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蕊的母亲病了。蕊将自己唯一的画廊卖了,蕊常常说那是她梦中的画廊。 那天,蕊哭了很久。她把那画廊看的很重,特别的重。这从她的作品无数次画出那个画廊可见一斑。我知道,蕊舍不得卖掉这个画廊。这是蕊梦魂牵绕的神圣地方,蕊的幸福,蕊的快乐,蕊的梦都在里面。即使现在蕊走到天涯海角,那个画廊也是她回味无穷的地方。 于是,当我很郑重地告诉蕊决不能卖,因为那里积蓄着蕊多年的心血,蕊的生命,蕊的血脉,蕊的希望, 然而,我却无能为力把蕊的画廊留下来。因为我的条件也不好,一个月只是千八百元工资,还都让老婆领去了,实在没有钱帮她为她的妈妈治病。 让我十分心痛的是后来才发觉,当时我并没有十分明确地感觉到这是我的责任,不然肯定会去向朋友借钱的。 可能读者会说,你那么爱蕊,表现在哪儿啊? 男人就是这样,一到了关键时刻就退下来。我只能有语言上的关心和爱护。这就是人们常说,玫瑰和面条你喜欢什么? 日子每天都在过去,像撕去的日历,揉成纸团扔掉。
我已走过了人生的大半截,走过了纯真,走进了成熟,趟过了糊涂的黑水,该是走出无奈的时候了。生命与日子却在捉弄着蕊,一个偶然便将她投入深渊。 爱本身就是一个深渊。而月光下的爱情是见不得阳光的。蕊开始和我有了分歧。说她是我的饭后点心。 事业,美满的家庭,漂亮的女友。 我也可以说是运气,蕊为我提供了我所需要的东西,痛苦,无奈,刺激。人就是这样。谈到人生,谈到离别,我们都泪如雨下。我时常陷入矛盾之中,一个没有结局的爱,一个失去自由的岁月,只能用爱一个人无需索取来安慰自己和蕊。 每次我都会用一个小小恩赐让蕊心动,我用尽了心机,剥夺了她人生自由的空间。我拥有一个完整,让她拥有的是残缺。这多么不公平啊! 无形的、无边的困境终于让我和蕊的爱走向了死亡。我们应该各有自己的空间,我与老婆承诺了走进围城不再走出去。 我说如果我自由,蕊会嫁给我吗? 突然一个念头跃然脑中,说不清楚的空灵。 我是不会放弃家庭的? 一个游戏,天大的游戏。我是游戏中的牵绳的人,蕊是小丑,被我牵着、引着……
爱是婚姻的基础,婚姻是爱的代名词。男人拥有了爱,会说不爱,是责任,责任是什么? 是爱的枷锁? 一切都模糊。 蕊不过是一个男人的饭后点心,可品尝,可咂舌。 爱情从来就不会在一瞬间燃烧出欢乐和幸福,有的人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遇见爱情。爱情太精致,太需要耐性。 爱、恨、吵、闹是疯狂中的疯狂,只有从精神失常的深渊中浮上来才会清醒。 空间时常让我感到虚无,生存的方式折磨着我的心灵。不是我害怕与蕊相依,是我曾经沧桑的心难以愈合,口中难奈说游戏人生。 岂知游戏有多难? 清晨,蕊送我的录音磁带,揭开疤结的心灵,触动每一根神经,泪泉如决堤的水。 颤栗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血脉,都凝聚着思念与爱的日子。 鲜花、湖水、画廊、山峦、黑夜、白日载着我们谱写着爱的曲子,编织着爱的故事。 一个男人还乞求什么呢? 有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凝聚着一个女人的全部经历和整个灵魂。我也懂得爱一个人付出的是什么,是鲜血,是生命,是灵魂,是说不清楚的人的身体所有细胞。我知道我所接受的这一切,都是用我的心接受的,尽管我的口与心并不合谐,很不情愿说出这个事实。 但夜里的呻吟,梦里的呓语,已是一个明白的交待。 沿着都市的街区走着,我无法否认:我依恋这个城市的主要原因不是由于蕊吗? 路旁的清风传达着我的絮语,车的轰鸣声奏响我的心扉,那是我心灵的颤音。 一个人的一生会有多少惊心动魄的日子,会有多少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认真地想过,其实曾经发生过的大都不足挂齿。