生不知道和多少人打过交道,实践使他具有了一眼辨真伪、一试知好坏的本事。他三个孩子 ,不管是亲生的还是抱养的,在他眼中,其品质特征,就像一本打开的书一样明明白白。他 曾经对大儿子尤浩很看重,但他在好多年前就已经残废,指望不上。令他痛心的还有,很久 以前,他就发现了二儿子尤江缺德少才,不敢再有所寄托。现在,尤江居然在背后设计篡权 ,企图夺取自己手里的经济王国并把它四分五裂。不能不令他既恼火,也更加失望。
  他喝了一口酒,目光在淼身上停下来。这是他最钟爱的孩子。她聪明、善良,对一切都很淡 ,惟有对事业无比执著,令人敬佩。尤鹏很为有这样一个义女而骄傲。尤鹏想:淼为公司付 出的太多了,我应该对得住她,也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同志、老战友。
  尤鹏又把目光转向尤江。这个逆子,虽然没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欢乐,惟一的功劳就是有孙 子豆豆,所以还是要感谢他。尤鹏把手里的汤匙放下,慈祥地微笑着。
  尤浩不喝酒,吃饱了,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已先撂筷的刘敏,将目光转向父亲:“爸爸!您 和大家慢吃。没别的事,我和刘敏先回去了。”
  “先别急!”尤鹏说了一声,看看坐在那一头的惠阿姨,做了一个手势,“去,把我的公文 包拿来,在我卧室床头柜里。”
  “好的。”惠阿姨马上站起来,去了书房。
  淼看到,尤江脸上闪过得意的笑容。她明白了,一阵担忧:爸爸要是把公司交给二哥,腾飞 还能继续腾飞吗?
  尤鹏看着身边的孙子。豆豆给他的晚年带来了欢乐,慰藉了他一生的艰辛。在晚辈的簇拥下 ,尤鹏那颗操劳过度的心感到温暖,感到幸福,同时感到必须把全部的爱倾注到新的一代身 上。尤鹏越老越觉得,自己的经济王国不能落入不可靠的人之手,即使付出高昂的代价也要 保住它。
  尤鹏心里明白,从年龄上看,他已经从顶峰走下来,已经快到谷底了,就要到永远安静的世 界去好好休息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要把用心血建筑起来的一切,移交给可靠的新一代。这 是一件痛苦的举措。尤鹏不愿移交,他不想放弃自己的权利,他想让儿子们依偎在他的身边 ,仍展示他的自身价值,他一直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这一切,淼看在眼里,明明白白。尤鹏是一位刚强的老人,为何要交出去呢?她更担心的是 ,公司落到了二哥的手中,将会一落千丈,土崩瓦解。
  尤鹏感觉出尤江在盯着自己,猛地转过脸,正和他的目光相遇。尤江赶紧移开目光,在淼的 脸上略一停留,脸色阴沉下来了。
  惠阿姨把皮包递向尤鹏。
  尤鹏只是把皮包放在了身边。
  
60
  窗外,风声大作。
  秋雨顷刻而落。
  就在这天夜里,尤江仍在沉睡着,被公安局刑警队抓走了。
  豆豆惊呆了,忽然哭喊着“爸爸、爸爸”和琴儿都追了出去,没发觉碰倒了蜡烛。
  蜡烛点燃了地上的钞票、地毯。
  整个小楼就成了疯狂的火海。
  琴儿拉住要冲进别墅去的豆豆。
  街邻都出来了,却只是痛惜地望着小楼说:“可惜了这座小楼。”
  “是的,是该到头了。”
  “看,不够他折腾的。”
  小楼被火烧光了,没有一个人去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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