尽管我用好多语言去撕蕊的心,伤蕊的魂,蕊依然如故。 古今世间有无数凄美的爱情故事,而能使我从心灵到肉体感到痛的,我说认真的话,只有蕊一个。 真弄不清楚,当我真的离开蕊的时候,还能否活下去?我真的说不清。 我接受了蕊,深深的爱上了蕊。让我感受到喜欢、爱与被爱被呵护的滋味。这让我感动,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人生最终是个句号,画一个圆圈。我将锁住自己不安分的灵魂,居于真情的爱巢。 谢谢蕊带给我的欢乐与灵魂相濡以沫的感受,根与须的缠绕,水与空气的交融,灵与肉的结合。 我死了,带给蕊的是灵魂,给大地的只是灰烬。 ●三十一
我疲惫的合上眼腈,心中流淌着苦水——是泪。 读者看到这里,会说一个男人真的能被感动了? 是的。 蕊的真诚感动了我,还有我那个可爱的女儿阳光的脸带给我快乐,让我拥有一份责任。 我坚强的支撑着人生艰难的担子,因为女儿上大学一年下来,就得两万多元,我是一个父亲,必须负担。 写作之余,我还得奔波于为生活的琐碎之中,感到活着的艰难。当夜晚独自一人驾车回到家中,胡乱的脱下衣服,把自己扔在床上,很想进入梦乡,却难以入睡,思绪错乱。 对了,读者会说,怎么一个人了呢?老婆回老家了,因为母亲有了病,要去伺候一段时间。我感到生活似乎缺少了什么。 所以我有一点怨言,不要怪我呵! 我也是一个人,也有矛盾的时候,弄不清楚自己活着的目标是为谁,能否为自己活一点。夜对我来说是一个幽灵,蚊子围绕着我,吸着我的血,然后睡在墙上。我想让它死,举起手又放下了。它是唯一伴着我的伙伴。我静静的看着它,它的小尾巴微微翘着,撑得鼓鼓的红色肚子透着血腥味。我的眼前出现一个画面,雪白的墙面上一片血迹,很浓,蕴满了我的床,染着我死去的尸体,好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都充满沉迷的色采,最难走进的就是人的心里,都说付出的就有回报,而流失的东西就是失去了。 沉浸的心态,犹如平静的湖水。 我真的很累,很疲惫。 还记得蕊常说的一句话:“我的一生注定是一个人度日的。至于我的生命有多长,路有多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 我又增加了一份责任,象一条绳子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越拉越紧,有窒息的感觉。我用我的双手紧紧的拉着绳子,拼命的想延续着自己的生命,并不是我自己。 头昏沉沉地,闭上眼睛,好像在乘坐着公交车在摇晃颠簸;又如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两侧的树丛中似乎是生命的日子闪过,好快,容不得半点的虚假和停留。蕊似乎走了很久,她带给我的是一缕轻风,一瞬间的真实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生苦短,思念如穿线的梭子,将日子穿成串挂在心中,剩下的是记忆。我无理由要求蕊什么,她已经给我留下的记忆很多。 梦醒了,思绪锁住,为一段让我感动的故事,能让我感动的故事很少。 ●三十二
相识很久了,也经历了风风雨雨,甜酸苦辣,人生就是这样的过来了。多么快的时间穿梭啊!留下了生命中最难忘的记忆。 多少个风风雨雨的日子,相互呓语;多少个花好月圆的欢声笑语,多少个相互依偎设计梦幻的人生;都留在了不可磨灭的回忆中。 几年来,蕊已经给了我很多很多,让我领略了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呵护,什么是理解。 我已很满足。 世界本是男人的,女人生存很难。面对家庭的方方面面的压力和无奈的痛苦,我精疲力竭。我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我觉得爱一个人首先是理解,是一种包容,应该让人有解释的权力,而首先要有一种信任。 日子很快,几年过去了,时间在杀死每一个人的生命,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来消耗,很苦、很累、很痛心。 近半年来,蕊离开我独自一人远走它乡,选择逃离,孤独的我活在谎言之中,恶梦与阴影笼罩着我。我不理解蕊为何要离开我,是我的家庭? 我多么希望我给予蕊的是真诚与坦荡。 然而,近半年来,我又犯了毛病,都说爱情鸡尾酒能持续十八个月,但我和蕊是多久呢? 或许我就是一个喜欢游戏的人? 我不是一个喜欢游戏的人。 都说婚姻七年是痒,八年是痛,九年是恨。留下的是一份责任。我是一个肩负着责任心的男人,所以我活着很累。 所谓相爱应该是心心相印,坦诚。 人的一生擦肩而过的人很多,能留下记忆的很少,能刻骨铭心的相爱只能是一次。 爱有多种形式,持续终生很难,它就像一首歌曲,百听不厌,曲调中有多种乐器组成,爱情也需要用不同的形式来制造。 我们都是属于艺术之人,我们的骨子里有艺术的细胞与天赋。我们会互相感染给对方,在人生的过程中留下点儿东西,没有枉费在人生的路上走一遭。 然而,我知道我珍惜不了,把握不了。因为蕊给予我的爱太多,让我冲昏了头脑。该是我冷静想一想的时候,想了几夜,几天,我本想与蕊再谈一次,但蕊觉得那样彼此都很累,离开一段儿也许会好些。 没想到,蕊走了,留给我两封信,日期间隔一周。 ●三十三
罗伯特: 我们已经活得很累,很痛苦,很无奈。社会的压力,家庭的压力,世俗的压力,一切一切的压力让我们筋疲力尽,我们为何要自己也在寻找不快呢? 许久以来,我也给你带来许多烦恼,在这里我请求你原谅。我认为你有许多的苦衷,无法启齿。我也不要求你什么,让我们理智的分开吧! 我没有怨你的理由,因为你没有承诺我什么,即使承诺我什么也无关紧要,只当是一个笑话。但应该感谢你毕竟给我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给你一个自由的空间,因为你喜欢爱情鸡尾酒。 人的一生有多少日子?有人计算过,较高寿的也就二万五千天左右。我们已经活过了一万五千天,却还在岁月中迷茫。深感要寻求一个志趣相投、心心相印的人都很难;能共同给这个美妙的世界留下一点东西更难,极个别的人才能实现。 我们都努力做了,甚至愿留给世界一个奇迹,然而只是想想而已。 相识了许多的日子,分分秒秒无法计算的相思相恋,无法计算的哀哀怨怨,不能前世结缘今世折磨,让我心痛心酸心碎。 但当你走进我的生活,你细心的呵护,真诚的关怀,让我感动,让我折服。我被俘虏了,投降与你。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你该尽职尽责的孩子,一个深爱你的妻子。你的身心记载着你和她们走过二十几年岁月的留痕。人生有几段应该记忆的岁月呢? 我们重复的都是以前的岁月与日子,你想应该是吧?你和我如今的相恋不正是你重复你二十岁与她的恋情的日子吗?幸福,渴望,激情……而我们又增加了酸涩与无奈,把原本的爱情加上了痛苦的色彩。我承认你喜欢我,爱我,但可能让我拥有你的全部吗? 你给我的只是一小部分,一点一点。 我仍很满足,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生活是残酷的,我是一个一生注定孤雁独飞的人,不是我不喜欢生活,不是我不爱生活,是我无法与现实生活合谐。 上帝制造我一身清高,却安排我生活在苦难中。大家庭的责任是注定毁灭我的因素,一个人生活在这种深渊之中该有多难!我每天走在陌生人的街上,感到好孤独,好可怕。 死的阴影一直尾随着我。我用尽最后的余力顽强地支撑着无力的躯体,多么想有一个人推我一下,扶我一把,给我一点点力量。 你给了我许多。我把你看做是我最近的人,同你说悄悄话,同你生气,同你闹,因为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同我喜同我忧。 但你…… 罗伯特,我走了。好好爱护她们。 保重! 深爱你的蕊 ●三十四
我依旧是我,只是没有蕊的一丝信息。那一次次心底的呼唤,带走我缕缕思绪。阳光依旧那样灿烂,耳边依然是蕊亲切的私语。微风吹拂着常青的枝叶,心中默念的还是当初的誓言,脑海中总是闪现蕊柔柔的身影…… 酒多了不醉,酒多了泪也多。 已经是很遥远的一个日子——一个生命诞生的日子,蕊来到了这个世界,是在嚎哭中来到人间。 鲜血裹着一个肉球,来到人类中,发出的声音是嚎哭,似乎已经预料到人间有温情也有冷酷。 我们都是人,是上帝造化我们为人,而不是小猫小狗,小豺狼,更不是小鸟、小鱼、小蝴蝶。我们不止有生命,而且有感情、有思想,的确是高级动物,而蕊又是一个敏感、孤独的人,是一个惧怕人群的人。 2000年12月24日,时间象变戏法一样将蕊推到这个日子,我将她从冰雪中挖了出来,用嘴里的点点丝丝呵气暖她,分分秒秒将她复苏融化。她醒了,感受到了温暖与爱意。
她流出了泪水,她鲜活的心脏颤动了,就如接受了呵护与注射的葡萄糖、刺五加,将血管疏通。人活了,一个真正的人。人的一生不知会有多少次感动,会有多少次颤悸。但人生能让人心痛的只有一次,这种心痛的感觉足以让我玩味终生。 我来到蕊的画廊,约下午两点左右,我先给蕊去了电话,蕊说在作画。 我问:“可否前去?” 蕊说:“可以。” 我拿出近日写的作品给蕊看。蕊静静的看着,眼里润满泪水。我看见她流泪的样子很怪,泪珠在眼里游荡了一圈后,汇集在两眼之间,然后,两个泪珠又汇集在一起,顺着鼻梁滚动着,一直流到鼻尖时停下了。泪珠犹豫了一下,顿时跳下来。于是,一个接着一个往下跳。 一个男孩子手捧着一束鲜花走进来: “请问谁是蕊小姐,这是一位先生送给你的,祝你生日快乐。” 蕊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鲜花: “送我的鲜花?先生?” 男孩子点了点头转过身,走出画廊。那是一个很瘦小的男孩儿,但长得很精神,很快就消失在我和蕊的视线里。 蕊拿过鲜花,鲜花里插着一个小卡片,蕊拿过卡片,上面有一首小诗。 《盼望》
其实我盼望的 不过就是那一瞬 我从没要求你给我 你的一生 假如 在栀子花盛开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 假如 深深地爱过一次 再别离 那么 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 只是啊 回首时那短短的 一瞬 蕊看过诗用画掩面,用手帕擦着眼泪。
我问: “蕊?” 蕊说: “不要管我,一会儿我就好了。” 我连忙问候:“蕊,祝你生日快乐!” 蕊柔柔的抬起头。 我看着蕊那忧伤的神情,我把我的感觉又写了一首诗: 静静的眸子低垂
秀发披肩散发着妩媚 白雪般的脸上写着冰凝 一袭休闲笼罩着典雅的韵致 细腻的画笔流动千古绝唱的诗文 天工塑造的美丽雅致 激起我梦里无数次呓语 我送给了蕊去看,然后我将蕊拥进了怀抱。
第一次,我只亲吻了她的手指。第二次,我探寻着吻了她的前额。第三次,我覆盖了她的双唇。 蕊知道了鲜花是我的小把戏。 ●三十五
如果说男女一定要相爱,那真是荒谬之至。男人和女人永远是微妙而又在变化中才联系一起的,没必要用什么“契约”把他们约束在一起。如果说性是欲望,像饥饿一样。那么繁殖也是荒唐吗? 我认为性是一种美,性是根,根上面是叶子,美是花朵。人类诞生已经几百万年了。几百万年来,人类是怎么生活的?原始初民的生活是那么简单,现代人的生活是如此复杂和丰富多彩,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透过五光十色的社会现象,人类最基本的生活需要,一是食,一是性。孔子说的“食色性也”,是绝对正确的。 人类靠食物以维持生存,靠性以延续后代,几百万年历来都是如此,直至今日仍然如此。有人也许会说,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有它的必然性,性和女人只不过是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偶然因素罢了。 当人们享有自由和幸福,其中也包括性的自由和幸福时,积极性就会大为提高,社会也会发展。人们生存的最基本的生活需要是物质生活和性需要,至于精神生活需要则是进一步的高层次需要了,人们享受的最基本出发点也是物质与性。 所以,那个夜晚,我和蕊有了性。是在柔柔的灯光下,她的唇落在我的唇上,她的长发飘拂在我的脸上,我的心充满了骚扰,我们开始了人类历史上最长最美好的爱。 只有当人们知道自己是另一个人的所爱时,才会既欣喜若狂又惊恐不安。如果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值得爱恋,那么接受他人的爱情时的感受就如同被授予了巨大的荣誉却不知这荣誉的凭籍。 但这个夜晚,我得到了蕊,是彻底的得到。我拥有了蕊,我知道蕊离不开我,我感觉到了。 ●三十六
春踏着轻盈的脚步跳着芭蕾舞的节奏躲开,夏悄悄的带着羞涩张开双臂。我和蕊在一起的日子很久了,蕊总让我感动,而在一起的日子又总是感到好难好难,心中常常泛起淡淡的苦意。 和蕊在一起的日子是我生命的组成,蕊是我心中永不磨灭的印记,蕊知道吗? 有蕊, 没蕊, 我总是细细地读着蕊。 一个日子,我坐在蕊的画廊里写着诗,蕊在画画,只见她抬起头来: “你先走吧!我作画时,不喜欢有人在身边。” 我亏得脸皮很厚,不然有个老鼠洞都会钻进去。那时的画面至今还记忆犹新:我慢慢站起来,把写的诗送给蕊,眼里已流出泪水,滴在我的手上,我用嘴里的舌头吻去了手上的泪,咸咸的,苦苦的,如同我的爱情。 那次蕊没有送我,是我一个人沉重地走到外面,我猫腰进了车内,真想坐在车里静静呆一会。但想到蕊就在身边不远的画廊内,我知道她能看到我,便用颤抖的脚踩在了油门,发动了车子,车子像老牛一样也发出了牢骚声,无奈的起动了身体,载着我回到了家。 整个下午我只身一人默默地躺在床上,什么都干不下去,满脑子里都是蕊的影子,想到临走时蕊说的话:“晚上七点我给你打电话,我们聊聊天” 接着又说:“算了,明天再说吧!” 晚间六点多的时候,我胡乱地吃着饭,不想说一句话。老婆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怎么了,有病了吗?还是有心事?” 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只是说头痛,因为我总头痛,去看医生,医生说我是脑血管壁痉挛。 吃过了饭,我便又回到卧室,盖上被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精神,想像着蕊可能给我打电话。我期待着,等待着。这时,我被一阵手机的铃声拽回思绪,猜想一定是蕊。我按响了键子。 蕊柔柔的声音传来,我似乎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你能出来吗?” “我马上就走!”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老婆站在了我的身后。 “这么晚了,又要出去?” “我老师家里有点事,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老婆没有再说什么。 我急忙下了楼,上了车。 车开动了,穿过城市,穿过街区。我的心在急跳着,脑海里全是蕊的影子。我来到了画廊,停下车快步跑进去。 蕊一脸的阳光。她好漂亮,一身的白色长裙,一条兰色的丝巾系在脖子上,映衬出她的纯洁。我的心在飞速颤动着。我张开了双臂,将蕊拥入怀里。 “蕊,我爱你!你是我的。” 我拉着蕊的手,轻盈的走出画廊。 蕊坐进我的车里,抬起郁悒的大眼睛看了我一会儿: “我们到浑河大坝坐坐吧!” 我只是看着蕊,心里涌出丝丝的怜悯。我要好好爱她,这是一个需要人爱的女人。我的老伙计今天特别听话,一个劲地跑着,直奔棋盘山而去。棋盘山的柏油路修得很好,车在蜿蜒曲折的路上飞奔着。夜很静,星星都在空中唱着歌,风在吹着萨克斯。一排排树木向后闪过,为我们让开路,肃静地目送着我们。偶而有车辆错过,都是匆匆忙忙地。 蕊眨着惊恐的眼睛说: “这么黑没有抢劫吧?” 我笑了笑: “不会的。谁会在这儿抢劫?再说有我呢,你不用怕。” 车又狂奔起来,似乎是一头狮子到了发情期,向前冲着。我的身体在颤抖着,蕊发出喊叫声。 “罗伯特!慢点开,我害怕!” 我大笑起来!笑得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蕊纤细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把车慢下来停在了路边。我同蕊慢慢讲述了我的坎坷身世。 我讲着讲着泪流满面,哽咽着发出了哭泣声。 蕊为我擦去泪水,我的头投在了蕊的怀里。蕊像母亲一样用手轻拂着我的头: “罗伯特别哭了,好了,乖!我会爱你的,一生。” 我在蕊的怀里,似乎回到了母亲的怀里,温馨,安全,幸福…… ●三十七
我要讲完它。读者朋友,我很油腔滑调吧!别怪我,我的思路很乱,一会儿想到这儿,一会儿想到那儿。就当我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吧!一个快走进地狱里的病人,别怪他。 耐心些。 听我继续讲蕊。 那个夜晚,我和蕊静静地躺在车上,看着满天的群星。我的身心感到了空前的快乐。
女人是一眼喷泉,她涌出的水珠轻轻地洒在自己的周围,也洒在一切靠近她的东西上。女人如空气中的一个水分子,一种奇特轻柔的颤动,悄悄而下意识地四处漂流,寻求相应的振动。我与蕊就是这种感觉。 夜很黑了,我和蕊谈了很多。 蕊想往着晚年在乡村有一个小院子,一座小平房,种点花,养点小鸡、小猫、小狗,画着画,自己独自生活,慢慢离开这个世界。我喜欢蕊的工笔画,也喜欢她的水墨画。她有一个愿望:在全国搞一次大的书画展览会。我愿意帮蕊实现其愿望。 车绕到了棋盘山上,夜静得充满了一种神秘感。 蕊说她有两年没来棋盘山了,这里的变化太大。夜色里的棋盘山,水库的对面是一幢幢大楼,每座大楼被五颜六色的灯光裹着,在水中的倒影很迷人。我们被这景色所感染。 归来的路上,我看到道边的崖下一棵盛开着白色小花的树,在车灯下显得分外好看,便停下车,车轮向后倒去。 我问蕊可知道我为什么倒车。她摇摇头。 车到了山根下,我借着月色也被这山花和景色感染,爬上山坡采了一大簇山花,来到车前献给了蕊。蕊一脸的灿烂。 我上了车问蕊: “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 蕊有些羞涩地说。 我坐进车里,车开动了。 到了山崖下,我又将车停住,去折了一大把白花,回到车上我把花献上。 “献给你” “啊!真好漂亮,这味道有种淡淡的幽香。” “喜欢吗?” “喜欢” “啊!原来跑这么远的路是为了这一束花呀!今天我好开心。” 我看到蕊笑得好甜,好惬意……朋友们,蕊就是这样的一个很乖的女人,一朵小花,一片小叶你就会看到她的笑容。她是一个喜欢大自然的女人,她对其他的没有大的欲望。她很可爱吧! 越这样我的心里越有了自责,我给予她的太少了。 我的心里涌出一种歉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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